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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他在高处观测到整片树林中咒力波动最为剧烈的地方，猜测那里正在发生战斗，就立即脚步不停地朝那里赶去。 没想到没走多远，就遇到了自己的学生。 “柴崎？”神山久司立刻注意到柴崎阳介的伤势，语气急促，“伤得严重吗？” 柴崎阳介摇摇头，声音微弱却好似在逞强：“不严重，我们正要去找家入老师。” 神山久司毫不犹豫：“我送你们。” 即便在他心里柴崎阳介的身份依旧存疑，可至少现在，柴崎还是他的学生。 他不可能不管。 没想到柴崎拒绝了他：“老师，我不要紧。虎杖他们还在里面，求您救救他们！” 闻言，神山久司立即问：“虎杖他们在哪儿？” 柴崎阳介刚要回答，忽然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他整个人伏在机械丸的背上止不住地颤抖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机械丸见状只能替他回答：“虎杖和东堂离这里不远，我们刚刚分开。其他人分散逃开，我不清楚他们在哪儿。” 神山久司问：“你们遇到了特级咒灵？” 机械丸说：“是的，不过已经被他们解决了。” “解决了？”神山久司一愣，“被谁解决了？” “被东堂葵和虎杖悠仁解决了。”以为他没听清，机械丸字句清晰地回答。 神山久司心下诧异，却来不及多想，因为机械丸接着又说： “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其他高级咒灵，我们的通讯工具不能用了，或许有人还没离开。” 也就是说，危机并没有完全解除。 神山久司很快做出决定：“这里离帐的边界处不远，出了帐之后直接去高专，进入高专结界就安全了。附近的咒灵被我清理过，但还是要保持警惕。柴崎就先麻烦你了，我去找其他人。” “好。”机械丸应下，抬手为他指了个方向，“虎杖悠仁和东堂葵在那边。” 神山久司抬脚就打算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突兀地响起一道声音： 【捡起地上的刀。】 神山久司顿时僵在原地，背对着机械丸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这不可能！ 他轻易就能认出这道声音属于谁。 柴崎阳介，那个紫色头发的学生，与虎杖悠仁同时入学的少年。 他是参赛者。 几乎是瞬间，神山久司就肯定了自己怀疑已久的猜想。 然而令他感到震惊的不是这个…… 【把刀捡起来！】 声音再次响起。这道声音并不存在于现实，神山久司可以确定，只有他能听到。
第二十四章 （已修） 神山久司没有动作，更没有回头。 也许是见他迟迟没有动作，那道声音变得越发焦急： 【快捡起刀！该死，怎么不管用？！】 神山久司深吸一口气，尽力敛去脸上的所有表情。 他低头，果然在不远处的地上看到一把短刀。他认得这把短刀，它原本属于柴崎阳介。五条悟去忌库为柴崎阳介挑选咒具的时候，非要拉着神山久司一起去，因此他再清楚不过。 看来刀是被人故意仍在这儿的。 神山久司面无表情地蹲下，将手伸向短刀。 握住刀柄的那一瞬间，他脑子里闪过许多念头。 柴崎阳介是参赛者这件事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了，证据就是脑海中响起的声音。 神山久司知道柴崎阳介是怎么做到的。 很久以前，久到他已经记不清那是什么时候了，漫穿局配备的辅助系统曾为任务者开放过一个商城板块。任务者可以用任务积分在商城中兑换心仪的道具，用以辅助任务的完成。 每当任务者进入某个漫画小世界时，系统商城都会根据世界背景自动匹配相应的道具。道具的可选择范围只能在世界背景允许的范围内，这是所有任务者都无法打破的规则。 也就是说，假如任务者所在的小世界本不存在异能力，那么系统商城就绝对不会提供异能力相关的道具。 这本该是便利所有任务者的一个辅助功能，然而在运行后不久，这个功能突然毫无预兆地关闭了。 关闭的原因以及其中的一些细节，由于时间太过久远，神山久司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其中的一些道具他却记得很清楚，这些道具曾为他的任务提供了不小的帮助。 “心灵操控”就是其中一个道具。这个道具的效果是将自己的指令不通过任何媒介直接传达到目标人物的脑海中，具有心理暗示和催眠的效果。 这个道具不应该、更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不仅是因为商城在许久之前就关闭了，更是因为，联赛禁止携带系统道具。 柴崎阳介是怎么把它带进来的？ 神山久司对于主系统出品的东西再熟悉不过，他可以绝对肯定，柴崎阳介使用的就是“心灵操控”，而不是其他什么能力。 神山久司握着短刀，悄无声息地转身，盯着前方那两个人的背影出神。 柴崎阳介依旧安静地趴在机械丸身上，一副重伤虚弱的模样。 反倒是机械丸敏锐地察觉到来自身后的视线，警惕地回过头。 他看到神山久司握着刀，一脸阴沉地盯着他们，立刻警觉起来：“你怎么了？” 神山久司没有回应。 此时，他背上的柴崎阳介像是被这变故惊醒了似的，跟着回头看了一眼。 接着，他语气惊讶地开口：“那个是我的刀，可能是刚才不小心弄掉了。” 说着，他竟然挣扎着要从机械丸身上下来。 “你干什么？！”机械丸重心不稳差点把人摔下去，连忙将人扶稳。 可柴崎阳介坚持想要从他背上下来，他无奈，只好将人放下来。 “我去拿我的刀。”落地后，柴崎阳介松开机械丸搀扶的手，颤颤巍巍地朝神山久司的方向迈步。 “等等。”机械丸一把拉住他，警惕地看了一眼神山久司，“你别过去，我帮你拿。” “不用！”柴崎阳介突然一把挣开机械丸的手，脚步急迫地朝神山久司走来。 “你……”机械丸没料到他的力气这么大，一时大意，竟然没能拦住。 神山久司沉默地注视着柴崎阳介的靠近，没什么反应。 他很好奇，这人究竟要干什么？ 【杀了我！】 神山久司瞳孔地震。什么？ 【杀了我！】 神山久司迷惑不已，他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人的脑子真的没毛病？ 就在他自我怀疑的时候，柴崎阳介已经踉踉跄跄地走到了他面前。 “……”神山久司欲言又止。 系统道具出现的最初目的是为了帮助任务者完成任务，所以大部分道具只会对小世界的剧情人物产生作用，对任务者是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心灵操控”就属于“大部分”之一。 不过现在看来，柴崎阳介似乎将他当成了小世界的剧情人物。 那他是该稍微演个戏假装被控制一下，还是干脆不装了，直接摊牌自己参赛者的身份？ 就在神山久司犹豫不决的时候，柴崎阳介急切的声音再次响起： 【快，把刀刺进我的心脏！】 脑海中响起这句话的同时，神山久司下意识松开手。 刀要掉了。 柴崎阳介见状，什么也顾不得了，急忙伸手握住神山久司拿刀的手。 神山久司：“？” 机械丸终于忍不住，朝这里走过来。 【我说！把刀刺进我的心脏，刺进来！】 脑海中，柴崎阳介还不肯放弃地重复着他的命令。 神山久司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太过荒唐，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都听清了这声轻笑。 轻笑声中带着没有遮掩的嘲讽和轻蔑，令两个少年皆是一愣。 神山久司忽然不想陪柴崎阳介演戏了。 事已至此，他自然看出了柴崎阳介的目的。他想陷害自己，想给自己冠上杀害学生的罪名。 尽管不清楚对方这么做的具体原因，可神山久司知道，无论对方做什么，无非只有一个目的——剧情值。 柴崎阳介想从他身上获取剧情值。到底是怎样神奇的脑回路，才能让他想出这种荒谬的做法？ 神山久司觉得柴崎阳介蠢得可以。 他无视柴崎阳介脸上变幻的神色，正准备挣开对方的手，将短刀扔出去。 就算暴露参赛者的身份也无所谓，这样的蠢货又有什么好防备的呢？ 然而就在这时，意识海中突然响起冰冷的机械音： 【各位参赛者请注意，紧急通告。参赛者0911出现违规行为，主系统将剥夺其参赛资格。请各位参赛者严格遵守比赛规则，否则系统将严肃处理，特此提醒。】 是条无关紧要的通告而已。 然而，机械音消失的一瞬间，神山久司体内的咒力突然毫无预兆地剧烈波动起来。 磅礴浓郁的咒力不受控制地激烈涌动着，似乎想要挣脱出这具身体。 周身的空气瞬间变得稀薄，强大的咒力形成剧烈的压迫感，搅动着身边的一切物质。 神山久司不自觉捏紧手指，浑身都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来不及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如果任由这股力量倾泻而出，恐怕整片树林的生物都将难逃一死。 不能失控，还有学生在附近…… 不想就在这时，近在咫尺的柴崎阳介终于抓住时机，他狞笑着，握住神山久司的手，不顾一切地一把将刀锋送进自己的心脏。 他的背影正好挡住机械丸的视线。等机械丸发现不对时，看到的就是柴崎阳介缓慢倒下的身体，以及神山久司手握带血的短刀。 机械丸完完全全地怔住了。 “你……你杀了……” 话音尚未落下，一声巨大的爆破声在上空猛然炸开。 那一瞬间，就连地面都在震动。 咒力还在失控。神山久司拼命压制着即将涌出身体的咒力，艰难地抬头朝爆响声处看去。 只见天空中灰色的帐赫然破了一个巨大的洞，露出苍蓝的天空。 蓝天之中，一道熟悉的身影悬浮在空中。 五条悟手中拿着黑色的眼罩，湛蓝如同苍穹般的双眸安静地注视着这里。 他面无表情，六眼的视线落在神山久司的身上，如同天神在审视着地上的蚂蚁。 神山久司不自觉地松开手。 短刀从他手中掉落，温热的血液却还留在手心。 那不是他的血。 也不是他的刀。 身体痛得像是快要爆炸。 五条悟常说六眼能看透一切。 此时的神山久司很想问问，他的六眼，都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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