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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失去理智的中原中也双手变成了一对兽形的爪子，一条看不出原型的尾巴也从他的尾椎冒出，在地上来回抽打。 “这是什么东西啊？！”漏瑚瞪大了它的独眼。 双方战在一处，咒力和异能力乱飞，天地为之变色。 漏瑚越打越心凉，对方并非咒术师，使用的力量也不是咒力，却能对它造成真实的伤害。而是这个小矮子仿佛感觉不到痛一样，即使是被打飞出去，下一刻也会调整姿势，宛如野兽一般地再次扑过来。 仅仅是走了一下神，漏瑚便被中原中也一把按在了一里独和真人领域交融出的结界外壳上。发出轰隆一声巨响。然后漏瑚便感觉身后的结界碎了。 借着下落一瞬的力量，漏瑚躲开了中原中也的攻击，与他拉开了距离。 然后它就看到了独臂的咒术师，和变成人彘，虚弱地躺在地上的真人。 漏瑚有些紧张，它一个咒灵对付不了眼前的场面。 “啊啦啦，这才几天不见，小独孤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凄惨的样子？” 带着墨镜的白发男人从街口走了过来。 他的出现让漏瑚的心全凉了。 五条悟，咒术界公认的最强。 来不及思考，漏瑚闪身来到真人身边，抓起真人蓝色的长发，拖着就跑。跑着跑着，就发现脚下盛开起了花朵——花御终于来了。 花御卷着两个受伤的同伴，用出平生最快的速度逃离了擂钵街。 暴走状态的中原中也本想去追，却被藏身暗处的太宰治用人间失格变回了原形，昏倒在地。他的身体已经变得破破烂烂，再战斗下去就死定了。 警惕地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白发男人，太宰治本能的对他有些厌恶——那是对同类的厌恶。 “太宰桑，他是我在东京的同学，不会对咱们下手的。”一里独看着走向他的五条悟，“不去追那三个特级咒灵没关系吗，悟？” “那些咒灵什么时候都可以去抓。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五条悟看着地上畸变的一坨白色条状物，“你的左胳膊还有救吗？要不要找硝子再试试？” “没救了，以前不都试过了吗？啊对了，你有好材料吗？我给自己做个义肢就行了。”一里独收起咒具，“那个咒灵更吃亏，没个七八年恢复不过来的。” 如果忽视掉一里独头上疼出来的冷汗和苍白的脸色，他的语气冷淡的好像被迫舍弃一条胳膊的不是他一样。 “什么叫‘做个义肢就行了’？！你以为是赛博朋克吗？义肢随便换还能变强。”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一里独耸了耸肩，“对了，你要和我去见一见我的前任上司吗？” 四人并排坐在卖关东煮的小摊前，参加战斗的二人坐在一起暴风吸入食物；没有参加战斗的二人一个头一个尾的在长凳上坐着，相看两相厌。 “啊，吃饱了！” “我吃饱了！” 吃饭二人组先后抬起头。 形容凄惨的二人对视一眼，看着彼此的样子，突然指着对方笑了起来。 “你这幅样子——” “可真是太逊了！” 然后笑声骤停。 “你不是去国外出差了吗？怎么提前回来了？”一里独抿了一口大麦茶，问中原中也。 同样手捧大麦茶的中原中也皱起眉头:“就是因为那个和你打起来的家伙，森先生怕你对付不了，让那家伙跑了，让我回来帮你忙。我下飞机直接就被送到擂钵街了。” “那还真是……”一里独叹了口气，“辛苦你了。” “所以你的胳膊怎么办？” 中原中也一句话，饭桌上的其他三人都把视线投向了一里独空荡荡的左肩。那里被白色的绷带包裹着，隐隐还渗出鲜血。 “给自己做个义肢？”一里独叹了口气，“诶，刚工作就得请假了，感觉对不起老板们给我的工资。” “啊对了，希望那个咒灵能藏好，下次见到他，一定要砍了他给我的左臂陪葬。”
第18章 “所以你刚回横滨一个月，就想回东京了吗？”森鸥外一副委屈的样子，“难道是横滨不如东京那样的大都市吗？一里君你是被大城市的花花世界迷了眼吗？” 一里独看着眼前不情不愿的老板，严肃了脸色:“老师，我刚刚受伤，伤筋动骨一百天，我才休息了半个多月，我病假还没结束。” “况且我回东京的目的，并不只是养伤。”他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袖管，“我得给自己按一条左臂才行。” “横滨在我之前，没有过咒术世家，相关材料十分缺乏，很多我构想中需要的材料我都没见过，没办法通过异能力转化出来。而我在东京，可以很方便地获得这些材料。” 森鸥外看着铁了心要离开横滨的学生，叹了口气:“把你放出去，还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算了，你去吧，尽快把伤养好。” “非常感谢！对了，这个假期是带薪的对吧？不会扣钱的，对吧？” “得寸进尺的小混蛋！快滚去东京吧，钱不会少你的！” 一里独离开森鸥外的办公室，正遇上了带着泉镜花准备出去的尾崎红叶。 “好久不见，红叶小姐，贵安。”一里独低头看着黑发少女，“第一次正式见面，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一里独，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泉镜花看了他一眼，握紧了手里的手机，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镜花那孩子就是这种性格。”反倒是尾崎红叶停下了脚步，“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在太宰治手下那几年都低调的快查无此人了。” “没办法，谁让我那时候是做‘监控摄像头’的。”一里独耸了耸肩，“可不得低调点吗嘛～” “行了吧，也没见你看住太宰治那个家伙。”尾崎红叶不再看一里独，顺着泉镜花跑走的方向离开了。 一里独在港口黑手党的熟人不多，也没必要跟他们一一打招呼。简单收拾了一下这几天的研究笔记，一里独跟着前来接他的辅助监督返回了东京。 看着眼前缺了一条手臂的男人，夏油杰即使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一瞬间失神。 “好啦，没关系的。”一里独安慰着夏油杰，“我们之前的实验不是一直卡住了吗？现在正好有现成的实验体了。” “啊，你还真是会惹人生气啊！”夏油杰眯起了眼睛，“你之前不是说什么‘有什么事大家一起面对’，结果呢？你怎么自己上去单挑了？” “啊哈哈哈，那毕竟是我自己领的任务嘛，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做的。”一里独嘿嘿一笑，“好啦，其他的我们等会儿再聊。” 他拍了拍身后背着的盛有福尔马林的罐子:“现在我得去应付夜蛾老师他们的询问了。” “所以你和那个特级咒灵是第二次正面遭遇了？” 这次来询问情况的，不止有高专的代表，还有京都的姊妹学校派来的代表，以及咒术高层的代表。 乐岩寺嘉伸垂目坐在位置上，发问的正是他:“上次，你把它砍伤了，这次怎么被对方把胳膊断掉了？” “我想，您误会了。”一里独表情得体，丝毫没有被人质疑了实力的不快，“我的胳膊是我自己砍掉的。”他揭开包着罐子的布。 “这就是我的左臂，被对方的领域转化了。”白色的条状物在福尔马林溶液里漂浮着。 乐岩寺睁开了眼睛:“那个咒灵有领域？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当然是用领域和他对撞了，能对付领域的只有领域，不是吗？”穿着高专校服的学生表情波澜不惊，“那个咒灵的领域叫做『自闭圆顿裹』，只要身处它的领域之中，就会从灵魂上开始，被扭曲成怪物。” “它手上有很多这种东西，据它所说，那些东西都是人类。” “那你是怎么中断转化的？”夜蛾正道皱起眉，仿佛是想起了什么，“是因为你那把有净化能力的特级咒具吗？” 一里独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道:“你们好像都认为，净化能力是悟给我的咒具上带的术式？” 他叹了一口气:“那不是『无相』自带的，那是我的术式『生灭轮转』，『无相』只是一个释放咒术的载体。所谓的‘净化’，只不过是将负面的力量转化成了正面的力量。” “这是反转术式吗？”咒术师高层代表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虽然看起来效果差不多，但是还是有区别的。反转术式是负负得正，我的是力量的流转变化。”一里独坐在椅子上，平静地解释着自己的能力，“我可以把咒灵变成正面能量，从而达到净化，也可以将正面能量转化为咒力，将人催生成咒灵。” “这不可能！”中年男人冲到了一里独面前。 一里独从椅子上站起来，面带微笑地凝视着男人:“有咒灵能做到将人变成怪物，自然就有咒术师能做到。还是说你害怕了？” 中年男人想要争辩什么，忽然余光瞥见了稳如泰山的乐岩寺和夜蛾，他嘴唇嗫喏了几下，终究还是坐回了座位上。 “我们无意探究你术式的详细能力，但还是希望你能以对人类安全的方式运用它。”乐岩寺嘉伸示意一里独坐下，“你还有什么能提供的情报吗？毕竟你是唯一一个真正面对过这个咒灵，还活下来的咒术师。” 一里独一听，就知道他们当初的谎言已经被这个老人识破了，这是年龄带来的经验和智慧，但这个老人好像不打算追究。 “其实面对过这个咒灵并活下来的还有另一个学生。”夜蛾试图解释。 乐岩寺嘉伸回过头，定定地看着夜蛾正道，没有说话。 确实，一年前两人的证词其实并没有那么可信，只是找不到能够证明他们编造谎言的证据罢了。 “关于我的术式怎么使用这点，请您放心，我不会对和我一边的人出手。”一里独坐回椅子上。 “这个咒灵，还有至少两个同伙，都是特级咒灵的级别，而且都是类人形咒灵。”他想了想之前在剧本里看到的内容，“一个长着火山头，只有一只眼；一个脸上眼睛的部位长着树杈。” “这两个咒灵五条悟也看见了，你们可以问他。” 夜蛾正道隐约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好像去年他们之间也有过类似的对话，在夏油杰执行完任务回来之后。 “需要找五条悟过来吗？” “不需要，我可不想被那个臭小子气死。” “你说这次一里独的话可信吗？” “哼，你的这个学生，编瞎话也是有的放矢，真假难辨啊。不过事关重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打发走了一里独，夜蛾正道和乐岩寺自顾自地聊天，彻底无视了那个咒术高层派来的中年咒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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