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Clark诚恳抬眼,掌心向下压在桌上,声音平稳,“坐下来,Barry。” 无论男女性种,孕者为母,姓从父。这项法则般的常识随称呼起源流传至今。同时,Omega为孕者也是一条常识。在这之前,Omega和Beta的结合本就已够引人异议。加之Barry是Alpha。如此的家庭,在媒体业呆过的Clark再清楚不过它是舆论的宠儿。 然而还没结束,Barry缺氧般吸了两口空气,跌回椅子上,嘴唇开合了许久,握着纸杯低头。 “哦上帝…你帮我说吧,Victor。”他求助。 “他父亲杀了他母亲…” “他没有!”Barry差点把饮料砸向Victor。 “我没说完,Barry。”Victor双手投降,完全习惯了他为这事发飙到不像自己,“他父亲没有,但无从考证,所以法庭判决后进了监狱。” “什么鬼的法庭判决!没有!他们直接把他往精神病院送!” 那晚,天气好的像个笑话,清澈的风把血和尾气的气味带出老远。跑不快的小男孩刚失去母亲,就眼睁睁看着父亲被五花大绑扔上囚车,Joe压着他,防止他哭喊着冲进车轮底下。Barry眼前发黑,他压不上鲜活的血口子,哪里的他都压不上。 “但他在监狱。”一个在监狱的Omega,Clark不敢想象。 “是的…他拒绝了,他是心脏外科医生。”小伙子并起胳膊和腿,埋头团缩在桌边,声音像烧到末尾的蜡烛在闪烁,“心脏外科!做了无数场手术…他怕某些脑子有洞的病人听说给自己做手术的医生是精神病要重诊。心脏,兄弟们,那地方需要自信,而且禁不起折腾…” 空气死寂下来,谁能说一句相配的话接上去。 “又是一起,Omega打伤几个警察跑了。”钢骨忽然道。 “跑得好…”Barry趴桌上咕哝着睡着了,他真的燃尽了,从蝙蝠说抓捕Omega开始就狂奔的心跳终于慢下来。 “他明早起来肯定要二十多个汉堡。”全程一言不发的Diana此时笑语了一句。 Clark抱起Barry,让瘦小的身躯窝进怀里,回道:“我觉得他会要香肠。” —————— 蝙蝠的提前归巢出乎管家的意料,浴缸里的水只放了一半。他听见了并不愉快的全过程,还以为斗士会像平常一样先去跟高谭暗巷里的无赖算一笔小帐。 “老爷,您还得等会儿。” 老管家在哗哗的水声中转身,热腾的水汽才萦萦渺渺铺满一池缸。 “不急。” Bruce手臂撑在门框上,系着一件挂袍微微弓着背,他晃了晃手里的波尔本,那是他父亲爱喝的酒,至少在他记忆里是的。 “确定要现在喝醉么,先生。” Alfred朝Bruce抛出手里的物件,Bruce抬手接住轻松中传,浴盐球一个个沿刻意拉长的V字轨道落进浴缸。他们重复着这个幼稚而和谐的游戏,只是Bruce不会再输了,Alfred也再没机会提出一个不允许拒绝的要求。 “你不觉得醉醺醺的状态适合我呆会儿要做的事么?” 最后一个以浮夸的高抛物线越过管家头顶坠进水里,发出响亮的一声。Bruce仰头灌空玻璃杯里的液体,解开系带踏进四足支立的老式浴缸,长腿翘出水面,足腱搁在缸沿上。 他晃晃杯子,Alfred拒绝添加。 “Bruce老爷,我相信今天的坏事后还是发生了一件好事的。” “发生了一件坏事。”Bruce盛起杯水,混着残余酒香浇在脸上,“而我确定会飞的都不怎么听话,所以,没有好事。” Alfred为其拧停了龙头,伸出手。Bruce乖乖交出杯子,脖颈枕上位子适当的软垫望着天花板,随被热气蒸腾出的醉意阑珊闭上眼。 “Alfred,还记得你以前教导的——人无法改变过去,但可以改变未来。” “是的,我现在也这么认为。” “我相信你,我的老伙计。” Notes: *因为Omega的精神失常率是其他性种的几倍,在某些地区甚至是十几倍。所以Omega常被冠上神经病的定论,一旦犯法,简单诊断后都会送往精神病院,那里有较好的居住和医疗环境,且适合O性种群体。
第30章 凌晨,高谭被雨洗刷过的街巷并没有变干净,她有古老且实用的排水系统,同时也有凹凸不平处处可成水洼的老街道。 深蓝色的阿什顿马丁飙驰过数个沉积着灰尘和泥土的沼洼,在流浪汉的一片坑骂中闯进窄道。一辆车通行都困难的砖头路两旁摆着垃圾桶,它们飞起来越过车顶。 “呃。”Alfred终于忍无可忍地摇起他一侧的车窗,阻止那些他很确信混着食物残渣的脏水粘到衣领上。他并不在意这辆车怎样了,它不像另一辆大兄弟必须由他来修,他只希望这个阶段快点结束。 “老爷,我强烈建议开这辆车,不是为了让你把他开得跟敞篷一样。” 夜风已经吹得老人有点偏头痛,癫狂的左摇右摆让他庆幸出来前只喝了碗汤。 “Ok,你摇起你那边的窗,我要露我这张帅脸。” Bruce粗暴地拧动手中的方向盘,机动性极好的车体一个漂亮的侧飘转向冲进另一条勉强容身的小巷,甩出一尾巴脏水和轰鸣。 他像所有的富有的丧心病狂那样,厌倦了花红酒绿,跑来肮脏的贫民区践踏一切地玩他一个人抱头鼠窜的捉迷藏。一辆豪华的跑车,烂醉如泥的面相和气息,完全不计后果的路线,不太正常的只有他的副驾驶上该是一位美艳浪荡高声尖叫的Omega,而不是马上要晕菜的老人。 不过他马上就能在这座像他家走道般熟悉的迷宫里找到了。 布满刮痕的高级跑车出现在一条偏宽的车道,两旁是废弃的商铺和常年未维修的路灯,这块地段很烂,所以让给了地痞和流浪者,随他们和这条街一起自暴自弃地腐烂。 “嘿,小姐。” Bruce松开油门让车慢慢自己滑行,他手臂搭上空洞的车窗,手指连续轻敲着方向盘,跟车载音响里的钢琴曲走在一个调上。他用一声口哨引过蜷缩在墙边一瘸一拐向前走的女人的注意力。 女人恍惚地转过头,那是一张秀丽的脸,化花的口红和晕开的眼线遮盖了它该有的光彩。但,一个在发情期的Omega越狼狈越动人,加之她破损的衣裙和丢失了一只高跟鞋而弄脏弄破的丝袜包裹的玉足。 “上车么?”Bruce拇指倒指后座,双眼醉意朦胧地盯着她,掠食者般凶狠专注,语气却温柔,同时弯起暧昧的微笑,并且没有嚣张地狂按喇叭。 女人靠着墙好像努力辨认了一下来人,然后发出了一声惊呼。她惊恐地用手背擦了擦脸上哭花的妆——这只让她更糟——然后一瘸一拐地靠近车窗,走到昏黄的路灯下,颤巍巍地转头露出后颈,上面有淡淡的齿印。 她的声线抽泣颤抖着,鼻音浓重:“我有…我有标记了…先生…” “但那是暂时的,对么?我不介意这种事,上来,当然你也不介意的话。”Bruce不屑挑眉,信息素登时浓郁地弥漫开,让Omega比较他与她的前者孰强孰弱。 夺取他人所有物的快感,霸凌者喜欢的,追求的,很多Alpha的情趣。 “啊…”Alfred投降地摇下车窗,这气味对Omega是种享受,但同性种间这绝对是种压迫折磨。 “嗯…”女人咬唇埋下头,杂乱的黑色卷发垂下来遮住微颤的肩膀,她怯懦地点了点头,小步靠近了去拉车门。 “等等。” Bruce叫住她。她像头受惊的小鹿一样弹跳起来,害怕地缩着肩膀看向Alpha。 “把你不中用的鞋扔了,要走路的地方我抱你。” 睡梦中Barry感到一只手的重量和温暖从他的额到头顶规律地抚摸,令人安心的,稳定的力量源源不断渡进他躁动的脑神经。 “妈妈…” 他喃喃着转动了一下头部,那只手顿了顿,悄悄拿开了。 “妈…”Barry朝热量离开的方向转头,皱眉呢喃着想寻回帮他逃避梦魇的重量,突然,肺部空气被阻拦,一股强大的压力密封了他的口鼻。 “唔…唔唔!”Barry挣扎,拳打脚踢但无济于事,他猛地睁开眼,那股力撤开。他噔地弹坐起来,边晃头边高叫:“蓄意谋杀!Hal!” 晃散了白光,看清举着一手站在床边的Clark。他没闻到气味,所以以为…Barry喉头哽了下,补上一声:“Clark…” “噢!宝贝儿子,妈妈怎么舍得。”Clark无辜地笑,为朋友奇怪的象声词眨了眨眼。他穿着白体恤,在窗户照进来的阳光下好的不像真的。 “去你的!”Barry大概知道自己梦话都说些什么,他抄起背后的枕头砸过去。 Clark笑着抱住,从后面露出脑袋:“中午了,你为什么没饿醒,我几个小时前就听见你的肚子在唱歌。” 咕噜噜。像要及时证实超人的耿直,Barry的肚子哼了曲小调。 “呃嗯…”Barry打圈摸着胃,“或许,逃避饥饿。科学证明,人在睡眠的时候脑垂体会缓解…” Clark胳膊下夹着枕头举起两只手,一手竖着食指:“你是想继续你的科学演讲,还是我给你弄点吃的。” “吃的!”Barry做反应不需要一秒。 Clark笑着皱着眉毛摇头,把枕头丢回去:“起来,洗手,穿好裤子。” “听您的诶,老母亲诶。”Barry高声朗诵,蹭下床铺把运动裤提上腰系松紧带。 “乖儿子,洗手。”Clark边起炉灶的火,边头也不回地喊住蹑手蹑脚潜行向餐桌的Barry,嘴上一点也不输。 “做妈的料,你简直。”Barry抱怨着放弃近在咫尺的馅饼,去了趟洗手间。 “我只是答应了Diana不把你饿死在这里,顺便,报答你照顾我的那几天。” Clark从几大包超市塑料袋里拿出食材,系上他唯一找到的一条绿色的围裙,捋了捋胸口那只被马克笔画上睫毛、口红和硕大胸部的维尼熊,回头用眼神询问关于这条东西的品味。 “哦!不要!别报答!”Barry满嘴食物地抗议,天知道卖着超人人情是多爽的一种感觉。抬眼看见Clark的样子一个没憋住,喷了一桌后压到桌下头去笑了。 好几盘薯条、牛肉和烤肠,十几个汉堡。Barry进食和讨要食物的速度让Clark感觉所有东西都没在锅上呆熟,不过极速跑者对拉肚子并不在意,而且吃得浑身上下,满屋子都很喜悦。 “你做的东西好吃太多了!”Barry又打圈摸着鼓胀的胃部。 Clark清理完厨房和餐桌,解下围裙表情嫌弃地搭到一旁椅子上:“你在跟谁比?” “呃…我另一个…算是朋友…吧。”Barry低着头,脚一晃一晃地踢着桌子腿。 Clark看他不想继续说下去的样子,便没再问,他不喜欢挖别人伤疤,也不喜欢逼迫别人。按Barry的性格,如果他想说,会抓着你说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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