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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法则已经出手干预，很明显是探险者的行为超出了法则可以修补的范围，那么，为什么现在的人类社会仍然没有实质上的变化呢？ 参会人员沉默不语，还是柳之则率先打破了沉默：“我认为科里教授的说法是有道理的，但兹事体大，我们或许可以退一步，在当前人类面临的问题解决之前，我们不再使用时空穿梭器。” 几个人表示支持，其他人大概也默认了这个建议。毕竟，现在就算强行启动时空穿梭器，他们也观测不到探险者的情况了。 “如果诸位不能认可我的提议，那么我会以个人的名义向国际联合会议提案。”科里教授态度强硬，不肯退后半分：“我坚持我的看法，时空穿梭器不应该继续存在，人类没有掌握它的力量。” “可是，如果真的毁掉它，我们所有的探险者，就再也回不来了。”琼斯局长看向他，似乎意有所指：“我们将会彻底失去那些卓越的探险者。” 教授目光微动，但并未因此改变主意：“我当然知道，但这个牺牲是值得的。” 这是人类的牺牲，但纳森不会死，他会在另一个时空永远存在。教授握紧手杖，目光坚定而幽深。 国际联合会议在一个风格颇为古典的庞大宫殿式建筑内召开，建筑主体由大理石建造，顶部是雕刻着繁复图案的华丽穹顶，中央是一个浮在半空中的圆形高台，四周是环形阶梯，错落分布着各国参会的代表和一些特邀参会人员。 本次紧急会议即将开始，各国代表佩戴着同声传译装置，仍在激烈讨论着近来发生的一系列怪事，不知此次会议能否拿出来一个解决方案。 议长还未出现在圆台中央，虚空中出现一个巨大的光屏，上面滚动着此次会议的各项信息，包括参会人员、议程等。同时，所有参会人员的面前也出现了一个缩小版的小光屏。 有些人奇怪起来，一般这个时候，议长已经站在圆台上开始慷慨陈词，这次却似乎姗姗来迟。 安保系统极为严密的议长室内，被打晕的议长刚刚恢复一丝意识，惊骇地发现自己被一根普普通通的麻绳捆在椅子上，而且怎么也挣扎不开。 眼前这个年轻人不知道怎么避开了安检进到这里，肩膀上还趴着一只蓝眼睛的黑猫，他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议长，我需要您的帮忙。” 议长瞪着眼睛：“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 绑架就算了，居然还用这种远古的绑架方法，简直欺人太甚！不，这个人，怎么好像在哪见过…… “时间来不及了，但我没有恶意。”子方弯腰鞠了个躬，接着毫不犹豫地再次把议长劈晕，塞住他的嘴，想了想，对黑猫道：“把他放在这里可以吗？” 黑猫眨了眨眼睛，议长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连麻绳也没了。 “嗯？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应该是隐形了，不会有人发现的。” 子方在那椅子前面站定，对着已经不见踪影的议长双手合十道：“有机会我会道歉的，谢谢您。” “我现在也发现，这个声音好难听。”黑猫机械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子方久违地摸了摸它柔顺的毛发，温声笑道：“成大事者不拘于小节，咱们走吧。” “好，让我来试试。”黑猫挥着爪扑腾了两下，两个不速之客瞬间出现在了万众瞩目的圆台中央，参会人员的目光瞬间聚集在他们身上。
第72章 并肩作战 众人眼中，“议长”大人谦逊地弯腰致礼，开始了今天的会议议程：“大家好，很高兴和你们齐聚在这里，商讨人类社会如今面临的巨大挑战。” “我想，大家都热切希望着一个可行的方案，那么闲话少叙，我们现在就直接开始，进入提案环节吧。” 子方议长直接省略了前置的各种报菜名式环节，甚至连一点开场词都没有说，实在不合常理。不少人大跌眼镜，但考虑到事态的紧迫，更多人还是没有提出异议，默认了前置环节的省略。 黑猫仍窝在他肩上，湛蓝的眼睛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但显然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奇怪的小猫。 只有科里教授花白的胡子有些颤抖，他目光凝重，锐利的眼神似乎能够穿透一切，紧紧盯着圆台上的议长。 “按照往年的惯例，议案的顺序应该先由讨论决定，但此次情况特殊，我决定以随机抽签的模式选出次序。大家请看屏幕——” 说话间，光屏上的议案编号不断变化着，荧光蓝的字体不断闪烁，停止下来时，屏幕上显示的议案编号是：C221，提案人是鹿鸣研究所的科里教授。 立马就有人窃窃私语起来，国际联合会议的提案一向有固定的顺序，个人提案浩如烟海，几乎不会有机会被放到议程。 即使科里教授名重一时，如果按照惯例，他的提案也是要放在各个组织提供的议案之后的，但这次…… 据说他本来是打算以时空管理局的名义提案，但最终没有得到认可。前局长柳之则劝他对原先的议案稍加改变，他也固执地没有同意。 这位科学怪人，不知道他会提出怎样让人惊骇的建议。 子方议长挥手示意大家安静，微笑着开口：“那么，接下来请科里教授来为我们介绍他的提案。” 尚在另一个时空时，小黑最终接受了这对痴情鸳鸯关于毁掉时空穿梭器的建议，当然，法则并没有对人类抱有太大希望。 略微思考片刻，法则还是决定给他们一些帮助：“我会送你们回到主时空，在国际联合会议上，会有人提出你们想要的议案。” “你打算控制哪个人类吗？” 法则摇了摇头：“人类不同于他们制造出来的发明，他们拥有难测的意志力，有概率控制失败。” 尤其那些参会的代表几乎个个都打着响当当的算盘，头脑里有千头万绪，比普通人更加难以控制。 “而且我有更好的办法。”黑猫眯了眯眼，意有所指：“有一个人会帮你们。” 子方似乎想到了什么，面容瞬间绷紧：“你难道想对老师做什么？”赵政对他的反应有些意外，但没有说什么。 “不用着急，这个人类……不，他很聪明，我打算提点他一下，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小黑奇怪地笑了一声，接着道：“BC11011101，期待么？我想你的父亲会和你并肩作战。” 压下心底异样而酸涩的情绪，子方议长把目光投向花白胡子的教授。他盯着议长看了几秒，才缓缓站起，并瞬间出现在中央的圆台上。 议长主动往侧后方退了几步，为教授留下足够的空间。 向众人行礼致意后，教授拿起银白光泽的控制杆，开始了他即将被载入史册的传奇提案： “诸位请看屏幕。” 光屏上显示出一根白线，平行着延展，像是一条路，或者一条河。 “这就是我们的时空，从古至今，人类的历史就像一条奔涌不息的河流，它不断前进，引领人类文明的不断发展。” 紧接着，白线内部出现了几个黑点，教授继续道：“时空穿梭器的发明，让我们得以回到过去的时空，回到历史的节点。” 这些是研究时空法则的学者们所共同认可的，在场的大多数人也接受这个通说。 然而，教授接下来的话却惹得不少人皱起眉头：“但是，搭载时空穿梭器回到过去，并非是让探险者参与原本历史的演变，而是——创造了一个新的时空。” 光屏上，从那几个黑点延伸出了几条方向不同的白线，与原本的那条白线相分离。 “我们派出多少探险者，就创造出多少这样的时空。”教授指着屏幕上像鱼骨一样的线条，继续解释道：“但是，这些衍生出来的分支时空，并不是从此和我们的时空分道扬镳，各不相干。” 延伸出来，向不同方向发散的白线又转了个弯，所有的线条最终交汇在一个点上：“这个交汇的点就是我们的现在，由于时空穿梭器的存在，这些分支时空仍然会对我们造成影响。” “所以，人们对于历史的记忆才会五花八门，各不相同，那正是分支时空对我们的影响。” 这可以说是对传统时空理论的颠覆，代表们或凝神思考，或小声交谈，此时有一位代表突然站起来提出异议：“教授，这种说法从前并不是没有，但是，如果有这么多时空叠加影响，我们的时空早就该因此崩塌了。” “你说的没错。”教授并未反驳这一点，接着解释道：“这是因为法则的力量，它在保护我们，但是现在，法则的力量或许也撑不住了。” “是的，我们派出去的所有探险者，他们的失联——或者说牺牲，是因为法则，它在帮助我们毁掉分支时空。” 黑猫盯着正在发言的老人，又看了看子方，眼中似乎有些犹疑。 科里教授的解释正像小黑所说的那样，法则利用所谓的祖父悖论消灭了一个个分支时空，以维护正常的时空秩序。 “毁掉时空穿梭器，才能真正让我们的时空重回正轨，让时空分支不再与我们的主时空交汇。” 底下像沸水一样扑腾开来，代表们窃窃私语，对科里教授的结论发表着看法，虽然他的理论可以解释近来发生的怪事，但是毁掉时空穿梭器…… 时空穿梭器是不可复制的，很多年前，最权威的科学家曾经发表过这样的看法。它的发明和使用，以及利用时空穿梭器进行的一系列实验，可以说为人类社会创造了一个全新的产业链条，毁掉它，影响绝对是不可估量的。 对于人类而言，它更像一个奇迹。用一位学者的话来说，它是上帝之眼，让人类能够回溯历史之河。 教授的解释近乎完美，逻辑上完全说得通，但是……柳之则深深叹了一口气，坚定地站起来道：“或许我们现在还没有能力完全掌握它，但是，我不认为我们应该毁掉时空穿梭器。” 他坚定道：“法则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它会毁掉时空分支，帮助我们的时空渡过这次劫难。但是我提议，在时机成熟之前，暂时禁用时空穿梭器。” 早就摩拳擦掌准备与教授争论的代表们也纷纷提出反对意见，大体上和前局长的建议一致，而激进的一派则在此基础上更近一层： “柳老说的没错，我们不应该毁掉时空穿梭器。时空分支是一个绝佳的样本材料，想想看，在历史的某一个节点，让我们的探险者参与进去，发展出不同的可能，创造出一个截然不同的新世界，这是前无古人的伟大实验！” 另一位狂热分子接着说：“甚至不需要法则动手，我们能够直接控制探险者，操控它们来完成祖父悖论，在必要的时候直接毁掉分支时空，我们的主时空就不会受到影响，这个牺牲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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