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祂在这虚假的星空上刻印所有人的命运,沿着命运前进,人们得享安眠。 敢于挣扎着打破这条道路之人则会获得天空岛发放的神之眼。也就是愿望足够强烈,神明投下视线。 而后死去的人进入地脉轮回,活着的人会获得神之眼,越来越多的人获得神之眼,也在为提瓦特自身积蓄力量。 可是即便如此,整个世界的毁灭终会到来。 这就是曾经坎瑞亚倾国之力观测星空演算出来的结果。 现在天理沉睡,未来终会毁灭。为了反抗祂留下的既定道路,最爱人的魔神,冰之女皇才下定决心反抗祂。 “但……” 皮耶罗的讲述看似毫无破绽,然而彦卿思考片刻立刻指出: “即使你们是出于拯救提瓦特的目的反抗天理。可是从我加入你们至今,愚人众全都是以祸乱国家为手段去得到神之心的。” “我在你们身上看不到冰之女皇爱人的色彩。” 或许公子放出旋涡魔神水淹璃月有钟离的默认,是一场对璃月的考验。 但在稻妻,愚人众蛊惑三奉行欺上瞒下,还用邪眼帮助反抗军,用战事拖垮稻妻和无辜的百姓。而在须弥更是煽动教令院消耗全须弥人的脑力维持梦境。 更不用说博士种种令人发指的实验,公鸡对他手下的态度,和一些愚人众士兵在异国□□烧的行为。 若大义救世之人处处为恶,这救世之心就比一纸空谈还要虚伪。 面对彦卿的质问,皮耶罗接着解释道: “这就与提瓦特这个世界有关了。” “你现在应该知道世界树记载着整个提瓦特的知识与记忆,像是数据库一样的存在。而它的数据则来源于扎根在提瓦特无处不在的地脉。” 提到地脉学,彦卿在悉般多摩学院主要研究的方向便是这个。 结合游戏中直接给出的设定来看这是一种概念网络,记录世上发生的一切,同时地脉本身也有奔流着元素能量。 可这与愚人众的恶行有什么关系? 丑角松开手,身体后仰,像在揭露最核心的秘密,他缓缓说道:“编织地脉其实能影响现实。而在提瓦特,未来能改变过去。” “怎么可能?” 彦卿紧紧盯着皮耶罗的眼睛,丑角没有说谎,但他的结论如同天方夜谭。 散兵修改世界树,拼尽全力尚不能改变过去,而丰饶之力将博士在世界树中烧掉的记忆再度修复,显现于世的也并非是最初的存档。 除开旅行者和因为系统的原因才来到提瓦特的他和将军,再加上以童话保留自身记忆的纳西妲。 散兵修改过的历史整个提瓦特都不记得了。 即便斯卡拉姆齐如今在教令院发表论文创建学说学说,为纠正世人对踏鞴砂往事认知。那些学者也并不理解,有些人甚至鄙夷他沽名钓誉,不认可散兵写出的真正的历史。 但现在, 皮耶罗却说他们能改变现实,改变过去。 那么,彦卿试探道:“你们还记得散兵吗?” “当然。” 多托雷十指交叉,脸上是事情尽在掌控之中的从容微笑。“斯卡拉姆齐在须弥玩得很开心,我都不忍心打扰他了。” 话音未落,彦卿反问:“难道不是你设计了一切,背叛他再把他抛弃吗?” 博士笑而不语,丑角解释道:“这是超越者的必经之路,这是成为命运织机的必经之路。” 悲伤,痛苦,悔恨。 这些都是成为命运织机的必要条件。为此人偶才必须经历三次背叛,为此他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真心实意的悔恨。 “等等,命运织机?” 又一个新概念引入,彦卿一开始以为提瓦特只是寰宇星海中的一颗,然而这里无论是法则还是力量来源都迥乎不同。 皮耶罗说道:“命运织机和世界树相似,但比世界树能做到的事情更多,依靠它,能编织出新的地脉,进而改变现实。” “使用它,就能改变既定的命运,捅破这层虚假之天,反抗天理的统治。而这只是计划的其中之一,女皇陛下收集神之心是为了第二种打破虚假之天的方法。” “在女皇陛下成功后,她获得的无上权能也能在未来改变过去。” “如此一来,我们这些为了追求时间效率而造成的愚行,对整个提瓦特而言,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牺牲罢了。” 彦卿皱起眉头。 若他与玩家一同经历过雷电影的传说任务就能知道这确实是可以办到的事情。雷电影于现在种下了过去的雷樱树,拯救了曾经的稻妻。 但愚人众如果真的能做到,那么他们的行为将成为一个悖论。 因为此刻,他们的愚行并未被纠正。 这究竟是因为现在的他们正行走在改变的道路上,还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成功呢。 又或是…… “我们将建立的是新世界。”皮耶罗轻敲桌面,如同在敲一枚鸡蛋的壳。 “在旧世界的废墟之上,建立新的世界。” “我刚才说命运织机与世界树类似,”皮耶罗身体前倾。“但一棵树干涉不了另一棵树。” “织机编造出的只是新的地脉,而替换不了已经存在的地脉,如果想要我们的织机起作用……” 彦卿瞳孔微瞪,猛地看向斜靠在沙发上,正无聊地用食指拨转自己耳坠的多托雷。“所以他去烧掉了世界树。” 见两人谈及到了自己,少年外表的多托雷摸了摸下巴道:“是啊,我说过这是一个实验而已,没想到出了点意外。” 意外? 彦卿很快想通是哪里出现了意外,因为愚人众的织机,散兵并未成为真正的命运织机,他现在依旧行走在成为超越者的路上。 愚人众想要将记载了命运的过去覆盖掉,于是博士烧掉了世界树。 但他烧树后提瓦特却没有新的数据库顶上去,而且如果不是丰饶之力,这场大火能顺着世界树的脉络灼烧整个提瓦特的地脉。 如果结果真是如此,愚人众又该怎么收场呢? 多托雷确实是个科学狂人,但这并不代表他的思考能力出现了问题。 果然,博士说道:“我本打算带着斯卡拉姆齐在须弥造出正机之神,让他拥有神的位格,从而有权限能修改世界树把自己删掉,为未来新一步计划开启时起作用。” “我在须弥阶段的目的本来只有这么多。” 多托雷咬牙切齿道:“但有一股力量,干涉了这一切。幸亏‘我’及时感到异常,切割掉其他切片的联系,为自己留了一手。” 他指的是现在使用的自己。 “而后,所有的我看似正常,但我的计划开始偏移轨道,编织出三层梦境多余行事,还竟然拿着厄月血火提前烧毁世界树。” “也幸亏了你……” 薄荷发色的少年转头看向彦卿,眯着眼睛笑起来。但这笑容并不令人感到舒适。“在最后一刻让我恢复清醒,把须弥的所见所闻回传给了‘我’。也让我们调整对策。” 博士说完,叠腿而坐,姿态从容不迫。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切片全部报废而沮丧,也并不畏惧如果再被找上门会如何。 既然他是这样的态度。彦卿问道: “所以你们对这股力量没有猜测吗,或许它会阻碍冰之女皇的计划。” “丑角还以为天理醒了呢。”博士似乎想起什么,嘴角还未勾起弧度,瞥见皮耶罗的眼神,重新压下。 皮耶罗依旧冷峻严肃,说道:“在此之前我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 天理陷入沉睡,刻印在虚假之天上的命运原本不会再为降临者新增注脚。 然而自剑客到来后,皮耶罗观测星空确有变化,这也是他能在深渊中第一时间发现彦卿的原因。之后,他默不作声放任彦卿去往须弥,这虚假的命运也被一一印证了。 只有天理能做到这一切,但天理并没有苏醒。 而这股代行天理之力的东西,它的目的…… 多托雷慢条斯理地说:“我原本好奇为什么它要操控我提前烧毁世界树,但在看见你的力量后我似乎明白了。” “这不是我的力量。”彦卿抗拒道。 猩红的瞳孔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片刻,多托雷耸肩,“无所谓。反正它就是看上那股治愈之力了。” 提瓦特的人死后会进入地脉轮回,原本不是提瓦特户口的彦卿在命运被刻印在虚假之天后,又差点死在世界树,只差一步他就能被拉进这场轮回,为提瓦特积蓄力量。 “不过你竟然没让它得逞,你做了什么?” 彦卿抿住嘴没有回答。 他不知道。 博士指的那股力量和将军口中的敌人应该是同一个东西,但将军交易了什么,一点也不告诉他。 如果这东西的目的是他身上的丰饶之力,而且在它将要成功了的情况下,将军要用什么来交换才能在它手里把自己保下来? 原本彦卿对这一切都感到茫然,现在,他终于有了思路。 那东西感兴趣的,只有…… 彦卿握紧了手,指节用力得青白。 ———— 草神之心最终被留在了会客厅的桌子上。 丑角和博士并不清楚关于那东西的其他情报了,剩下的交谈重新围绕冰之女皇的计划,丑角开始向他解释为什么要收集神之心,但彦卿并没有仔细听。 一想到将军现在的处境分外危险,他就一刻也不想再跟这两人继续应付下去。 留下草神之心后,彦卿急匆匆传送回了须弥。 提瓦特的夜晚永远是满月高挂。 在星空的注视下,月亮的银辉无差别笼罩大地。 曾经,彦卿与景元坐在院子里赏月时,将军曾指着天上的星星与他一起漫无边际地瞎想,或许哪个星星就在罗浮仙舟行驶的航道边,他们也曾路过。 但星空竟然是虚假的。 此刻。 彦卿猛地推门,跨过门槛,少年人衣袂翻飞,冲到院子里。 彦卿心心念念的人负手而立,望着星空。 淡淡的月光顺着他的白发流动,在那一身玄衣的衬托下更显朦胧。 苍白而静谧。 听见声响,往生堂的顾问转头微笑:“彦卿,你回来了。” “将军……” 见他没事,彦卿说不上来的有些哽咽,慢慢走过去,想要求得一个拥抱,又觉得自己怎么能反过来让将军安慰他呢。 “我已经知道那个东西想要的是什么了,您是不是交换了…您自己……” 他艰难发问,努力抑制住自己情绪。 “为什么,万一我……” “没关系的。”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用这个代价呢?非要如此不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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