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卿虽然没喝但是能看出来,将军似乎比钟离先生请客那一次醉得还要狠一些。 将军说话依旧应答自如,但回往生堂的路上走路却开始不稳当。 扶着景元坐在沙发上时,他似乎更醉了,眼神透露一股迷离。 景元的红发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头发便有些凌乱。其中一缕景元说话时无意间撩进了嘴里。 在暗处,那一丝银发如月光般晃眼。 真的有这么烈吗? 少年喉咙上下滑动,突然非常想知道火水的味道。他的心简直像被小猫柔软的肉垫和圆钝的爪子挠了一样痒得受不了。 “将军,你醒着吗?”彦卿问。 景元抬眸看他:“没醉。”但是好像和他说的话相反,景元的眼神甚至有些失焦。 彦卿眨了眨眼。 将军好像真的醉了。 这是一种非常难得的状态,景元此刻甚至安静得有点听话了。让抬手就抬手,让坐下就坐下。 喝醉后,人好像都不太清醒,能模糊地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第二天有的人会把喝醉时的所作所为忘得一干二净。 ……将军也会是这样吗? 彦卿缓慢地,一点一点地贴过去,他按住景元的肩膀,距离变得极近,甚至能感觉到景元温热的吐息。 放在往常,将军该抬手推他了。 但现在,景元只是非常安静地盯着他。 室内只能听见呼吸声和彦卿自己的心跳。此刻他心跳得像在擂鼓,振得耳朵疼,手心也开始出汗。 要偷偷地,趁将军不知道的时候…… 不,还是算了。 少年咽了口唾沫,做贼心虚般地假装自己只是凑过来帮将军调整坐姿,让他安稳靠着沙发靠背。 彦卿后退一步,去熬醒酒汤。 他没有看见,在他离开后,沙发上的景元闭上了眼睛。 虽然现在厨艺不怎么样,但彦卿是会做醒酒汤的。 在罗浮时,将军的应酬隔三差五,并不算少。这汤轮不到他来做,但本着替将军分忧的想法,彦卿还是跟着厨房的阿姨学会了怎么熬,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刚好派上了用场。 醒酒汤端来时,景元坐在原地,慢了半拍才接过去,对他笑一笑,说:“谢谢彦卿。” “嗯!” 这一声夸奖让少年很是受用,高兴得晃起呆毛,坐在对面看着将军慢慢地抿。 一日将尽。 然而在这个雪夜,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第42章 最阴谋的一集! 咚咚,咚咚—— 敲击声不大,但屋内听得一清二楚。 彦卿与景元对视一眼,起身去开门。 黑白挑染,衣着一丝不苟。是阿蕾奇诺。借着微弱的月光能看清她脸上似乎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阿蕾奇诺今晚不应该在壁炉之家主持晚宴吗。彦卿向前走一步,把门关在身后。 “这么晚有事吗?”彦卿问。 那血迹不是错觉,阿蕾奇诺身上确实缭绕一丝杀气,但对象并不是彦卿,更像是某种余烬未散。 “刚巧路过,丑角回来了。”阿蕾奇诺说。 晚宴之余她去拜访了某位富商政要,经过往生堂见里面的灯还未熄,想起剑客近期所求,便来问他一起吗。 现在? 彦卿诧异,却见阿蕾奇诺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这并非是个例外。刚到至冬没多久就被派往其他地方,彦卿没接触过多少同僚,还不清楚什么叫执行官的弹性上班时间。 现在他终于有机会体验一下了。 在走之前,彦卿让她等了一会,回屋向景元解释情况。 景元把醒酒汤放下,扶着额头,思忖片刻道:“若是能得到解答,多向他提问关于旅行者的事情。” 同为降临者,同样与游戏和提瓦特有着双重联系。这位名字叫空的少年却从未在他们面前开口说话过。 根据玩家们的考据,在故事开始前丑角就认识这对从世界之外降临的双子,或许从这里会有突破。 彦卿点头转身。 刚走两步他突然想起:“将军,旅行者好像是说过话的。” 将军没来提瓦特的时候,他与旅行者初次相遇,和行秋他们在遁玉陵探险时,彦卿记得旅行者是开口说过几句话的,而且那时系统也活跃在他身边。 不过后来就全是派蒙在当玩家的神之嘴了。 “不影响,先去。” 景元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手指,抬头见彦卿还没走,无声询问。 “您,一个人没关系吧?”少年干巴巴地问。 景元弯起眉眼:“我能有什么事,别让你的同事等太久。” 话虽如此,跟着阿蕾奇诺去冰宫的路上,彦卿还有些不放心。 丑角贯来神出鬼没,难得赶上他回来。但将军现在喝醉了,万一有什么情况,没人及时照顾怎么办。 踏进冰宫,彦卿与阿蕾奇诺迎面撞见了穿着白大褂的博士。 这位博士与彦卿见过的多托雷又有所差异了。这个人同时兼具着海祇岛遇见的赞迪克身上的疯狂,与开组会时那位鸟嘴面具多托雷的傲慢。 博士本来双手插兜走得悠闲,见到他们俩,露出笑容。 “晚上好啊两位,你们也是来找皮耶罗吗?” 阿蕾奇诺没有搭理他。 “真是冷漠。”多托雷摇摇头,转而对彦卿道:“我听说你遇见了赞迪克,还让我们的邪眼工厂被迫关停了?” 多托雷耸肩,十分大方地说:“没关系,我不介意。那个工厂只是随手搞出来的玩意儿拆了就拆了吧。” 随手搞出来的玩意?但若不是阻止及时,工厂制造出来的邪眼恐怕会就此毁掉许多人的一生。 彦卿眼中带着冷意:“你这样做,罔顾人伦。” “所以呢?” 多托雷竟然大笑起来,勾起嘴角,癫狂之味尽显。“那群人连消耗零件都算不上,我已经给他们足够多的注意了。” 彦卿握紧拳头,阿蕾奇诺开口说道:“我们还有事找丑角,你既然没事就让开。” “别啊,同事相见叙叙旧嘛。”多托雷挡在两人面前。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叙旧的。” 多托雷却说:“那可不一定,斯卡拉姆齐之前不是在你这儿吗,我还挺好奇你是怎么把他修好的。” 神造的人偶并不好修理,耗费的时间也不短,但再次见到散兵时他却恢复如初了,这可真是又一大惊喜。 他却听见彦卿说:“无可奉告。” 两人从他身旁跨过去,再拦下去恐怕真要起冲突了。 女皇的冰宫中,一切争端都是不被允许的。多托雷没有再阻挡他们。望着两人的背影,耳边莹蓝色的试剂吊坠随着他的动作晃动。 “但我会知道的……”他咧出一个笑。 拉开距离后。 宫廷走廊,立柱雕琢华丽,将月亮的注视切割成牢笼般的光影。 阿蕾奇诺先叹了一口气,“那个疯子,你最好别让他产生兴趣。” 彦卿询问原因,阿蕾奇诺接着说道:“邪眼算是博士相对较轻的实验了,他甚至曾想与我合作,直接在孩子们身上……而散兵。” 阿蕾奇诺想起那个人偶,以及多托雷谈及他仿佛在谈论物件一样的态度。 “散兵也是博士实验的对象。被他感兴趣并不是什么好事。” 斯卡拉姆齐,这位冬夜愚戏唯一缺席的执行官,他的位置在论坛中已经被揭晓。 彦卿原以为他是去拿神之心,但开会时,队长却开口问了博士,散兵的行踪。 其他执行官并不知道他去了须弥。所以,这是博士新的实验?而博士刚才出来的方向也是丑角办公室的位置,丑角对此知情吗? 见到皮耶罗时,他面前摆着一副空棋盘,皮耶罗盯着这副棋盘似乎在沉思。 皮耶罗抬头本想说什么,看见阿蕾奇诺身边的彦卿停顿了一秒,随即恢复正常给阿蕾奇诺派发任务。 雷神之心已经到手,剩下的便是枫丹了。 丑角跳过了须弥,让彦卿和阿蕾奇诺一起去枫丹,任务的安排两人没有异议。 仆人离开后,彦卿问起了旅行者。 皮耶罗双手交握置于面前,“关于那位,我只能告诉你,他是可以改变提瓦特命运之人。” 改变命运,份量如此沉重。 “我未与他接触过。作为曾经的坎瑞亚的宫廷法师,我接触到的是双子中的另一个人。现如今,那个人已经投入了深渊的怀抱。” 丑角放下手,盯着面前的棋盘转而对彦卿说: “我们不干涉旅行者的行为。相反,作为改变命运之人,他会见证每一个重要的时间节点,你若是有什么担心可以说出来。” 彦卿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 皮耶罗没再透露什么,他刚毅的面庞上,那双属于坎瑞亚人的瞳孔如此显眼。 “你认识戴因斯雷布吗?”彦卿突然问。 “坎瑞亚的一些遗民已经恢复了正常。” 彦卿没有解释为什么被天理诅咒的人能恢复正常,如果皮耶罗有那么一丝关心,会追问是如何做到的。 但是皮耶罗看向他,最终说: “这无关紧要。现在,为陛下效忠才是我应尽之事。” 愚人众的统括官只会被女皇陛下的意志所驱动,皮耶罗早已不是坎瑞亚那个不受王者青睐的宫廷法师了。 皮耶罗这里问不出什么,彦卿告辞。 不过,在他离开后,皮耶罗的办公室里有人重新开口说话。 “这盘棋局有舍才有得,你为什么不指引他归于应去的位置?”低沉的话语回荡在寂静的办公室中。 皮耶罗声音低沉嘶哑:“他会去的。” 彦卿站在门外,重新迈开脚步。 作为一开始就找上自己的人,丑角除了布置任务外没有向他打探任何消息。戴因尚且试图对寰宇的星神之力进行研究,皮耶罗却对所有事全都了如指掌的样子。 回到往生堂时,天快破晓,不再下大雪,却寒冷至极。 开门时,壁炉里的炭火旺盛,景元斜靠在沙发上,披一条毯子,神色有些疲惫。 “将军怎么还不睡觉啊。” 彦卿心中流过一丝暖意,随即又颇为不认同地皱眉。早知道就不应该让将军帮忙挡酒的。 “彦卿,怎么样了?”景元坐直身体,倦怠的眸子重新抬起,满眼关切。 “……您先去休息!休息完了彦卿再告诉您!”少年二话不说,把他的好将军推去屋子里补觉。 真是的,将军多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要是他不回来,难道将军要干坐在沙发上等到白天吗? 景元顺从地躺到床上打了个哈欠,拍拍床沿喊他一起。彦卿十分心动,但还是抿嘴拒绝道:“您先睡吧,我看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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