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江户川?怎么突然给我发这些?” “没时间解释了,反正你先帮我确定一下这个人的身份。” “……好诡异的要求。江户川,我可以报警吗。” “灰原……现在警察闯进这里,还不知道会把谁抓走呢。说不准会连死者也一并抓走。” “哇哦,犯罪团伙?” 她打趣一声,电话那边旋即传来细碎的交谈声,隐隐约约,听不清楚。只有灰原哀偶尔的一两声:“……啊。嗯?你说你知道吗。” 江户川柯南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什么?谁知道?” 电话被转交到另一个人手上。那个人清了清嗓子,颇有些揶揄:“……我当他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已经死完了呢……”背景音里的灰原哀立刻咳嗽两声,说自己冷,让毛利兰去买热饮。绘里香顿了一下,直到脚步声渐渐远去才重又开口。一张嘴就是单刀直入:“你还记得‘水晶之夜’吗?” “……当然。” “是,想来你也不该忘的。毕竟你当时可就在那啊,是不是?”绘里香敲了几下键盘,“你拿到那条紫色的手帕了吧,我可是看准了扔的。” 灰原哀又提醒她。比起提醒,或许算得上是一句威胁(毫无威胁力的):“你最好快点。如果小兰等会回来,我是不会再找借口把她调出去的。你就捧着我的手机,乖乖站在外面吹冷风去。” “啊啊啊好好好!志保你好没耐心……啊痛!”电话那边短暂地闹了一会,绘里香重新上号,“小轮胎,到了现在,你到底搞清楚当时的情况了吗?” “……我起码知道那里至少有两伙人。” “两伙?哼,不论心的话……也算吧。你还知道多少?” “是两个组织之间的互相倾轧吧。最后,组织成功了,但并非全无代价……没猜错的话,枡山宪三就是代价之一?在最后,另一伙势力在控制住会场后第一个杀死的就是他……当时人们大概都以为这是无差别杀人,是威慑。但说到底,这是一次出击。而且在当时,倘若不是佐藤警官支援的好,你也……” “你还不错。” 绘里香在对面轻飘飘地称赞了一句,就算给回忆做结。她是真的一刻不曾为自己差点命悬一线而恐惧后怕,还是认为那是自己行动的一处失误而羞于提起?灰原哀抬头看向她,绘里香面色如常,一点不觉有什么差错。 “现在,以我的视角来叙述,事情则是这样的。先解释一句:你口中的所谓‘另一股势力’是有名字的,动物园,他们一直以来追着怪盗基德跑,那一天也不例外。当然事情的结果是注定的,他们被一网打尽了,所以中间如何挣扎也不那么重要。我权且略过,可以吧?” 不可以也得可以吧。江户川柯南忍了忍,意识到自己现在无论是情报来源背后支持甚至是亲身上去真人快打都干不过绘里香,遂妥帖闭嘴听狗发言。 “一网打尽。按道理来说是这样的。一开始,我也觉得他们除了狠和杀人利索以外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地方……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或许留了一手。” “你是说……” “是的。死者,应该是动物园的成员之一。” 这话一出,江户川柯南也觉得不同寻常了。他知道就算这个人有可能只是一个漏网之鱼,但在他不明不白地死去后,他也不能再是漏网之鱼了。有什么让他受人忌惮,然而是什么呢?这一着要如何落子,才能在——整个动物园都几乎覆灭之后,依然发挥他的效用呢?而这一击,又最终是朝着什么方向去的呢? 一道攻击如果想要有效果,那么就得有力量支持。换言之,它背后所属势力是否存在,决定了它所能造成的影响力。在动物园已经彻底崩溃的现在,它却还想要击穿组织,甚至于对它造成致命的一击,所能倚仗的是—— “把柄!动物园捏住了组织的把柄!” 只要组织还存在,这个把柄就将会永远生效! 对面的绘里香似乎也被震了一下,江户川柯南才不管她回不回答呢,刚想出门找安室透,却发现门打不开;自己和中岛利晃都被关在了这个书房。 ——怎么会……但江户川柯南只是稍微想想,就马上明白了原因:是,动物园为自己留了一手,想要对组织反将一军;那组织怎么可能不还手?更不可能放自己四处乱跑了。尤其是,一门之隔的这个人,他会是组织派下来做收尾的成员吗? 他握紧拳头,还想努力一搏,但中岛利晃一把拉住他:“等一下,现在的情况是,咱们被关起来了?” “是。” “那出去没用。”中岛利晃说,他在这时出乎意料地展现出了从容的摆烂姿态:“那两个证人,我觉得他们连在那个侦探哥哥手底下走一个来回都做不到。所以关我们的是谁,你肯定比我更确定。而且只有你一个的话还有机会,但带上我,逃跑希望渺茫。你会留我一个下来吗?不会吧?”他摊开手,手里捏着一张照片。 “你们说的那些事,我压根听不懂。我也不知道该想谁求助……但是那个和你通电话的漂亮姐姐,她应该知道很多吧。你能把这个给她看看吗?也许她会见过。拜托。” 他直视着江户川柯南: “什么都可以。只要告诉我,什么都可以。” 到目前为止,中岛利晃一直以来都怂的很坦然,摆的很彻底。自己从没见过他如此执着的脸。江户川柯南心里一惊,接过那张照片。上面是一处废弃的研究所。照片很模糊,只看到远处有若隐若现的几个人影。 门被狠狠地擂响了一声后就没动静了。修行玲菜慢慢地吐出烟雾,表情不清不楚。她偏过头去,反而先看的安室透。对方稳坐钓鱼台,面色寻常,没有一丝波澜。也是,门就是他锁的,哪能没有预料呢。 “你不进去看看?” 最终还是修行玲菜先开口:“怎么突然没动静了?不怕他在里面出什么事?” “那里很安全。” 他不再绕弯子,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说: “我知道你不是凶手。”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头一次同意您的观点。” “我也知道那个酒瓶不是凶器。”他意义不明地轻哼了一声,“毕竟,谁会用酒瓶把窗帘捅出一个洞;甚至把边沿都烧焦呢。让我来复原一下事情经过吧。一切,应该开始于……” 他比了个枪的手势。 “开始于一次险些失败的狙击。” “您真是在说一句足够危险的话。在近在咫尺的地方,我的身边居然会有一次狙击……真可怕啊,安室先生。请详细地对我说明吧……否则我要睡不好觉了。” 他们再次将视线投到窗户那边。玻璃是破碎的,但碎片只局限在窗户下的一条缝内。 “首先,碎片全在室内,说明玻璃所受到的破坏,来源于室外。”他侃侃而谈,“我认为,在这样的楼层,想要从外面破坏窗户……光凭顽劣的孩童的石子,或是无业游民无所事事的骚扰,是做不到的。” “修行小姐,你应该将窗帘换掉的。但是,时间应该来不及吧?动静也太大了。所以你将窗帘拉到了边上,准备先靠褶皱掩盖其中的弹孔,等合适的时间再做处理。从这点来看,我们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啊。” 修行玲菜不置可否,只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由着他讲。 “当然,事实上,窗帘上究竟有没有弹孔,我其实没有看到。但这完全是可推测的:碎片只局限在窗户下的一条缝内,说明子弹射入的时候,窗帘是拉上的,或者是狙击被人察觉,于是死者临时拉上了它。这当然无法阻拦子弹,但足以影响准头;所以子弹并未完美命中,放任他在地上爬行了片刻才因流血过多而死。至于接下来的场景布置,就是您的杰作了。” 而此时修行玲菜的眼神已经相当锐利,这是到目前为止,她第一次认真也说不定。 她说:“精彩的故事。如果其中没有我的参与,我想我会很乐意观看。但我想请问安室先生,您凭什么说是我为这位——到目前为止依旧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凶手收拾现场?” ……真是,优秀的心理承受能力啊。比起一些感觉到FBI在后座上窝着就吓得马上自杀的家伙来,要强得过分了。这样的人却偏偏—— 这点可惜如雨落大海,顷刻便无影无踪。安室透从从容容摊手:“刚开始我问有没有人闻到酒的味道,你为什么不回答?” 修行玲菜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几个来回,从颤抖的嗓子里吐出一句话来: “……波本大人?” ---- 感谢在2023-12-20 21:40:09~2023-12-22 19:21: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坂田マリア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7章 It's a hard life. 就是这样。总而言之,方才坐的稳稳当当甚至还有余力抽烟的修行玲菜立刻弹了起来,把烟也扔得远远的了;久保孝秋更是战战兢兢起身,觉得鞠躬动作太大,握手又远不到那个层级,总不能跪下吧……其实,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行……但他们看见安室透摆摆手,这意思是叫他们坐下,态度还是保持和刚才一样。 他们又并排坐下,面面相觑,不知道谁先开口合适。最后还是修行玲菜起了个话头,但明显拘禁得多了,像给领导汇报工作(也不算错):“波本大人,您的推测的确全部正确。这也是我为取得代号所做的工作,自荐为一位大人的行动收尾……但它好像失败了。对不起,我不够严谨,也没那么聪明……” 安室透举起一只手:“停。现在不是你检讨的时间,你的工作也同样并非为我而收尾,不要在我这里求情。” 修行玲菜立刻闭嘴了,想说什么却又犹豫地咬住下唇。她听见对面稍稍停顿后,随即问出第一个问题:“你本来决定把凶手嫁祸到谁头上?” 她低下头:“大人也只给了我一副指纹,嘱咐我把它弄到假的凶器上,我没有办法知道那是谁的……” “行,我知道了。”安室透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也不为之表现出气恼或是愤怒。……嗯,比起那些大人来说,他还算是好相处……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修行玲菜小心翼翼地打量他,旋即却猜到:这可不是人家情绪稳定,而是人家的情报来源广的多;就算没法从自己这里得到答案,换条路走,也能成。甚至也未必会麻烦多少。 她收回目光,却听见对方的第二个问题:“你在为谁收尾?” “很抱歉,我不能说……” “贝尔摩德?” 修行玲菜再次抬起头。这一次她的惊讶几乎毫无掩饰地显露出来,而在此之后安室透双手交叠在身前,游刃有余地轻轻拍打,不再言语,闭上眼;展现出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神态。眼前分明是相当完美的构图,修行玲菜却感到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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