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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青年那双粉金色的双眸倒映出莱伊的身影。 莱伊隐约意识到，弥尔顿并非在和他辩论，而是在陈述他曾经经历的事实。 这一点，弥尔顿或许自己都没发觉。 “不是的。”莱伊否认，“一直以来走在这条路上的警察同样在追寻真相。” 弥尔顿说的事似乎是个无解的难题。 每个人的体会不同，莱伊知道很多受害者确实会有这样的念头。 受到的伤害已经形成，无论别人怎么说都像是苍白的解释。 可这正是法律存在的意义，不至于让受害者诉求无门，一念之差转变为加害者。 “弥很有感触的样子。” 莱伊没有放过这个机会，“是因为同样经历过？” “啊？” 弥尔顿达芙眨巴眼睛，瞧着很意外的模样，“拜托，你对黑衣组织的成员有什么幻想呢？” “有仇当然早都当场报啦～” 刚才那个说了部分真话的弥尔顿达芙仿佛昙花一现，转瞬就消失无踪。 “……” 莱伊想到了对方用米亚这个身份帮警方破获的种种案子。 经查证，这些案子没一个与组织有关，其中也没有猫腻，对方是真的在认真破案。 当然，不排除弥尔顿能力高超，凭他的手段查不出来。 但根据这段时间的相处，莱伊愿意试着相信一下前者。 是以他更偏向策反弥尔顿，可惜现如今这个愿望八成实现不了了。 看出莱伊想法的弥尔顿达芙叹口气，“你果然是个大笨蛋。” 和别的卧底自曝卧底身份就算了，明明都见识过他的能力了，怎么还想着策反他呢？ “你就不怕目前为止的这些全是我演的？” “我自认为这点辨别能力还是有的。” 莱伊轻撩眼皮，“你是演的吗？” “唔。” 弥尔顿达芙若有所思，“就算这样，也不能改变你是卧底的事实哦。” “那弥为什么会留下波本？” 波本的伪装身份是美国的情报贩子，莱伊到底是在自己主场，这么长时间下来总算查到一丝端倪，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去验证而已。 “有什么事是波本可以做，我不能做的吗？” “……”
第43章 夜半时分 闻言弥尔顿达芙露出半月眼，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这群卧底到底图什么啊，一个两个都上赶着帮他做事。 当然是图情报啦。 弥尔顿达芙瞬间清醒，摇头，“我可不想和FBI扯上关系。” 一个日本公安就够他头疼了。 “而且你还这么不安分。”白发青年指指点点。 不是想抓他，就是想抓琴酒。 面对“指控”，莱伊垂下眼眸，透着几分无辜的气息。 一派人畜无害的模样。 “很遗憾，我们没谈拢呢。” 莱伊看眼时间，跟预计的差不多。 他已经让FBI的同事们包围这里了。 但最让他警惕的，是弥尔顿居然就这样看着他没有任何作为？ “是的。”弥尔顿达芙点点头，“既然你的事情没谈拢，那就来谈谈我的吧～” 莱伊心头一跳。 弥尔顿达芙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一言不发地平推到男人面前。 看清照片上的人后，莱伊呼吸微顿，瞳孔不可抑制地缩小一圈。 他进组织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寻找父亲。 可始终未曾有相关线索，加上组织一直在怀疑他，莱伊认为父亲凶多吉少，差不多要放弃了，这才打算在走之前抓个人。 但现在，他父亲的照片却以这样的形式出现在他面前。 “这是我前几天收到的一份国际快递。” 弥尔顿达芙随意找了个理由，也不管对方信不信，他双手交叠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向莱伊，“这个诚意如何？赤井先生？” 组织现在显然并不清楚赤井务武和赤井秀一之间的关系，否则对方早就被发现了。 但目前弥尔顿达芙也没弄懂为什么赤井务武会成为组织的实验体。 不过这个暂时不重要，谈判最重要的是虚张声势。 反正赤井秀一压根不知道他掌握了多少情报。 赤井秀一拿起照片。 弥尔顿不至于在这方面说谎，这张照片就是近期拍的。 这确实是他没料到的事。 如果就这么把弥尔顿抓了，他会失去关于父亲的线索，更甚者会害父亲陷入危险。 脑海里闪过诸多念头，最终，赤井秀一平静询问，“弥想要我做什么？” 弥尔顿达芙相当摆烂，“我还没想好。” 赤井秀一：……？ 收到他半信半疑的眼神，弥尔顿达芙摊手，“是真的。我想要的事大多能自己做到，不能做到的话也不需要官方的力量帮忙。” 听到这句话，赤井秀一稍稍扬眉，若有所思，“这倒是个难题呢。” 既然这样，弥尔顿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反正自己于他而言是没用的。 现在被留下来，就证明一定有什么企图。 单纯只是不想让自己太过吃亏的弥尔顿达芙没有吱声。 直接杀掉FBI的话也太便宜他了，那样的话自己岂不是连利息都收不到。 “所以需要你做的事就先‘待定’，如何？” 当着赤井秀一的面，弥尔顿达芙拿出一个打火机，将照片烧掉。 不等白发青年提及，赤井秀一就主动道：“没问题，如果是杀人放火的话，我也可以做到哦。” “无论怎样，我肯定比波本好用。” “……”弥尔顿达芙扯扯嘴角，“算了吧，我对让你故意做违反本心的事没兴趣。” 谁知道这里头会有多少水分。 无缘无故的，他没无聊到突然要从内心上去破坏一个警察的信仰。 况且赤井秀一不是会被轻易打倒的人。 “其实弥是个很心软的人呢。”赤井秀一感叹道。 “你说的我鸡皮疙瘩要起来了。” 弥尔顿达芙浑身一抖，露出嫌弃脸。 他松开手，任由照片的飞灰飘落在地，“现在你害得我不能再住这个庄园的账我都还没和你算呢。” 抓捕计划半途夭折，赤井秀一提出建议，“其实继续住也不是不行。” 顶多会被FBI方面暗地里监视而已。 “你们FBI闹的动静太大了。” 弥尔顿达芙没采纳他的建议，“你相信你自己的队伍没内鬼，不代表我相信。” 话音落下，赤井秀一突然感觉自己的脑袋变得昏沉起来。 意识的最后，他只看到了白发青年面无表情的脸，以及那双冷酷的粉瞳。 ……什么时候？明明没碰过对方…… 竟然还是没防住。 “所以，为了不因为你害我暴露……晚安，赤井先生。” 莱伊是FBI派来的卧底，并且企图抓捕弥尔顿达芙这条消息迅速传遍了组织。 正当在美国的代号成员们蠢蠢欲动的时候，他们又得知弥尔顿达芙反杀了对方，连带着抓捕他的FBI队伍一起。 总而言之，FBI方面没讨到一点好处。 众位代号成员：…… 好吧，是弥尔顿达芙的话，完全是意料中的事呢。 他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自己把自己的庄园炸了的早雾弥夜此刻正在一处新的住所。 “根据美国这边的法律，我完全可以就地枪决擅闯我房子的人。” 早雾弥夜戳戳身旁的美洲豹，“那附近有一家外卖我还挺喜欢的。” 新住处的地址超出配送范围了！可恶！ 浑身漆黑的美洲豹甩了甩尾巴，陪主人折腾了大半晚的它发出一声响鼻。 早雾弥夜躺到它身上，给学校发去一条请假消息。 “杀”了他们派出的卧底，FBI肯定不会放过他的，早雾弥夜可没兴趣成天和FBI们斗智斗勇。 这点看贝尔摩德就知道了，大明星稍微有个大活动就会受到FBI的关注。 今晚他从头到尾都没在FBI的抓捕队伍前出现过，甚至不在场证据都做好了。 就算FBI想直接冲进学校抓他去调查也是没用的。 处理好一切后续，早雾弥夜依旧不甘心，“我还是想吃那家店的外卖。” 露露用脑袋顶了顶自己的主人。 “好吧，睡觉。” 早雾弥夜也困了，嘟嚷一句，“感觉再不睡我就别睡了。” “毕竟有个爱半夜行动的妖怪。” 偏爱半夜行动的妖怪在凌晨时分进了白发青年的新住所。 不走正门的那种。 露露第一时间扑了上去，发出危险的低吼声。 几乎同时间醒来的弥尔顿达芙：…… 不是，琴酒到底有什么毛病啊！ 合着明天白天那么多时间，没一个合心意的是吗！ “琴酒。” 看向从窗户翻进来的银发杀手，弥尔顿达芙从床上坐起身，语气幽幽，“你是来跟我炫耀头发的保养秘诀的？” 成天熬夜还能有那么长的头发，鬼才信他没在背后偷偷保养。 熟练无视掉这些话的琴酒直击主题，咬牙道：“莱伊是FBI。” 弥尔顿达芙眨巴眨巴眼，像只把水杯从桌边推下去的猫猫，表情十分理直气壮。 但琴酒显然不吃这套。 “解释。” 弥尔顿达芙想了想，琴酒和他一样都不喜欢神神秘秘的说话方式，干脆直接道： “因为我发现我在失忆前就知道他们的卧底身份了。” 迅速回忆起莱伊苏格兰新人时期曾带弥尔顿去挑新搭档的琴酒：“……” 想掏枪。 “既然没说，那肯定有原因的对吧？” 弥尔顿达芙摊手，不着痕迹隐去了波本的存在，“苏格兰的不提，莱伊是为什么我现在也很想知道呢。” 一个小组都是卧底的可能性实在太低了，正常人根本不会往这方面想。 就算这样，三人里有两个都是卧底，这个概率也十分不可思议了。 琴酒：…… 真火大。 “琴酒，你要这样想。” 白发青年一本正经，“卧底这么好的打工人不用白不用，只要不让他们接触到核心，付出一点小损失根本不是问题。” 瞄了一眼即将在沉默中爆发的琴酒，弥尔顿达芙飞快补充一句，“况且……组织是注定要走向灭亡的。” “政府即将出台的《黑幫管理条例》以及其他种种措施都在证明这点，组织总部在日本，可日本的黑幫在走向末路。” “难道以后你想学日本黑幫那样在街头当搞笑艺人卖艺？” 琴酒危险地眯起眼睛。 “就算议员里有组织的人也阻挡不了来自时代的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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