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逃也似的拉开车门,大长腿迈了出去,又调头扒着车门俯身叮嘱:“在熟练掌握咒力之前,明美姐你最近最好都不要出门,如果再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不寻常的情况就立刻联系我。” “嗯。”宫野明美温顺地应了一声,犹豫了片刻,才鼓起勇气说道:“悟君,关于当年,我父母对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一直都感觉非常抱歉。” “诶——?那些事,我已经全部忘记了。” 记忆中那些苍白的实验室、冷漠的研究员以及数不清的药剂和实验,都被桀骜的少年轻巧地甩在了身后。 * “姐,你回来了?——啧,你怎么来了?”开门的雪莉在看清门外不止宫野明美之后,脸上的笑容立刻收了起来,重新恢复成冷若冰霜的样子。 “因为想到很久没见到志保了,就来看看你咯。”白发少年从宫野明美身后探出头,孩子气地对她做了一个鬼脸。 雪莉把头扭开,一点想放他进门的意思都没有:“别说这些恶心的话,而且上个月才刚见过。” “啧……你真的很没有幽默感哎!难道你在面对我这么帅气的一张脸时,都不会觉得心脏dokidoki的吗?你都没有少女心吗?” 五条悟摘下墨镜往兜里一塞,捧着自己的脸颊凑到雪莉面前,忽闪着霜白的眼睫,强迫她看清楚自己这张颜值也是最强的脸。 “……完全没有。”少女不为所动,甚至往后倒退了一步。 白发少年的嘴角往下一撇,打算闹了。 “好啦,志保,你就让悟君进去吧。姐姐的车子坏在半路送去修了,是借了悟君的车子回来的呢。我跟你说过的,对客人要有礼貌哦。” 听到自家姐姐开口,雪莉不太情愿地往边上让了让,示意他进去。 五条悟歪头,摆了摆手:“不用了,我只是过来跟你打个招呼,等下还约了人出去野餐,没时间进去做客啦。先走了哦~” “——明美姐,这辆车你就先用着,不用急着还。还有……我之前跟你说的话,要记得哦,有情况就联系我。” “好。”在雪莉狐疑的目光中,宫野明美微笑点头。 白发少年转身离开,脚步轻快,背影高挑而挺拔,在阳光下呈现出半透明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飞扬,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活力与雀跃。 终于可以出门野餐了,好耶! * 次日,五条悟伸着懒腰下楼梯,没过转角就瞧见本该在医院里陪床的波本黑着一张脸站在客厅里和苏格兰说话。 对方看到他,立刻迎了上来嚷嚷,声音里带着些许郁闷:“那个诸星大从医院跑了。” 光看脸色,都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吃了一个不小的闷亏。 “诸星大?谁?”五条悟挑起眉,歪了歪头。 波本有些无语,解释道:“就是那个被宫野小姐撞到的倒霉鬼,他叫诸星大。” “哦~~”白发少年拉长了声音,疑惑地打量着面前的金发青年,问出了内心的疑问,“所以安室酱对他干嘛了?” 不然为什么一个伤患会在还没痊愈的情况下从医院跑路啊? 他记得那个男人是真的伤得不轻吧…… “我哪会对他做什么。”波本嘴上这么说,眼底却闪过了一丝心虚。 无非是处处冷嘲热讽、针锋相对,故意买医院食堂里最难吃的饭菜,以及在对方说要上厕所的时候找借口出去转半小时再回来帮忙…… 但他很难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种莫名其妙的幼稚行为,只能抵死不认了。 五条悟眯起眼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从他身边走过,径直往餐厅方向走去:“……跑了就跑了吧,最多是预定的麻将搭子又黄了。” “麻将?”波本和苏格兰异口同声。 “嗯嗯,据说是邻国很好玩的桌游,要四个人才能玩,但是我们这里三缺一啊。”餐厅的方向传来漫不经心地应答。 波本神色一凛——利寇的意思,是他原本打算招揽那个被撞入院的倒霉鬼加入组织?这样的念头,不可能是毫无缘由、临时起意的,这个叫诸星大的男人有什么他没注意到的特别之处吗? 他隐晦地给自家幼驯染使了一个眼神。 苏格兰点点头,大跨步往餐厅走去,状似不经意地接茬:“波本说那人是被大人的朋友撞伤后进的医院,只是个普通人。大人怎么会对这样的人另眼相看?” “唔……他能冒着生命危险撞车碰瓷还伤成这样,是个能豁出去的狠角色呢,不进组织做个犯罪份子简直是可惜了这份天赋。”五条悟已经坐在餐桌旁的座位上,开始享用早餐,听到他的话,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语带戏谑,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两个成年人却从中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那个叫做诸星大的男人,可不像是单纯为钱碰瓷的混混,否则也不会在出院前连夜跑路了,那他又是出于什么目的策划了这场碰瓷的呢? 他自己又是什么身份? 是敌对组织的卧底?还是跟他们一样的咬住黑暗不放的猎犬? 然而,这个疑问随着当事人的失踪,只能暂时埋藏心底,成为了一个谜团。 * 这个消息传到宫野明美的耳中,又是另一个版本。 “诶——?那位……诸星桑他已经伤好出院了?”正在倒茶的长发女子停下手中的动作,捂住嘴望向他,脸上写满震惊。 戴着墨镜的白发少年坐在沙发上,单手支腮,语气天真烂漫,说得煞有其事:“对啊,他身上那些都是皮外伤,其实根本没什么事。躺医院观察了两天,没发现什么新情况,加上本人说有急事,就提前出院了。” “可是我记得……” 宫野明美想起车祸时的场景,有些不敢置信,毕竟对方当时的伤口骇人,也流了不少血。 “医生都说没事了,明美姐不信的话,我把医生的电话给你,你自己问啦。”反正杉山医院跟组织关系匪浅,谅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五条悟鼓起腮佯作不满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顺便给那个中途跑路的倒霉蛋身上倒油:“我看他就是看你一个女孩子好欺负,故意装作很严重的样子想讹你一笔吧?” 宫野明美闻言笑起来。 她手上重新开始动作,姿态优雅地将茶水继续盛满后,双手奉给少年:“谢谢悟君帮我抱不平啦,但是不能无缘无故从恶意的角度去揣测他人哦。” “——说起来,这还是我学会开车之后第一次撞到人呢,对方能没事真的是太好了,可惜我还没来得及当面道歉。”说到这里,更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白发少年接过茶杯,撇了撇嘴:“明美姐的语气好像在哄小孩子。” “完全没有哦~我知道悟君已经长成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啦!”对面的女性歪了歪头,笑容温婉又狡黠,“就算还像小时候那么喜欢吃甜品,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哦~” 五条悟啧了一声,低头把脸埋进茶杯里掩饰此刻的尴尬,镜片后的霜白眼睫下垂,耳朵都有些微微发烫。 这个性格温柔包容,像姐姐一样陪着他一起长大的女子,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在一些奇怪的点上逗他。 而他莫名对这种类型的人颇为棘手。 茶水下肚,又吃了几块精心准备的茶点,白发少年拍了拍手起身,眼睛亮晶晶的,兴致勃勃打算进入正题:“我吃饱啦~趁着志保还没回来,先把咒术相关的基础知识跟你科普一遍吧。” “那就拜托悟君了。”宫野明美双手合十。
第19章 可能是天赋使然,也可能是两个世界的融合刚刚开始,可供汲取的咒力十分有限。 宫野明美的咒术表现非常一般,只能看到咒灵的模糊影像,体内的咒力容量也非常稀薄,这样的资质要是出生在五条悟所知道的那个咒术界,最后的出路多半也是成为辅助监督或者窗的后勤人员。 但五条悟还是倾尽了全力去教她理解那些冗杂的咒术理论。 不知为何要给团队取名“教学组”的负责人利寇酒,今天终于找到机会第一次做起了教学工作。 感觉并不算太坏。 宫野明美是个态度端正的好学生,不但听得认真,甚至还做了详尽的笔记。这是她随着父母陷入组织以来,第一次切实感受到自己身上存在着能够改变自身命运的力量,所以也格外珍惜这样的机会。 “……咒术和咒灵的原理就是这样,你可以将咒术和咒灵理解为人类负面能量的两种不同的表现形式,一种是经由相关人士进行了有序控制,一种则通过自然积累从量变实现了质变。” 曾经的六眼神子对上女子那杂糅着认真与困惑的视线,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年被长老们按头学习的悲惨往昔。 他“嘶”了一声,挠了挠头:“或者你就把咒灵看作是妖魔鬼怪、魑魅魍魉,而咒术就是那些阴阳师的伏魔法术,但是这种法术的力量根源在于你对自身负面情绪的控制力。” 宫野明美紧绷着的神情这才有了松动,露出一丝恍然:“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咒灵中有一种叫做假想怨灵,是从人类对于怪诞奇志的恐惧中诞生的,跟想象中的妖魔鬼怪还挺像的,有机会你或许也会见……啊,外貌通常都很丑,还是别见到比较好——明美姐,这几天你还有没有再看到类似咒灵的东西?” 宫野明美摇头:“我这几天找了借口请假没去学校,在家里倒是没见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白发少年摸着下巴,一副小大人的摸样:微弱的咒力,对应的也是对咒灵微弱的吸引力,对方目前的境况或许并不需要过于担心。 “……那应该问题不大。” 眼见问题至少解决了一半,他的眉目舒展开了,声音也跟着轻快起来:“嘛,明美姐还记得上次我和你一起祓除咒灵时的那种感觉吗?我们再来试一次吧!只要掌握了这种力量,你就可以解禁出门啦。” 来来来,跟紧我的节奏! 一二三四,走一遍。 二二三四,再走一遍…… * 雪莉离开实验室后,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回家,而是去周边的商场逛了一圈,买了两个新款的奢侈品包包——一个自用,另一个则打算送给身体不适在家休息的姐姐。 她满怀欣喜地打开家门,正要跟宫野明美分享购物体验,就迎面撞上了白发的不速之客。 “五条悟?”她差点原地跳起,都顾不上掩饰情绪,“你怎么又来了?” “因为明美姐做了好吃的茶点,叫我来一起喝茶咯。羡慕吗?”五条悟咧嘴露出整齐的八颗牙齿,回以一个夸张的笑脸。 雪莉明显被噎了一下。 她气鼓鼓地绕过高挑少年,三两步扑到自家姐姐身边,环住她的腰:“姐——你不是觉得身体不舒服吗?怎么不好好休息,又做茶点了?还把这烦人的小鬼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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