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样一环扣一环的想法与行动,才能够让我意识不到其中的疑点。 恐怕把我和沢田分开,也是为了让我更加冲动。 所以沢田想对我说的一定是很重要的话,是能够左右局势的言论。 他不想让我听到。 以及,我大概率会成为破局的关键,需要被制约。 ……但如果这个算计我的人就是沢田呢?这种可能性其实很高。 我在火焰世界中认识的人并不多,大多数时候来去无踪,几乎没在这个世界留下什么痕迹——这是我下意识的行为。 所以……不太应该存在那种对我恶意很深厚的人。 不知为何,我下意识地没有怀疑沢田。哪怕在这场意外的战斗中,他也是非常可疑的人物。 ……难道是曾经?其他时间线发生的事情? 我想起沢田刚刚的暗示。 彭格列指环被称为纵向时间轴的奇迹,可以在同一世界线上来回跳跃。 但以沢田目前的身体状况并不像是能完成的样子。 可这是怎么做到的…… ——虽然沢田同时掌握着两块世界基石,他被抽取的火焰量也应该是其他彩虹之子的数倍,时间跃迁需要消耗的能量非常大,如果强行跃迁只会把自己抽干。 “……” 我的大脑被接二连三的各种疑惑填满。 思绪乱了。 来不及深思。 或许是认为局面被自己掌握,咒灵虽然没有再次现身,但攻击频率更加快。 它想要逼迫我做出决定:通过暴力方式破除,还是老实地等待领域结束。 我一面格挡,一面还需要注意不能再次划到这间教室的外表——那样会让我伤上加伤。 还好刚刚收住了力道,刀身也足够锋利,否则腹部的创口应该会更大。 腾挪间,又有书本杂物袭来,我将其一一砍断,动作间白色衬衫上的血迹扩大。 虽然能够忍受,但对动作的限制太大了。 ……
第61章 时停回忆扣61进入 不行, 要考虑一下怎么尽快破除这个领域。 我能够感觉到,这个背后的人很了解我,他一定对我最常用的招式研究过很多次。 而且咒灵也绝对是他操纵的。 也就是说, 我现在想要做的应对措施也许正中那人下怀。 但是——逃避是没有意义的, 我必须把这件事情解决。 一边挥刀, 我一边考虑应该如何做。 首先,抹除是绝对不能再用了。 与谋算无关。 根源在于我和沢田讲过的那句话:被我斩断缘分从而消失的事物,我并不知道它去了哪里。 但这次被抹除的人鱼咒灵所去的地方, 如果没有猜错,恐怕坐落到了彼世之外, 刻印着世界倒影的所在。 ——那绝对不是咒灵应该去往的地方, 并且我应该尽快地找到火焰世界的彼世入口,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将它抓紧时间驱赶出境。 - 那个人给了我两个选择: 一、找出咒灵击杀,换其他场所找机会突破; 二、直接通过破坏这个空间, 用两败俱伤的方式离开。 是应该主动踏进其他预案, 还是继续突破这个领域? 我不动声色地将余光撇到时钟的左上方, 那里贴着一张优秀班集体的奖状,能够感受到咒灵的气息曾经从那儿传出来过,这就是咒灵的藏身地。 看似隐蔽, 实则像白纸上的墨点那般突兀。 这个人恐怕很了解我, 每一步都精准落足在我要走的地方。 这意味着将会有许多预案留在他的计划中, 而我越是追随着直觉向前, 就越有可能在某个地方栽个大跟头。 他在挑衅我。 赌我选择以杀止战,二者合一。 — 我握紧刀柄。微凉顺滑的布料摩挲过手指,触感比想象中更加令我欣赏。 这让更加我笃定一件事:它原本就属于我。 在这个所有行动都被预料到的情况下, 在仅有一把刀属于我的情况下,应该继续在这间教室中挣扎, 还是一个个冲破那个神秘人布下的蛛网? ……答案很明显不是么?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笑。 预案再多,也有被全部解决的一天。 越忌惮的,越不会轻易让敌方察觉到它的妙用。 越强调的,越是担心敌方突破的地方。 而那些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之处,恰恰会是对方最在意的地方! 那个人将选择摆在我的面前,不就是为了让我踟躇吗? 这是一场心理战,利用人类患得患失的心理状况来加注筹码。 赌的就是我是否会退缩,乖乖按照神秘人所给的路径走下去。 他要让我犹豫不决,要让我对自己的判断失去信心,从而乖乖按照对方的摆弄向前。 可即便再隐藏,再机关算尽,只要想做成的事情摆在那里,就会有欲望之焰熊熊燃烧,深重的欲望尽数浇上,火焰跃动着拔高,这膨胀的一切怎么可能会不被发现呢? 他越是强调这样做的危险性,越是在告诉我—— 他·在·忌·惮·我- ——或许计谋自有它的优势。 目前的我不能在谋算上胜过对方,那么最终的答案只有一个。 无论神秘人是否算到了我要做的事情,无论我会因此而受伤与否。 我要用自己至今以来最为擅长的、目前仅有的那点优势。 以力破之——! 这招没有名字,只是随意为之。 刀平平地挥出,刃尖有破空嗡声作响,拨洒一地碎月,分明是遍寻不到光源的场所,却折射出无数刀影,似伸手掬月,最终只捞起一汪波光潋滟。 学员介绍墙上被划掉的众多相片开始扭曲,有什么东西想要爬出来,被我毫不留情地全部砍断,奖状被刀锋带过,轻飘飘地想要落地。 教室内被尽数犁过,宛如被狂风骤雨席卷过一般,课桌倾倒在地。 咒灵不得不现身,仍然在细声念叨,泪水不住地淌,仿佛自己无辜至极,衬托着那一张张相片上的冤魂分外滑稽。 我并不在乎它们之间的爱恨纠葛,也无所谓与背后的故事。 既然已经选择成为咒灵,无论初始理由再冠冕堂皇,最终也只会选择伤害人类的那方。 咒灵在我的眼下瑟缩,我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 此刻,我没有在乎腹部被贯穿的地方,也不去想即将获得的新伤口,仅仅是专注地、一刀一刀斩向咒灵与四周不断变化的场景。 - 周围场景快到仿佛摁下十八倍速,往往只是眨眼间就切换到下一个场景。 客厅、教室、厕所、运动器材室、教学楼的拐角、小巷。 被各种方式逼迫到极点的受害者、越来越逼仄狭隘的空间,无法躲避,无法逃跑。 从拳脚相加到书本、铁棍、球棒,武器的威力越来越强。 受害者的情绪也从最初的痛苦压抑发展到逆来顺受。 直至现在,被逼至小巷尽头的受害人甚至不再选择用蜷缩来减少伤害,默默忍受着被无辜加注己身的痛苦。 放眼望去,狭小的巷子四面围墙,只有劈头盖脸的攻击从“天空上方”袭来。 它在试图劝我放弃,沉沦在种种压迫之下。 但是——怎么可能? 画面不断变幻,我身上的伤口越添越多,红色极快地蔓延,但我并不会有一步退缩。 场景开始变得扭曲虚幻,越来越与真实相悖,肉眼可见地捉襟见肘。 ——最后一个。 场景越加黯淡下来,先前的那些都不见了,周围漆黑一片,分不清所在的方向,放眼望去一切都被掩埋。 我握紧手里的刀,它只是普通的一把刀,在这样的空间中只能通过触觉来感受到它的存在。 黑暗的空间产生了一种眼睛无法视物的错觉,这里似乎没有任何事物存在。 找不到突破点,四周的空间看起来无限大。我只能静默无声地与不知存在于何方的敌人对峙。 除去眼睛之外的所有感官都更加敏锐了。 有啪嗒的声音落下,微小且不起眼,是衣服蓄满鲜血,承受不住这份重量因而滴落在脚边。 无论再用什么样的出刀手法,都避免不了受伤,只是多少的问题罢了。 腰背部有液体顺着往下流淌。。 我是不会出汗的体质,因此那种血液带来的粘腻感毫无杂质。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我在动作间溅上血液的部位开始板结,皮肤变得紧绷。紧紧绷起的肌肉不自觉抽动,是因为超出身体承受能力的过多负担。 但我仍然握着那把刀,毫不动摇。 经历过刚刚的一切后,我已经明白了一件事: 这只咒灵不是为我准备的——至少最初时不是。 因此它最初在行动间的凝滞感,微妙的情绪变化以及线索,是对我而言毫无兴趣可言的事物。 恐怕这一场戏,最初是准备给曾经饱受校园暴力的沢田吧? 按照沢田曾经的遭遇,大概会因为共情的缘故在这里面徘徊许久,不得其法。 却偏偏在阴差阳错下撞到了我的手里,导致那人不得不临时改换思路,亲自上阵操控咒灵行动,因此暴露了某些事实:他预谋良久,只待将沢田拖入泥沼。 ——但他又很了解我,知道我不会因此而停步,所以在明知前者失败的情况下,用尽一切办法想要削弱我。 采用攻心的方式对付我,试图用对我的了解从出场时就把我狠狠压制,自行放弃。 这场战斗,他没有赢。因为他想要解决沢田的目的没有达到。 但我也没有赢,因为我最终还是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战斗力直线下跌。 而现在,他为了掌握局势,最后一次常识将我击垮,正在暗中观察我的状况。 他方寸大乱了。 - 有被目光窥伺的感觉。 我挥出刀,在分不清任何事物的黑色中,准确地指向了与黑暗融为一体的一处。 在那儿有一个与黑暗融为一体、气息全无的黑眼珠正在暗中盯着我,他恐怕自以为出现的很隐蔽。 刀尖在距离黑色眼球只有一毫米的距离时,我扑了个空。 场景迅速消失,仿佛最后的那只眼珠只是幻觉而已。 他逃走了,但我不知他的去向。 我并不意外这样的局面。 通过刚刚的对阵可以看出这个人很狡猾,但一丝风险也不肯承担,见到风吹草动就跑走了。 换言之:畏缩。 和他选中的咒灵统一的草包做派,只学会了装腔作势和暗中造作,实际上遇到点困难就要临阵脱逃,只能隐藏在暗中的老鼠。 — 领域正在消失,咒灵也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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