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有能力填补满他心中的空缺,除了他自己。 但我无意将太宰内心隐藏的事物全部戳破。 我思考片刻应该如何表述,便接连写下这么一段玄之又玄的话。 “这个世界总会有遗憾发生,而有些人的想法便是改变这种遗憾。用各种不同的方式。” “但并非所有人都认同这样的改变。” “你想要改动这里,我想要改动那里。因此而衍生出各类矛盾。种种不同的改变混杂在一起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呢?这是谁也不知道的事情。” “太宰,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写完后我看了一眼太宰,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保持着原本的表情。 但是我知道,太宰此刻正在大脑风暴,将我所说的一切融汇交织与他此前的经历之中。 “天上的经验听起来很丰富。”太宰说。 “……”我沉默一瞬,轻描淡写地。“只是见得多了。” “这就是天上从不以真面目示人,而且还总做些奇奇怪怪事情的原因?”太宰笑,像是恢复了心情。 “难道真身是什么年纪很大的爷爷辈吗?这样倒是能够解释对中也的看重了呢~毕竟中也完全不在意什么挽回之类的事情嘛~那家伙就是一个满脑子一条路走到头的性格。” “……” 我无视了太宰的耍宝以及信息打探,继续写。 “旗会五人和兰波所在的地方你应该已经打探到了,想去就去。”我直接了当地,“具体他们是否会和你见面,愿意和你说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本事。” “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天上……更像了。”太宰再次露出似真似假地表情,轻声,“简直让人怀疑天上有什么能够将所有消息一键提取到大脑中的能力。” “开玩笑的。”太宰又对我解释道,虽然他的表情看起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我平静地,“太宰,已经有人教过你了吧?遇到想知道的问题就直说,不要来回试探。” “……”太宰被我戳中心事,突然闭嘴。 我并不是那种很欠的类型,对一击必中的人没有补刀的兴趣,默默地等太宰收拾好心情。 太宰喝了一口咖啡以作掩饰,再次开口时就变得正经了不少,“真实身份、目的。我只要得知这两件事,天上在我面前就没有秘密可言。” 我明白,太宰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他在提醒我小心,只差一个目的,太宰便可以将我完全看透。 届时——以太宰目前的心态,他与我的关系是敌是友,是连太宰自己都举棋不定的事情。 不过这也算是独属于太宰的温柔了。 没错,太宰很自信。 这是太宰这些年来的经历带给他的底气。 他通过自己的谋划得到了所有,至今未曾输过。 包括在织田的事情上。 于是这一次,太宰也认为自己能够掌控全局。 这也就导致太宰明明知道这些信息是我故意透漏给他,却还是顺其自然跌进去的原因。 ——他就是这样一个沉迷于未知的人。 难道太宰的性格,没想过我是故意的吗? 不,他知道我是故意的,却还是这样做了。 是仗着摸透我性格后,认为能够掌控全局,于是在危险边缘试探。 太飘了。 这家伙需要一点挫折。 我冷酷地想到,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端倪。 “我从未隐瞒过自己的身份,”我淡淡道,“只是他人不相信罢了。” “至于目的……”我挑起嘴角,“你并不在意不是么?并且你无比确定,以你的谋算,它最终会导向利于你的那方。” 太宰像是被打败一样,没骨头地趴在桌子上,侧过脸来抬眼看我。 “真狡猾啊……” “先是用超规格的信息扰乱我的思绪,”太宰喃喃地,“借着用我完全不能拒绝的话施加心理压力,然后把最重要的部分一带而过,最后还要故布疑阵,将自己完美地隐身。” “看起来像是什么都说过了,实际上却一点都没有透露出来。” “精彩的表现。天上当时的目的是找我学习操心术吧?你现在完全可以从我这里出师了。” “过奖。”我平淡地。“太宰应该最明白了,有些事一旦说出口,便再也回不去。” 包括你我的关系。 话说到这里,太宰也明白我是不可能再透露更多消息了。 他想要知道什么信息,只能去磨旗会那帮人。 不过……那群人和太宰的官司还没有算完,到底会透露什么消息,会不会误导太宰,是我也不清楚的事情。 - 话题聊到这儿,正事做完了,闲聊也扯出不少。 这家伙太敏锐,我并不想继续和太宰纠缠,然后被他扒出全部消息,导致意外发生。 “时间差不多了,我还有其他事情。”我将咖啡杯放回盘中。 太宰郁郁趴着,看也不看我一眼,很没精神地模样。 我也无意继续扰乱太宰的心绪。 甚至说,如果不是为了那个目的,我根本就不会告知太宰那么多信息。 全知者的下场,看隔壁白兰不就很明显了吗? 不过既然太宰蔫儿了,想必这段时间也不会再骚扰我。 “麻烦太宰待我向织田道谢。那么,告辞。” 我起身,选择结束话题。 太宰头也不抬地挥了挥手。 “……” 我也没有再说别的,放下一封塞着有关图腾信息以及装有织田近期报酬的信封,旋即离开。
第50章 职场险恶扣50进入 与太宰的对话是我毫不意外的情况。 即便太宰再喜欢逃避、不愿意面对现实, 可在涉及到有关横滨、日本……抑或是更大范围的安危时,他始终会站在守卫的一方。 这是我早已知晓答案的主观题。 我并不在意离开后太宰的想法与行动。 因为只要太宰想要行动,目前的他只能按照我所给予的道路走下去。 那就是先寻找旗会等人, 然后通过观察、试探、交流获得信息。 但如果太宰真的按照这样的方法走下去, 那么最终他只会错过最后一个能得知信息的机会。 在这样的情况下, 太宰会选择什么? 单打独斗?还是寻求合作…… 坦白说我很期待。 我自认布局的能力比不上这个家伙,但我也不是完全没有胜负心的家伙,有机会的时候还是很想能够赢他一局。 断掉太宰的布局连胜记录, 多少也算是为中也出气了。 所以,如果太宰最终选择与首领和解, 然后用中也来对付我的话, 那只能说太宰的确用了一张好牌。 但是,这却会是我早已有所应对的局面。 最终一幕会是如何呢? 我拭目以待。 - 在我拐入沢田家所在的那条街道时,太阳已经西斜, 此时大概是下午六点多的时间, 往城镇中心走时能够看到有三三两两的国中生往家里走着。 “……” 这副场景让我想起了曾经的日子。 曾几何时, 我应该也有过一段一同上下学的时间,路程平静,无需说话气氛也不错。 只可惜那种生活只有短短的一年多的日子。 此后便再不复往日的平淡, 也失去了曾经的一切。 …… 不。现在回想一下, 根本也没有平静一年多之久。 自从加入了某个鬼畜婴儿后, 日子就没再感到平静过。 也就是说, 平静生活的也就短短的十四年罢了。 仅仅只是回忆起来都能感到的阵阵恶寒。 恶。 我拒绝回想。 不对,这不是我的记忆。 是因为特殊能量在世界的存在感增重后,我也相应地增强使用幻术的能力, 而副作用便是更加容易沉浸入过去发生的幻觉中。 它在催促我,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的金属挂坠。 那里面贮存着一抹残魂, 一直在我的最靠近心脏的部分,与这个身躯相比无比的渺小,但却是我以这样的形态存在与世的根本。 “……” 别担心,这部分马上就结束了,包括你想要的结果。 我默默在心里劝说。 很快地,我不再回忆起那部分不属于我的记忆。 - 我熟门熟路地走到了写有沢田门牌的独栋处。 沢田夫人并不在并盛,据说早就和退休回家的丈夫出门进行世界环游了。 目前彭格列应该只有沢田、云雀、蓝波以及里包恩在并盛。 其他人大概要结束自己在意大利的工作后才能返回日本。 云雀一贯独来独往。 因此大概只有其他三人住在沢田宅中。 沢田家的门大敞着,此刻,屋内传来了奇怪的声音,然后是某个飞行物从二楼跃出的轨迹。 我熟练地往左边避开,一个男孩头着地,脚朝上栽到路边的泥土中。 他穿着牛奶花纹的衬衫,黑色西裤。 衬衫因为重心引力垂在地上,裤子也往下坠,露出一节小腿。 两只夹趾拖鞋露在外面,晃晃悠悠地拍击着脚底。 是某个明明只是小学生却穿着不符合年龄,十分时尚装扮的男孩。 “……”因为太潮流了,有点辣眼睛。我默默地回过头,选择无视。 “唷,天上,好久不见。”一个穿着黑西装的小孩儿跟在后面,泰然自若地和我打了个招呼。 我死鱼眼。 “好久不见,里包恩先生。” 这是彭格列的传统:总能用各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出场。 里包恩先是用列恩变成的四十米大刀狠狠敲击了蓝波的腰子,又转过来笑眯眯地问我:“最近还好吗?” 这个也是彭格列的传统:在日常篇痛击我的队友。 还行吧,我默默地凝视着这个小不点。 我们之间的距离是四十三厘米。 也就是说,相较于里包恩,我能呼吸到的氧气要稀薄上那么一丢丢。 据说氧气含量变少会让人变笨。 因此,别看这含量貌似微不足道,但却让我数次被阴。 至少我坚信如此。 而且在他还是个小婴儿的时候,被阴的频率更高。 所以说,男人这种生物就是很容易被生理变化影响的啦,而且年纪越小手段越阴。 至于被坑的原因……包括但不限于:和沢田一起因为学业被批、和沢田一起因为学业被批、和沢田……之类的。 总而言之,提醒诸位:里包恩小小的身躯里,蕴含着大大的坏心思。 我和彭格列的关系……挺复杂的,所以就先不提了。 现在亟需解决的问题是里包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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