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靶在惯性下逐渐停止晃动。 田村上将却不可自拔地颤抖起来,心脏鼓动着跳跃。 “砰、砰。” “砰砰。” “砰砰砰砰。” 这声音越来越大,大到让他以为会就此失去意识。 …… 为了庆祝胜利,女生的朋友提议一同去聚会。 不知为何,田村上将悄悄跟在后面,去了同一家居酒屋。 田村上将坐在吧台前面,心不在焉地喝着清酒,目光频频扫向与同伴说笑的女生。 不知不觉喝了太多酒,田村上将去找厕所。 出来时,他与那个女生碰到面。 女生笑的很好看,有种异于他人的帅气。 玩笑似地问他:“小学弟,你一直偷偷跟着我们,是这里有你的心上人吗?” …… “————” 田村正大似乎被这意外的一幕吓到了,他顾不上田村上将。 狼狈地、用尽全力奔向母亲。 有什么东西哐当一声从田村正大的怀里掉出来,顺着力度扎在地上。 但此时已失去大部分意识,躺在地上的田村上将什么也没有察觉到。 在最后的最后,他的眼底倒映着那支射入心底的箭矢,久久不散。 田村正大轻轻抱着骨瘦如柴的相原里奈,就像每一次幼时恐慌流泪时,母亲拥他在怀的手臂。 他似乎有无尽地话想要说,最后却只能看着越来越虚弱的母亲不住流泪。 仿佛是完成了夙愿,也仿佛是此次的透支燃尽了相原里奈的最后一丝生机,她逐渐停止了呼吸,只有眼睛里的火焰还在烧灼着。 - 天上周身缠绕着他人看不见的雾气,他不疾不缓地漫步至田村上将附近,没有被任何人所察觉。 天上站定在田村上将头颅的位置。 他微张着嘴,似乎想要辩解什么一般。 但这神情并未引来任何人的关注。 田村上将的身体开始逸散出白色的光点,一点一点地往尸体上方汇聚。 白色光点越来越多,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着,试图凝聚成型。 有他人听不到的声音响起。 “——该死,又要重新寻找其他宿主了。早就说了精神控制既耗能又容易出错,只能先把这次失败……”的案例上传。 祂的没有说完,天上招了招手,那些光点便谄媚地围绕了过去。 脖颈上挂着的吊坠顷刻便将其吸纳了进去。 唔,又是附身养成系统。 真没创意。 天上喟然而叹。 — “正大君——” 一道年轻的声音传来,天上偏头看了过去。 是个不认识的男人。 黑色短碎发,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穿着内务省的制服。 “好几天没见到你了,刚刚碰巧经过,没想到真的是你。”男人的声音轻松中带有一丝笑意,“最近还好吗?” 他缓步向这边走来,踏过树荫的遮挡,看到了紧紧抱着母亲的田村正大。 “……这是。” 这个男人恢复平静的速度非常快。 几乎是看死去的相原里奈的瞬间,他吃惊了一瞬,旋即下意识地谨慎观察周围的人迹与摄像头,察觉到无事后,立刻调整了表情。 随后,那个人快步靠近田村正大,俯身下去。 首先是检查了田村正大的状况。 田村正大并没有大事,只是被接连发生的事情震惊到头脑空白,随后又因为母亲的死讯而陷入生理性的痛苦之中。 这是个果决且毫不拖泥带水的人。 确认田村正大的没什么大事后,他没有拖延时间,也没有询问田村正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迅速地开始清理现场痕迹。 随后,他一个电话叫来了一名女子,二人合力将田村正大与他的母亲拉上车。 我听到女子犹豫地问男人:“这个男人…是正大的父亲?” 男人肯定了这个想法,二人又把田村上将放入后备箱。 二人再三地确认痕迹消失后,女人驾驶着车辆,伪造成来接男友的迹象,三人二尸离开。 我没有追上去。 我想起了那个男人是谁了。 相原里奈曾经帮扶过的后辈,也是与她的儿子正大同校的校友,叫做苍的男人。 他喊来的女人名为佐佐诚信子,是天赋异禀的犯罪学专家,年仅十八岁的东京大学副教授。 也是苍的女友。 这是个很有意思、也很容易误入歧途的人。 - 在苍和佐佐诚的帮助下,田村正大逐渐恢复了理智,似乎开始筹备着什么。 相原里奈被葬在了东京的一处高地,那边正对着横滨的镭钵街,她可以从那儿遥望自己曾经的家。 田村正大坚持是自己杀死了父亲。 激情杀父后自首。 案件清晰、不容辩驳。 审理流程很快就结束了,田村正大被剥夺厚生劳动省的职位,判惩役十三年。 基于子杀父的情况,港口黑手党无从报复,此事就此终了。 在自首后,田村上将的死讯被分部得知。 由于不存在其他亲人,田村上将作为港口黑手党的成员被迁回横滨,葬入港口黑手党统一的墓地。 …… “您好?” 黑发温婉的女子微笑着,歪头看向我。 “您好。”我礼貌地与其打招呼。“此番不请自来,十分抱歉。请问苍君是否在此。” 我出示了田村上将的工作证,女子引领我进入房间。 “作为上司,稍微有些事想进行询问。” - 半个多月的时间,分部大换血,我完美达成了首领交付的任务。 在东京分部的形象也产生了大转移,从“无所事事的咸鱼”变身“高深莫测、心狠手辣的咸鱼”。 首领表示我做得很好,继续努力。 然后要求我在分部继续坚持一段时间,凑满一个月的外勤。 目标是将分部的大致方向打个框架,方便他人接手。 也就是背锅干活送桃子。 这算盘打的我在东京都能听到响。 不爽。 我用严肃地目光盯着名为河谷昌二。 感受到注视的河谷昌二浑身汗毛竖起,警惕地回头。 满腔的不爽在看到目光由我投来时,迅速地转变成了谄媚与恭敬。 他低下头,做出臣服的姿态。 “天上大人,请问您有何事?” ‘没事的话快走吧,不要打扰我工作。’ 他的眼里分明写着这样的一句话。 河谷昌二最近挺忙的。 他申请了新的营业执照,重新开始经营。 将分部过往的记录能销毁的尽数销毁,无法销毁的打点好他人。 与官员建交、处理干净内部人员。 在他的努力下,分部迅速地转换了新面貌——至少外表上如此。 于是,也因此被巨大的工作量压垮,成为了新晋安吾。 谨遵大哥的言传身教:当发现有人过得比你痛苦时,你就会发自内心地快乐起来。 如今看到河谷昌二敢怒不敢言地模样,我心里也没那么不爽了。 “没事,随便看看。”我愉快道。 我步履轻快地来到分部情报所——这次就是真实情报了。 随机挑选了几本打印下来,带着情报离开了。 离开前,我顺路去了趟田村上将的办公室——现在是河谷昌二的。 办公室也焕然一新。 墙面重新粉刷、地砖全部换新,里面的办公用品也统统散发着甲醛的气息。 我摸了摸下巴。 嗯……看来田村上将之前在办公室做的“事”,很多人都发现了啊。 为了防止黑客入侵,办公室内并不会设置监控。 我熟门熟路地摁按钮、打开密室门。 里面有个四平方大小的空间,靠墙的位置凌乱地堆放着许多无人知晓的情报。 这是田村上将曾经逐一收集与记录的绝密消息。 现在全部便宜我了。 在这其中,就有关于港口黑手党如今现状的解决方法。 我离开了河谷昌二的办公室。 过了会儿,我听到回到办公室的河谷昌二正在怒骂,好像被什么东西砸到了头。 随后哗啦啦一排排书架并着砖石瓦块倒下来,把他压在其中无法动弹。 啊,爽了。 我悄然离开,不带走一丝云彩。
第19章 江湖险恶扣19进入【修】 - 天高皇帝远,还有小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回横滨,我要抓紧机会摸把大的。 现在是下午,我决定先去东京大学接受一下知识的熏陶,瞻仰高级知识分子的风采。 没错,虽然这段时间忙碌地顾不上学习,但我仍然深深地为此而忧愁着。 我坐在东大的教室里,用手支撑着脑袋,陷入了久久地迷茫中…… 这些字,单个看起来很熟悉,怎么连在一起就让人觉得很陌生了呢? 首先我要声明一点,我没有不自量力地去听什么犯罪心理学、犯罪勘察之类的课。 ——那只会是对我的折磨。 我听得是最近比较感兴趣的民俗类课程。 之前写给爱丽丝小姐的绯句也有些是从那上面摘抄的。 讲台上的老者,慢慢地讲诉着有关古琉球的各种民间逸闻传说。 他的声音缓慢,却不让人觉得拖沓。而是带着神秘感,仿佛将人带入了那个奇幻诡秘的世界。 而我的感想是:搞学术居然也能拥有这么厚实的头发,羡慕。 “……民俗是在时代的变迁中逐渐形成的一些约定俗称的习俗和传说……” “……从刀耕火种的时代开始,人将意志寄托与无形之物,因此延伸出不计其数的故事……” “……但那并非一成不变之物,譬如在……就随着时间的变化演变出不同的形态,至今仍在……” “……就演变出与其他区域不尽相同的文化……” “……除此之外,北方……” “……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前往……探寻……” 听着听着,我只觉得视野渐渐模糊了起来…… 一个晃神过后,我睁开眼睛。 还是原本的教室,只是——周围空无一人。 我沉着冷静地思考了半天,确认自己没有穿越、没有遇害、没有被奇怪的幻觉误导。 “同学?你还不走吗?” 我回头看过去,一个面带疑惑的保洁阿姨拿着扫帚进门,她停在了我这一排。 ……大概是因为有人,所以不好清理卫生。 “这边的教室都快闭门了,再不走就晚了。” 阿姨用恨铁不成钢地眼神看着我。 像我这样来东大睡觉,还睡得那么香的人,不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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