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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没看见卡梅西塔姑妈？” “她在上个月去世了，她活到了年纪，回归了母神的怀抱，我们都知道你那时候在执行一个重要的项目，卡卡瓦夏。” 老人的声音低沉而喑哑，还带着某种奇怪的口音，但砂金听的很认真，一种肃穆的氛围将他们两个隔离在人群之外，厚重而残酷的历史在阴影中徘徊。 三重眼的地母神，埃维金人在漫长的流浪史中自行演变出来的民族信仰，至少在公司给出的百科介绍里，这位神明与星神无关。 彼得突然明悟，他意识到在场的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埃维金人了，无论是欧洲各国长达上百年的迫害，还是二战中纳粹惨无人道的种族屠杀，埃维金人的数量都在逐步下降。 他听说过一个说法，当一个民族的人数降到某一个临界点以下，这个部族就会无可挽回的走向衰落，直至消失。 埃维金一族的人数到没到临界点呢？彼得心中隐隐有些猜测。 但历史无可挽回，直到公司给那个蛮荒的地带带来文明，彻底废除了奴隶制，埃维金一族才彻底解放，而砂金又在其中付出了多少努力，恐怕是一个只有本人才知道的答案了。 “所以他们需要罗浮的帮助，砂金的位置太高，盯着他的人又太多，他爬上去的速度触及了太多人的利益，市场开拓部更是他的死敌。” 杰森低声解释着。 他本来想向罗浮打个小报告的，毕竟一个带着基石的公司高管逼迫三个小年轻实在是太过分，但他感性而充满正义感的内心在疯狂作痛，不受控制的给砂金说了不少好话。 埃维金一族就像一束即将枯萎的花，虽然美丽，但只有片刻，砂金的奇迹像是某种恩赐，却更像是一种嘲讽，这恩赐似乎是穷尽了埃维金一族的气数，从此便只有末路。 银枝高兴的混在这群埃维金人中间，他和埃维金人学习着手工艺品的编织手法，然后又分享自己在宇宙的见闻，作为一个不知道前因后果的外星人，他大概是唯一一个享受集会的家伙了。 出乎三人意料的是，这次集会很短很短，只有一天一夜。就好像大家从天南地北赶过来，就是为了相互见一面，确保爱的人都在世上，然后又各自踏上自己的旅途，直到下一次飞鸟带来相聚的讯息。 第二天清晨，聚集在此的人们便开始收拾行囊，没人为离别而哭泣，只有淡淡的悲伤萦绕在营地上空。 “他们要去哪里？” 坐在陌生埃维金人的大篷车上，银枝忍不住发问，为了遮掩行踪，所有大篷车都会在同一时间出发，这是埃维金人帮助罗浮的义举，必将会被罗浮铭记。 “他们要去找寻曾经流浪过的痕迹，将这些编写成册，无论埃维金一族的未来将会如何，这部历史永远会是我们存在过的证明。” 陌生的埃维金人回答，他原本漂亮的面孔上横贯着一道狰狞的疤痕，一只眼球也是将近失明的灰白色，曾经的苦难以如此具体的方式呈现在个人身上，观者也只能以沉默做悲歌。 杰森坐在大篷车的边沿，看着砂金久久伫立在原地，他似乎在注视着所有的族人，又似乎谁都没看，命运给了他苦难，也带来了足以翻盘的好运，让他必须承载着一族的希望，在前进的路上永不回头。 大篷车的车铃叮叮当当，一如千百年前的埃维金先人行走在欧洲的土地上，那时候的世界还没有偏见，那时候的埃维金人是带来蜂蜜和草药的行商。 很快，他们就走出了森林，徘徊着的雇佣兵们不得不分散开来，他们三三两两的跟在后头，又在瞥见大篷车里面的他们后径直离开。 “该死的吉普赛人，魔鬼的走狗！”雇佣兵们生气的大声呵骂，有人往地上嫌恶的吐着口水，这些家伙没胆子骚扰，但背后歧视的胆子不仅有，还很大。 银枝摘下了头上的帽子，他的红发太耀眼，以至于公司最时尚的染发剂都无法彻底遮盖原本的颜色，只能借着帽子和昏暗的车厢做遮挡。 “感谢您的帮助，勇敢的善者，授勋骑士银枝会永远铭记埃维金一族的事迹。” 银枝郑重其事的说，或许有了这位纯美骑士的宣传，埃维金一族在宇宙中的名声就不会像如今的地球一样充满了歧视和压迫，只是鉴于他对纯美的信仰，希望不会被传成玛丽苏。 眼睛甚至比一般玛丽苏还要漂亮的埃维金人如此想。 “没关系，你们接下来要往哪里去？” “哥谭。” 杰森简短的回答，他要借助哥谭的港口离开这片大陆，但前提是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第七十八章 哥谭大舞台 在暮夏初秋的季节里, 清爽的天气和燥热中的一丝凉风一直是这片大陆的主旋律，秋天带来丰收的喜悦，而埃维金人的大篷车又为这一景色增添一抹童话般的颜色。 除了哥谭。 阴沉而湿漉漉的城市里, 哥特风格的建筑张牙舞爪，晦暗的色泽给这里的一切蒙上阴影，这座城市正如她的英雄那般沉默又漆黑，但却在黑暗里拥有一颗璀璨的灵魂。 细密的秋雨轻若无物, 只是黏腻的浮在空气中, 你几乎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直到这雨浸湿了你的头发, 并打湿公寓里所有的棉制物品，让木质地板肿胀发软。 “幸好没选哥谭三日游，”杰森站在哥谭的郊外, 对着灰蒙蒙的天气嘟囔着，“不然梅姨一定会以为我要谋杀她的宝贝侄子。” 大篷车带着叮叮当当的声音远去了，埃维金人将继续在旅途中找寻曾经的痕迹，银枝乐观的欣赏哥谭略带阴郁的美感, 而彼得的直觉如同触电的蜘蛛。 “我的预感不太妙。”他搓了搓长满鸡皮疙瘩的手臂, 从眼睛中取下伪装用的美瞳，现在他们是三个金发的异乡人了, 流浪到这里只为找寻一条能够出海的船。 “这就是哥谭。”杰森沉重的说，曾经的记忆消失的如同老师在课堂上讲过的习题, 而直面哥谭就像是在考场中遇见了似曾相识的题目。 “你想起来了？”彼得问，他抱有微弱的希望, 至少他们中间还有一个本地人的。 “很朦胧, 我只记得这座城市给我留下的印象，她混乱又危险, 但美丽而迷人，我似乎为了守护她做了什么事情，但如今全然记不清了。” 杰森摇摇头，死而复生的代价只是失去记忆，这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甚至没有造成任何精神上的混乱，只是偶尔在深夜时略有感怀，为自己曾经的死亡而哀悼。 在所有失去的人里，我最怀念的是我自己。 “走吧，我们的旅途还在前方。” 银枝率先踏出脚步，他一直忠实的履行着为同伴开辟前路的职责，正如他数年如一日的对纯美的信仰。 “杰森，你要怎么搞到一条船？” 路上，彼得突然想起了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罗浮也会解决这种事情吗？” “不行，如果是罗浮出手，那动静就太大了。”杰森否决的这一点。 “那去找你的土豪老爹？”毕竟是韦恩家的少爷嘛。 “那会给他们带了危险，”杰森解释，“放心，我有自己的计划。” 彼得走在荒乱的郊外，路过了几个可疑的坑洞，这里依旧人迹罕至，但属于哥谭的阴郁已然蔓延开来，空气越发潮湿，杂乱的野草堆里不时传来野狗的嚎叫。 “计划先放在一边，” 彼得又搓了搓手臂，他的直觉告诉他前面有危险，但也同样告诉他离开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咱们就这么靠两条腿走过去吗？” 不提身无分文三人组如何在一毛不拔的情况下进入城镇，这边的哥谭依旧和往常一样一点儿也不平静。 虽然失去的小丑，但混乱终究是混乱，而此次引发混乱的罪魁祸首，正是哥谭第一家族，韦恩家族掌门人的私生子，达米安·韦恩。 提姆已经在蝙蝠洞里熬了三天了。 从那个魔鬼转生的小混蛋进入这个大宅的第一秒开始，提姆完美安逸的生活就此画下了转折的终止符，当面的挑衅和决斗还能暂且应对，而无时无刻的暗杀才是真的恐怖。 无论是藏在咖啡杯里的毒药，从天花板上降落的吊灯，棉花枕头里突然冒出的匕首，每一项都在提姆的神经上反复蹦跳，但偏偏身为罗宾的他却不能把罪魁祸首送进阿卡姆。 本来提姆暂时还能应对，甚至看看布鲁斯和亲儿子之间的父子笑话当调剂，直到蝙蝠侠突然出了一项长期的太空任务，迪克暂时代任了蝙蝠侠。 那是提姆和迪克有史以来爆发过的最大争吵，因为迪克决定让达米安担任他的罗宾，而更让提姆心塞的是，这似乎是布鲁斯的默许。 没打过迪克的提姆只能硬气的躲在蝙蝠洞里抗议，他的泰坦小伙伴们对于蝙蝠家的私事表示爱莫能助，而阿福仅仅是重新修建花园景观和安抚达米安的心绪就已经耗尽精力。 在此般绝境下，杰森就成了提姆唯一的倾诉对象，虽然他失忆后记不起一切，还成了罗浮的天龙人，在寿命上就赢了一大截，完全可以对这场闹剧隔岸观火。 但放在杰森身上的监视器却统统失联了，提姆给中城高中打去电话，被告知杰森在一天前就和同班同学们去罗浮三日游，加上来回的时间，有足足五天不在纽约。 不妙的直觉涌现在提姆的心头，罗浮三日游？这是哪家的贵族高中项目啊，中城高中一个普通学校怎么可能有这般实力，必然是有人在推波助澜。 而杰森，恰巧是最有能力安排这一切的人。 他搜寻着纽约发生的一切，然而雇佣兵在街头组织的暴乱这条爆炸性的新闻没有登上任何一刊报纸，地下的消息网络里也对此静若寒蝉，提姆甚至只能从某音上找到答案。 “某音，”提姆看着手机里的短视频软件，“美国没了你可怎么活啊。” 暂且不提某音作为一个强大到不受控制的软件是如何冲破重重的信息阻隔将真相散播，就提这次的媒体静默事件，其背后的恐怖就令人脊背发凉。 提姆不禁猜测起了杰森在这次事件里扮演的角色，为了找出真相，他甚至攻击了公司的内部网络，虽然没有银狼那种被艾利欧选中的技术，但他的黑客水平还是让他找到了一条消息。 战略投资部的砂金总监前天请了两天年休假，驾着大篷车去参加埃维金一族的聚会，他的车架穿行纽约的事情似乎让市场开拓部的主管十分生气。 说真的，一团迷雾，这些线索太过零碎，无法做出有效的串联。 提姆缺少关键性的一步，这让他迟迟无法拼凑真相，但监控里传来的异动惊回了他的神志，他看见达米安独自拿着一把长刀，悄悄离开了庄园。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家伙。”提姆烦躁的揉揉脑袋，在杰森的事情下，这个小恶魔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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