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做的这个选择并不正确。】 系统评价说。 步早发现从他下山之后,系统的话变得有点多了。 明明他在山上练级时这个统完全就是个闷棍,非必要不开口。 【为什么你说是不正确的选项?】步早故意问道。 系统说:【亲爱的玩家,明知故问是种很糟糕的习惯,我是你的同伴,不是你戏谑的对象。至于为什么,三号弟子不正在恶人谷吗?】 步早大叹气:【我只是在恶人谷而已,不要把我说得像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啊。】 〖系统对玩家的叹息表达了不解。〗 〖系统认为用“洪水猛兽”不足以形容玩家的凶残。〗 * 乌渡在前往西域的路上小小地停留了一下子。 即使体力能够回复,日夜兼程赶到石林洞府能够大大缩短任务时间,提高工作效率,但步早毕竟不是真正去拿解药的,更何况雇主没有出钱加急,他按照普通的速度安排工作进度就足够了。 在去见石观音之前,乌渡要去杀一个人。 此人正是金九龄曾经的同伙,当年的财富挥霍一空,暗中又骗财骗色,得罪不少仇人,乌渡的委托人便是他的仇人之一。 冷血在汴京接了案子,如今正在路上,明天就会到达此处,乌渡得想办法再和他聊聊天,加深一下他对自己的印象。 话说回来,步早也不知道冷血是否还记得乌渡这个马甲,按理说,冷血那时还是小孩,应该没有一点红对乌渡的印象深刻。 狡猾的玩家想要守株待兔,没有立刻完成雇主的委托,在等待的过程中,步早发现有另一伙人也在蹲点。 乌渡没有带面罩,搬着小矮凳坐在白杨树下,大长腿无处安放。 远处目标任务的屋子里走出来一位少年,身侧跟着两位小厮。 那是个姿态骄纵的小少爷,衣裳柔顺华丽,一看便是哪家备受宠爱的公子爷。只是他脸色不佳,臭着一张脸,步伐迅速。 当乌渡从小矮凳上起身时,那位小少爷投来视线,乌渡和他对视须臾,没有任何提示音,这不是因为对方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而是因为步早的马甲七年前也和他见过。 很好,又是一位被他得罪过的故人。 步早心里有些快乐,七年前因为等级不够怕被坑死,不敢做得太过火,如今总算有机会反复贩剑了。 这位小少年头上顶着【王怜花】三个大字,外表看起来十三岁,但实际年纪也有十七了。 乌渡是脸嫩,但王怜花是装嫩,装嫩也就算了,他还屁颠屁颠跑过来,趾高气扬地问乌渡:“你也找这屋里的人有事吗?” 当初和王怜花见面的马甲是大弟子重溟,王怜花来问乌渡,只是因为觉得他很可疑。 什么样的马甲做什么样的事,乌渡十分礼貌地说:“不是。” 王怜花歪着脑袋仰头看他,乌渡俯视着他,眼神中满是真诚。 被俯视的感觉并不好,王怜花问:“那你在这儿做什么?” “歇息。”乌渡说。 王怜花拧眉,表情古怪:“如果我问你的身份,你会怎么回答我?” “我不过是一介路过的普通人。” 句句有回应,句句不落空。王怜花摆摆手:“好了,你走吧。” 乌渡朝他点点头,道:“天黑了,你也早点回家,不要让父母担心。” 王怜花手一顿,没说话,瞥了乌渡一眼。 步早溜了。 王怜花注视着他的背影。 重溟的技能搜集到了王怜花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步早扒了扒信件箱,从里面找出王怜花的相关信息。 这里有王怜花的父亲,柴玉关的相关线索。 步早很是意外,王怜花的渣爹剧情应该在后半段,怎么还提前了呢? 系统还是老样子用机械的声音解释:【玩家可将自己等同于蝴蝶。】 也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 【我是蝴蝶啊……】步早说,【那你是什么呢?】 【我是蝴蝶的翅膀。】系统给出正经的回答。 所以整什么隐晦的比喻?步早心想,系统在关于游戏的进程方面总会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还注明是为了提升玩家的游戏体验。 也对,系统不是人,不说人话的。 步早对系统的回答表达理解。 …… 〖系统发现玩家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 〖系统发现玩家的善解人意似乎饱含深意。〗 〖系统对善解人意的定义产生了疑问。〗 * 与乌渡相遇的第一天,王怜花再度派身侧的小厮敲响了眼前的房门。 开门的男人面颊消瘦,脸色蜡黄,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见到王怜花,露出得逞了似的奸笑:“小少爷,你打算出多少钱要那副画?” 王怜花没开口,大手一挥,随从们扭着那男人进屋。 “什么!?怎么回事!你们是来呜呜呜——” 男人被堵住嘴,声音化作闷闷的呜呜声。 王怜花背着手,走进这破败的小屋中。 这男人与柴玉关有一段交情,手上有十五年前柴玉关送他的画,最近开始宣扬画上藏有楼兰宝藏的秘密,想要高价卖出去。 柴玉关在十七年前背叛了云梦仙子,名义上是王怜花的父母,彼此间却是不死不休的仇敌。 而王怜花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十七年间所听到的皆是云梦仙子对柴玉关的诅咒和痛恨。 十七年前,柴玉关曾是江湖人口中的正道大侠,有「万家生佛」的美名,而云梦仙子则是众人口中的魔头。 这两者的结合自然不能为人所知,但倘若两人心心相印亦是一场佳话。 只是大侠不是大侠,而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利用魔头搜集各派秘籍,事成之后偷袭孕中的云梦仙子,卷走秘籍后销声匿迹,妄想日后神功大成,称霸武林。 十七年间,云梦仙子在养伤的同时发展势力,全江湖打探柴玉关的下落,一无所获,只知对方出关后便下落不明。 王怜花的恨不比云梦仙子少,所以一有柴玉关的相关消息,他便来了。 反手关上门,王怜花看也不看那男人,径直走向放着那卷画的桌子。 昨天他来找这人说要买画,这人坐地起价,说画内有宝藏线索,不肯卖,开出高价,王怜花可不想当冤大头,回去装模作样想了一晚,决定来抢。 至于这个男人,作恶多端,与柴玉关是一丘之貉,杀了也无妨。 王怜花细细端详手中画卷,那是一幅山水画,但倒过来看,却是一幅地图,是不是真的藏宝图有待考究。 他将画塞进画筒,转头看向那男人。 男人遭受挟制躺在地上,嘴里塞着一块破布,瞪着眼睛呜呜叫。 王怜花走过去,俯视着他,缓缓逼问:“当年柴玉关还对你说了什么?” 男人呜呜叫,双目圆瞪,王怜花伸手要拽出破布,手一顿,忽觉不对。 这人并不是瞪着王怜花,而是在看着屋顶。 王怜花缓缓抬头。 头顶房梁上,一团黑影正注视着王怜花。黑影遮着下半张脸,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在刘海后若隐若现。 他在这里待了多久?是一开始就在屋子里么? 在场之人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但王怜花知道的是,他见过这个人。 “你下来。”王怜花仰头直视着那团露出眼睛的黑影,语气冰冷,“别以为我认不出你,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与王怜花一同进屋的随从纷纷仰头,惊疑不定地注视着这位毫无声息的梁上之人。
第26章 梦中光影 乌渡轻盈地跃下房梁,腰间佩戴的乌鞘短刀从王怜花的视野中滑过。 他站起身,回答王怜花的问题:“收钱办事,我来杀人。” 王怜花冷笑一声:“这次不说你是路人了?” 乌渡坦然道:“昨天的我确实是个路人。” 比起王怜花带刺的态度,乌渡的反应平和又友善,王怜花觉得很没劲。 他这时也认出乌渡了,正是那位爱强调自己收钱做事的古怪杀手,却不如传闻中的狠辣果决。 乌渡友善得不像个杀手。 王怜花盯着眼前的蒙面杀手,想起昨天看到的他的脸。 脸也不像个杀手。 “我算是知道了,你为何要蒙着面杀人。”王怜花似笑非笑,“被人小瞧的滋味不好受吧。” “也没有不好受,只是不利于我做生意罢了。”乌渡反手握上刀柄,目光落在地上的任务目标身上,“我方才听到你有想问的事情,你还要继续问吗?” 知道自己就是目标的人呜呜喊叫,用惊恐和哀求的眼神看着王怜花,希望自己能保住一命。 王怜花顿住,回头看了眼地上的男人,又看向乌渡,问他:“你方才听到了什么?” 这大概是想让乌渡装傻,你好我好大家好,但乌渡是个实诚人,回答道:“你向他问柴玉关是否对他说过什么话。” 王怜花:“……你不能当没听见吗。” 乌渡露出疑惑的眼神。 王怜花叫乌渡去一边躲着,他可不想让乌渡听到自己的秘密,乌渡放下握着刀柄的手,十分善解人意地去往隔壁。 “……” 王怜花眼神古怪地看着乌渡的背影,心情微妙。 这个杀手是不是太好商量了一些? 男人惊恐的眼神中多出一丝庆幸,他觉得自己既然有用,便不会死了。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乌渡驻足,王怜花收回视线,两人一同看向外面。 …… 门外,冷血扶着剑,盯着眼前紧闭的屋门。 距他敲门已经有了数息,但不说有人开门,连一丝动静也无。 冷血伸手触门,门未上锁,他径直推开,另一只手握住自己的剑。 屋内景象古怪,一名少年正和两名随从缩在墙角一脸紧张,地上躺着一个被堵着嘴的男人,而他身边站着一位身姿修长的黑衣蒙面人。 蒙面人腰间佩刀,目似点漆,正无辜地与冷血对视。 冷血:“…………” 一股即视感袭击了冷血,眼前的场景与不久之前的画面重合。 怎么又是你? 步早眨着圆眼睛,不说话。 王怜花不想惹麻烦,听到外面的人毫不犹豫地推门时便立刻和随从们缩到一边伪装小可怜。 尽管绑人抢画还打算逼问的都是王怜花,但这口黑锅莫名其妙地丢给了乌渡。 冷血的语气十分复杂:“是你。” 乌渡礼貌地说:“好久不见。” 王怜花:……你们是朋友吗? 冷血也这么想,乌渡的礼貌让他感到违和,要知道他们不该是和谐地说好久不见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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