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很少见的,乌渡在他们身边停了下来。 “……”王怜花瞅他,“你不是忙吗?” “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乌渡如此回答,“我听到你们说师兄和掌门师父又起了争执……师兄没有受伤吧?” 岳洋摇摇头:“没有。” 冷血一直保持沉默,他原先不知道重溟与掌门的相处模式,今日一听,有些难以置信。 师徒之间竟会有如此矛盾,乌渡对他提起师门时可不是这样,看来实际情况比乌渡描述得更为严重。 对冷血的沉默,其余人十分理解他的心情。 毕竟他们当初也没有想到,重溟与咸鱼派掌门之间的矛盾竟然严重到大打出手。 乌渡对于重溟与掌门的矛盾以吵架来概括,在他看来似乎两人交手只不过是吵架的一部分。 ……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们咸鱼派难不成天天切磋吗?乌渡的忧郁显而易见。王怜花看了他半晌,拍掌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王怜花对乌渡笑道:“你想不想你的师兄和掌门师父重归于好?” 乌渡点头道:“当然想。” 王怜花的笑容更加灿烂:“既然如此,我们也许能帮你的忙。毕竟你们大师兄整日臭着脸,他还做着卖消息的生意,那副样子可经营不久。” 乌渡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困惑。 “说不定和你的师父和好以后,万物楼也不会那么难打交道了。”王怜花说,“你一个人劝了这么久没有任何成效,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可能啊。” 叽里呱啦一大堆,全是胡诌。 王怜花这么说,只是因为自己的私心。他很闲,却也不是特别闲,每日去研究步早在山中设下的迷阵机关、研究藏书阁的书已经填满了他的时间,但身处咸鱼派,不做点什么总觉得亏。 ——这绝不是因为他想看热闹。 王怜花说完便看其余人的脸色。岳洋面无表情,司空摘星则是若有所思,而陆小凤更是笑了起来:“好啊。” 冷血动了动唇,看王怜花的眼神有些微妙。 毕竟怎么说这事都算咸鱼派内部的事情,他作为六扇门捕头参与到这个事件之中没有任何立得住的理由。 但看着乌渡双目闪闪发光,满是期待之意的面容,冷血心道自己可以不以六扇门捕头的名义,而是以乌渡的朋友身份插手。 而且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 师门和谐的冷血,很希望幼时的玩伴乌渡能够有一个美满的师门。 很久以前的咸鱼派应当也不是这样子的……冷血好奇他们过去究竟是如何相处的。 他们之间得出的结论很快便传给了其余人,一点红欣然答应。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但能帮上乌渡就好。 江徵等人也高兴地应下,说有求必应。毕竟他们如今已经是咸鱼派的一员,门派关系和谐的话他们日后呆着也更加安心。 ——他们也是第一次知道咸鱼派掌门与重溟的关系差到如此地步。 重溟说自己已经叛出师门,每每有人将他与咸鱼派大师兄之位扯上关系,他必定冷言纠正。但乌渡没有自己当大师兄的意思。在他眼里,重溟一直是咸鱼派的大师兄。 玉天宝等人最后知道这回事,快乐地说:“好有趣的样子,我们该做些什么?去堵住重溟楼主吗?” 玉罗刹在他身边,低头,掩饰住直抽抽的嘴角。 就算他和步早达成了协议,但可没说要帮人处理门派内的师徒关系,玉天宝这家伙莫不是真将自己当成了咸鱼派的人? 比起微微低头的阿武,阿文则板着脸,一言不发,摆明了是少主说西我绝不去东的样子。 王怜花意味深长,笑嘻嘻地去拍了拍玉罗刹的肩膀。 玉罗刹额角青筋一跳。 这人是不是被步早传染了坏习惯? 司空摘星和陆小凤若有所思地两人之间打量,末了,司空摘星露出一个有些贱贱的笑。 玉教主想脱马甲的心情空前绝后。一群混蛋,咸鱼派里不管成员还是客人,就没有一个省心的人。 冷血打断了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重溟行踪不定,要怎么才能找到他?” 乌渡想了想,回答道:“师兄以前爱去的地方有二十来个,有的在山里很深的地方……” “这不是根本找不到嘛?”司空摘星说。 乌渡道:“可以和旺财一起去找他,旺财鼻子很灵的。” 因为是狗嘛。 司空摘星有点心动,和旺财一起在林间漫步……听起来好像很不错。 王怜花作为事件的主导者,在这时开口道:“就算我们要做些什么,也得知道他们闹了矛盾的前因后果。”他看向乌渡,“所以你这大师兄和步掌门之间为什么关系会如此恶劣?” 他问的问题也是在场和不在场的人都想知道的。 乌渡迟疑片刻,回答道:“师兄与掌门师父是忽然有一天开始吵架的。” 从据乌渡所说,他们咸鱼派一直平静快乐和谐地生活在一起,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大家庭,但大概是在大师兄下山之前的那一年,门派内的关系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了。 在乌渡眼里,掌门什么都没有做,但大师兄莫名的开始与掌门吵起架来,而小师弟也只是。在一旁旁观,什么也不做,偶尔甚至还会鼓掌叫好。 乌渡叹了口气,道:“我虽然次次都有制止,但是大师兄和掌门师傅总会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开始吵架。” 一席话听罢,众人哑口无言。 说了等于没说。乌渡虽然十分敏锐,但在自己的师父和师兄之间,洞察力可以说为零。 从他之前对师门的描述来说就能看出来了。 王怜花忍不住笑,重溟活得那么压抑,一提到咸鱼派就如吃了炸药一般火爆,结果在乌渡眼里,他和掌门只是在吵架。 知人知面不知心,步早面对他们时开朗活泼,但对弟子又是那种表现,简直不知道真正的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了。 “不如去问问晓谷主吧,他应该更加清楚重溟楼主和掌门之间的事情。” 陆小凤如此说道。 乌渡问:“我说的事情不够全面吗?” 整体而言是很全面,但细节几l乎没有。 众人心里都这么想,但看着乌渡那张乖巧可爱的脸,莫名地不忍心说出口。 而王怜花毫无顾忌,悠悠道:“一个人有一种角度,你是一种,晓轻舟也许看到了你没看到的一面。而且他也是咸鱼派的一员。” 乌渡恍然点头,认可了王怜花的说法:“说的也是。” 司空摘星朝王怜花挤眉弄眼——他可不知道王怜花还能说出这么贴心到暖心的话。 王怜花若无其事,视若无睹。 晓轻舟在回到咸鱼派后倒也时常露面,他不是什么拒人千里的性格,有话也说,笑容温和。 好多人和他面对面时,都禁不住脸红。 晓轻舟此时和旺财待在一起,旺财在刨坑,晓轻舟的一袭粉衣上印有几l个泥爪印。 司空摘星热情地跑上去摸小狗黑亮亮的脑袋,被沉迷刨坑的旺财送上两朵梅花爪印。 在知晓他们几l人的打算之后,晓轻舟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他说,他对重溟和掌门和好不和好无所谓。 乌渡没有说话,只是望着他,眼神失落。晓轻舟便话锋一转,说道:“我没什么好说的。以他们两人的性格,不可能平安相处的。” 乌渡很坚定地说:“不会的,掌门师父他只是不会表达而已,如今我们只要建起一座沟通的桥梁,掌门师父和师兄就会和好的。” 乌渡的说法从未变过,其余几l人都不意外,晓轻舟更是扯出一个不知道具体含义的笑容。 他笑道:“重溟下山两年,但凡掌门愿意和好,早就纡尊降贵下山去了。” 乌渡还想说话,晓轻舟不再开口,说出了自己的角度看到的事情。 在乌渡眼里是大师兄下山的一年前他与掌门才开始关系不好的,但在晓轻舟看来其实是在重溟下山的两年之前、矛盾便在酝酿之中了,重溟在年夜饭的饭桌上摔筷掀桌之日,是矛盾爆发的日子。 众人:“……” 喂你们谁也没说年夜饭上闹掰时还掀桌了啊。 晓轻舟看向陆小凤,道:“我应当同你提过的,说起来似乎也没必要找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他只是因为看清了掌门的真面目而已。” 陆小凤苦笑。 晓轻舟与乌渡的说法不一样,他也不知道究竟谁的说法是正确的了。 晓轻舟向乌渡问道:“师兄,在山上的七年间,你难道没想过知道掌门的名字,长相,来历么?若不是他自己以步早的身份同这些人接触,被发现端倪,恐怕我们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的名字和长相。” 乌渡道:“小舟……掌门师父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更何况,掌门师父一直陪伴着我们,从未藏私……师父真的很好很好。” 晓轻舟似是怒极反笑,眉眼生辉,眼角泪痣如血,眼中霜雪蔓延。 “师兄啊,你只看得到掌门的好,却看不到他的视若无睹漠不关心。不管我们做的再好,他都不会夸奖。就连我的名字——什么‘晓舟’啊,若非我下了山,怕是一辈子都得用晓舟这个名字了。” 晓轻舟压低了声音。 “师兄你什么都不懂。” 这话说的冷然,乌渡眼中闪过一抹痛色。 师兄弟二人之间的矛盾也爆发了。 旺财呜呜叫着,也不刨坑了,踩着司空摘星的衣角去往晓轻舟身边,咬住晓轻舟的衣袖,同时伸爪扒拉乌渡的衣角。 “汪呜呜……汪。” 气氛凝滞,只有风声呼啸,枝叶摇摆,以及旺财的呜咽声。 众人沉默不语。 玉罗刹没上前,藏在院墙后,心想,步早这个师父当得真是……啧啧啧。
第155章 故意为之 以往晓轻舟总是笑容柔和,此次动怒,带给人的压抑感非同一般。 气氛其实相当微妙,但旺财汪呜汪呜叫着,耳朵低垂,看起来相当可怜。 玉天宝把自己藏在了一点红身后,晓轻舟生气很可怕,但他能察觉到,乌渡其实也有一点生气。 如果不是旺财站在了师兄弟二人中间,也许他们会立刻“切磋”起来。 乌渡的衣角被旺财的爪子按上梅花爪印,污迹显眼,乌渡低头看了片刻,弯腰抱起旺财,道:“小舟,不管你怎么想,这次我是不会放弃的,你跟我们一起去找大师兄。” 晓轻舟默默地看了他半晌,站起身。 + “是谁想出这个主意的?” 乌渡去与江徵等人商谈、暂且离开之际,晓轻舟脸上扬起柔和的笑脸。 但不管是语调还是眼睛,都没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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