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出岳洋的小木鱼和自己的鱼一模一样,眼睛部分是个整圆,里面套着小圆,与咸鱼派的信物不尽相同。 “自己人的象征。” 步早说。 自己人…… 陆小凤一下子便觉得手里的木制小鱼烫手起来:“……你从那么早之前就有这种打算了吗?” 步早望着他:“你想听实话还是好话?” “……实话。” “不小心刻了一个完整的圆,当作残次品卖给你,后来才发现可以以此作咸鱼派的凭证。”掌门如此说道。 “如此看来,你得谢谢我了。”陆小凤嘴角贼微抽。 掌门大人微笑。 岳洋收起木鱼,轻声道谢。说话的时候,他看到乌渡正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掌门大人打了个哈欠,说自己要去睡了,瞥向乌渡,拉着他离开。 被留在原地的陆小凤和岳洋对视,陆小凤想了想,主动开口:“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睡不着。”岳洋回答道。 和晓轻舟聊完之后岳洋便一个人在外闲逛,心中思绪如潮,不知道晓轻舟的话是否可信。 陆小凤是个非常非常正常的人,岳洋对他的印象非常好,态度也相当友好,不涉及隐私的问题可谓是有问必答。 陆小凤的酒醒了大半,处于精神和犯困中间,同岳洋来了番友好交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第二天,他俩醒得最晚,日上三竿,岳洋才悠悠醒转,洗漱后出了门,见到大堂中陆小凤正苦着脸喝解酒茶。 陆小凤见到岳洋,微微一笑。 不知道乌渡与掌门谈了什么,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屋时任谁都能看出乌渡的脸色有点沉郁。 岳洋将掌门昨日送的木鱼佩在腰间,红穗晃晃悠悠。 一点红提着买来的干粮走入客栈,瞥见岳洋腰间的小木鱼,表情微微一变。 之前他看到步早在雕木鱼……难道那不是给万物楼楼主的么? 这一发现让一点红看了掌门好几眼,掌门隔着面具和他对视,没有解释的想法。 等司空摘星叫嚷“为什么我没有自己人的象征”“说什么一如既往你这不是在明显差别对待吗”的时候,步早拿出一条小木鱼扔给他。 司空摘星接了个正着,一点红恍然大悟。 他也看清了岳洋佩戴的信物的真正模样。 乌渡将一点红的那条小木鱼给了他,眼睛亮晶晶的,十分高兴。 一点红接下。 乌渡看向王怜花,后者一脸警惕:“我可不想成为你们的自己人!” 掌门笑着拍拍他的肩,道:“毕竟是不值钱的东西嘛。” 王怜花压根没有躲闪的空隙,被掌门按着肩膀,仰着头瞪掌门,对上一双藏在阴影中的眼睛。 他想亲手摘下掌门面具的心情达到了顶峰。 掌门很快收回了手,玩家是一种特殊的生物,压根不会为欺负人而感到抱歉。 相反,非常快乐:P 众人启程离开。 乌渡强行拉住重溟与晓轻舟一手一个,表情严肃,单独坐一辆车。 车夫的表情相当复杂,王怜花和司空摘星窃笑,毕竟那场景怎么看都奇怪又微妙。 一点红犹豫了下,打算和乌渡他们乘一辆车。 掌门扛着旺财在原地转圈,衣角翩飞,步伐轻快,看得司空摘星想伸腿绊他一脚,但理智制止了他。 因为……步早说不定能一脚狠狠踩在他脚上。 众人启程,掌门那车有司空摘星和陆小凤,还加上一个旺财,热闹不已,汪汪声传出老远。 而咸鱼派的三个弟子所乘的马车则相当安静,除了一点红,王怜花也在车上。 玉天宝就是这时叫停马车的,真情实感地道:“带我一起走吧!乌渡!” “……?” 王怜花在马车里瞪他。 这个魔教少主在说什么呢。
第148章 恳切疑问 “你这么上赶着给乌渡送钱吗?” 王怜花费解地看他。 刚登岸不久,罗刹教的人便去钱庄换了钱,补了玉天宝欠的债和雇乌渡做护卫的佣金。 双方已经理清了债,玉天宝大可以回罗刹教继续做他的少主。 玉天宝道:“这次我自己带了护卫,阿文阿武!” 两个男人从他身后冒头,个子高挑,表情严肃,重溟盯着阿武看。 步早真不知道玉教主是怎么想的,正常人听了他的话后还会打算用假身份演吗? 玉教主不正常,但玩家也不正常,乌渡没有表露出拒绝之意,而是道:“车上坐不下人了。” “没关系,我们有马车。”玉天宝高兴地说。 玉罗刹忍不住侧目。 从和玉天宝重逢之后,他就发现玉天宝在与教中时相比简直非同一般的脾气好,面对乌渡时笑得一脸灿烂,像朵花儿似的,在其他人面前乖巧不已,哪里能见着在罗刹教时天天大发脾气耍赖的样子? 乌渡弯弯眼睛,点头答应。 马车继续行驶,前头马车上的司空摘星和陆小凤纷纷收回脑袋,只有旺财还扒在窗子上摇尾巴。 司空摘星一把抓住旺财的尾巴,手感非常好,于是一边顺毛撸,一边道:“乌渡对罗刹教做了那种事,怎么罗刹教还准他们的少主跟着乌渡走?” 玉天宝时不时透露的情况很有问题,司空摘星本来不想惹事,但实在是难以抑制住心中的好奇。 陆小凤其实也有点疑惑,道:“他毕竟是是罗刹教的少主。” 旺财说:“汪汪。” 司空摘星一把抱住旺财揉脑袋:“你也觉得奇怪吗?没关系,小狗什么都不用懂,就是不知道你的掌门是怎么想的呢?” 旺财一口叨住司空摘星的手腕,掌门大人悠悠开口:“还能有什么,自然是因为有利可图啊。” 把心知肚明的事明着说出来了。 陆小凤眨了眨眼。 掌门大人愉快地甩着面具玩,面具在他手上晃出一道残影,步早语调轻快:“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我怎么觉得你们把我想的很坏?” “绝对没有的事。”陆小凤笑着说,“毕竟咱们如今是自己人了。” 掌门:“……真肉麻。” 陆小凤:“……是你先这么说的啊。” * 快马加鞭赶了半天路,众人在傍晚时分到达了更为繁华的城镇,由于还在年节里,路上张灯结彩,灯火通明。 他们找了家客栈入住,在马车内挤了半天,玉天宝腰酸背痛,还很困,一伸手,搂住“阿武”,叫他扶着自己走。 玉罗刹忍不住反思,为什么之前玉天宝对乌渡时从来不这样,就因为一个是自己人,一个是赊账雇来的护卫? 话说回来,他知道“阿武”总被玉天宝折腾,但从没放在心上,但现在来看……这个笨蛋儿子是把阿武当成什么都能做的家伙了啊。 玉罗刹忍辱负重,撑扶着笨蛋儿子,在心里琢磨自己究竟有没有机会去与咸鱼掌门正面对峙。 如果可以,玉罗刹希望能够获得更多与咸鱼掌门有关的信息,能去咸鱼派的话更好。 “……” 陷入沉思的玉教主察觉到来自斜后方的目光,十分之尖锐,如芒在背,无法忽视。 玉教主脚步未停,缓缓扭头,看见一张神色淡漠的脸。 重溟的视线从他扶着玉天宝的手上扫过,眼神有点讽刺,似乎在说:让你找掌门好好说话,你在这里照顾儿子,怎么想的? 玉罗刹嘴角一抽,烦躁不已,瞪他一眼,收回视线。 客栈不大,被王怜花看个正着,心想魔教少主的护卫都比玉少主本人有底气,都敢瞪重溟了。 步早的计划是先回到咸鱼派,那些教徒们还没有全部见过他这个掌门呢。 要让他们见识一下掌门的威风。 玉天宝上楼躺了半个时辰左右,看着东西被阿文打点好,自己腰不疼了腿不酸了。便乐颠颠地下了楼。 楼下几个人正围在桌边喝汤,热气腾腾。 玉天宝兴冲冲地乌渡身边坐下。 “阿武”递给他一碗汤,玉天宝夸奖道:“阿武,我感觉你越来越懂我了,回去我让我爹给你加月薪。” “……”玉罗刹的心情太复杂,礼貌笑一笑,不说话。 玉天宝也用不着他回应,问过乌渡,得知其余人都出了门,目的不明。 他对这趟形成的终点相当好奇,语调中难掩兴奋:“咸鱼派有其他的人么?除了你们三个弟子和旺财,应当也有其他人吧?” “原本只有我们三个人,还有旺财。”乌渡实话实说,“去年开始多了许多人。” “许多人?”玉天宝吃惊,“掌门还收了新弟子吗?” “不算弟子。”乌渡说,“掌门说弟子很难教,不想再收,所以让他们自己学习。” 一点红望着乌渡:“但我们都是咸鱼派的人…是你的人。” “……” 乌渡眨了眨眼,神色有点不赞同,但没有说出口,因为说了也是徒劳,一点红的想法几乎代表了其余人的想法。 步早纠正过他们的说法,说是咸鱼派的人无妨,但不能说是“乌渡的人”。掌门弟子与教徒之间只是身份的不同,但不是级别的不同。 也许是多年来在杀手组织的经历,以及在石林洞府的遭遇,他们想要归属感,安全感,对咸鱼派有归属的同时,对靠谱又正经的二弟子也有着非同一般的信赖感。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毕竟大师兄和小师弟在二师兄为“招收教徒”奔波时,他俩连信息都还没加载全,存在都不曾为人所知。 这次一点红又这么说,步早也懒得纠正了,他能理解他们心中的不安。 玉天宝没听出一二三来,玉罗刹和王怜花都微微变了脸色,心情微妙。 不管是石观音曾经的男宠、魏无牙与薛笑人的手下,都归附于咸鱼派……咸鱼派招收那么多成员,究竟有什么打算? …… 第二天,众人找了新的马车,再度启程,司空摘星和陆小凤昨晚去比拼酒量,躺在车厢里一脸菜色,属于是人菜瘾大, 掌门大人抱着旺财才踏上马车,立刻放下帘子,转身下车。 司空摘星:“呕——你做什么……呕。” 旺财:“汪汪汪汪汪汪。” 步早:“‘一股酒臭,难闻死了,我要和掌门去乘另一辆马车。’旺财是这么说的。” 陆小凤:“旺财怎么会说那么过分的话!” “知狗知面不知心。”步早一本正经。 “汪呜汪呜呜。” 咸鱼派的掌门和吉祥物离开,车厢内司空摘星深吸一口气:“走得真爽快。” 陆小凤嗅嗅衣袖,困惑:“真有那么难闻?” 岳洋面无表情道:“相当难闻。” 陆小凤哈哈笑了起来:“你怎么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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