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x】,横滨最大的地下赌场。 能来到这里的只有四种人,第一种是喜欢玩弄别人的权利财富高位者,第二种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常年生死一线的亡命之徒,第三种是喜欢找乐子的聪明人,最后一种是死人。 目前他们在一楼,人流最密集的地方。 华丽璀璨的吊灯的光照在每一个人的身上,赌徒们疯狂的声音无处不在。 浅紫色的昂贵地毯被随意践踏着,不过这也不要紧,毕竟每天都会换。妇人指尖精致的红色宝石戒指,地上被砍去双臂的人流淌的刺目赤红色。 漂亮的荷官发着牌,也有的向赢家递出匕首。 刺耳的笑声,痛苦的哀嚎声混合在一起,组成了【x】,成为这里的专属背景音乐。 有人听着这“音乐”,在专门造给人们休闲的舞池中央跳起了舞,极其癫狂的舞蹈,重重踏步的时候就是哀嚎声最惨烈的时候,裙摆翩跹的时候甚至会有无数美金飞舞着坠落,惹来一堆人的疯狂争抢。 纸醉金迷,人命如草芥。 而在这样一个地方,有人杀疯了,有人赌high了,只有太宰治在剥橘子。 这合理吗? 剥他个头啊。 太宰治笑了笑,他带着半张银色面具,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瘦削的下巴,棱角分明,再向下面看,则是脆弱不堪的脖颈。 “别着急,中也,表演就要开始了。” “……” 他将捡到的纽扣高高抛起,纽扣在半空中转了一圈,最后又落回自己手中。 [中原中也]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所有情绪都被隐藏在自己给自己挑选的黑猫面具之后。 “我希望你说的表演的人里面,没有你和我。” “哈。”太宰治笑了笑,并没有给出肯定答复,只是回答道,“这可说不准哦。”
第三十二章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光明正大的进来的。 这里很隐蔽, 但很偶尔也会有普通人闯进来。对【x】来说,来者是客, 既然有倒霉蛋来了,如果刚开始就安分守己立刻离开还好,但一旦产生好奇心,等待他们的就是万劫不复。 这里最不缺乏的就是人,以及处理人的工具。 从刚刚到现在,已经有七八道略带探究亦或者是恶意的目光落在他们两个身上,似乎要用最锐利的刀把他们硬生生剖开, 看看内脏是如何生长,看看血液是如何流淌。 在穿着西装的男人, 华丽长裙的女人, 以及身上绑着沾血绷带凶神恶煞的亡命之徒之间, 他们两个穿着运动装的小白脸简直异类的不能再异类。就差把“我和你们不一样”六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哦, 不对, 是七个字。 [中原中也]不太自在的皱了皱眉头,感受着他们赤裸裸包含恶意的目光,垂下眼眸后忽然露出一个嗜血灿烂的笑:“那我过一会儿能杀了他们吗?” 他已经很久没有杀过任务之外的人了。 周围那些会用各种探究目光观察他们的人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像是猎人在挑选自己的猎物,手上都沾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血。他并不会为杀了他们有什么负罪感, 恶人死不足惜,而恰好[中原中也]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现在的身份不是Mafia的干部, 真正的中原中也此刻应该正在办公楼里工作。 谁都不会知道这些人因何而死, 他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完这些人,不必有后顾之忧。 太宰治却好像接受良好, 微笑着回应那些不善的目光,笑意却不达眼底, 始终是冰冷的底色。 “不可以哦,中也。” “嗯?因为现在你是好人?” [中原中也]现在看太宰治的眼神也像是在看死人了。 “当然——不是,你可能不知道,这里算半个Mafia的产业哦~”太宰治有些无奈的摊手。 “你打扮成这样是肯定不会被发现,但我这样大摇大摆的出现在Mafia地盘上,就算没证据指向我,正常人也知道我肯定不无辜。但我一点不想被森先生找麻烦,你肯定也不想给森先生添麻烦吧?” 这里并不能完全算是Mafia的地方,但百分之五十的收入最终都会落在Mafia的口袋里。从一开始,它就有一套自我的运行系统,所以Mafia并没有对这里有过多干涉。 虽然有很多罪恶与杀戮,但这些罪恶并不是因为这个地下赌场而产生,只是恰好发生在了这里,换成其它地方也一样。赌场本身没有问题,它只是提供了一个场所,导致贪婪与罪恶的是来到这里的人。 制裁罪人是警察的事情,只要没有触犯“规则”,Mafia就不会管这些。 赌场其中的一条规则就是——不得无故伤人杀人。 简单来说这条规则的意思就是,除非对方以自己的身体或者生命作为赌注,或者对方无法奉出事先承诺好的筹码,否则你不能动手。 “……这样啊。”[中原中也]略感无趣。 看着他一脸复杂的表情,太宰治好奇的问:“你那边是怎么样的?” 看样子,蛞蝓应该没有来过这里。 “都杀了。”[中原中也]回答,“所有顽固不化的客户,包括这座赌场的主人。” 他还依稀记得地面流淌的血几乎将地面的大理石全部淹没,他踩在地上,地上全是残肢断骸。死了很多人,但[中原中也]觉得他们罪有应得。 “死去的所有人所有组织的产业都归Mafia掌控。” 不得不说,[太宰治]领导下的Mafia简直繁盛的让人难以置信,成长到了一个让人恐惧的地步。 而[中原中也]很好奇,在那人本来的计划里,他有没有想过Mafia的未来? [中原中也]很清楚自己必然不会是继任首领的最合适人选。他要干的事情太多,Mafia树大招风,[太宰治]死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后,必然一堆人疯狂反扑。只有最强战力的[中原中也]才能平息一切,这也就注定他很忙,而首领是不可以一直奔赴在战场上的。 那家伙是怎么想的呢? 还是说他根本不在乎? [中原中也]不知道,[太宰治]也不会回答。 相伴多年,他们这些年没能学会和平相处,却极其擅长相互折磨,他们太知道如何对彼此的心口捅刀子了,甚至捅起来敌我不分,连带着自己也变得鲜血淋漓。 为了目睹对方脸上哪怕一瞬间的痛苦,就算自己的心脏疼的呼吸不了,他们也依旧会开心的想笑。 太宰治听完,只是点点头:“真是疯狂又一劳永逸的做法呢。” 然后太宰治站起身。 身型高挑的青年冲他伸出手,骨骼分明手指修长。因为常年握枪,某些地方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茧,银色面具覆盖了他半张脸,青年凉薄的浅色嘴唇勾出一个浅浅的笑。 “现在,我们先跳个舞吧。” [中原中也]犹豫片刻,看着舞池里跳动交错着的人群,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最终还是伸出手。 “你跳女位。”[中原中也]说。 太宰治挑眉:“这凭本事,你说了不算。” 不过话说很久之前为了某一个任务,他好像是学过跳舞。 那时候他们十七岁,还没有走到两相无语的地步,时不时拌嘴,也偶尔玩累了睡在同一张床上。 [太宰治]为了折腾他,选择最麻烦的一种方法——手把手的教他。并且有理有据的说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计划一直是[太宰治]负责制定,那[中原中也]就应该听他的。 [中原中也]刚开始是极其抗拒的,开玩笑,让[太宰治]教他肯定会被埋汰死的吧?那天他就差拿刀直接弄死太宰治,某种意义上也是以死相逼了。森鸥外虽然不想插手,但为了防止自己的两颗钻石真的磨成粉,于是最后友情提供给了他两种方案。 第一种,让[太宰治]教他。 第二种,打晕[太宰治]让他没法添乱,然后找其他人学习或者自学。 [中原中也]果断选择第二种……然后失败了。 因为他不想真的伤了这家伙,于是收敛了力道。但是他揍人从来没收敛过,经验不足,结果就是[太宰治]幽怨的捂着后脑勺看他,搞得他好像犯了什么滔天大罪,马上就要被天打雷劈了一样。 “看什么看?”[中原中也]故作镇定,“看你不爽打你一下这种事情在我们之间不是很正常吗?” [太宰治]冷哼一声,眼尾却稍稍弯起,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你怕不是想直接打晕我。” 话不投机半句多。 [中原中也]目光一凌冽,直接上前想继续动手,劈一次晕不了那就两次! 但是[太宰治]显然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立刻后退拉开距离,干脆利落的掏出枪,对着他的脸就是三颗子.弹,不过这对[中原中也]肯定是没用的,毕竟[太宰治]没能碰到他。 不过这也争取到了一点时间,[太宰治]借力一个后跃和他拉开距离:“我说,你这么干有什么好处?任务是你和我一起,你下手没轻没重的,万一到时候我醒不过来呢?” 这样的戏码在他们之间简直太常见,而在这之中,[太宰治]最大的筹码就是他的嘴,以及……他是真的有恃无恐。[中原中也]有时候会想,那时候的自己到底为什么一再容忍[太宰治],如果早知道后来的一切,就该直接拍死才对。 [太宰治]想要的东西一定会得到,想要发生的事情也一定会发生。中间发生了什么已经记不太清,反正最后他们还是一起跳了。 [太宰治]并不是一个好老师,没有一点耐心,轻飘飘的提出常人难以满足的要求,然后默默得出结论:“真让人伤脑筋——为什么这么简单却做不到呢?” 他似乎是真的很困惑。 [中原中也]也是真的想抽他。 最后[太宰治]保证自己不会再说话,[中原中也]才放下了准备揍人的手。 十七岁的少年已经比他高了许多,一只手扶着他的腰,另一只手牵住了他。他的手骨骼分明又清瘦的过分,而且很冰冷,或者说[太宰治]一年四季体温都偏低。 他并不温暖,[中原中也]想,他也永远无法成为一个温暖的人。 [太宰治]忽然将他拉了过来,他猝不及防直接撞进了对方的怀里。两个人似乎拥抱了一瞬间,这感觉一触即逝,快的[中原中也]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但他们依然靠的很近,他可以感受到[太宰治]心脏的跳动,也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某一个时间,他们的心跳重合在一起。[太宰治]在他耳边轻笑:“我啊,最讨厌中也了。” 他们跳了很久,[中原中也]也学了很久,男步女步都学了,期间踩了[太宰治]无数次鞋子,把他都整的快站不起来了。直到最后实在困得要死,他直接趴在[太宰治]身上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他被人背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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