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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格森爵士把他们两个人拉过去说小话，语速很快，饶是苏格兰口音听力十级的伊格纳茨也有点吃不消。 所有人都在争分夺秒，就在这么个交错的节点，事态急转而下。 “鲁尼……哦我的天哪他在做什么……这可能会——”解说突然抱住头，面露惊恐。 主裁判尼尔森从鲁尼面前走过准备换人时，鲁尼突然扯起一个冷笑，开始鼓掌表示讽刺。 “Bravo。”他甚至还做出夸张的嘴形，目光里带着挑衅，看起来是被气急了。 主裁判的脸色一沉。 一旁的范尼、斯科尔斯和克里斯蒂亚诺见势不妙，吓出了一身冷汗，立刻上去拉他。 尼尔森毫不示弱，在队长内维尔上前交涉前马上掏出第2张黄牌。 紧接着在全场噤声的情况下换上一张鲜艳的红牌。 整个球场的气氛在这一刻达到高潮。 “曼联事情大发了，英格兰的金童红牌罚下了！！比利亚雷亚尔11打10！！！” 里奥在场边热身，背后的观众席忽然有两个人声音不小地讨论。 ——这已经不能叫声音不小了，场上吵吵嚷嚷，两个人隔着过道互相喊。 曼联，伊格和杰拉德，情况不妙了。 他微微一皱眉，耳朵竖得更高了。 “曼联换上了两个人……等等，加百列和皮克？这两个人是干什么的？？” 里奥·梅西蓦地回头，直直地望向说话的人，眼神深邃。 助理教练过来提醒他：“孩子，该上场了。” 场上死球了，巴萨用掉了一个换人名额，换上了梅西。 还在想着另一场比赛的里奥迅速清空了大脑，将所有注意力放到了面前的绿荫场上，面色平静地站在中线边缘。 同一时间，大不列颠的解说员按着胸口平复心情： “不得不说，今天这场比赛真的是太刺激了。加百列换下范尼——他什么时候能踢中锋了？从巴萨B队转会而来的西班牙人杰拉德·皮克换下了后卫奥谢。” 两人并排站着，隔着两臂远，高一点的男孩似乎有点僵硬。 伊格纳茨五天前刚完成他的英超首秀，后劲还没过去，整个人比较放松。 而皮克来到曼联之后，上场机会不多，这次在欧冠中被替换上场，让他整个人都有点晕乎乎的。 “你不紧张吗？”他问。 伊格纳茨转头随意看了他一眼，忽然伸出右臂平举，手掌张开向上。 皮克会意，同样伸出手臂，两只手握在一起。 他们两个人很高——非常高，站在场边就像两个小巨人。 镜头在两个人身后环绕着扫过。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站在这展示谁的胳膊更长一点了？模仿双子高塔吗？” 爵士教训完了鲁尼，转过身来就开始扫射他们两个。 “祝你好运。”14号的银发男孩狡猾一笑，松开手，在对面人还在发愣的时候和被换下的范尼交换了一个拥抱，身姿轻盈地向自己的位置跑过去。 西班牙人奇迹般地被安慰到了，湛蓝色的双眼里多了几分自信，也向着奥谢的位置跑去。 灯光如昼，观众席上是声浪的海洋。里奥·梅西踩在威悉球场的草皮上，哨声同时在德意志和斗牛士的球场上响起。
第28章 “加百列跑到了克里斯蒂亚诺身边，和他说了两句什么。”解说眯着眼睛看两个人的互动。 伊格纳茨比较怕冷，其他人还在穿一件的时候，他就已经迫不及待开始一件套一件了。 纯黑色的运动紧身衣一直包裹住半个下巴，从领口延伸出来，衬得他皮肤白的发光，球场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把每一根发丝都照得像橱窗里的艺术品。 他从中线上场——所有的替补队员都必须在第四官员身边，站在中线边上场，一路跑到克里斯蒂亚诺身边，离他就那么四五步的距离。 肤色有点变黑的卷发年轻人对着对面的伊格纳茨使眼色，意思是‘你不是换范尼的位置，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伊格纳茨没理他的挤眉弄眼，直接说：“爵士叫你去踢范尼的位置，我换你。” 卷毛懵了，立刻看向场边的弗格森。 弗格森缓缓点头。 ‘太好了！’他在心里暗暗完成了助跑起跳转身双手向下握拳加O型嘴等一系列庆祝动作，‘爵士终于意识到我同样可以做些除了组织以外的工作了吗？’ 他抑制住内心的亿点点激动，快步补到了更靠前的位子上。 “曼联的阵型进行了一些调整。加百列代替了鲁尼和小小罗纳尔多两个人的功能，皮克和费迪南德搭档，而小小罗纳尔多位置前移，接替了范尼。” 解说们、观众们都有些费解。 曼联少了一个人，换了两个人，阵型看起来不伦不类，人好像也不是很靠谱。 “说实在的，这个阵容还十打十一，我心里很虚，但爵士看起来对现在的阵容挺自信的，他甚至都退回了替补席，没有站在边线上。” 门将范德萨开球，费迪南德接球后横传给皮克。 皮克拿球转身，直接对上了对面的前腰。 “喔！年轻的加泰人有两把刷子！弗格森爵士这个人换得出其不意！”解说看着他脚下动作不停，直接过掉了对面中场带球向前推进，来了兴趣。 皮克面对着两人上抢没有恋战，将皮球从两个人之间的缝隙传了出去。 他的位置找的很准，皮球一路畅通无阻，顺着无数双球鞋间的缝隙，越过了中线，准确找到了场上最亮眼的一抹银色。 谢天谢地，伊格纳茨的头发和鞋还挺好找的。 爵士在场边看着这一套动作，心里的火消了消。 “一脚漂亮的直塞，不愧是拉玛西亚出身，这名后卫的脚法非常细腻。”解说非常真诚地夸了两句。 伊格纳茨这次没有做那个会让爵士过敏到头皮发麻的技术动作，他同样丝毫不恋战，皮球甚至没有在他脚下停顿，被他脚尖一拨换了个方向。 “罗纳尔多拿球了！！！这个球是怎么传过去的！！加百列甚至只是站在原地，一只脚在球滚过来的过程中随便那么一拨——” 解说员站起身，穿着西装裤别扭地模仿了一下那个动作。 电视前的许多球迷也不自觉地摆动小腿和脚尖，学了一下伊格纳茨那个轻飘飘的传球。 这颗球就这么不可思议地顺着数个人之间的缝隙传给了克里斯蒂亚诺。 他似乎也没想到足球如此轻松写意地过来了，没做好接球的准备，瞬间一怔。 不过好在训练的时候他无意中接过几次这种传球，还算有经验，立刻调整状态，在对方后卫放铲前小禁区边缘挑射。 伊格纳茨看他起腿后球的弧线，开始大脑放空，这集他在卡灵顿看过很多集，主角从范尼到鲁尼不限。 高风亮节的曼联锋线们在禁区内从不会让人失望，这球角度对了，力道不差，百分之九十五的概率可以开始庆祝。 他转身往回走，思考着后十分钟在领先的状态下应该怎么保持胜利，刚迈了没两步，背后的嘘声就让他不得不回头。 球被门将的指尖扑出——真的只有指尖那一小块碰到了皮球，球砸在横梁上弹出比赛场地，比利亚雷亚尔后面坐的曼联球迷统一开始嘘他。 连庆祝动作都想好了的伊格纳茨傻眼了。 他立刻转头去看葡萄牙人，葡萄牙人也在原地睁着大眼睛发愣。 大意了，门将这个不定因素忘记考虑进去了。 “一个由小将皮克发起，加百列组织，罗纳尔多完成的神奇进攻。” 解说似乎有些意外这个如此之快的反击，更惊讶的是曼联贵公子这种完全闻所未闻的出球方式。 “没错，流畅而迅速，如果不是对方门将过于好运，相信曼联已经有一球入账了。” 能听得懂英语的潜水艇球迷开始大骂英国人偏心偏到格陵兰岛的结论。 场边的弗格森似乎也对这个‘小小的尝试’给予好评，等他看到三个一米八五的大个子并没有因此而自满，反而带着一丝丝不甘心时，脸上的笑都要藏不住了。 “爵士笑了。”场边的摄影记者狠命地拍身边人的后背，“平局，弗格森爵士笑了！睁大我们的眼睛，擦亮你的镜头，我有预感，今天有了不得的稿子可以写。”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曼联的前后场衔接并没有因为缺了一人而略显滞涩，反而在伊格纳茨‘异想天开’的组织中逐渐夺回了控球权。 “你们英格兰的足球和别的地方不是一个路数吗？”大汗淋漓的潜水艇后卫喘着粗气，冲着斯科尔斯喊，“14号他怎么老是不按套路出牌？” 斯科尔斯也想问。 他本来以为配合了一段时间，加百列先生的奇思妙想已经用完了，比赛终于可以见到一些熟悉的招数了。 没有想到人生处处是惊喜，伊格纳茨·加百列作为爵士的素材库，被薅了十几年的羊毛还能不断创新，小小的比赛根本没法限制住他。 对方摸不透他，可是队友也摸不透啊！ 他已经好几次错过伊格纳茨的直塞了，本来以为是小孩子传球失误，等球明显进入了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进攻点时，他才反应过来—— 这个时候伊格纳茨幽怨的眼神已经过来了。 “在禁区前等着，找一个头球点，避开他们的15号，攻左侧的球门。” 第三次进攻偏出门柱后，伊格纳茨把懊恼的卷毛拉过来，在他耳边说。 而后不管身后讶异的眼光，和斯科尔斯又说了些什么，生姜头思索了下，点点头。 “真是可怕的爵士和几个可怕的孩子…” 看了两三次配合，被邀请来的名宿很快看懂了爵士的意图。 “换上皮克为了加强后场的出球——西甲球队技术细腻，那我就换上一个西甲顶级豪门培养出来的球员，他的技术更加细腻，后场不至于被轻松抢断打反击。” “鲁尼红牌停赛，为了保护锋线上唯一的进攻中心范尼就必须要把他换下——范尼再出点什么事，爵士会疯的。” “曼联在高空球上占优势，需要一个高个子去补范尼的位子——克里斯蒂亚诺很高，而且很适合。如果不是荷兰人，相信他早就已经在这个位置上了。” “而伊格纳茨·加百列，”名宿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哪个词更加合适，“他有着清晰的大局观和组织能力，和堪称恐怖的计算推理能力，这个球场上或许没有人比他更能看清比赛的走势了。” “他可以随时观察每个人的状态，切换球的出球方式和路线，调整自己的位置的跑动……” “虽然场上缺了一人，让他独自应付起来稍显吃力，但他或许是曼联目前站在这的最佳选择了——紧张刺激、风云变幻的赛场上，任何一个微小的变化都会影响比赛的走向，这时候一个聪明的指挥官是多么难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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