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介很自信地打出几个截拳道的招牌动作,表示这个高手就是他本人。 “真遇到凶手的话,就让他看看我们找鬼小分队的实力!” 降谷和诸伏对视一眼。 降谷是一开始就有点感兴趣的。 诸伏则是因为东阳说的那句——如果能成功和鬼魂建立交流就会知道凶手是谁——才意动起来。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鬼…… 尽管理智告诉他绝对不可能,但他还是想跟去看看。 “太好了!这样我们就有六个人了。” 东阳欢呼一声。 诸伏敲了敲桌子,“但我们也有条件。” 东阳:“什么条件?” 诸伏:“一旦遇到不对劲的情况就要马上离开,不能学恐怖片里的主人公作死。” …… 深夜,东京郊外的废弃游乐园。 曾经,这里也是关东地区有名的大型游乐园。 最热闹的时候,地上地下的停车场加起来都不够用。 随着三年前徒步女子的尸块被从游乐园各处挖掘出来,这里便迅速荒废,成了一片只有试胆者才敢踏足的地方。 旋转木马、摩天轮、海盗船……经过三年的风吹日晒雨淋,各种娱乐设施都变得锈迹斑斑。 夜里去看时,像极了大片大片干涸的血迹。 初春临近,冬日干枯的荒地生出新芽,却还没达到足以遮盖地上碎石的厚度。 女人的双腿大面积贴在碎石地面上。 随着不断蹬踹的动作,被锋利的碎石划开一道又一道血淋淋的伤痕。 这些在平时会被百倍重视的伤痕此刻已不再重要。 女人努力地挣扎着、尖叫着。 但羸弱的力气根本比不过揪着她的头发,把她往乐园深处拖去的男人。 此时此刻,在恐惧和痛苦之余,她只剩一种情绪——无尽的懊悔。 明明原本不会出事的。 芝尾千春只是回神奈川看望父母时,因为领导的电话必须要开夜车返回东京。 车灯照耀的前路上,一个长发披肩、穿着长裙的女人痛苦蜷缩在地上。 她想都没想就下了车,结果就这样,被‘女人’拖到了这里。 穿着长裙的男人一脚踹开魔术屋的大门。 巨响回荡在空旷荒凉的游乐园里,震得芝尾的心都落空了几拍。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头皮已然麻木到毫无知觉。 “求…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能让我活下去,呜呜呜……求求——啊!” 她尖叫一声,脑袋被重重砸在地面上,立刻失去意识。 变得寂静的魔术屋里,很快响起拖拽声和男人充满愉悦的轻松哼唱。 —— “好冷啊……” “你们刚才有没有听到女人的尖叫声。” “噫,你别吓唬人啊。” “什么吓唬,我刚才真的听到了!” “骗人,我怎么没听到。” 游乐园靠近入口的位置,六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男女背着包、打着手电筒,十分谨慎地向前行进着。 领头的那人,也就是东阳介,手里提着一个挺大的仪器,另一只手拿着根不断乱转的天线。 降谷和诸伏不是灵异社团的,但也听东阳炫耀过他们社团的宝贝,也就是这台探灵仪。 据说是上上上上届的部长留下的,那位传奇部长的祖先是平安时代的阴阳师。 虽说传到现在已经算是断了传承,但通过阅读古籍,传奇部长还是率领部员们打造出了这样一台探查周围灵魂反应的仪器。 仪器上的数值正在升高。 乱转的天线也逐渐缩小了转动的幅度。 “欸,有反应!” 东阳的激动吓到了本就紧张的众人。 “怎么了怎么了?” “真的有反应吗?” “噢!这仪器第一次指示出这么明确的方向!” 灵异社的另外三人围到东阳身边。 叽叽喳喳兴奋一阵后,朝着仪器指示的方向加快了脚步。 跟在后面的降谷和诸伏无奈对视一眼,也快步跟了上去。 手电筒的光束随着跑动的幅度上下颠簸,晃眼的圆形白光扫过乱糟糟的地面。 诸伏景光目光一顿,下意识拦住向前追赶的降谷零,将手电筒的光定在沾着血迹的石头上。 还未凝固的血在光照下亮晶晶的,一路延伸向前,正好是东阳他们前进的方向。 降谷被拽住时还有些茫然,但在看到血迹之后,立刻就把询问的话憋了回去。 “是血?!我去把他们叫回来。” 他说完就快步朝前跑,将东阳他们拦了回来。 诸伏弯腰,伸出一根手指蹭了点红色液体捻了捻,又闻了一下。 粘稠的、很腥,是血的味道,但无法确定是人还是动物。 “报警吧。”他抬头,看向回来汇合且面色都不好看的朋友们。 “还记得我们在路边见到的那辆空车吗?” 仅从车内的装饰和副驾驶座的手提包来看,司机很可能是位女性。 抛开来游乐园的动机不谈,有车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开车过来,而要把车停在马路边上呢?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太可疑了。
第8章 乐园魔术师(中) 一整个魔术屋由台上台下两部分构成。 台下是阶梯状的观众席,台上是魔术师表演的舞台,舞台中央放置一张简陋的铁床。 与周围的破旧不同,铁床崭新无比,被一盏自上而下的舞台灯照耀着,反射着金属冰冷坚硬的寒光。 芝尾无知无觉地被抱上铁床,额头伤口淌下的血顺着面部轮廓,蜿蜒下几道狰狞的血痕。 “噢~真是完美的道具。” 男人陶醉地看了会儿,这才微微整理下换好的燕尾黑西装,朝着空无一人的观众席弯腰行礼。 在他眼里,魔术屋坐满了五官模糊的观众,期待等待着接下来的精彩表演。 这一认知让他的心跳速度越发快了起来。 整整三年,他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筹划出新的魔术节目,之前都是用小动物实验,今天第一次正式表演,一定不能出错。 呼出口气,他用最饱满的情绪伸开双臂,激动道:“亲爱的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奇幻魔术屋的夜间演出现场,我是深夜魔术师新山空!” “啪!”“啪!”“啪!” 隐隐的,新山空仿佛听到了热烈的掌声。 他顺着最为清晰的鼓掌声望去,便见在第一排观众席的正中间,坐着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年轻男人。 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姿悠闲随性,偏长得好看,再怎么悠闲也自带着让人移不开眼的气质。 新山空的呼吸加重几分,更加激动起来。 “谢谢!谢谢!接下来,是我为大家准备的回归魔术——活体切割!” 说着,新山空在原地转了个圈,抬手从刚才展示过的空荡荡的背后拿出一顶帽子。 新山空:“但在正式表演前,我需要先准备好切割的工具。” 他开始用各种魔术变出镊子,手术刀、工具锤等等。 让他欣喜的是,那位尊贵的前排观众一直在看着他的表演。 那双如宝石般美丽的红眸无比专注,专注到他都想要抠下那双眼睛,好好珍藏起来。 新山空看不到的是,风衣男子身边正坐着一个他很眼熟的女人。 他要是能看到,绝对会认出来,那是他三年前第一次魔术表演时残忍杀害的女人。 “啧啧啧,看看他的眼神,他对你很感兴趣啊,引、渡、者。” 风衣男子低低笑了声,无奈道:“个人魅力如此,我也挺苦恼的。” “哼,自恋狂!死神都是你这样的吗?” “还好啦,也不是所有的死神都长得和我一样帅,他们没有自恋的资格~” 雾村修抬手比耶,得意笑出白牙。 看着他嘚瑟的样子,女鬼双拳攥紧,声音拔高几分。 “难道你要一直这么看着,直到他真的把人杀了吗?你不是神吗?!” “欸——关键时刻不要混淆概念好不好,你上一句话还说我是‘死神’,怎么这一句里就只有‘神’了。” 雾村修好整以暇地望着女鬼,红眸深处是化不开的冷漠。 “其实你心里也清楚,死神就是这样,冷眼旁观着所有人的死亡,所以你才会混淆概念,企图用人类的道德来绑架我。” 女鬼咬着牙,被堵得哑口无言。 雾村修遗憾道:“可惜啊,你绑不到我,因为我不是人,就算她遭受再残忍的对待,就算她哭得再惨,我也会冷眼旁观到她咽气的最后一刻。” “但…但是……”女鬼想要反驳些什么。 如果她拥有能接触活人的力量,她绝对会折磨死新山空,不求任何人的帮助。 但她没有,人鬼殊途,她再怎么努力也碰不到新山空。 如果不想这个女人步她的后尘,她就只能哀求这位笑意盈盈,看似很好说话、实则冷漠到骨子里的死神。 “死神大人……您难道不觉得不公平吗?”她垂下头,眼角滑下两行血泪。 “他已经杀了我了,他是个疯子、是坏人,为什么坏人可以逍遥法外,坏人能活下去,我们这样努力生活的好人却活不了呢?” 雾村修动容地望着她,很快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替她擦拭掉眼泪。 “别哭了,你哭得我都难过了。” 女鬼眼中亮起希冀的光。 雾村却摇摇头,很有耐心地纠正着她的说法。 “他逍遥法外是警察的责任,等他死了以后,自然有地狱的惩罚在等着他。” 他修长的手指将女鬼鬓边的长发顺到耳后,声音越发温柔。 “朋友,你死的时候已经成年了,难道你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本就没有所谓的公平吗?” “你!” 女鬼瞪向他,身边突然翻涌起浓浓血雾,双手指甲也迅速变长到一个可怕的程度。 鬼魂本就会比人类时期更容易丧失理智。 在愤怒之下,女鬼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要杀了雾村修的冲动。 雾村修不为所动地笑笑,扭头又看向台上的表演。 新山空已经把所有的工具都变了出来,放到一个不知何时拿上来的小推车里。 对方绕到桌后,利用手帕遮挡变成一瓶水浇在女人脸上。 刺激之下,女人猛地睁开眼,被正对着下方的强光闪了一下,随后强光又被俯下身来的阴影遮住。 新山空握着手术刀,脸上是几近癫狂的笑。 她被束缚着,用力摇头拒绝,哭喊着求男人饶过她。 新山空没理会她,只是略带紧张地看向台下。 风衣男子仍带着欣赏的目光注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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