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发现,下斗以来张起灵对我实在是太照顾了,没有他的话我估计都早已死过几次了。即使没有这个原因,我也不可能扔下他跑掉,这也许就是我跟他们不同的地方。 ————我一定能救他。 这个念头一出,我莫名其妙就冷静了下来,脑里杂乱无章的思绪也变得清晰了起来。 我盯着张起灵,张起灵也看着我,我们就像两头对峙的野兽一般。此时他上半身已经几乎布满纹身,眉心的黑线粗得跟多了只眼睛差不多,看上去相当骇人。 我知道拖得越久对张起灵身体伤害越大,必须尽快找到解决的方法。 我摸出口袋里的烟,撕出里面的烟丝放到口中嚼,苦涩的感觉一下顺着舌头冲了上来,人总算放松了下来。 边嚼着烟丝,边瞅着张起灵,边在脑里搜索对付撞客的方法,好在虽然我之前不太信这东西,但也听说过一些。 ————如果谁撞客了,要找一碗水和一双筷子,一边念叨死人的名字一边在碗里戳,若是对了筷子就会立在碗中,这个时候拿一把刀把筷子劈开,再把水倒出门外就行了。 可眼下怎么可能找得到那些施法的器具,再说了,就算有碗有水有刀,我也不知道那死魂的名字。 我抓了抓脑袋,努力去想还有没有其他的方法。我记得不知道哪本书上有提到,一般说来,鬼魂为阴体,只要有阳气重的东西都能将它驱除出去。 而这些能够辟邪的东西,比如黑狗血、浸过公鸡血的鸡骨、或童子血等,将血淋在被阴气入体者的天灵盖上,或者吞服,也可以达到将阴气驱除出体的效果。 这似乎有可行性,好歹我26年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勉强能当童子血用用。 但这童子血到底是哪里的血? 我又想了一圈,直到汗都下来了,才依稀忆起看过道士画符用的都是中指血,但据他们说阳气最盛的是龙阳涎,也就是童男的舌尖血,只有救命的时候才使出来的,百用百灵。 想到这里我一下顿住了,操你大爷的,这他娘的舌尖血肯定是没办法淋头了,那要怎么喂服啊! 直到嚼完一根烟我都还没想到办法,张起灵还是死死盯着我,我尝试着动了一下手臂,他黑沉沉的眼珠也跟着转了过去。 看来想要平和地把舌尖血给张起灵喝是不可能的了,我心一横,把手中的卷烟纸一扔,人就朝他冲过去。 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既然我一动张起灵就会攻过来,那么只要保证不太快被他搞死,我就有接近他的机会,到时候再尽可能把点血弄到他嘴里就是。 果然,张起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电般朝我扑了过来,我都还没来得及反应,黑金古刀已经近在眼前。 我判断不出他打算捅哪里,也不知往哪边闪,急中生智,直接趴倒在地并朝旁边一滚,才堪堪躲过了这一刀。这得感谢之前遇到的一连串机关,如果我还是下这斗之前的身手,估计这一下非死即伤。 一停下来我就立即爬起身,这时我听到脑后劲风一闪,张起灵几乎是同时到了我的背后,伸出手就抓住了我的脖子。 我没想到他的动作会这么快,根本躲不过去,一下就被他捏住脖子拎了起来。我被他掐得一口气哽在喉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下掼到了地上。 背部猛烈地撞到了地板上,整个人差点没被他拍散,疼得我眼前一花,泪都下来了。 这张起灵打人都不带喘口气,还没等我从疼痛里回过神,他再次掐住我的脖子把我往前拖。 他的力气极大,我完全没办法挣脱,甚至连一点呻吟都发不出来。我感觉自己在张起灵手里跟案板上的鱼差不多,光张着嘴,就没一点气往肺里走,而且人还想拎就拎,想摔就摔。 我心想,不行啊,再这样下去非被他搞死不可,不过要干掉我他直接一刀下来不就行了,为什么这么折腾? 缺氧让我脑袋发胀,更深入的完全没办法思考,我的头和脖子动也不能动,只能不停用手和脚去抓地面,想阻止一下他的拖动,可惜一点用处都没有。 在我感觉自己就要窒息而死时,脖子上的手忽然松开了,大量的空气猛然涌入,我禁不住剧烈地呛咳起来。 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随着空气不断进入肺部,眼前也慢慢亮了起来。张起灵诡异的脸出现在我的上方,我这才发现自己被挂在青铜俑曲起的臂弯里,呈仰躺的姿势。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多费手脚把我弄到青铜俑身上去,可看他高举过头的黑金古刀我就有不好的预感,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有停住了,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我想都没想,直接就往地上跳,可惜我脚才着地,张起灵的手又迅如闪电、准确无误地抓到了我的脖子上。 我……操……我明明拼命地往他手的反方向躲,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像能预测我的举动一般,半途就换了个方向,导致我像是自己把脖子往他手上送。 他再度单手把我叉离了地面。 亲身体会团座的臂力让我的体重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不过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因为脖子上的手越捏越紧,我的脚离地面也越来越远。 这样也没办法再顾及团座的身体,我挣扎着把右脚往后一荡,屈膝使出了一招撩阴腿。 那是人体的罩门之一,不管多强的人,那里都不可能练得刀枪不入,这么近的距离就算不能让团座断子绝孙,把他顶得手松一下都好啊! 可我忘记了团座根本就不是人这个残酷的事实,我和他的下腹之间还不到三寸的距离,这么快的一脚按理说至少能碰到一下他,谁知道还半空就被截住了,连人家一根汗毛都没摸到。 我脸涨得通红,人已经开始发懵,我瞪着张起灵的额头,心里发狠道妈的,就算死也要让你尝尝狗血淋头的滋味。 主意一定我也管不了其他的,牙关一合,用力在舌尖上咬了一下。那种疼痛我根本不想再来第二次,也不知道舌头破了多大口,血瞬间就涌得满嘴都是。 我含着一口血加口水,劈头盖脸就朝张起灵的脸上喷,估计团座这还是第一次尝到被人喷一脸唾沫星子的味道。 没想到这误打误撞的一招竟有奇效,张起灵手稍微松了松,脸上出现了一种勉强可以称为呆滞的表情来。 我瞅准这难得的机会,一个头锤就撞了上去。从小到大这都是我救命的招数,因为我脑门比普通人硬了不止一星半点,我老娘就常说我脑门硬脾气犟,认准的事谁都劝不下来。 这一下实打实地冲到了张起灵的脑门上,他手一松,我整个人就掉了下去,借着冲力抱着他滚做一团。 虽然脑袋还在发晕,可这种时机稍纵即逝,我只能挣扎着以体重优势死死压住团座,双手卡住他的脑袋,忍痛把舌头没头没脑的往他嘴巴上送。 与张起灵身手上的悬殊决定了必须速战速决,感觉舌尖挨到他的嘴唇,我急忙用力地去挑他的唇缝,想尽快将他的嘴巴撬开。 这种事我还真是第一次做,慌里慌张的一时半会也不得要领,张起灵还在身下动得又厉害,该碰到的不该碰到的地方都蹭到了,搞得我老脸一阵阵发热。 舌头吊得久了,口水和血拼命向下淌,弄得张起灵一下都是,在我的不懈努力之下,那嘴巴终于有了一点缝,我连忙一个用力就把舌尖顶了进去。 舌头上的伤口被牙齿顶端刮过时,痛得我都发抖了,还好张起灵的牙还没咬上来,不然我估计我的舌头能被啃下一段。 我不知道要喂多少血才够,舌头拼命往张起灵嘴里捅。张起灵一边动,一边就用舌头不断顶我的舌,像是想要把我弄出去。 张起灵的脾气又臭又硬,舌头可就软得多了,滑溜溜的就跟泥鳅一样绕着我转来转去,就是力气大了点,我舌根被它整得都酸了。 不知道有没有舌尖血被他吃下去,但我感觉得到的是,他四肢躯干上的力气在渐渐减弱。 有门!我心里大喜,就这一分神的功夫舌头就被张起灵抵了出去,我怕他又把嘴巴闭上,急忙把他的舌尖噙住,顺着它缩回去的力气又把自己的塞过去。 这次有了点经验,感觉对方的舌头又贴过来,我下意识的往旁一闪,最后索性让舌头在张起灵嘴里跑圈,就不能被他逮住。 他娘的,这活还真要命,没一会我舌头就累得不行,由于嘴巴被堵着,气都喘不过来了。值得欣慰的是抵抗的力气越来越小,最终弥消于无。 我心想这下总该成了吧,可又不确定,再次把舌头在团座嘴里搅了两下才退出来,试探地去瞟他的情况,手上也不敢卸掉力气,做好了一个不对就继续喂舌尖血的打算。 一挪过去就对上了张起灵的视线,死气已经全部退了,可能是因为贴得近,感觉他的眼珠子又黑又亮,看得久了都有点眩晕感。 看来应该没事了?舌尖血果然有效啊。正盯着张起灵发呆,忽然听到他“啧”了一声,我才猛然反应过来我还压在他身上,而且脸都快贴到他脸上去了,怎么看都觉得这姿势不太对劲。 我“啊”了一声,立马从张起灵身上翻了下来。他坐了起来,也没说话,用手抹了一下嘴,低头看了看手心后皱了一下眉,就问怎么回事。 刚才那是紧急情况,现在冷静下来后,看张起灵的嘴唇上还有漏擦的血迹,我尴尬得不得了,结结巴巴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看他表情没变,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怕他不相信我还把舌头伸出来让他看我为了救他咬出的伤。之前还感觉自己咬得狠了,现在恨不得口子再拉大点以表忠心。 团座看到了,眼神一变,齐长的手指闪电似的伸过来,一下就夹住了我的舌头。 操操操操操!我的舌头都几乎要被扯下来了,因刺激而产生出来的口水不断往下淌,虽然张起灵貌似一脸凝重的在检查我的舌头,但说不定他其实是想把它拔出来。 幸好团座目光如炬,也没看多久,感觉他手上的力气一松,我迫不及待就想把舌头缩回去,结果又被钳住了。然后张起灵的脸慢慢靠了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都快粘到我嘴巴上了。 他倒是松开了我的舌头,两个手指摸进我嘴里捣腾了一圈,估计是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地方伤了。 但张起灵是看不见吗?需要贴这么近? 我感觉他的呼吸都喷到右脸上,顿时半边头皮都麻了,耳根直发烫,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情况,也不敢动,只能张着嘴用眼角的余光去瞟他的脸。 张起灵相当气定神闲,手指在我嘴里摸来摸去的,时不时碰到舌头一下,我舌头都不知道怎么摆,搞得像是舔他的手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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