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落在的树枝高度相差无几,说明,他是自己将衣服抛出去。”艾尔海森平静的回应道:“无论发生什么,我可以确定,一切事情都是在他的意愿下进行的。” 原悉业在一旁,悄悄竖起耳朵,听着两人的吵架内容。 “所以,你没带任何衣服,他现在在哪里裸着?” 卡维:“……” 原悉业:“……” 他有羽毛遮挡,没裸着!! 过了一会儿,在艾尔海森的目光下,卡维将原悉业变成的小暝彩鸟端到他的面前:“你儿子!” “也是,我儿子。”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但是,他现在觉得自己是没用的人,所以,决定以后不当人,当鸟……” 艾尔海森看着他手中捧的小家伙,认真提问:“你已经饥不择食到毒蘑菇都不放过了?” 卡维怒了:“你才吃毒蘑菇!!” * 【十分钟后.须弥城.家】 挥别小小也一家二口后,艾尔海森坐在家里大厅的沙发上,看着桌面上蹦蹦跳跳的灰绿色小暝彩鸟,沉默片刻,看向卡维:“所以,你又捡了个孩子?” “还是只濒危的暝彩鸟,你的行为已经算是走私,出于好心,我建议你将它放飞自然。” 卡维怒道:“艾尔海森,这就是我们的孩子,虽然形态发生了些许变化,但,你也该继续承担起教育他的责任!!” 艾尔海森神色微深,眉毛挑起,诚恳道:“卡维,我们都是人类,生不出鸟。” 卡维指着暝彩鸟,认真道:“我确定的告诉你,这就是小业!” “对的,papa!”原悉业跳到他面前,认真点头。 艾尔海森深沉的看一眼他,又看向卡维:“卡维,你不会以为你找到一只能够模仿小业说话的暝彩鸟,就能代替他么?” “它的通用语说的不错,你可以送给生论派研究。” 原悉业瞬间瞪圆眼睛,下意识的向卡维方向挪了挪。 “我像是会做那种事的人么?!”卡维瞬间张牙舞爪,他怒道:“艾尔海森,你这是什么态度啊?!他都叫你爸爸了,你究竟有没有心!!” 艾尔海森冷漠的继续道:“生论派学者对它应该挺有兴趣的,” “无论是,拿来解剖研究特殊的发声结构,割开肌理,切断胸骨,取出结构认真研究,再缝合回去,只要保证还剩一口气,就能日复一日的重复,直到研究完成。” “接着,可以开始大量输入重复性话语,验证暝彩鸟的学习……” 原悉业听着他的描述,浑身羽毛一抖擞,直接蹦到艾尔海森面前,嘭的一声变回人类幼崽的模样,抱住艾尔海森的大腿:“papa!!我不要成为研究对象!” 艾尔海森看着这一幕突然的鸟变人,脸上没有多大的变化。 他伸手将桌面上的白斗篷拎起来,盖在了原悉业身上,语气暗含一丝危险:“你还准备当鸟?” 原悉业害怕的摇摇头:“不当了,不当了,不要解剖我。” 艾尔海森眯起眼:“以后,未经过我的允许或者危机情况下,不准变回鸟形态。” “好的。”原悉业乖巧点头。 卡维看着这一幕,沉默片刻——哈,这就行了?! 这就是小业的骨气?? 他神色略显复杂。 艾尔海森看一眼原悉业,继续道:“书房字帖十页,你今天的行为让我非常不满。” 原悉业乖乖的点头,抱着小草神给的礼物,认命走去书房:“好的。” ——不知道为啥,被罚了,他突然感觉轻松点了。 卡维睁大眼看着原悉业离开,他目光又认真看向艾尔海森。 在书房门关上后,他走到艾尔海森面前,询问道:“艾尔海森,你是怎么知道小业变成暝彩鸟的?” “猜的。”艾尔海森淡定道。 他下午看书时,就有听到外面在讨论暝彩鸟送孩上树,以及,阿帽救下一人一鸟。 他到现场查看后,看到麻绳上小爪子的抓痕,心里就有了点猜测。 卡维看着他坦然自若的模样,继续问道:“不是,你一点都不惊讶的么?” 艾尔海森不解反问道:“有什么可惊讶的?他只是能变成暝彩鸟,又不是能把须弥炸上天。” 卡维:“……” 他突然间意识到,艾尔海森这家伙,要比他更加纵容原悉业,也更加能接受原悉业的异常点。 艾尔海森话语一转,看向卡维:“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他不是个正常的孩子。” “你没有做好准备,就同情心泛滥,将人带回来?” “或者说,你害怕了?” “不、不是。”卡维被他戳穿心理,却还是下意识的嘴硬道。 艾尔海森没多说什么,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两人僵持许久,卡维甚至想要转身,落荒而逃。 最终,他没有逃离,只是微微垂下眸,还是承认道:“我承认,我有点害怕。” 在意识到孩子有多不同后,他产生了些许畏惧心理。 “我……”卡维顿了顿,不知道说啥。 艾尔海森平静的看向道:“我也有过恐惧。” “但,他是我们的孩子,本就应该与众不同。” “再多一些不同,又能怎么样?” 卡维听着他的话,眨了眨眼,眼眶莫名有些酸涩。 艾尔海森都没放弃原悉业,他为什么要畏惧呢? 卡维用手心揉了揉自己的眼眶,抬眸,认真望着艾尔海森:“你说得对,那是我们的孩子。” “嗯,我们的。”艾尔海森轻轻颔首。 他的语气疏松平常,却又那么铿锵有力。
第105章 原悉业写完后,双手捧着字帖,递给艾尔海森检查。 卡维已经先一步离开,他和委托人约了今晚交初稿,确实没空。 原悉业默默打量着艾尔海森,发现,他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这几个字,拿张白纸来修订。”艾尔海森指出字帖里几个错误比较大的字,让他重新更改。 原悉业立即跑回书房,取来一张笔纸,认真的改正。 艾尔海森在旁侧盯着他的笔迹,及时指正笔画错误的地方。 原悉业认认真真的重复写了不知道多少遍,终于得到艾尔海森的“可以”二字。 他收拾好自己的用具,好奇的凑道艾尔海森身旁:“海哥,我听说,你和维维以前也爬上净善宫最顶上。” “你们是怎么爬上去的呀?” 原悉业满是好奇的问道。 “没爬过。”艾尔海森面不改色的回道。 原悉业:“……” 他眼巴巴的看着艾尔海森,眼里充满了好奇。 “papa,爸爸,爹地——”原悉业抱着艾尔海森的大腿疯狂摇晃着,撒娇道:“你可爱的儿子想要听父母爱情故事,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艾尔海森将他从地上拎起,放在自己身旁:“没有故事。” 原悉业茫然的眨眨眼,眼里亮起—— 没有故事,有爱情! 艾尔海森似乎想到什么,皱起眉头:“我一向讨厌喝的烂醉的酒鬼。” “你说的事情,发生在我们还在教令院求学的时候。” 艾尔海森顿了顿,过目不忘的本领,让他很快就想起了当时的细节。 “教令院大多学者都是一如既往的死板生硬,令人厌烦。” 他幼时,在祖母的特别申请下,小小年纪就能够在教令院里听课。 但,整个教令院的学者,从上到下都是那么无趣,无一例外。 比起和无趣的家伙磨合,艾尔海森更热爱独自思考学习。 在祖母去世后,他最终回到这个无聊的地方,过着平淡稳定的生活。 当然,现在的他,也在按着既定的计划,过着有钱有房有闲的普通生活。 在他整个平淡人生里,唯一的变数就是卡维。 这位自来熟的热情学长,与他有着同样超乎常人理解力的天才。 被卡维搭讪的那天,他无聊的在看着已经翻过十几遍的书籍,听着耳边那些无趣家伙毫无新意的论点,一切都那么的冗余。 直到那清朗明亮的少年音在耳侧响起:“学弟,你好呀,我是妙论派的卡维,可以有幸知道你的名字么?” 艾尔海森看着那笑容灿烂,显得有些傻的家伙,冷淡道:“艾尔海森。” 他的态度明显的在表达着对陌生人的疏离和抗拒。 “噢~艾尔海森,那些知论派的老师经常提起你……” 那位金发的学长,像是旱灾发生时,天天落下的炙热阳光一样,完全不顾任何生物死活,持续发光发热。 第一次打招呼后,卡维每次见到他都会主动迎上来,跟他闲聊两句。 他们遇到过很多次,他见着卡维身旁的人不断变化着,太多人喜欢他,愿意汇聚在这位好心热情的学长身旁。 但,在不断的接触下,艾尔海森发现这个人比起其他无趣的家伙要鲜活太多了。 他的观点新奇有趣,举证时的发言独特而富有魅力。 艾尔海森不得不承认,教令院偶尔是有点有趣的家伙存在。 后来,他同意卡维的邀请,参与他的课题。 在看到课题时,他就清楚,这个课题到最后只有他和卡维能够坚持下去,对于其他人而言,这个太困难了。 困难的课题只有天才能够理解,并,持之以恒的探索。 对于普通人,他们耗费终身,指不定,只能够达到最浅显层的理解。 课题成立的前一天,卡维喊上他和其他组员到兰巴德酒馆聚餐。 艾尔海森选择一个角落,默默的看着卡维如鱼得水的和众人友好相处,杯酒不断。 等到一切结束后,其他人一一离开,只有烂醉的金发家伙趴在酒馆的桌上呼呼大睡。 艾尔海森走到他身旁,说了当晚唯一一句话:“你不回家么?” 金发家伙迷糊的抬头,蓄满水花的迷茫红瞳盯着他,似乎在努力辨别着他的身份。 最终,他辨认出身份,伸手轻轻扯住艾尔海森的袖子:“艾尔海森,我不想回家,家里没人啦,我想去净善宫顶看日出。” 醉鬼梦呓的请求,一如他的理想般飘渺而离谱,每一个字里都透露着不现实。 “你要怎么绕过三十人团?”艾尔海森冷漠的看着他,冷静反问道。 彼时的净善宫被三十人团层层严加看守,一只暝彩鸟飞进去,都会被变成烤鸟,成为加餐的一环。 卡维和他也没有神之眼,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文弱学术分子。 醉鬼抱住他的腰肢,死缠烂打,语气因为喝酒变得软乎乎,带着撒娇的意味:“学弟,带我去嘛,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艾尔海森屏息静气,看着面前发酒疯的家伙,冷静拒绝道:“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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