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揽着他向竹舍里走,柔声抚慰道:“不是梦,我在这里,不过是睡不着觉,出去走走。” “为什么睡不着?”东方不败看着他,迟疑道:“可是因为在挂念谁?” 李寻欢笑道 :“有些挂念阿飞,不过最主要还是因为太欢喜了。” 夜色沉沉,也遮不住东方不败面颊上的热意。 两人走到竹舍里,安置好东方不败,李寻欢要到旁边竹榻上睡,手却被拉住了。 东方不败咬着唇,低声道:“你挨着我,不然我睡不着。” 李寻欢失笑,这么大一位教主,还会黏人撒娇呢! 他除去外衫,躺下,东方不败立刻依偎过来,靠在他肩窝里,抱着他一条胳膊,闭目装睡。 李寻欢在他额上亲了一下,轻声道:“东方,好梦。” 东方不败轻嗯一声,也在他脖颈处亲了一下。 次日,二人一同醒来,相视一笑,都觉心底涌起无限柔情。 东方不败先起身,自己洗漱了,又打了水来,要服侍李寻欢。 李寻欢忙道:“我有手有脚,自己可以......” “可我就想服侍你嘛!”东方不败打开他的手,绞了面巾子给他擦脸,又拿出牙粉、水杯供他刷牙。 李寻欢虽是一向被服侍惯了的,此时也觉得受用,洗漱过,向东方不败笑道:“来,我给你梳头!” 东方不败迟疑一瞬,道:“咱们下了崖,我打扮成女子,可以吗?” “当然可以,”李寻欢摸着他的面颊,柔声细语,“人活一世,只要心底自在,穿什么衣服梳什么头发自然要随心。” 见东方不败露出欣喜之色,转身就拿出梳妆匣子,李寻欢忙止住道:“且等一等吧,走之前还得安排教务,等下了崖我给你梳妆。” 东方不败有些失望,低声道:“教务你看着办好了,我不耐烦见外人!” 李寻欢低下身子,看着他的眼睛道:“你既在这个位子上,自然有这个责任。放心,我心里已经有了安排,很快的。” 东方不败只得换了男装,梳好发髻,将首饰胭脂、女子衣衫挑了几样包在包裹里,又给李寻欢拿了两套衣服。 他俩身量相仿,需要时可以混着穿。 收拾妥当,他才在李寻欢的劝慰下,不情不愿出了小花园。 到了成德殿,东方不败先召见丹青生,打发他回杭州去。 丹青生听说让他独自回去,只觉两股战战,一步路也迈不动,东方不败又派了四个护卫给他。 丹青生走后,东方不败单独召见了任盈盈、曲洋、童百熊三人,告知他们自己要闭关,由他们三人共同协理教务。 事务交待完毕,东方不败正要离去,任盈盈忽拿出一副画像道:“东方叔叔,这画像里的人是你的朋友吗?既找着了,何不在教里委以重任?” 童百熊凑上来道:“这画中人,让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最近一个月,都是李寻欢代替东方不败出现在他们面前,李寻欢身上独有的亲和力,已使得他们渐渐忘了属于东方不败的狠辣威严。 见他们打探李寻欢,东方不败一股无名火起,怒道:“他不是我的朋友,你们也不许再打探他!” 说罢,挥袖而去。 回到成德殿,见李寻欢悠闲自在地在浇花修枝,他心头火气才消了去,接过花剪,柔声道:“这些琐碎活儿,哪里需要你动手?” 李寻欢笑道:“想着你要去一会儿呢,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把家里收拾收拾。” 家里?! 东方不败倏然回首,幽幽道:“咱们一世在家里,不出去好吗?” 李寻欢俯身拿起水瓢,道:“花枝不必再修了,咱们也不知何时能回来,终归是要再长的。你去拿出门的东西吧,我再浇一遍水。” 如此明显的避而不答,东方不败心底一沉,只得回竹舍拿包裹,待李寻欢浇过花,二人便走出密道,顺着山崖后方攀援而下。 下崖时,东方不败以担心李寻欢走不惯山路为名,一定要拉着手走路。 李寻欢只是顺着他,并不说穿自己其实也对此路甚熟。 两人追上丹青生,远远跟着,并不显露踪迹。 丹青生想是怕被人袭击,一路只拣大路走,当夜就在平定州歇宿。 李寻欢拉着东方不败也住进了同一家客栈。 到此时,东方不败还如何会不明白,待收拾停顿,他便开口问道:“你要去杭州,难道是和他们看的人有关?” 李寻欢拉着他一起坐下,低声道:“任我行毕竟是前任教主,武功、谋略皆不可小觑。你现在又不管世事,我实在难以放心。” 东方不败偎着他,轻声道:“我不是还有你嘛!小李飞刀,例不虚发。便是任我行,我相信也是躲不过的。” 李寻欢心底一叹,想到他被“任我行围攻致死”这几个字,只觉惶恐难安。 他抚摸着东方不败乌黑浓密的头发,低声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留下这个隐患,毕竟心底难安。” 见东方不败露出迟疑之色,李寻欢接着道:“放心,我不过是想废了他的武功,让他静心颐养天年罢了。” 听他字字句句都是为了自己着想,东方不败心中软的一塌糊涂,轻轻“嗯”了一声,微微仰脸,口唇微张,眼睫轻颤。 他这样一副索吻的姿势,李寻欢如何看不出来。 “一年!”他在心中默念,然后覆上了他的唇。
第30章 为你画眉 唇上柔软的触感若有似无,东方不败双手搭着李寻欢的脖子,将自己挂在他身上,轻笑道: “我刚出现在你们那边时,是在一家青楼里醒过来的。那时候,还以为你是个眠花卧柳的浪荡子呢!” 李寻欢搂住他,低笑道:“其实,我是个再纯情不过的男人,希望把最好的留在洞房花烛夜。” 东方不败心底一颤,低低道:“洞房花烛夜?会有那么一天吗?” “会的,一定会的!”李寻欢摩挲着自己的手臂,用坚定的语气安慰着他,心中却着实没底。 到底这上面写的“一年”,指的是什么?在这个世界只能呆一年吗?若是如此,我是不是不应该给他希望? 两人同榻而眠,东方不败仍然依偎在李寻欢肩头,鼻息细细,软玉温香,搅得李寻欢难以入眠。 窗外,树上枝桠一阵轻响,接下来便是有人飞掠而下的声音。 李寻欢以手指托起东方的头,轻轻放在软枕上,飞身轻轻跃至窗前,透过窗纸缝隙向外看去。 一人身穿黑衣,容貌清癯,颏下花白长须直垂胸前,正站在院中左顾右盼。 东方不败也已醒了,走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低声道:“果然是他,向问天。” 向问天是日月神教光明左使,李寻欢却从未见过他,只听东方说过是任我行死忠。 向问天站了一会儿,一个年轻人从客栈鬼鬼祟祟走出来,低声与向问天谈话。 向问天点点头,跟着那年轻人进了客栈。 李寻欢道:“你先睡吧,我下去探一探。” “也好,他不认得你。”东方不败点头,又道,“论武功,他不是你的对手,不过还是要小心,防止他有厉害的同党。” 李寻欢出了房门,在廊柱后掩去身形,侧脸向大堂望去,却见向问天只是站在门口。 那年轻人在柜台开了一间上房,毕恭毕敬地请向问天上楼。 李寻欢闪身回房,透过房门听到二人进了隔壁房间,良久没了声响。 他回身向东方不败笑道:“睡吧,看来这向问天不打算夜里下手。” 东方不败在床上坐起笑道:“许是此地离黑木崖太近,他还要再跟踪一段。” 他往里让了让,等李寻欢躺下,才偎在他身边睡下。 李寻欢瞪着帐顶,半晌,才忍不住叹了口气。 东方不败并没有睡着,听到他叹息,抬头忧心道:“寻欢,你有烦心事吗?” 李寻欢叹气道:“我虽不是浪荡子,却也是个正常男人,如此软玉温香在怀,岂能心如止水?” 东方不败先是面上一红,尔后低笑道:“谁让你立志要做柳下惠呢?活该!” 李寻欢侧过身去,伸手轻抚他细腻的面颊,慢慢滑向他亵衣的领子。 忽又收手起身道:“我睡桌子上!” 东方不败被撩拨得起伏不安的心,一下跌到谷底:“你,你是不是嫌弃我?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李寻欢轻吻他面颊一下,笑道:“若是嫌弃你,会这般睡不着觉吗?” 他转身躺在另一侧,柔声道:“睡吧,此时此地皆不是好时机,也对你不够尊重。” 东方不败翻身向里,叹道:“你知道,我并不在意这些。” 李寻欢道:“我在意,你既然向往成为一个妻子,就该得到妻子应该有的一切。三媒六证,八抬花轿,洞房花烛......” 他转身向外,闭目想道:不管那“一年”指的是什么,我都要尽我所能,给他最大的幸福和快乐!待任我行之事一了,定要找人提亲。 他做了决定,心头的抉择与拉扯瞬间消失了,呼吸渐渐均匀起来。 东方不败这才慢慢坐起身,把枕头摆在同一侧,轻轻地躺在李寻欢身边,抓着他衣襟后摆,睡着了。 次日一早,李寻欢醒来,见东方与自己同睡床尾,依然靠在自己肩头,眼睫合拢,睡得正香。 他心底瞬间软得一塌糊涂,这样一个人,武功高强,却又全心全意,如何让人舍得放手? 东方眼睫轻顫,慢慢张开,看见李寻欢,眸中瞬间溢满欣喜和依恋,轻声道:“寻欢,早!” 李寻欢脑海轰然炸开,只觉一生唯有此刻最为圆满。 他附身抱住他,心道:这个人,这一世,叫我如何放手? 东方不败见他这样,更是柔情无限,二人相偎良久,才起身洗漱收拾。 李寻欢出去走了一圈,见一个秃头胖财主大大咧咧坐在大堂里吃饭,丹青生的房门依然禁闭。 他仔细看了一眼,见那秃头胖财主身形与昨夜的向问天十分相似,两眼间距更是一模一样,心下顿时了然。 回到房里,东方不败已经换了女装,正对镜化妆。 李寻欢见他眉毛画得乌黑,脸颊涂得甚红,不由笑道:“妆容不是越浓越好,来,我帮你。” 他沾湿了面巾,细细地给东方不败擦干净胭脂、眉粉,露出他白腻的本来面目。 东方不败含羞带怯地坐在妆凳上,任由对方摆弄。 李寻欢摸出小刀,为他修去男子尖锐的眉峰,修做远山形状,再拿眉笔描画几笔,笑道:“你这眉毛形状本就很好,也甚浓密,不需要再多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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