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大笑声戛然而止,被追寻了十年,早已变成执念一般的存在无情地定义为将死之人,白兰·杰索苍白的脸上尽是狂乱的不甘与嫉妒,混沌的疯狂再度占据了他的理智。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看着他?你应当看着我!” 他在紧紧困住他的血肉里挣扎,从声带里发出的质问掺杂了几分非人的嘶吼:“是我!我是追寻了你十年!没有我,他仍然只是一个没有意识的变异体!你理应注视我,而不是他!” “我才是看见你的人!没有我,他们都不可能见到这份独一无二的奇迹!更不可能寻找到人生的真理!” 他质问着,嘶吼着,而眼前的“人”…… 只是静静地俯视着他,那双璀璨的星辰之眼里甚至没有他的倒影。 多么残忍无情的存在啊。 渺小的人类穷极一生的追逐在你的眼里……究竟算什么呢? 大概什么都不是吧。 你从不曾向白兰·杰索这个个体投下完整的视线。 在你的眼中,我是否是一个完整的个体?一个值得你分出几分目光的个体? 白兰·杰索渐渐止住了声音,他闭上眼睛,仿佛已经将灵魂一同浸泡彻底的疲惫侵袭了他,所剩无几的理智重新从混沌的疯狂手中抢回了主导权。 这个一开始只是想要寻找独一无二的不同的白发男人垂下了头颅,像一个一无所有的失败者:“……杀了我吧。” 他已经变得不再是他自己了。 从脑海里那部分和他一样变得无比疯狂的声音戛然而止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预见了自己的死亡。 起码这一刻到来的时候,他终于真正地见到了自己追寻十年之久的未知存在。 和他想象中的一样,那么高,那么冷,那么……毫无感情。 这是人类无法触及的存在,强行去追逐的下场就是他。 【星空神眷者·沢田纲吉】放开了Ghost的血肉触手,缓步走向低垂着头颅的白兰·杰索,他用不会染上半点尘埃的双手轻轻捧住了这个人类的脸,对上了他那双惊诧不已的紫色眼睛。 “我仍然不懂你的执迷。” 星空的神眷者想,他可能永远都不会懂得白兰·杰索的执迷,生命可贵,但除此之外,他也不懂得别的了。 “你做错了事,就应该受到惩罚,这是人类的规则,也是宇宙的规则。” 黑发青年的周身溢出了炫目的星光,以他的双手为引,蔓延到了白兰·杰索身上。 Ghost放开了对白兰·杰索的禁锢,没有支撑物的白发男人跌坐在了地上,他呆呆地看着这个微微弯着腰,用双手捧住他脸的人,所有的思维全部沉没在了那双无比璀璨的星辰之眼里。 这一次,他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他追寻了十年之久的存在宛如在吟唱摇篮曲一般,温柔地宣告他的死亡。 “白兰·杰索,泯灭在群星之中吧。” “倘若你能再度睁开双眼,就去试着做一个正常的人类,不要再去追寻一颗星星了。” 此刻,你已身处群星之间。 人类无法听到的嗡鸣猛然回荡在偌大的复仇者监狱中,在白日里显得极不起眼的群星毫无征兆地光芒大震,它们再一次回应着它们的同类。 浩瀚的星光碾碎了一个心满意足的灵魂,并以此为基点,宛如山洪爆发般泯灭了一条错误的时间线,以及这条时间线上所有错误的存在。 未来是一种可能,而在这千千万万的可能中,一个错误的未来就此消失。 …… 黑发青年走出复仇者监狱,里面的人依旧在沉睡,他一手拎着六道骸,一手端着一颗台球大小的肉球,微微仰起脸,看着头顶一碧如洗的天空。 他杀死了所有十年后的白兰·杰索,泯灭了这条错误的时间线,杜绝了“因白兰·杰索而世界毁灭”这个未来。 至于十年前的白兰·杰索,神眷者将他的生死权交还给了世界。 【星空神眷者·沢田纲吉】分得很清楚,白兰·杰索这个个体有两种类型,十年前和十年后。 在见到十年后的白兰·杰索时,他觉得十年后的白兰·杰索会走向极端,里面有他的原因。 外神的污染无人可当,白兰·杰索再聪明,也只不过是一个人类罢了。 于是他放过了十年前的白兰·杰索,斩断了所有的污染,也清空了十年前的白兰·杰索关于他的记忆,塞给了对方一份原走向中的结局。 希望十年前的白兰·杰索能像原走向中的那样,受到感化,走向正确的道路,合理运用起他的能力。 世界意识心有余悸地表示:“我会盯着他的,他要是再想搞什么小动作,我直接摁死他!” 如果这个家伙还想再挖Giotto的坟墓,祂直接一套雷电霹雳大保健,把他的骨灰扬干净! 相柳京忍俊不禁,他摇摇头,将稳稳停在手心里的独眼小肉球放在肩上,拎着还没醒过来的六道骸走进划开空间的裂缝中。 这一趟意外的十年后观光,自此,落下完美的帷幕。
第一百七十章 失格者应当离去 等到相柳京两边肩上一边顶着一个独眼小肉球, 一边坐着一个Reborn,然后就以这种形象,借助世界意识的力量与十年后的沢田纲吉交换, 回到了十年前,他仍然没能想起自己把什么给忘了。 等到遍寻无果的沢田纲吉一把扑向Reborn,却被Reborn闪身躲开, 四肢不比十年后的自己协调的棕发少年泪眼汪汪,他还在脑子空空地回想自己究竟把什么给忘了。 究竟是什么呢? 相柳京将眨巴着大眼睛的小肉球举高高, 不让蓝波偷袭, 这个球球他可不能碰。 蓝波锲而不舍地跳起来,想要去够那个高高在上的小肉球。 Ghost好奇地眨了眨眼, 居高临下,看这个小小只的人类蹦来蹦去。 由于相柳京将这条错误的时间线全数抹去, 死去的彩虹之子们不再需要尤尼的牺牲才能复活,而相柳京的震撼所为也仅有与他接触过的彭格列守护者们, 以及XANXUS还记得。 其他人曾见识过的人都已经悉数忘记了,他们只会在仰望星空之时,因生物存活的本能而感到莫名的战栗。 但为什么会感到这样深入灵魂的战栗…… 他们已经不记得了。 感应到狱寺隼人等人正在往这边赶来, 无意与他们多接触的相柳京随便找了个借口,捧着Ghost走了, 顺便假装看不见沢田纲吉复杂的眼神。 十年前的沢田纲吉还是小孩子,问题很多,也很……唔,怎么说呢?该说不愧是彭格列家族一脉相传的超直感吗?他的那些问题听起来挺幼稚的, 但实际上……一针见血,细思恐极。 想着异化物已经到手,自己随时都可以结束任务退出世界, 相柳京就快快地溜了。 沢田纲吉看着信步离去的自己,他简直是把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少年莫名有些颓丧:“Reborn,他为什么不愿意和狱寺他们见面啊?是我的问题吗?” 小婴儿可可爱爱地抱着手:“蠢纲,你真的看不出来吗?他就要走了。” 从一开始,这个纲吉给自己的定位就是过客,他只是来看望一下这个世界的母亲,无意和更多的人见面。 他用那样诡异的能力影响着周围人的认知,不就已经明明白白地说清楚了自己的意愿吗? 这个纲吉身上有些悠长的岁月感,他必然已经目送自己的家人和朋友离去了,还有那枚他特意戴着,大概率是来误导十年后的守护者们的大空戒指…… 他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了,久到彭格列都消失在了时间洪流之中。 他来到这里,就只是为了来见见他的母亲,而他会去往十年后帮助他们,一方面是出于他自己的意愿,另一方面……或许是十年后的危机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计,如果纲吉不出手,他们很有可能会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比如,彩虹之子的复活。 没有纲吉,十年后的他们要怎么复活已经死去的彩虹之子。 Reborn想到了很多种可能,而这些可能…… 代价都十分惨重。 想到这里,Reborn看向自家学生的眼神变了又变,最终定格为暗暗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要更加严厉地训练阿纲,像白兰·杰索这样的敌人以后很有可能会再次出现,作为彭格列的首领,阿纲必须像这个纲吉一样,拥有一拳定音的绝对实力。 不求阿纲能追得上纲吉(这个显然是不可能的),先定一个小目标,超过十年后的白兰·杰索! 还在耷拉着脑袋的沢田纲吉忽然感到一阵恶寒,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就冒了出来,他那一旦出现就绝对不会出错的超直感在向他报警:危险!恶魔正在靠近! 沢田纲吉警觉地回头,觑着眼睛看Reborn:“……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很可怕的事情?” 危险的源头就是他可怕又可□□教师! Reborn,这个外表天使内里恶魔的家伙一定在想一些超级可怕的事情! 见他从没必要的颓丧中振作起来了,Reborn轻哼一声,脚尖一点,踩着蠢学生的脑袋瓜一跃而起,在路边的围墙上刷刷闪现了几下,没了人影。 我愚蠢的学生啊,纲吉有什么可需要你来担心的? 他什么已经成为了非人,但他依旧视自己为人类,或者说,他仍然保留着人类的一面。时间虽然夺走了他的家人和朋友,但那些记忆依旧被他好好珍藏着,他有着人类所没有的豁达和通透,他与他的家人和朋友的记忆里没有遗憾。 不愿意和他人多有接触,仅仅只是他认为没有必要而已,这里不是他的世界,他只要知道昔日的故人过得都好就可以了。 蠢纲,收起你无用的担忧吧,接下来等待你的,将是严酷百倍的训练,给我好好打起精神来! 从Reborn毫不留情踩了自己的一脚这个行为里,无比确定自己之后会遭遇可怕的事情的沢田纲吉:…… 救命!想逃! 已经变得十分强大的“我”啊,你走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 一个准彭格列首领蹲在大路边上,内心宽面条,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害怕。 …… 并不知道自己间接坑了沢田纲吉一把的相柳京站在沢田家大门口,和提着一篮新鲜蔬菜的沢田奈奈巧遇,在对上这位温柔的女士的眼睛时,他恍然大悟,终于想起了自己把什么给忘了。 他把沢田家光忘了。 十年后的沢田家光并没有参与沢田纲吉的穿越计划,他带着自己的妻子出去旅游了,去了距离意大利和霓虹都十万八千里远的澳大利亚。 没有在并盛基地里见到沢田家光,Reborn也没有提到他,门外顾问组织更是因为白兰·杰索的疯狂攻击而被迫打散,截止一切事件结束之前,相柳京见过的有名有姓、可以直接对接彭格列首领的门外顾问成员也就只有一个拉尔·米尔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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