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入江春也还是一只狗子的时候一样,无论干什么,蓝眼睛依然在他身边。 但对于入江春也来说,日子也不是完全像他当狗子时那样好过,最难熬的依旧是体术课。 “快点,再快一点哦。”五条悟在他前面喊,一会儿跳到树上,一会儿又窜到后面戳他的背,“快点,快点,你这奴隶怎么比主人还爱偷懒?” “我、我跑不动啦。”入江春也气喘吁吁,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这么累过,五条悟让他跑十圈来着,现在已经是第七圈了,缺乏锻炼的肌肉酸痛无比,每迈开一步都难。 他真是宁愿在实验室里直面研究最大的瓶颈,也不愿意在操场多跑一圈。 “加油哦,已经比昨天快了三十秒了,跑不完的话今天的小蛋糕就没有你的份了哦。” 入江春也咬牙。 终于跑完十圈,你以为结束了吗?不,五条老师的体术课堂才刚刚开始。 “啊!断了断了,不能再往下了。” 科研人员的筋骨就像生铁,又硬又脆,偏偏五条悟的手是这世上最坚硬的合金,力大无穷且无情。 入江春也发誓,他的确听到了自己骨头发出的嘎嘎的脆响,但五条悟笑着说:“有吗?我怎么没听到啊?一定是春也你想我放水才这么说的吧。” 然后,手又往下了一分。 如果这时候夏油杰再问他愿不愿意当五条悟的奴隶,可能就会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惨无人道的体术训练也终于结束,狗子坐在地上,屈膝抱着双腿,委屈地把自己缩成一团。 “怎么啦?”五条悟蹲下来,“今天比昨天进步了哦,昨天跑步用了四十二分钟五十五秒,今天只用了四十二分钟零五秒哦!真不错啊,春也。”他说这话的语气好像对方做了什么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入江春也把头埋进膝盖不搭理人。 晚风渐渐多了起来,刚刚由于锻炼产生的热意也渐渐消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他就感觉头发被人轻轻扯了扯,五条悟充分发挥他烦人精的特性:“春也——春也——春也——” 蜗牛依旧龟缩在壳里。 “来福。” 这个名字刚喊出口,那颗脑袋就抬了起来,入江春也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他,“你不是说再也不叫这个丑名字的吗?” 五条悟扭头掩饰自己的偷笑,转过来又若无其事,“谁叫你一直不理我。” “每次都这样!” “诶——这次我可是为了锻炼你啊,让你提高体术怎么还怪我,你自己说,这次是谁不讲理,啊?” 入江春也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他才闷闷地说,“可是我不是那块料啊,体术什么的,我就算再练一百年也不可能达到你们的一半。”所以干嘛要逼着一个脑力劳动者干体力的活儿。 五条悟伸出一根手指,“准确来说,以春也你的资质,就算这样练习四年,也只是咒术师刚刚及格的水平。” “哈?你也知道啊。” 五条悟点了点头,“嗯,但是,我督促你做这些不是为了让你赶上我们哦,也不是为了让你成为一个合格的咒术师,更不是让你和咒灵什么的家伙战斗哦。” “这些有我就够了,你会一直在我身边,所以,这些完全事情完全用不上你。” 入江春也:“那你干嘛天天让我做这些?”该不会是还记着之前的事儿,在故意报复吧。 “因为你身体太弱啦!” “……啊?就因为这个?” “嗯哼,就因为这个。” 入江春也愣了愣,居然就只是这么简单的原因吗? 如果自己上辈子就认识五条悟的话,或许就不会猝死了吧,脑子里莫名涌起这样的念头。 如果自己上辈子就认识五条悟,那么…… 入江春也制住了这个想法。 他抿了抿唇线,垂眸道:“我知道了,悟。”他会听话的。 五条悟的神情柔和起来,奖励似得摸了摸他的头顶,就像之前做过很多次那样。 入江春也被他摸得很舒服,自然而然地用脸颊蹭了蹭对方的下巴。 他以为对方会像之前那样任由他蹭,却没想到才刚刚触碰到对方温热的皮肤,五条悟就突然像被虫子咬了似得,猛得退开了。 入江春也露出茫然的表情。 “怎么啦?” 五条悟维持着那个姿势不动,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好像看着什么不可思议的生物。 入江春也不解,正想要上前,对方却一下子弹了起来,“我、我突然想起来还没有晾衣服,我先回去啦!” 说完,急匆匆地跑掉了,那身影,好像生怕被什么东西追上一样。 奇怪,这家伙,什么时候会洗衣服啦? 入江春也转头问还在另一边还在做引体向上的夏油杰:“悟他怎么有点怪怪的?” 目睹了全程的夏油杰:“呵,谁知道呢。” 来这个学校之前谁知道呢?这个班除了自己,所有的男生都gay 里gay气。
第39章 “诸位的意思我都了解了。”说这话的女人妆容精致,每一根头发丝都听话地卷起整齐又优雅的弧度,她微微一笑,视线扫过会议桌上的其他脸孔,“但请恕我无法答应你们的要求。” 花翎的拒绝无疑让在场的男人们十分不愉快。 是的,这间会议室只有花翎一名女性,其他的大多都是穿着传统和服的男人,那是御三家分别派出的代表,这次相约来此洽谈,是为了和逐春集团达成一项协议。 虽说是洽谈,但御三家的代表们言语之间威胁之意甚重,这些向来以男性为尊的古老家族,如今被一个女人拒绝后,更是纷纷口不择言。 有对她女性身份贬低的,有对她之前仆人身份嘲讽的,更有甚者对她的人身安全提出了微妙的关心。 花翎心中冷笑,这就是咒术界掌权者们的嘴脸,丑恶又故作姿态,愚钝又自以为是。 但无论心里怎么想,她的脸上始终平淡无波。 “我知道大家为何急着要求将我公司的生产的咒术产品限制买卖对象,无非是担心这些东西的大量流入会给咒术界现有的秩序造成影响,但是各位,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 “你们提出的种种要求对我公司的发展没有任何好处,而且,这些做法对你们咒术高层自身的统治也只是有害而无益。” 一位光头老者闻言立即道:“现在你们研发的那些武器,那些能力低级的家伙几乎是人手一件,之前我们一位二级咒术师就是因为这些东西,死在了一个仅仅只有三级的诅咒师手里,你要怎么解释?” 花翎不急不缓喝了一口茶,“我为他的死感到遗憾,早知道,我就送他一件我们最新的防御装备了。” 光头老者虎目一瞪,伸手把桌子狠狠一拍。 花翎放下杯子,“武器是没有错的,错的是使用它的人,难道你们从未用我们的产品获得过好处吗。”花翎一边说,一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光头老者手腕上的东西。 光头老者顿时尴尬地将手收了回去。 “花翎社长。”另一个眼神奸猾的消瘦男人说道,“你们随意买卖的东西可是有着相当大的威力呢,就这样在民间流通真的好吗?我之前和小野议员吃饭的时候听他讲过,他可是很在乎民众们的安全问题呢。” 终于有一个动脑子的家伙了,她不着痕迹地看了看那男人身上的家徽,是加茂家的。 “如果各位有好好了解过我们的产品就知道,那些具有杀伤力的武器,是无法对没有咒力的普通人类发动的,至于小野议员……”花翎轻轻瞟了眼消瘦男人。 “我们逐春对于议员近来的选举也是出了不少力,相比于我们的产品,他更担忧的应该是某些不受约束的暴力集团吧。” 那个眼神带着一丝充满恶意的怜悯,消瘦男人瞬间暴怒,被身边一位加茂家的老者拉住,才愤愤坐下。 但嘴里还是骂了句,“B子。” 花翎身边的秘书成田气得就要上前,被自家社长拉住了。 那位老者在一群咄咄逼人的男人们中间,表情是少见的慈祥,但不知为何,却让花翎感到更为不适。 老者说:“您刚刚说对我们自身也是有害而无益,不知这又从何说起啊。” 花翎慢条斯理地分析,“第一,使用我们产品的咒术师绝大多数等级都是在三、四级,这对咒世界中高级力量结构以及咒世界高层没有任何影响,根据统计,低级的咒术师死亡人数今年比十年前少了十分之七,这难道不是大大缓解了咒世界的压力吗?” 还好,这群家伙到现在也没有意识到这些武器真正关键的意义,那便是即使对于没有任何咒力的普通人来说,也可以使用,而现在的确也有一部分普通人经过一些特使渠道获得。 花翎怀疑,就算他们亲眼看见普通人拿着武器也不会放在心上,除非,那一枪开在自己身上,他们才会放下傲慢,升起警觉来。 “第二,我们的检测产品和那些小网站也就只是在窗的人员和辅助监督这样的协助人员群体中流行,这些对于咒术界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根本没有任何影响,去年的那场罢工活动最后不也查出是有诅咒师从中作梗才发生的吗?诸位不会认为只凭借几只手环,就能动摇总监会的统治吧?” 此言一出,好几个穿和服的男人都笑了,眼里的不屑显露无疑。 “呵呵,花翎社长不愧是生意人啊。你说的这些可不是毫无道理。”说这话的是一位老熟人,五条家的长老五条任三郎,“可是不光是我们,那些作恶多端的诅咒师不也一样得到了那些好处吗?这你又怎么说。” 花翎没有回答,其他人见此纷纷抓着这一点不放,于是,刚才还侃侃而谈的女人露出有些为难的神情。 “关于这一点,还请大家给我一点时间。” 时间是没有的,众人见她表现出弱势,攻势更加猛烈。 花翎叹了口气,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既然这样,那么我可以和公司其他董事商量将对诅咒师群体限制购买,这也算是,支持咒术界高层的诸位。” 这本来也就是公司今年将要实行的政策,明面上的渠道肯定是要限制的,但私下的交易就不关她的事情了。 和服男人们彼此交换着眼神,在又逼得花翎对御三家的交易给予一定优惠后才满意地离开。 “我宁愿签文件签上一年,也不想和这些自大的蠢货呆一分钟了。”送走她口中的“蠢货”,花翎疲惫地揉着脑袋。 “完全不是您的对手,花翎社长。”秘书成田及时吹起彩虹屁。 “对了。”秘书成田说,“刚刚会长来过,看了一会儿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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