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郎店这种地方,通常女人来逛的比较多,但也不乏喜欢这口的男人来玩。 不过,琴酒不一样。 以琴酒这样的姿色,这样漂移的银色长发,翡翠一般的双眸,才一进门便被周围的牛郎盯上了,倒是也没人过来招揽客人,大多数人都将琴酒当做是来踢场子的。 面对众多冷眼,琴酒面无表情地越过一众牛郎,就要朝约定好的房间过去,周围的牛郎虽然眼神不善,但在琴酒表明身份抢客人之前,也没人真的上前找他的茬。 ……原本是这样的。 一道人影突兀的拦住了琴酒,对方的肤色比其他牛郎要深一些,一头浅金色的短发,倒颇有几分异域美人的味道。 他抬头,紫灰色的眸子敛去了面对客人时的温柔蜜意,此刻盛气凌人,冷冷地喊住他:“站住!” 琴酒不耐烦地对上他的眼睛,然后:…… 他木了。 他是不是运气不太好啊?可能出门前该看看黄历?为什么要让他在这种地方看到一只穿得花枝招展的花孔雀? 最关键的是,这只花孔雀还是…… “零君?” 听着耳机中传来高明难以置信的声音,琴酒冷冷笑了一声,是的,零君。 降谷零! 这个家伙……这个家伙为什么…… 你穿的那是什么啊?! 宽肩窄腰的衬衫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穿一条那么紧的紧腿裤?而且还挂了裤链……敞着领口你是要勾/引谁啊! 琴酒虽然猜到零君也有做卧底的可能,但是来牛郎店卧底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公安到底想调查什么?查这家店有没有偷税漏税吗? “让开。” 看着琴酒冷漠的一张脸,“好弟弟”一点没有退让,反而伸手勾住了琴酒的肩膀,一改刚刚的凌厉笑眯眯地和他说:“别这么冷淡嘛,认识一下,我叫安室透,你也可以喊我透君。” 琴酒厌恶地一把推开化名安室透的弟弟。 安室透踉跄着站稳,非但没有畏惧,反而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提高音量对周围的人宣布:“他果然是来抢生意的!” 周围的人闻言立刻围住了琴酒。 安室透退开两步,站在人群中指着琴酒说道:“我就说嘛,他看起来不像是来找乐子的,被我一试探果然试探出来了,他根本就是来抢我们生意的!” 一群人顿时义愤填膺。 “小子,这里可不是你的店!” “你越界了,滚出去!” “你是不是想勾引我们的客人?” 听着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声讨,琴酒几乎要用目光将安室透给凌迟了。 好,真是好得很啊。 绿川光来组织卧底已经够让他烦躁了,结果和安室透一比简直大巫见小巫,毕竟绿川光还算听话,目前也在好好做厨师,安室透倒好,竟然敢在他做任务的时候来捣乱。 这个家伙——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琴酒一定当场便给安室透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因为安室透的挑拨,琴酒不得不拿出银行卡,一连刷了好几个香槟塔才稳住这些人,香槟塔里,一个都没有属于安室透的! “别来烦我。”琴酒冷冷警告了一声,终于摆脱了这群人的纠缠,进入了交易目标所在的包间。 可惜,已经迟了。 在琴酒被一群牛郎绊住脚步的时候,他的交易对象已经死了,此刻包间内血腥味儿十足,目标死相凄惨,应该在死前还被人狠狠折/磨/过。 尸体在地上已经流干了鲜血,一道人影坐在沙发上,左腿优雅地叠放在右腿上,见到琴酒进来朝他笑了笑举杯:“Cheers。” 琴酒却没有和他碰杯,脸色一时间难看极了,“百加得。” “是十三号!”诸伏高明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地上的尸体于心不忍。 百加得站了起来,满脸兴味儿,杯中的红酒如血一般,轻轻摇晃,慢慢形成浅浅的漩涡。 “你杀了我的交易对象。”琴酒恶狠狠地盯着他。 “是吗?我没有。” “你杀了他!” “谁能证明?”百加得反问。 琴酒皱紧眉头。 百加得又笑,道:“别傻了,你要去举报我吗?亲爱的九号。” 琴酒的身体缓缓绷紧了,半晌后却又颓然放松。 他不会。 因为对方是十三号,因为他是九号。 因为一号的缘故,琴酒在面对百加得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对他做出退让,哪怕这家伙明显是在找茬。 这也很正常,琴酒想,若是百加得不找他的茬,才让他觉得奇怪。 这些年,除了那次酒吧打架,百加得虽然再没有在明面与琴酒对上,但组织里都知道二人不和,背地里捅刀子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了。 任务中使绊子这种小事,实在稀松寻常。 唯一与以往不同的是…… “那是你安排的人?”琴酒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百加得笑得很愉悦:“被一群牛郎包围的感觉如何?” 感觉一点都不好,当然,令琴酒感觉最不好的还是那个金发的牛郎。 操! 如果安室透真的是百加得的人,那岂不是说明安室透要卧底的组织就是他们组织? 公安的脑子里是装水泥了吗?那么亲近的一对幼驯染,还是警校的同期,他们怎么可以来同一个组织卧底! “你现在的表情真是精彩。”百加得故作痴迷,调侃:“我还以为你会很享受被一群帅哥包围,毕竟组织里都传你不近女色。” 琴酒冷笑了一声,突然狠狠挥拳朝百加得砸去。 两人在包厢中打了起来,地上的尸体完全无法影响到他们,几乎是拳拳到肉,就连耳机都被打飞了。 十几分钟后,百加得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包厢。 琴酒仔细清理过痕迹,才准备离开包厢却听见外面警笛声大作。 混蛋! 琴酒立刻反应过来,百加得那孙子竟然还报警了! 虽然人不是琴酒杀的,但琴酒这样的身份也根本不能见警察,他立刻冲出包厢,随手还拎上了同样表情错愕的安室透。 “等……” “闭嘴!” 琴酒一巴掌抽在安室透的头上,直接拎着他上了车,开车便跑。 琴酒的巴掌力道不小,安室透只感觉自己被抽得脑壳发懵,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更何况警察已经来了,除了跟着琴酒一起跑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车子越开越远,警察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安室透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安室透注意到,车子行进的路线已经越来越偏僻,渐渐远离了市区,到了荒郊野外——正是杀人抛尸的好地方。 被他摆了一道,这个人果然是要报复回来的。 安室透快速摸上腰间的匕首,屏住呼吸,等待一个可以一击必杀的机会。
第65章 他跑路了 车子停了下来, 周围空无一人。 琴酒固定了下重新捡回来戴在耳朵上的耳机,质问:“你跟他多久了?” 安室透没有回答,警惕地盯着琴酒。 “我的代号是琴酒。”琴酒挑眉,示意自己同样是组织的人。 安室透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表情不似作假。 琴酒在心底暗骂了一声, 百加得果然将人当做一次性用品来消耗了, 竟然连他是谁都没告诉对方。 “现在,将你手里的刀放下。” 安室透犹豫片刻, 松开手中的匕首,举起双手表示自己的无害。 他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无辜表情, 宛如一只在大雨中淋成落汤鸡的狗狗,令人看到便于心不忍。 昏暗的光影中, 安室透柔弱可怜的声音响起:“对不起,琴酒大人, 我不知道, 他什么都没有告诉我, 我不是故意和您作对的。” 死死盯着安室透,琴酒莫名有些胃部翻涌。 他!在!做!什!么! 伪装过牛郎,不要真把自己当做是牛郎啊,装得这样可怜兮兮的像什么样子? “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您可以尽情吩咐我,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拒绝的。”为了活命,安室透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哪怕……” “闭嘴!” “哪怕让我去那位大人身边卧底。” 琴酒的话与安室透的话同步响起。 安室透被琴酒的喝斥吓了一跳,琴酒也眯起了眼睛。 耳机中, 爆发出诸伏高明轰天的大笑声。 琴酒脸上原本冷漠的表情变得有些无奈,几乎要忍不住将安室透狠狠揍一顿,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消他的心头之火。 明明是那么正经的事情,安室透为什么要装柔弱?刚刚那种可怜兮兮的模样,琴酒不想歪才奇怪吧! “滚下去!” 安室透只能硬着头皮下车,以为琴酒要对他动手了,眼神四下扫着有没有合适的逃跑路线,对方身上或许有枪,他必须找个有掩体的地方先行闪避。对待他这种小喽啰,对方一枪不中,也不至于非要开车追上来杀了他。 事情的发展却出乎安室透的意料,因为琴酒根本没对他动手的意思,在他下车后调转车头便离开了。 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保时捷,安室透也像是石化了一样钉在原地,就连脸上的表情都逐渐凝固。 诚然,没有被事后算账让安室透松了一口气,但琴酒这样的行为还是让他感到迷茫。 不是,你有病吧! 不为了杀他开这么荒僻的地方来做什么?难道就是想看着他跑回去?该死,这里连个车都打不到! 回去的路上,诸伏高明在狂笑,琴酒则铁青着一张脸。 “别笑了!” 诸伏高明却笑得很开心,反问:“不是很有意思吗?你刚刚是把他当做要勾/引/你了吧?” “呵。”琴酒冷笑,高明明明也想歪了,不然的话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不至于,他们虽然来卧底,但你要相信弟弟们的正直。”诸伏高明边说边笑,显然刚刚的事情让他觉得有趣极了。 提到“卧底”,琴酒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了,恶狠狠地说:“他们不要命了吧,竟然全跑一个组织来卧底!” “啊……”诸伏高明显然也不太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着实有些离谱了。 “你们警察都是这样的?” “应该是公安有什么特殊安排吧。”诸伏高明不太清楚,但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一道道青筋爬上琴酒的手背,死死攥着方向盘,琴酒的眼神凶恶得好像要吃人。 那两个家伙,消失的时候一声不吭全不见了,出现的时候又一个接一个全堆一起,真不愧是幼驯染,就连卧底都舍不得分开。 如果他们不是弟弟—— 如果那两个家伙不是他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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