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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拦不住他，看着Dean并无异状的模样，他眼底始终带着掩盖不住的担心。 浴室门一关，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个Sam。二人四目相对的彼此看了一眼，萨姆的强撑瞬间坍塌下来。他把头埋得很低，整个人都颓废着。内心的自责和愧疚让他情绪十分低落。 萨姆感觉自己搞砸了一切，所以他应当承担Sam的愤怒和责骂。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Sam并没有冲他发火。 无声的拍了拍萨姆的肩膀，Sam开了两瓶啤酒，矮身坐在了萨姆身边。今天他们都太累了，实在不是个适合相互指责的日子。他非常能体会萨姆此时的感受。这让他忍不住想起来当初Dean为了救他而出卖自己的灵魂，那种悔恨与愧疚让他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应该活下来，他恨不能拿一切来换Dean平安无事。 所以他也没资格说什么，因为他们都一样。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冰凉的啤酒一点点浇灌着他们浮躁的情绪，萨姆感觉自己像是从死亡边缘一点点的挣扎过来了。可惜，这样的安静祥和没能持续太久。 浴室里“咣当”一声响动让Sam和萨姆都愣了一下，两个人连忙起身，顾不得叫门，Sam直接撞开了门板。浴室里的置物架已经被拽了下来，洗漱用品零散一地。而Dean正跪在地上，手死死的捂住右臂臂弯处，身体蜷缩着止不住的颤抖。 Sam的心脏猛的一缩。 “Dean！”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连忙冲进去扶住Dean。Dean死死的捂着自己的臂弯歪倒在Sam胸前，指缝里露出的该隐之印正闪着骇人的血光。 “Sammy……”Dean脸色惨白，喉咙里压抑着沙哑的呻吟。 他才进浴室就感觉自己有些不太对劲。起初右臂的颤抖和脱力让他以为自己只是累了，但是随后他却发现有一股黑色暗流正行走在他皮肤之下，不断纠缠着臂弯处的该隐之印。恶心的晕眩来的异常突然，他甚至来不及呼叫Sam，只在跌倒的瞬间拉断了置物架的金属支架。 Dean的体内像是有火焰在燃烧，他的每块骨头都要被这突如其来的热量烧化了。他痛苦的蜷缩着身体，嘶哑的呻吟着。Dean可以感受到Sam正紧紧的抱着他，但是他却无法给予任何回应。巨大的痛苦让他大脑几乎缺氧，胸腔满开一股血腥味，Dean张开嘴，一口血呛咳着吐了出来。 “……！”那刺眼的红色像是扎进了Sam的眼里，他用力扒开Dean捂着胳膊的手，发现血红的该隐之印上盘踞着一团黑色的暗涌，“该死的！是魔草的毒！Dean中了毒！” “什么？！”萨姆的脸色简直要比Dean的还要白，他嘴唇颤抖着，整个人都乱了，“怎么可能！魔草母体已经死了，毒性应该就全部消除了……” “那是子体的毒素，但是咬了Dean的是母体。 ”此时的Sam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一巴掌，他怎么可以放任Dean不最先处理伤口呢？这毒素有意识的放大了血印给Dean的身体伤害，Dean根本承受不住这么大的能量。 回想起Dean上次中毒时的疲倦、暴躁还有口不择言，一切都再明显不过了。 这该死的毒素一直都影响着Dean体内的血印！ Sam用力将Dean从浴室里抱出来，他不断摇晃着不断咳血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Dean，成倍增长的恐惧让他大脑快速运转着。 “解药……解药，解药！”Sam猛地抬头看向萨姆，刷白的脸上难得的仍然保持着理智，“快去找我们剩下的解药！” 萨姆慌张的点头，他现在已经彻底乱了，Sam的指示像是唯一支撑着他的动力。匆忙地从背包里翻出来解药和咒语，他看着Sam撑着Dean的身体，将解药瓶口贴到Dean的嘴边。可是忍受着巨大疼痛的Dean一直紧紧咬着牙齿，血不断从他嘴里溢出，解药一口都灌不进去。 “该死的！DEAN！你给我把药吃下去！”Sam眼睛猩红，灌进去的药水不断被洒出来，Dean紧紧咬着牙，一滴都喝不进去。 眼看Dean的脸色越来越白，Sam彻底慌了，他擦了擦Dean嘴角的血，自己含了一大口药，低头吻住Dean的嘴唇。固执地撬开他紧闭的牙齿，Sam将混着血腥味的药一点点喂进去。 Sam从来没有过这样糟糕的吻。药的苦涩与血液的腥甜同时刺激着他的味蕾，这个吻让他几乎窒息。Sam一连喂了Dean三次才渡进去不过一小口而已，他抬头看着旁边一间完全傻住的萨姆，顾不得擦去嘴角沾到的血迹急迫的喊着，“还愣着干什么！念咒语！” 萨姆恍然初醒的反应过来，他手脚慌乱的捡起来写满咒语的纸条，饶舌的拉丁语让他念的磕磕绊绊，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悔恨过自己居然没有学好拉丁语。 Sam紧紧的抱住挣扎着的Dean，直到萨姆最后一个音节念完，Dean才突然睁开眼，他僵挺着身子扭头吐出一口残血，之后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似的脸色灰败的跌回Sam的怀里。Dean绿色的眼睛空洞的张开着，他感受不到萨姆的呼喊和Sam的触碰，斑驳的画面不断闪现在他眼前，Dean只听得到有人在不停的叫他，但是那个声音却不是Sam。 沾血的嘴唇轻轻的颤抖了一下，Dean在昏迷前无声的叫出一声谁也没没能听清的气音。 ——Cain。 TBC... ———— 开心！任性！我就要爆字数！ 准备开始搞血印(๑•̀ㅂ•́)و✧
第23章 萨姆攥着写满咒语的纸条紧张的看着Dean，他的手心渗透出汗水，将纸条上的字都模糊了。这几分钟的时间像是有几百年那样漫长，萨姆跪在地板上，等待Dean一点点平复下来。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口中血腥味弥漫开来，他竟丝毫不觉。 不知道是不是咒语和解药起了作用，Dean终于没有再吐血，他脸色苍白的昏迷在Sam的怀里，嘴角的血红刺眼，他像是在昏迷中仍然承受着痛苦，喉咙里不时溢出细微的呻吟。盘踞在Dean手臂上的黑影被逼成一团，似乎被紧紧束缚住了，挣脱不开，却并没有消散。 “解药只能暂时稳定住它而已。”Sam用袖子擦着Dean嘴唇上的血渍，他眼底阴霾不散，抱着Dean的手臂用力到颤抖。Sam强迫自己必须冷静下来，虽然他的脸色一点都不比Dean的好，“我们得回地堡。立刻，现在就回去。” “什么？！”萨姆有些吃惊，从这里回地堡最少也要三五个小时，Dean现在的状态很明显一点都不适合这样的颠簸。 Sam却已经开始行动，他将Dean背了起来，示意萨姆收拾东西，“地堡有之前记录者留下的提取器，用那个也许能将Dean体内的毒素全部抽出来。该死的，我们没时间了，解药撑不了那么久。等到药效过去毒素反扑的时候，Dean就危险了！” “……！”在听到Dean危险了这几个字的时候，萨姆的心脏猛地一缩。他连忙爬起来收拾东西，头皮像是炸开一样一扎一扎的疼着。 Sam背着Dean快速下楼，他们莽撞的动作惊醒了服务台昏昏欲睡的小姑娘。看到Dean惨白的脸色和嘴角的血，小姑娘吓了一跳，连忙问出了什么事。 可惜两个人谁也没工夫和她解释，Sam从Dean上衣口袋里掏出车钥匙丢给萨姆，萨姆打开impala后排车门，扶着Dean小心的跟Sam一起将他放进去。 “去开车。”Sam头都不抬的说了一句就跟着钻进了车里，他扶住Dean的身子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Dean不时发出的呻吟声让他紧绷的神经一下下刺疼着。 此时的萨姆早就已经乱成了一团，Sam的指示是他最明确的目标，他快速将背包扔进副驾驶，自己则打开了驾驶室的门。后视镜里全都是Dean苍白的脸，他感觉自己手脚冰冷，冷汗布满了额头。萨姆抹了一把脸，他僵硬的手指几乎没办法将impala的钥匙插进钥匙孔，几次失败，萨姆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担忧与痛苦同时充斥着他心，他感觉自己没用极了。 Sam一言不发的看着萨姆的背影，车内光线昏暗，阴影打进他的眼里，从未有过阳光进入的黑暗之地翻起云涌，他抱着Dean的手臂紧了紧，紧紧的咬住牙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无助与自责。 相隔十年的两个人，在同一时空，同时承担着同样的痛苦——这份煎熬像是烙印进了他们的血液里，让他们在瞬间产生强烈的共鸣。 只是心焦急躁的两个人谁都没有发现。 启动引擎的瞬间，车厢里爆发出车载音响的摇滚乐声。萨姆一下子红了眼眶，他关了音响，脚踩油门，车一下子蹿了出去。 “Sam。”后排的Sam抱着Dean，他透过车前的后视镜看着嘴唇抿成一条白线的年轻自己，声音在impala轰鸣的引擎声中异常清晰，像是一壶清泉缓缓浇灌下去，“你开着Dean的宝贝，小心点，碰坏了他醒来之后会生气的。” “……”萨姆的喉结滑动了一下，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手掌攥紧方向盘，萨姆的眼睛直视着前方，沉默的点了点头。 # 一路上，萨姆几乎疯狂的将油门直踩到底，Impala呼啸着在夜色中疾驰而过，尾部车灯闪过一道残影。纵使是这样的速度，等他们到达地堡的时候，天也已经渐亮了。 停下车，萨姆顾不得熄火就快速绕到后门位置打开车门。Sam正抱着Dean从车里出来，经过了几个小时的时间，药效已经快到临界点，Dean的状态开始变得越来越不稳定，他紧闭着眼睛痛苦的喘息着，他体温高的像是有火焰在他体内烧灼一般，Dean身上的衣服都要被汗水湿透了。 “先把Dean弄回房间！”Sam始终抱着Dean，胸前的衣服早就被Dean的汗水弄潮了一大片。他和萨姆快速将Dean送回房间，Dean挣扎的动作越来越用力，Sam不得不使强行禁锢住Dean来以防他在挣扎中弄伤自己。 药效变得越来越弱，Dean咬着自己的嘴唇却还是抑制不住嘶哑的声音，他几乎咬烂了自己的下唇，血液漫开在他齿间，将他雪白的牙齿沾染成红色。 萨姆快速跑到储藏室，在置物架上快速翻找着Sam所说的提取器。他的大脑快速运转着，撕裂般的疼痛突然在他太阳穴炸开，猛然间，一幕幕画面开始在他眼前闪过。萨姆压抑着疼痛，手指紧紧的握住架子边缘，他快速而仔细的浏览着突然闪现出来的Sam的记忆，耳后的烙印突然烧灼似的热烫起来，在没人看得见的地方，萨姆耳后的烙印像是活了似的，游动着红色的波纹。 现在的萨姆什么都不在意了。他知道自己在某种程度上正在和十年后的自己达成一种微妙的“同步”，谁都不知道这样继续下去的结果会是什么，但是最后会怎么样，都不会重要过拯救Dean。 萨姆咬牙忍受着这种头疼欲裂的感觉，他固执的强行接受着突然涌入的大片记忆，当他在一瞥而过的画面里看到那个针筒装的推进器时，萨姆立刻虚脱的停下来，从成堆的盒子里翻找出来刻着记录者印记的铁盒。 当Sam看见年轻自己苍白脸上的虚汗时，接过提取器的手略微顿了一下。他潜意识里知道萨姆做了什么，却没有阻拦他的意思。拿过金属针筒装的提取器，Sam一只手完全压不住翻滚着挣扎的De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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