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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拿起了自己的枪试了试准心，之后干脆利落的把子弹填满了弹夹。看了一眼Dean似乎没有要回来的意思，他抬了抬下巴示意萨姆跟他来。 萨姆愣了一下，不过还是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他跟着Sam走出中厅，沿着走廊拐了两个弯，最后居然向下走到一个他没见过的门。 面前空旷的空间一片黢黑，萨姆皱着眉眯了眯眼，还没等他问出口这是哪里，Sam就打开了电闸。 老旧点灯诈亮的瞬间发出响亮的啪啪声，萨姆愣了一下，惊愕的环顾着四周，他这才发现在地堡之下，居然还有个小型射击场。 “我的天……” 这个地方简直给他太多震惊了，像是个百宝囊，会给他们需要的一切设备和场地。 Sam没有给十年前的自己太多感慨的时间，他站到靶位面前，干脆利落的打开保险。把枪递给了萨姆，他示意他过来，“你来。” 萨姆皱了皱眉，看着几米开外的人形靶，他从Sam手里接过了枪。手上沉甸甸的重量让他有些不适应，他已经很久没有握过枪了，微凉的枪把让他像是一下子握住了过去，那些曾经的猎魔的日子都在一点点的回来。敛起有些浮躁的情绪，他一手握枪一手托把着瞄准，连口两下扳机，子弹穿透人形靶在胸口和肩膀位置留下两枚弹孔。 萨姆许久没有碰过枪，在子弹没有脱靶的情况下仍然能保有这个精准度已经很不错了。 然而Sam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他从萨姆手里拿过来枪，习惯性看了一眼弹夹里的子弹数目之后快速上膛单手瞄准，在萨姆诧异的目光下，Sam枪口窜出弹药火光连开三枪，人形靶的眉心一连被打穿三个弹孔。三个弹孔紧紧相邻，几乎要变成一个。 ——喔噢。 萨姆无声的感叹。 “记着点，照顾好你自己。”Sam不放心的叮嘱着萨姆，很显然，他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十年前的自己他是有多么的菜。 “我以为你会让我照顾好Dean。”萨姆耸了下肩，似乎没有被打击到的意思——开什么玩笑，他可没有自虐到拿倦怠许久的自己跟十年后拥有丰富猎魔经验的他来相比。 听见萨姆的话，Sam锁上手枪保险，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他只是平铺直叙的说到，“照顾好你自己。别让Dean光想着照顾你。”将萨姆微怔的表情看进眼里，Sam收起枪，深色的眼里带着沉稳的笃定，“至于Dean，我会负责照顾他。” # 等Dean准备好东西的时候，Sam和萨姆已经整理好了impala的后备箱。Sam是个细心的人，两个Sam在一起更是如此。Dean满意的挑了挑眉，他隔空冲着萨姆扔过去个东西，萨姆连忙接住，颠在手里才发现是个小型的巫术袋。 “这是什么？” “防止你被附身用的。”Dean从Sam手里接过impala的车钥匙，冲着他有些茫然的弟弟一笑，他让他贴身放着，千万别掉了。 “你跟Sam怎么不弄？”萨姆听从Dean的话他贴身放进了衣兜里，这段日子以来，他接触到了太多以前从没见过的东西，包括这种巫术袋，他以前就从来没有见过。 “我们不用。”靠着impala流畅的车身，Dean和Sam动作很一致的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上黑色的纹身。“有这个，一劳永逸。” “Hey，那为什么不给我也纹一个？”萨姆忍不住追问。纹身可比这种巫术袋看着管用多了，他根本不敢保证自己换衣服的时候会不会忘了装上它，或者干脆掉到哪里。它实在是太小了，还特别没有存在感。 看着萨姆疑惑的模样，Dean大笑出声。Sam在旁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指了指自己胸口的纹身，无奈的看向萨姆——他以为他胸前的这个玩意儿是怎么来的？ 萨姆反应过来自己问错话了，他只是想问为什么不给“现在的他”也纹上一个，毕竟现在的他可没有那个玩意儿。 还没等他再开口，Dean就了然笑了笑，“时间来不及了，你要是喜欢的话，等解决了这个案子回来我带你去。”狭促的挤了挤眼睛，Dean的脸上全是戏谑的笑，“可以随便你纹到哪儿，屁股上怎么样？” “Dean！”Sam狠狠的瞪了Dean一眼——他可不想在未来的某一天屁股上突然出现个防魔纹身，该死的，Dean总是会恶意打趣他。 Dean在Sam的怒视和萨姆的窘迫下大笑着钻进车里。 两个Sam同时撇了撇嘴，对于自己哥哥这种恶劣的行为，无论是什么时候的他们都觉得无比的欠揍。 两个人叹了口气，在Dean叫嚣的声音里，Sam和萨姆几乎同时把手伸向了副驾驶的车门。 “……” “……” 两只手交汇的时候Sam和萨姆同时愣住了，四目相对的看了一眼，两个人一瞬间全都变了脸。Sam用力拉开车门抬脚就要往里坐，结果还没等他挤上去，车门就被年轻的他自己狠狠的关上了。 “该死的，你给我坐到后面去！副驾驶是我的！”Sam咬牙切齿的瞪向萨姆。平时和他抢Dean也就算了，这会儿居然还要和他抢impala的副驾驶！ “凭什么！”萨姆一点都不肯示弱，他把半个身子都压在了车门上阻止Sam上车，“以前Dean开车的时候都是我坐副驾驶！” 两个人谁也不肯退让，两张几乎一样的面容都被薄怒熏的微红。 Impala被两个人大力的推挤微微撼动，车窗和车门把手都发出了痛苦的吱呀声。Dean在驾驶座上简直要看傻了，他猛地按住impala的喇叭，巨大的声音瞬间响彻整个地下停车场。 “该死的，你们两个给我停下来！”Dean连忙从车里钻出来，推开霸占在副驾驶门边的两个人，Dean心疼的摸了摸impala的车把手。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两个弟弟，Dean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认真的？你们都两个几岁了啊？！” 两个Sam互相对视了一眼，尴尬的扭开头。Dean翻了个白眼，他简直要对这两个特大号的娘娘腔无奈了。 恶狠狠的瞪了两个人一眼，Dean重新回到车上，当着Sam和萨姆的面直接从车内把副驾驶的门锁上，Dean头也不回的怒喝，“都给我坐后面！谁也不许进副驾驶！” “……” “……” 面对Dean的怒气，两个人一下子全都老实了，灰溜溜的钻回impala的后排车厢里，Sam和萨姆一人贴着后座的一边，中间几乎隔着两个人的距离，谁也不挨着谁。 从后视镜里看着两个Sam一边各自赌气一边又不敢表现太明显生怕Dean会不高兴的模样，Dean没忍住再次翻了个白眼，启动impala。 ——哦，真棒。这就是他们上路猎魔的第一天。 TBC
第16章 Impala在金属摇滚的伴奏下驶得飞快，黑色的车身穿梭在公路上像是跳跃的羚羊。Dean随着车载音响里的沙哑歌声摇头晃脑，中午阳光正好，他打开车窗让外面的风可以吹进来，清新的空气让他的心情也变得好起来。后排的两个Sam一人拿着一本资料在快速翻阅着，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Dean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近乎震耳的音乐声里，全然忘了车后排还坐着他的两个弟弟。 嫌弃他两个笨手笨脚的大块头弟弟那么粗鲁的对待他的宝贝，Dean自打开车后就没有搭理过他们两个。 Sam故意把手里的资料翻得哗啦啦直响，想借此引起Dean的注意。然而他弄出来的那点动静还没有Dean的摇滚乐声音大，Sam发现Dean一点回头的意思都没有，他的小动作完全被音乐声掩盖了。 一旁的萨姆嘲笑着十年后自己的幼稚，拉回视线看着手上不明所以的资料，他发现一直干咳着清嗓子的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后排的风景远不如前，他伸了伸脖子看着Dean旁边空出来的副驾驶座，几次张了张嘴都被Dean的老旧曲目震的没有能开口。 一路上的几个小时对于Sam和萨姆来说都是煎熬。 Sam觉得Dean简直就是在整他们。 虽然Dean嘴上说着生气，但是以Sam对他多年的了解，他脸上根本一点要发怒的意思都没有——Sam甚至还从后视镜里看见了Dean嘴角挂着的笑。 简直就是个混蛋——Sam忍不住腹诽着。 当他们到达位于爱荷华州的Sioux City时已经是下午，哪怕已经经过了几个小时的车程他们仍然没有时间放松休息。因为就在他们刚刚来的路上，Jody打来电话说当地警察又发现了一名死者。这已经是这个城镇一个多星期以来连续出现的第三起命案。 Dean的眉头不展，直接调转车头开往了事发地。 Impala黑色的流线车身在警车和人群中显得格外扎眼，熄灭引擎后，Dean熟练的从置物箱里拿出两张FBI的证件，反手向车后排递过去。 Sam和萨姆同时伸出了手，Dean愣了一下，看着后排的两个人，他把手里的证件递给Sam之后又找出来个FBI见习探员的证件，Dean用眼神示意萨姆稍等片刻，他掏出钱包从夹层里抽出来一张Sam十年前的证件照，略微修剪之后，贴好扔给了萨姆。 “什……Dean，你是认真的？！”萨姆接过见习探员的证件，看着里面贴着的那张和自己现在面容几乎没什么差别的照片，不可置信的看着Dean。 “没时间现拍照片了，反正都是你，有什么关系。”Dean挑了挑眉，一脸得意的开门下车。 一旁的Sam看的目瞪口呆，他从萨姆手里直接抽走了证件，诧异的打量着里面的照片。略微显得有些旧的照片上是他年轻时候的面容，Sam恍惚了一下竟想不起来这是他什么时候拍的。匆忙下车两步追上Dean，Sam晃了晃手里的证件，眼睛瞪得很圆，“Dean，你居然有我这么多年前的照片！你从哪儿弄来的？” “忘了，大概哪个废弃不用的假证件上？”Dean不在意的耸耸肩，完全没有理会Sam的吃惊，他直接走向站在警戒线之外等候多时的Jody。 落后两步的萨姆也赶了上来，他一把从Sam手里抢回属于自己的证件，心里一下子复杂起来。 Sam也许已经想不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但是他却记得很清楚——这是他当初填报斯坦福大学申请表时候拍的证件照。 那个时候他是背着John和Dean自己偷偷申报的大学，申请表都是他托同学帮忙打印的。那天他在填写申请表的时候John突然推门进来叫他帮忙，他一紧张直接把那张写了一半的表格藏了起来。等到他们晚上回来，萨姆发现他白天藏起来的报名表居然已经不见了。他当时紧张坏了，以为那张申请表被John收走了，提心吊胆坐立不安。然而一连过去了好几天，John都丝毫没有要和他提及到相关事情的意思。萨姆这才放心下来，只当是汽车旅馆的清洁员工打扫房间的时候不小心当垃圾扔掉了。 他根本没有想到，那张表格竟然是被Dean拿走了——Dean其实一直都知道他想要离开。 萨姆自己也说不清胸口不停翻覆的情绪到底是什么，就像是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塞进了一小块硬物，会随着他的呼吸不断硌着他，不会很疼，却酸涩而发胀——他从来没有想过，在他身在斯坦福逃离一切的那段时间，Dean一直都把他的照片贴身带着，就像他一直陪在他身边一样。而这一带，就是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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