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作为专业的“快递员”,这种到签件,运输工还等着伏见宫走完签收流程。 一个马甲是另外一个马甲的货物,而且还是个刚刚运来不久的货物,那个拥有粉色碎花的巨大包装盒还留在运输工的摩托旁边。 包装盒上带着海水的腥咸,飘带甚至没有全然干透。 毫无疑问,这是个从海上来的货源。 伏见宫恶玉眼睛里闪过一丝满意。 至少在这方面,他和森鸥外之间的合作很愉快。 对方完美地在规定时间内将包装好的杀人鬼交给了运输工。 当然,伏见宫恶玉并不完全相信森鸥外没有窥探,但只要途中不出差错,他就已经足够满意——伏见宫是个标准的凑合型选手,从来都不追求完美。 “在想有没有被谁发现?”杀人鬼探出头来,他的视线追逐着伏见宫,“有的哦,即使隔着盒子,我也能感觉到视线,不止一个的专注。但我也记住了他的味道——嗯,是‘他’哦,男人和女人的味道是不一样的——血、肉还有骨,所有的味道都是不同的。” 伏见宫恶玉脑中浮现出一个名字。 森鸥外这个人虽然奸诈,但很懂得利益分寸,在异能许可证的事情上,他不会冒险。所以至少不会是森鸥外本人,或是他能够命令的直属。 但想要意识到森鸥外手段下幽灵货物的存在,又多半是在港|黑内部。 ——一个能够受森鸥外信任,但又明确能被伏见宫知道的、不完全在森鸥外掌控的人。 只有太宰治有这个能力和动机。 “大概是漏瑚把他得罪狠了吧?” 毕竟在那之前,太宰治大概没受过那样屈辱的委屈。 伏见宫表示理解。 “啊!也不应该用‘他’,应该说是‘他们’。”杀人鬼突然补充了一句。 这下连伏见宫恶玉都感觉脑袋一空。 森鸥外是那个最不希望他们之间交易暴露,从而影响到异能许可证获取的人——至少在他真正拿到那个证件之前,他就是掌握了什么情报,也绝对不会暴露给任何人。 不可能是他——不是他,那便也能排除掉整个港口黑|手|党。森鸥外要是连这点保密能力也没有,他当初也就不可能用形势逼迫医生提前对先代首领下死手。 那会是谁? 会是什么人? 这个世界的地图如此混杂,让他甚至无法锁定在某一个力量体系内来猜测。 横滨并非完全没有咒术师的存在,现在也能确定黑衣组织掺和的事情很多——方向不明。 “‘他们’的数量是……?”伏见宫挑眉看向杀人鬼。 “三——但是距离近的,只有两个。还有一个藏在货轮上,”杀人鬼对他知无不言,甚至带着些表现欲地继续推测,“大概是偷渡来的?那个味道,一直都在船上哦,从俄罗斯开始,就一直在了。” 伏见宫恶玉揉了揉额头,压低声音,“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会在俄罗斯的?” “因为,当时的客轮是红色的嘛,我就上去了啊!”杀人鬼理所当然地说道,“但船内的红色完全不够,所以我就让里面也都染上了漂亮的颜色呀!” 杀人鬼的言语毫无夸张,完全可以从字面上理解。 换而言之,他杀掉了那艘船上的所有人,并且任由血液沾满了客轮内的每一个角落,直到客轮冲入港口,撞在另一艘游轮上,他都没有停手的意思。 客轮之上,无人生还。 这个大案现在还在俄罗斯官方的紧密调查中。而杀人鬼这个毫无自觉的人,甚至带着染血衣服走出客轮的时候,都没有想着遮掩一下自己的面孔。船舱内更是布满了他的指纹,没有完全被销毁的监控设备里还有他“狂欢”的证据。 伏见宫恶玉对前任放飞自我,毫不管制杀人鬼马甲的行为表示强烈谴责。 客轮案还只是杀人鬼通缉上的冰山一角,杀人鬼的大脑中是没有“节制”一说的——他看到了、他想要做,然后就回去实践。 杀人鬼至少两次因为各种缘由被捕的经历,但被捕却只带来了两次屠杀。 如果不是他这张脸在海关太有辨识度,让骇客都没办法给他制造可行的假身份,伏见宫恶玉也不用去和森鸥外做交易。 而某位罪魁祸首却毫无自觉,倒坐在窗台上,玩弄着伏见宫染血的头发。 这个杀人鬼绝对是正品。 “我验好货了,签收!”伏见宫恶玉冲着楼下喊了一句,复又用手指了指运输工旁边的真人,“顺便,新的货物记得带走,这次我又是委托人了。” ——我委托我,我收我自己的钱,我再抽我自己的成。 马甲带来的奇妙感觉可真多,他早晚得精神分裂。 运输工向来不在工作中多嘴,把被锁链层层包裹的真人塞到运输杀人鬼的盒子里,丢上后座。他便迅速打着了发动机,轰鸣声音只迅速在空气中留下了一条红色的尾灯线。 “诶,还有验货的过程吗?”杀人鬼歪着头,将自己的choker伸到了伏见宫面前,像是期待着什么。 伏见宫干笑了两声,从地上捡起了掉落的匕首,“其实,我的货是它们,你属于它们的包装纸。” “诶——怎么能这样!刀当然也是美丽的形状,现在的我可比刀美丽多了,全身上下都是红色——我能够感觉到,这些红色正在浸入到更深的地方,从里到外,也都是红色,纯粹的红……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这更美丽的事物了!” 伏见宫捂脸,生无可恋道:“我到底和老森头交易回了个什么东西?” “难道说这样的我不够红,不够耀眼吗?”杀人鬼噘起嘴,猛然回身,无光的眼神将七海建人、灰原雄和芥川银都盯入眼中,“这样红色的我,难道不好看吗?” 七海建人嘴角抽动,一瞬间无语凝噎——那个眼神幽深得让人想要逃避。 反倒是灰原雄,天然得让人害怕,他比了个大拇指,“不仅好看,而且强大!” “你看!谁都会这样觉得!”杀人鬼从自己的身上顺手抹了一手血,用指头在伏见宫的脖颈上横画了一道线,就像一个新鲜的choker,“这样,你也有我的枷锁了,更漂亮的线。” 七海建人不明觉厉,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旁边的芥川银却仿佛习以为常,数着数收集起了所有的匕首,将其恭敬地还给了杀人鬼。 “能够轻易伤到那个咒灵的武器,应该是很强大的咒具吧,请您收好。”芥川银捞匕首的手也有擦不掉的红色,这让杀人鬼很是喜欢,一瞬间想要把这双手砍下来带走,当作今天的纪念品。 伏见宫恶玉察觉他的心思,马上狠狠地掐住了他握住了匕首的右臂,“今晚你的享受时间结束了,休·息·时·间。” 杀人鬼鼓着脸,在满满红色包围下的他格外好说话,便只是有些泛委屈地把匕首一个个都收了回来。 “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能请教您这种短刃咒具的使用技巧?”芥川银咬了咬嘴,还是开了口。或许觉得救了他们的杀人鬼算是“好人”阵营,或许是她被杀人鬼天真的外表和强大的实力所吸引,也或许是相似武器使用的联系——毫无疑问,她对变强有着其他同期都没有的执着——所以,她看杀人鬼的眼神中带着尊敬和狂热。 “咒具?”杀人鬼用指头拨弄着刀锋,“没有哦,我的匕首都是匕首,不是咒具。” “哈?”灰原雄不敢相信,“啊!?骗人的吧!只是普通匕首?怎么可能啊!那咒灵的皮肤连咒具都无法穿破,普通武器无法承载咒力,怎么可能对它造成伤害!” “不是普通匕首,是‘我的匕首’!”杀人鬼不满地补充,眼神打量着灰原雄,似乎是在考虑在什么地方下刀。 显然,他不喜欢别人看轻他的匕首。 天然、但对情绪有敏锐感知的灰原雄马上注意到了这一点。虽然理由并不明确,但有着小动物般的直觉的他选择马上道歉。 这个举动无疑让他把自己从今晚的死亡名单上拿了下来。 只有七海建人没有轻易上前——他觉得不正常。 即使以刚才的情况,杀人鬼绝对算得上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但他依然在气氛和杀人鬼的表现中感觉到了强烈的违和。 对方表现得就像是一个比咒灵还要夸张的愉悦犯一样,特别是那种浴血的兴奋,让生物本能就有种不可控制的排斥。 七海·此时还没有在密集的咒术工作中磨炼出心智·建人无法理解两个同期为何如此淡定。 伏见宫恶玉非常理解他。 灰原雄是天然的米花町土著、横滨出身的芥川银是司空见惯,只有七海建人是个正常人——一个在正常世界观下长大的人。 对方肯定还没有意识到,这个世界遍地都是神经病——应该让对方在米花町多住两天,感受一下这里千奇百怪的杀人理由和杀人犯状态,他应该就会淡定了。 “这里,得善后。”七海建人清了清嗓子,强行切入正题,让自己的大脑保持清醒,“残秽是消除了,但这显然已经超过了‘保密’的范畴。” “要不……和三条先生联系一下?”灰原雄建议道。 他们才刚刚经历了殊死搏斗和濒死体验,完全不想拿着抹布在这里清理痕迹。 芥川银赞同地点了点头,“这属于善后部门的工作范畴,我们的工作已经完成了——清理残秽,保密清理——虽然有一点意外,但刚才那样的咒灵已经超出了我们能够应对的范畴,是总监部的工作失误,我们并没有把这件事暴露给普通人……”她想,伏见宫恶玉和杀人鬼显然不能被划归到“普通人”的范畴。 可她的话音还没落,摇摇欲坠的大门就不堪重负地坠落在地。而门后显露出来的,是江户川柯南那张惊恐中带着三观被震裂的脸。
第30章 毛利侦探事务所的爆炸和毛利兰的受伤一直是笼罩在江户川柯南头上的阴霾,而那个被伏见宫惠目击的疑似琴酒又让他夜不安枕。 他不断地复盘手里的线索,甚至把毛利一家几日内的行程全部翻了个底朝天,尤其是他自己。江户川柯南恐惧着是自己在什么地方露了马脚,引起了黑衣组织的注意,从而害了身边的人。 但收效并不大,他连日来的生活乏善可陈,都是正常的小学生课程,没有任何新意。甚至连遭遇的案件都不算多,他只是在无聊的数学课上看完了两本推理小说。 和他多日同行的灰原哀同样没有察觉到过什么异常,她身上的黑衣组织警报也没有过反应,再加上安室透的态度—— 江户川柯南能判断,这次的爆炸和他的身份大概没有关系,这是个好消息。 但这也是唯一确切的好消息,他的调查从来没有这样滞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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