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咳咳对不起咳咳咳……”他一边咳一边抽纸擦桌子。 他真的只是想皮一下啊!提摩西德雷克! 3.关于昼夜颠倒……吸血鬼论? 在灵体暂时没解决的那些日子,布莱雷利都是和阿尔塔蒙住一间屋的,相比起早起出门还能带早饭回来的阿尔塔蒙,布莱雷利的作息时常让他可以无缝衔接本时区之外的任何一个时区。要么是阿尔塔蒙从睡到醒他都还没睡,要么就是从醒到睡他都睡着。 这一点在他找到合作人之后改善了不少,起码他的活动时间总算能和正常人对标了。 和布莱雷利想象中的不同,至少在阿尔塔蒙的角度看来,他没怎么打扰到自己,一是他们错开的作息,二则是……他的动作实在是太轻了,像猫一样。阿尔塔蒙在心里想,如果他是普通人,大概很难察觉布莱雷利的靠近,特别是他安静的时候——好吧,其中有一部分魔法的原因,在魔法失效后,这点就尤其明显。在没人的时候,他经常把自己呆成一个摆件,没什么人气,直到你靠近了,才会慢吞吞地(或者直接跳起来)眨眨眼睛。 “阿尔蒂亚。”他说,打着哈欠,“你回来了。” 阿尔塔蒙突然想起某些夜晚,他无端被噩梦惊醒时——不过现在已经鲜少有那种时刻了——房间里总会有一盏微弱的灯,鹅黄色的灯光持续地驱逐着……那些来自内心的严寒,于是他后来得以安心地、沉沉地睡去。说到这个,上一次他还因为时差没倒好而醒来时,正巧是他们来到美国的第三天。 那时的布莱雷利也是现在这样,安静地盘腿坐在一个角落思忖着什么,面前是离阿尔塔蒙很远的电脑光,手边是一杯早就冷了的咖啡,像一个为感ddl而熬夜奋战的学生,他看到阿尔塔蒙醒了,就问:“阿尔蒂亚……我吵到你了?” “……”他没有回话,而是一不小心又睡了过去。 他是突然想起这件事的……因为第二天他就已经把这件事当作半夜的一个梦给遗忘了,但不论是作为一场梦,还是一个真实存在过的现实片段,阿尔塔蒙想,都是好事,他珍惜地将这件事折叠好,说:“你应该去睡觉了。” 他用笔敲了敲白板:“……这事儿结束再说吧。” “没等这事儿结束,你就真的要去当吸血鬼了。”夔娥咬着饼干从她的房间里晃了出来,“赶紧给我滚去睡觉。” 于是布莱雷利如善从流地滚了,滚前他还在喊着:“别擦我的白板谢谢。” 看得出来他确实——还没有什么头绪,夔娥把他的记号笔放回原位之前,想了想,然后往白板的右下角画了个小蝙蝠。 “这是什么。”阿尔塔蒙问。 “吸血鬼标志,某人每作息颠倒一次就可以填一个,等他集齐了五个蝙蝠就能变成一只真正的吸血鬼。”她一本正经地扯着胡话。 如果布莱雷利还在,他肯定优先反驳:“拜托,怕阳光的人是你好吧!” 然后夔娥就会干脆回一句:“我又不怕大蒜,我一刀能拍三个蒜!” 4.关于衣服混搭 暂时住一起的阿尔塔蒙和布莱雷利共用一个衣柜,也就是说,他们偶尔会有穿错衣服的时候——考虑到阿尔塔蒙比布莱雷利高,如果那天布莱雷利的衣服显得更宽松一些,那这件就八成就是阿尔塔蒙的。不过他们都不在乎这个,甚至夔娥有时候懒得回房间找外套了,也会随便从沙发上顺一件出门。 问就是oversize风,尤其是布莱雷利和阿尔塔蒙的衣服几乎没有踩雷的款,加上她长得还算好看,眉眼稍微冷一点,再随便穿上一件——oversize风的夹克或者棒球服,看上去几乎就像个叛逆的中学少女,毕竟亚洲人脸嫩,二十岁在欧美人眼里和十二岁没区别。 当然,直到换了房间,他们也还是会有不小心混穿的时候,布莱雷利还有那个闲心建议夔娥穿他的外套,因为如果是阿尔塔蒙的,哈,那就太过头了。 “所以我穿你的,你穿阿尔塔蒙的,我们都走oversize,那阿尔塔蒙怎么办。” “好主意,那我就可以给他买新的了。”他拖着慵困的调子说,没了债务,手头也还算宽裕的布莱雷利感到了一阵久违的……轻松,虽然可能持续不了太长时间,但是管他呢! 不知道为什么,夔娥总觉得这个时候的布莱雷利看——可能是阳光落到他身上带来的错觉,总之,他看上去毛茸茸的。 半点不见之前那种苍白的、宛若吸血鬼伯爵那样忧郁又苦大仇深的倦容。 布莱雷利:……这个梗过不去了是吧? 5.关于晚间活动 在一些无所事事的夜晚,他们会挤在一起用平板看电影,不过,更多时候,电影只起到了背景音效的作用,他们通常还是各干各的。 布莱雷利的圆盘沙发2.0这时候就能通过排列组合变成能躺下三个人的沙发床了,他会打开落地灯并准备好零食,然后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夔娥边看电影边天南地北地聊天,阿尔塔蒙在另一边捧着电纸书,他看的书杂而广,文学名著、历史传记、通俗小说他都会看,网络文学他也会抽空追两章更新。 布莱雷利大致知道他每周都在看些什么,上周是卡尔维诺,这周好像在看略萨;夔娥也会在闲暇时间看两本阿尔塔蒙的推荐。 她的偏好相当明显,科幻和推理,前者大约是为了在看似被分类为科幻、实际上没完没了地上映着太空歌剧的故事中追寻属于她那不曾被记载、很可能早已湮灭的族群的影子,后者嘛,完全是布莱雷利带的。 顺带一提,她每次看推理小说都会看得相对快很多,不赶紧看完等会布莱雷利这混蛋就带着他奇怪的剧透走来了! 比如——“我觉得这个凶手应该是……” “你打住!” “这个很明显啊。”他短促地笑了笑,介于他确实打不过夔娥,只好在对方的眼神下施施然闭麦。 不过小说归根到底是虚拟的,很多设定上的东西在现实里很难行得通。所以夔娥很快就从那些奇奇怪怪的推理小说里选择了一部分,空投给了布莱雷利,比如部分斩获梅菲斯特奖的……神作。 后来布莱雷利干脆拿着其中几部去霍霍他哥他弟他爹去了,这点暂且不表。 他们选的都是些老片子,由于这种看一段不看一段观影方式太过独特,有时候在影片结束后,他们都不一定记得这玩意讲了什么,每个人都在按自己看到的片段瞎猜;有时候,一些确实很优秀(或槽点很多)的电影反而一不小心就叫人从头看到了尾。 “不行,我得去搞点夜宵。”夔娥把吃光的薯片袋一扔,爬起来直奔厨房。 布莱雷利看了看阿尔塔蒙,对方已经把手头的电纸书放下,准备下去帮忙。 他也默默地按了暂停键,将垃圾收拾完,带着平板转移到了厨房继续看。 6.关于意面小史与食物打架 夔娥突然把手机递给了布莱雷利,上边是一个最近非常火的“多国食物混战”的视频。 “在大街上掰意面真的会被围攻吗?” 布莱雷利拿过手机,点进去看了两分钟,笑道:“会,如果你感兴趣下次也可以去欧洲试试。” “我可没兴趣浪费食物。”夔娥说。 “说起这个。”布莱雷利说,他给夔娥讲了个关于意面的小故事。 从前,有一位叫科诺德的大胃王,他最引以为傲的除了能吃下很多食物之外,就是能面不改色地将滚烫的食物一口吞下肚。 因此,每当需要和别人分享食物时,科诺德都会暗自希望:让食物再滚烫一些吧!他好一口气全部吃完,不必给旁人留有半分。 有一次,他与因为名为乔瓦尼的人共享一份午餐,面对那盘滚烫的意面,乔瓦尼很难受,他可太清楚科诺德的事迹了,如此一来,他怕是吃不到几口他最爱的意面了。不过,乔瓦尼到底还是不甘心,于是科诺德没吃一口,他就叉取一口,丢到地上喂狗。 几次之后,科诺德忍不住问他在干什么,乔瓦尼回答道:“与其让你把我的那份也吃掉,我还不如喂狗!” 科诺德原本不以为意,直到他吃一口,乔瓦尼居然叉了两口的量喂狗,实在受不了浪费的科诺德终于妥协,答应放慢速度留一半给乔瓦尼。之后,他就再也没肆无忌惮地贪食过。 “好吧,恶人自有恶人磨。”夔娥噗嗤笑道。 “意面对意大利人的作用比很多人想象中的还要重要。”布莱雷利把手机还回去:“亚平宁半岛的历史也算得上坎坷,自西罗马帝国被日耳曼人灭亡后,意大利一直处于分裂状态——且长达1500年之久,历史造就文化,简而言之,在意大利统一之处,绝大部分百姓都在讲着各自的方言,很难交流。” 夔娥对此表示理解,在她的国度,要不是有同文和后来的官方普通话,那绝大部分人光凭方言也确实没办法交流。 “恰好的是,这个时候,一位名为阿图西的意大利人,写出了一本有着非凡意义的……菜谱,他游历多地,编纂出了大名鼎鼎的《烹饪科学与美食艺术》,他既在美食上归纳出了何为意大利菜,又在介绍食物时将凌乱的方言称呼全部译成了意大利语,要知道,当时仅有百分之二的人会意大利语。” “对意式菜肴的——或者说,对意面的认同促使意大利人开始感受到‘我们确确实实是生活在同一个国度的人’,那个词怎么说来着,民族认同感就这样潜移默化地植入人民心中——当然,意面也是。” “如果说,对意面的认同能聚集起一部分人的话。”夔娥沉思了一下:“那飞天意面神教也算吗?” 布莱雷利:“……” 你就说是不是意面吧。 夔娥的眼神中明晃晃地写着。 他咳嗽一声,不管对方抗议就开始转移话题:“反正意面和披萨一样,对意大利人来说都很重要……尤其是,意面大概率会和母亲的形象联系到一起……”他说着说着,突然又转了一次话题:“你愿意的话,回头带你们去意大利看看?其实我比较喜欢贝壳通心粉……” “唔。”夔娥双手抱住膝盖,她这次没被吃的转移话题了:“意面我懂了,但是披萨又是为啥?你真的很不爱吃水果披萨诶,但是明明你都吃蛋挞的。” 布莱雷利忍了又忍,最后忍无可忍:“因为埋汰啊!怎么看都埋汰好吧!” 他的中文在这几年里真的突飞猛进,连“埋汰”都会用了。 他想了想,恶从胆边生,就算等会被抱枕锤他也要讲:“就像你拿饺子蘸奶油,你吃吗,吃我一会儿给你买去。” “……”夔娥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拿你蘸奶油。” “什么奶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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