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少也算是推心置腹,降谷零却没来由地想到了之前的一件事—— 诸伏景光的照片,还有那经久不息的梦魇。 降谷零看向无知无觉的望月泽,半晌方才开了口,嗓音有点沉,也有点哑:“你要调查的东西?” “不是我,是GIN比较在意的。”望月泽笑了笑:“希望不要太危险吧,我也不想一过去就暴露了。” 望月泽有心想让降谷零安心,毕竟去警署就和回家了一样,短时间内不会有太多风险。 但是降谷零却没有再开口,他翻了个身,将后背对上了望月泽的视线:“知道了,睡吧。” 望月泽:……??? 说错什么了吗? 降谷零怎么好像又不高兴了? 降谷零显然已经没有心思考虑这些了,他背对着望月泽,不用看着他的脸,梳理起这些事就变得更加简单。 望月泽似乎很信赖琴酒,即便是在药厂被放弃了也一样。 他也很热衷于刀尖舔血的危险。 如果—— 望月泽知道他们是卧底,他会怎么做?
第56章 一夜相安无事。 早上醒来时,望月泽看着旁边早已空了的床,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就好像这一切不过是自己臆想过多带来的梦境,而降谷零从来都不曾出现在这里。 然而很快,梦境中的人从洗手间绕了出来,他似乎刚刚洗过澡,身上还带着清爽的沐浴乳的香气。 “早。”见望月泽似乎在发呆,降谷零打了声招呼。 很是寻常的语气,就好像没有昨晚的那些试探和怀疑。 望月泽笑着回应。 他们的飞机在早班,出门前望月泽迟疑了一瞬,还是开口道:“要是有什么顾虑,你也可以直接和我说。” 【主要是你那表情真的有点吓人……】 降谷零面色凝重,走过来打量了望月泽半天,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觉得GIN对你来说是什么?” “啊?”望月泽没想到降谷零憋了半天来了句这个,迟疑着开口:“引路人吧。” 这话本来也没什么问题,可是听在此刻的降谷零耳边,就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琴酒领路? 他能给领什么路上去? 降谷零冷哼了一声,垂眸紧盯着望月泽的眼睛:“那我呢?” 望月泽:……哈? 有那么一瞬间,望月泽的表情都有点控制不住了。 【这是在和琴酒争宠吗……】 望月泽在心底迟疑地想着,这态度不对啊。 “你是我搭档,”望月泽顿了顿,迟疑了一下补充道:“以前的。” 哦,搭档,还得加个限定词—— 前搭档。 降谷零胸口发闷,却头一回意识到这好像也是他自找的。 拆伙的决定是他先做出来的,望月泽听到了,却很显然误会了他的初衷。 既然如此…… 只要说清楚了,想必就不会再有隔阂了。 降谷零瞬间悟了,他将门挡住,看向望月泽,神情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其事。 “怎么了?”望月泽被他搞得有点紧张。 这情绪,这氛围,不会是要…… “我有话要和你说。”降谷零面色凝重。 望月泽有点怂了:“你说。” “之前说要和你拆伙的话,你听到了对吧?我那个时候确实没有想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降谷零一本正经。 望月泽感觉呼吸都变得滞涩了。 【不是吧不是吧,他还真打算和我说那个吗】 降谷零听着望月泽的心声,感兴趣地挑了挑眉。 哦?原来他和自己心有灵犀吗? “泽君,虽然我们认识时间也不算太久,但是……” 望月泽浑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了。 “我还是觉得该和你说清楚。”降谷零的话音掷地有声。 望月泽迟疑着眨了眨眼:“我觉得现在或许不是个好时间……” 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有什么不好的吗?”降谷零反问。 至少不该是现在,望月泽心底惶急。 降谷零根本不知道要走的是多么艰难的一条路,他也没办法对降谷零完完全全地开诚布公,这种时候接受他的告白,显然是不合适的。 “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说清楚,不能让你继续误会下去,这对你我都不好。”降谷零沉声。 望月泽抬眼看他,紧张地声音都有点颤:“那你……” “你在加入组织后的第一个搭档就是我,在这段时间里我们之间也默契了很多。我并不希望你因为搭档关系的失控遭遇什么危险,但是在组织里,你对我而言确实是与众不同的,所以我才会说出那些话。” “如果让你误会了,我很抱歉。” “你不需要抱歉,我说过我很高兴……”望月泽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他看着降谷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拦住他接下来的话。 有些话一旦开了头,或许就是两人关系万劫不复的开始。 然而很显然,降谷零想要说的,谁都拦不住。 “就算日后我们不是搭档了,我们之间也绝非是毫无关系。虽然不知道你的年纪,但是……”降谷零一鼓作气地说了下去,他的眼睛出奇地亮:“往后,你可以把我当做你的兄长。” …… ……??? 望月泽沉默了几秒:“说完了?” “对。有任何不懂的你都可以来问我,不要那么依赖琴酒。”降谷零强调。 望月泽闭了闭眼,差点当场被气笑了。 不过这样才是降谷零啊…… 他们之间这样的关系,较之前世已经近了太多,至少他已经承认在意自己了不是吗? 望月泽忍不住地想,人真的是贪心的动物。 他看着降谷零,半晌忍不住笑了:“行,那我该说什么?谢谢哥哥?” 望月泽明明是恢复了调笑的模样,但是降谷零的心跳还是过速了。 他看着望月泽,有点搞不清楚怎么会这样。 望月泽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微微弯着,眼底的情绪像是无可奈何,又有点如释重负。 降谷零忽然发现,其实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心理学放到这里,忽然就变成了白纸一张。 他甚至无法完整地解读望月泽此时的情绪,也无法理解此时此刻的自己。 明明梳理清晰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开闸防洪,感情彻底淹没了理智,每一帧都在告诉他—— 他好像并不想做兄友弟恭的兄长。 降谷零的手下意识搭在了望月泽肩上,嘴唇翕合想要说什么。 望月泽却笑着偏开了点位置:“该走了,我们的航班要到时间了。” “走吧。”身为大哥的降谷零十分有觉悟,伸手就把望月泽的行李提走了。 望月泽一怔:“哎……” “你前段时间伤病刚好。”降谷零理所当然。 望月泽迟疑片刻,就见诸伏景光正站在隔壁门口,面露犹豫地看着他们两人。 他的目光太过赤裸裸,望月泽轻咳一声:“我们都解释清楚了。” “啊,是,是吗?”诸伏景光迟疑着展颜:“那我是不是该说一句恭喜?” 他其实还是挺惊讶的,毕竟以降谷零的性格,他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容易。 “啊,”望月泽眼底含笑,语气相当自暴自弃:“从今天开始,波本就是我哥哥了。” 降谷零微笑表示肯定。 诸伏景光的动作都僵住了。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望月泽,又看向降谷零,简直瞳孔地震。 这就是所谓的解释清楚了? 比不解释还离谱吧? 望月泽已经彻底看开,他甚至十分贴心地对诸伏景光解释:“如果你也希望波本帮你拎行李,你也可以现场认个哥哥。” 景光费力地开口:“不必了。” 救救我,真的。 …… 回到东京后的第二天,望月泽就去警署报道了。 伊藤给他安排的确实是个特别部门,望月泽过去时甚至是从边门进去的,伊藤果然已经等在了里面。 看到望月泽的瞬间,伊藤诚一就忍不住弯起了唇角:“天啊你终于来了,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这句话没来由地让他有点别扭,望月泽轻咳一声,笑了下:“谢谢。” “可惜,现在你的身份特殊,不能给你穿警服。”伊藤叹了口气,拍了拍望月泽的肩膀。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望月泽问道。 伊藤诚一对着他笑:“暂时不需要做什么,我让你来,其实是希望能够给你一些保护。我不想让你被困在那个组织里。” 望月泽沉默片刻,大喇喇地往椅子上一坐:“这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伊藤在他对面坐下:“你本来就不属于那里。” 望月泽沉默下来,伊藤诚一就笑了下:“不过话说回来,那姑娘怎么回事啊?真是你女朋友?” 望月泽倒是没想到,伊藤上来就问了这么个问题。 他想了想笑了:“还不是女朋友的关系。” 是我大哥。 伊藤诚一秒懂:“在追你?” 望月泽笑而不语。 说是报道,其实整整一上午望月泽什么事都没有。 伊藤诚一没给他介绍同事,也没让他接触什么正经事务,就让他搁那儿坐了半天。 望月泽多少有点坐不住了,干脆去找了伊藤诚一一趟。 “你是不是没什么事要让我做?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望月泽看他。 伊藤诚一显得颇为为难:“刚刚他们想让你配合做个简单的检查,你方便吗?” 望月泽没动,只是抬眼看他:“哪种检查?” “脑部CT吧,主要是想看看海马体。”伊藤说道。 望月泽想了想:“那倒是不用,我也定期做了检查,还是说你们不相信我?” 他似笑非笑地说着这些时,没来由地让伊藤感受到压力。 伊藤毫不犹豫地摇头:“怎么可能?” 望月泽只是懒洋洋地笑了下:“那我走了?” “别走……”伊藤诚一似乎是真的急了,他伸手拉了一下望月泽的袖口:“关于你所在的那个组织,其实也有些事要问你。” “哦,行。”望月泽停住脚步:“在这儿?” 这里似乎是伊藤诚一的办公室,至今为止也没人过来。 “你在我这儿比较舒服吧?那就在我这里。”伊藤毫不犹豫。 望月泽笑了下:“信息互换的话,不如你先和我说说,你给我安排了什么职位,我也要回去交差。” “哦,你说这个。”伊藤诚一似乎并不意外望月泽的问题,笑着道:“明面上给你安排的是外勤接线员,主要负责妥善安排人员外勤。当然,这只是对外的说法,因为这个岗位平时也是外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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