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看到扉间、泉奈乃至柱间都被控制着消失后,瑛二目光一厉,当即想要后退去帮联军的忙。 但是在他有所动作的瞬间,宇智波斑便将眼睛转换成了永恒的万花筒写轮眼,一瞬不瞬地盯住了他。 “话还没说完呢……瑛二。” 他摆出了明显不会让瑛二轻易离开的架势,满身风雨欲来的低声说。 瑛二顿住了动作,似乎是迅速衡量了一番现在就和他开打的利弊,联军和敌方的战力差距,以及操纵着秽土三人的小村健也是什么心理。 在这之后,大概是确认了“自己暂时不去也没关系”,他这才慢慢松开手掌,叹着气揉了揉头发。 “好吧,我承认我们都欠对方一个解释,那就来开诚布公的谈谈吧——尽量快一点,我估计健也好心留给我们叙旧的时间不多。” “呵……你还是老样子,私事永远排在公事之后,必要的话,连感情都可以为了目的让步。” 斑嗤笑了一声。 “那你呢?”瑛二对他评价自己的话不置可否,只是拿两眼盯着他,不放过他的任何表情变化,“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没有任何改变吗?” 斑看了他一眼,将他不曾宣之于口的警惕看在眼中,语气却平静无波:“你想问什么?” 瑛二没有立刻回答。 他不发一语的凝视着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目光从他即便了无生气,也不掩冷艳俊美的脸上滑过,看向他用来束起长发的、自己赠送的发绳,最后,看向他凝固的鲜血一样猩红色的眼睛。 他和他对视着,良久,才开口道:“为什么要骗扉间你已经死了,然后离开村子?” 斑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回话。 “是因为有人对你说了什么吗?” 瑛二顿了顿,低声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你一直活到了第三次忍界大战的时候,之后又救了健也,让他一定要复活你……你做这一切,难道也和带土……那个站在十尾旁边的男人一样,是为了‘月之眼’计划吗?” ——他为了战国时代……为了这个人所做的一切,难道都是毫无用处的吗? 在这一刻,千手瑛二心里真的产生了迷茫。 “在我……在身为羽衣的那个我死后,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皱紧眉头,发出了真切的疑问。 “发生了什么啊……” 宇智波斑意义不明的重复着他的话,声音如叹息般悠长,看不出具体情绪的眼睛细细打量着他的五官,眸光逐渐黯沉。 数十年前,羽衣瑛二……他的恋人的葬礼结束后,一团黑色的、会说人话的可疑物质找到了他。 那个时候,它一开口就说出了【小村就也】这个让斑介意的名字,随后,更是挑明了他与小村就也的相像,暗示了瑛二只是拿他当做替身。 当时斑正沉浸在恋人死亡后的悲痛中,他完全听不得这样的话——不是说他会因此怀疑瑛二,而是他根本无法忍受这种对瑛二的玷污! 羽衣瑛二已经过世,他生前是那样灼灼耀眼、灿烂美好的人,眼界、格局、胸襟、实力无一不是世间罕有,斑深爱他一生,他怎么能忍受有人在他尸骨未寒的时候就出来污蔑他! 宇智波斑当场暴怒,在那玩意儿凄惨的叫声中直接将它扬成了灰。 然而不可否认的,在宇智波斑和羽衣瑛二的关系中,确实存在一个巨大的隐患。 那就是羽衣瑛二唯一的亲弟弟,就死在宇智波斑手中。 这是斑一生中最为后悔的事,也是他在与瑛二的关系中总是缺乏安全感的根本缘由。 本性温柔且极为疼爱弟弟的斑,只要一换位思考,就完全无法控制对瑛二浓浓的心疼和愧疚,也完全无法理解瑛二为什么能原谅他,甚至愿意和他成为恋人。 最后他只能将原因归结于瑛二太好了。 在这种忐忑心理的影响下,哪怕已经和瑛二交往了很久,斑也时常感到不真实,而瑛二对他越是温柔,他心底深处就越是不安和痛苦。 某种意义上,他甚至觉得上天会这么早就从他身边夺走瑛二,正是对他的一种惩罚。 于是,在辗转反侧了好几天之后,宇智波斑终于还是在一天深夜,找到了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试探了他们对“小村就也”这个名字的反应。 结果正如扉间所回忆的那样,斑被扉间的话语所打动,想起了瑛二曾对他说过的话语,刚刚有些松动的信任之墙立刻变得更为坚固了。 如果事情到这里就结束,那自然是皆大欢喜的。 可事实证明,某个活了一千年的黑漆漆,远比孤高冷傲的忍界修罗要狡猾得多。 在一半的身体都被斑烧成渣渣以后,黑绝没有再急着刺激斑,而是谨慎的躲在了暗处,悄悄观察着斑的动态。 在斑终于耐不住去找了千手兄弟,又伤感却平静的离开的时候,它知道机会终于来了。 不久后,羽衣一族的忍者贯彻羽衣瑛二的教诲,从忍者集体转行做了生意人。 就在他们整理族地物品,准备腾出空来修建商铺的时候,某个曾经担任瑛二秘书的羽衣,找出了一个瑛二不知何时遗落在他那里的卷轴,将其转赠给了宇智波斑。 收到卷轴的斑特意挑了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小心地打开了它。 结果他愣住了。 那个卷轴里只有一副画像。 ……一副静立在昔日羽衣族地的紫藤花树下,身材瘦削娇小,双眸翠绿如翡翠,五官隐约和他有几分相似的忍者的画像。 ——如果事情仅仅只是这种程度,斑其实仍不会有半分动摇。 他已经知道瑛二和那位小村就也的感情确实很好,但那早就是曾经了。作为最后一个收到了瑛二告白的人,他真的不至于处处跟一个死人计较。 可问题是那副画像本身。 那张看似平平无奇的画像角落,绘制着一个漩涡一族常用的秘信封印。 谁都知道羽衣瑛二和千手一族关系极好,与千手的族长夫人漩涡水户更是情同姐弟,他会用漩涡一族的封印术,在斑看来并不奇怪……奇怪的,只有“瑛二试图在一幅画上隐藏一个秘密”,这件事本身。 当时的斑摩挲着那个封印术式到深夜,也和画上眉目微弯的男人对视到了深夜。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最终将封印术式记了下来,隔天询问过漩涡水户后,在第二天晚上解开了那个封印。 现在想来,要是那个时候直接把封印抛在脑后,不去固执的追逐答案就好了。 战场上,宇智波斑望向对面陌生却又熟悉的人,目光仔细描摹着他英气俊朗的五官,唇线不自觉地抿紧。 那两个晚上,他是真的觉得,就算画上的那个人真的和他很像又怎样?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再像也不过是眉宇之间有几分相似,何况瑛二在最后一天可是亲口对他说了…… 说了他爱他。 可是结果呢? 封印解开的瞬间,熟悉入骨的查克拉一下子跃然纸上,让久不曾感受那个气息的斑几乎浑身颤栗。 但比起身体的颤抖,心尖的揪疼才最让他永生难忘。 ——那个卷轴上的封印,是为了“保存封印时的状态”而专门设置的。而在封印解开之后,施术者当年想要隐藏的东西,立刻恢复了原本的样貌—— 那是毫无疑问属于羽衣瑛二的查克拉,以及由查克拉绘制成的、熟悉至极的笔迹。 ——「吾妻」。 斑心中坚不可摧的信任裂开了一条缝。 画像可以伪造,笔迹可以伪造,甚至连“丢失多年的卷轴被找到”的故事都可以伪造。 但是一个忍者的查克拉是无法伪造的,起码斑从未听闻那样的忍术。 所以那个卷轴毫无疑问是瑛二留下的。 吾妻……吾妻。 瑛二他,何时将斑也当做过爱人? 更何况那个画像中的人,有着那样温柔含情的眼神。 那眼神是因为画中人在温柔的注视作画的人吗?是因为画家的技艺太过高超吗? 不是的。 那时的宇智波斑久久地、怔怔地凝视着那副画,感觉到了一阵久违的、胸口沉重到呼吸困难的揪痛。 那是在意识到自己曾杀死的少年是瑛二的亲弟弟时,以及被瑛二亲耳听到自己承认杀了他的弟弟时,都曾经出现过的痛苦。 在认出瑛二特意封印起来的笔注的同时,斑也察觉到了那张画里蕴藏的深情。 那样的感受不是因为画中人的神态,而是因为作画之人本身就怀抱着深情,所以才能画出那样的画,所以才能让看到的人也感受到那深情的感染力。 ……瑛二他,曾经对他深情至此吗? 或许有过那么一两个瞬间吧。但如今回想起来,斑竟无法确定,那个人在温柔的对自己微笑时,眼中倒映的究竟是谁的身影。 那之后,宇智波斑再次被自称“黑绝”的诡异生物找上门,还被安利了所谓的“无限月读”计划。 这一次斑没有杀了它——别误会,他可不是真的想实现那个可笑的月之眼。 即便已经开始怀疑瑛二对自己的感情,在他心里,木叶忍村也是他、柱间和瑛二梦想的结晶,他好不容易实现儿时的心愿,怎么忍心让信任着他们的村民全都去做梦? 更何况他答应过瑛二。 不过他仍然留着黑绝,因为他想起了瑛二在弥留之际对他说过的话。 瑛二说,“无限月读”是假的。 ——在回忆起这件事的瞬间,看着眼前自以为聪明的不断蛊惑他实现“月之眼”的黑绝,一阵冷意忽然蹿上了斑的脊背。 而在多年之后,他暗地里利用别村的叛忍,施展千手扉间的秽土转生之术,却什么都没能召唤出来时,斑的心里,已然闪过了一个疯狂的猜想。 【“——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原因,斑。”】 看到斑保留的、羽衣瑛二的头发没能召唤出亡者,当时待在斑身边的黑绝似乎也没有感到意外,而是嘶嘶地低笑了起来。 【“一个,是羽衣瑛二的灵魂被封印在此世间,没能回归净土。还有一个……是他的灵魂还活着,却存在于另外的容器里……”】 【“你的意思是,他已经轮回转世了?”】当时的宇智波斑情绪难辨的问。 【“不。”】 不知活了多久,也不知见证过什么的黑漆漆嘶声笑着。 【“忍者的灵魂与查克拉相关联,每个人都是独立,不同的。即便转世,同一个灵魂深处也沉睡着前世的意识,只要被召唤,就一定会醒来……没错,就像那两兄弟一样……”】 【“那两兄弟?”】斑语气不明地反问。 黑绝低低的笑了两声:【“没什么。不管怎么说,羽衣瑛二死时,身边没有除你以外的人,灵魂不可能被恶意封印,那么,他没能被召唤回来,就只剩下一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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