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行。”达达利亚耸耸肩,“如果你想让路过的人都知道你欠我一个...唔唔!” 达达利亚话未说完,便被宁归捂着嘴巴拉近房间。 “你就不能稍微正经一点吗?”宁归没好气地松开他,转身关上门。 “谁让你的房门这么难进,我只能用点非常手段喽。”达达利亚面带无辜。 “你没和迪卢克一起用晚饭吗?” “迪卢克迪卢克...你现在似乎三句话不离这个名字。”达达利亚的眼神暗了暗,“喂,你别忘了,你和他认识不过几天,你甚至都不知道他来这儿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来这儿做什么啊。” “我...你怎么能把我和他相提并论?”达达利亚有些恼火,“一个是刚认识的陌生人,一个是愿意把神之眼交给你的...伙伴,亲疏远近还不够显而易见?” “...你到底要说什么?”宁归不想继续和达达利亚兜圈子。 “真没耐心。”达达利亚没好气地说道,“我这里有些关于斗技的内部消息,想不想知道?” 听到“斗技”两个字,宁归头顶无形的雷达启动,“什么消息?” “收拾收拾,和我出门。”达达利亚卖关子道,“口说无凭,越是珍贵的情报越需要亲眼见证。” “......”宁归看一眼墙上的钟,现在已经很晚了。 “怎么,不敢和我单独出门?”达达利亚半开玩笑地问。 “用不着用激将法。”宁归瞪他一眼,“我和你去就是。” “等等。”达达利亚拦住他,“都说了,要‘收拾收拾’。” 他拉着宁归走进卧室,把他摁在梳妆镜前,“你总不想走着走着,被当做商品关进笼子里吧?” “你什么意思?”宁归皱眉。 “需要乔装打扮一番。”他轻轻解开宁归的长发握在掌心,又从梳妆盒里挑出一根皮筋,叼在唇间,单手拉扯撑开,“还有那只胖鸟,也最好别带。” 宁归透过镜子看向瘫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阿尔戈,“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不引人注目。”达达利亚把他的头发束好盘起,又取下衣架上的黑色礼帽,按在宁归头上,“带面纱反而更明显,所以勤拉着点帽檐,别让人看到你的脸。” “......”宁归有些无语,他又不是天仙下凡,哪里就那么怕被看到? 他们在大厅简单吃了些面包和甜汤,便从旅店出发。 狭长的集市并未印深夜降临而沉寂,反倒纷纷亮起灯火,越发热闹。 达达利亚带着他在集市中穿梭,起先宁归还能记得路线,但连续拐了四个弯之后,他彻底失去了方向感。 “我们要去哪儿?” “快到了。” 达达利亚没有说谎,他们很快来到一处下行的石拱门前,越过长长的楼梯,能看到尽头处墙壁上挂着两排火把。 “口令。” 拱门旁矗立着一架比达达利亚还要高一头的人形机关,在他们试图进入时抬起装置了枪械的手臂,语气冰冷。 “南风。” “口令通过。” “你怎么知道口令?”被达达利亚拉着下楼时,宁归不禁好奇道。 “搞不到门票还怎么带你看戏?”达达利亚冲他眨眨眼,“只要手握流通货币,没什么问题不能解决。” 原来是钞能力啊。宁归腹诽。 来到楼梯底部,穿过架满火把的石道,一扇不起眼的木门出现在眼前。 达达利亚握住木门上的拉环,有节奏地扣了四下,门吱呀呀地从内部打开。 “下一场对决!由西风孤狼对阵将军大闸蟹!” 一阵热浪由内扑面而来,险些掀翻了宁归的帽子,他急忙摁住帽檐,跟着达达利亚穿过木门。 视线越过帽檐,小心观察着木门后的世界。 这里似乎是一处斗技场,虽然面积不大,但无论是擂台上的比拼,还是场下观众的欢呼都十分热闹。从看台到狭窄的走道上都挤满了人,若非达达利亚牵着他的手,估计没几步两人就要走散。 他们艰难抵达二层看台,达达利亚找道一处栏杆与墙壁间的缝隙,背部抵挡着人流,引宁归过去。 “报名都没开始,这里为什么已经在比赛了?”宁归问。 “什么?” 周围太过吵闹,达达利亚俯身偏头,示意他再说一遍。 宁归只好凑到他耳边复述。 “这是非官方预选赛。”达达利亚大声答道,“准备报名正式斗技赛的选手,都会提前来参加预选赛,就当是热身,还能收集对手情报。” 宁归一面听达达利亚解释,一面注视这擂台之上,一位驾驶着螃蟹形状载具的少女正用机械钳夹着对手的拳套,似乎想要连拳套里的手臂一起扯断。 而被她钳制的男人也不甘示弱,他吹了一声口哨,几条机械狼从擂台下窜上来,对着少女又抓又咬。 宁归脸色一白,下一秒,达达利亚捂住了他的眼睛。 “别看。” “看来还是西风孤狼略胜一筹啊!”喇叭里传来解说兴奋的喊叫,“让我们恭喜西风孤狼!舞台正在清理中,下一场对决即将开启!” 宁归拉下达达利亚的手,如果连这点场面都看不了,他还参加什么... “呕——”他干呕着背过身去,被达达利亚顺势搂进怀里。 “都说了别看,非不听劝。” “......” “怎么样,还打算报名吗?” “......”宁归推开达达利亚,面色尽管依然苍白,但已经平静了不少,“你带我来这里,是想让我知难而退?” “那么,你有被‘难’到吗?”达达利亚没想到他恢复得这么快,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没那么容易。我注意到,这不是单纯的斗技...”宁归摇摇头,想起那个尖嘴侏儒所说的话,“不限种族,不限手段...也就是说,只要能赢,无论用什么方式都无所谓。” “嗯,没错。所以呢,这对你的获胜计划有什么启发吗??” “我想...只要有足够强大的武器,我就能赢。” “哦?那么请问是什么武器呢?”他眯起眼,抬手用指腹拭去宁归额头沁出的冷汗。 宁归仰起头,浅褐色的瞳孔中倒映着青年略显慵懒的面孔。 “...你。”
第33章 主人 “你怎么样?”达达利亚停下脚步。 从进行“预选赛”的小型斗技场出来之后,宁归的脸色一直不太好,脚步看起来也有些虚浮。 对于一个从小生活在治安良好的法治社会的人来说,的确一时半会很难接受方才的血腥场面。 “我没事。”宁归眉头紧蹙,用深呼吸压着胃里的翻江倒海。 宁归还要继续向前,却被达达利亚拦下:“想吐就吐出来吧,这附近又没人。” 达达利亚不说还好,这个“吐”字甫一出口,宁归像被摁下了某处开关,再也忍不住,扶着墙角“哇”得一声吐了出来。 好在他晚饭没吃太多,很快吐出来的只剩酸水。 达达利亚拍拍他的背,又顺着脊柱的方向轻抚,帮他顺平呼吸。 “都说了别看嘛。”他有点后悔带宁归去“预选赛”,这么大心理阴影不知要过多久才能忘却。 “说真的,就算我答应帮你去打比赛,这种血腥场面到了正赛也只会多不会少。” “不会的,我...咳咳...”宁归扶着墙回头,“我会喊停。” “诶?” “我只是...只是拜托你帮我去比赛,没想拜托你去送死。”宁归用手背擦掉嘴角的水渍,他眼睑微垂,长而密的睫毛伴随着呼吸在颤抖,“我知道比赛很残酷,你如果不愿意,大可以拒绝。”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你为什么会拜托我。” 达达利亚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递给宁归。 “谢谢。”宁归接过手帕,犹豫道,“因为迪卢克说过...你很强。” “哈,这算什么理由?”达达利亚向前一步,逼宁归抬头看向自己,“这理由不太像样,我突然不想答应了。” “...那你就不要答应。”宁归侧身要走。 “等等!”达达利亚拦住他,“喂,哪有你这样求人的,都不争取一下的嘛?” “...我...我不太擅长求人。”宁归露出有些困惑的神情,“你想要我怎么争取?” “...唔,起码要说一下,好处有什么吧?”达达利亚摩挲着下巴,两眼望空,“如果我帮了你,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达达利亚欲言又止,脸上突然浮现出两片不自然的红霞,“那也要看你有什么,我说想要天上的星星,你也摘不下来啊。” “嗯,这种我做不到。”宁归咬唇沉思,“可是,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 “那只好先欠着。”达达利亚无奈道,“但之后不管我提出什么需求,你都要满足。” “不行,杀人放火的事情我不做。”宁归摇头。 “哎呀,不会叫你去做那种事的。” “...也不许对我...做奇怪的事。”宁归咬住唇。 达达利亚扬起唇角,“没问题,只要你不同意,我什么都不会做。放心吧,我的需求...都很简单。” 达达利亚的笑容看上去十分友善,但宁归总觉得有些危险。 “对了,神之眼你收好。”达达利亚再次拿出那只神之眼,“我可不想在讨债前再看到你这幅样子了。随身带好它,起码不会轻易被别人的元素力影响。” “......”宁归知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只好默默收下。 回到旅店,他同阿尔戈讲了晚上的所见所闻,歌鸲听闻沉默半晌,突然扇动着翅膀嘎嘎大叫起来。 “你居然敢对他提出那种请求?!至冬小子居然还答应了?!我的夜鸦亲王啊,这也太玄幻了!” 它绕着卧房飞了一圈,又落回宁归面前,“你确定他没什么阴谋?不对,该不会是你有什么阴谋吧?你想借机处理掉至冬小子!” “你的脑洞大到可以去写小说。”宁归无奈地叹气,“我也是灵光一闪,突然想到这个办法...毕竟...” 想到在斗技场目睹的血腥场面,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毕竟单凭我的实力,是绝不可能取胜的。” “哼哼,某人之前还说不愿利用别人,现在倒是变通地很快嘛。”阿尔戈得意地扬起下巴,“我就说嘛,你们人类在考虑自身利益的时候,是不会顾及到旁人的。” “...阿尔戈,你也觉得我很自私吗?”宁归迟疑道。 “自私?倒谈不上,你不是也和他签订了某种契约嘛,他帮你打比赛,你满足他之后的任何需求...你可真大胆啊,需要付出什么代价都没想好,就敢和至冬小子这样狡猾的人谈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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