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乌斯出手了,他快步冲上前,不顾危险拉住了红头罩握住撬棍的那只手,阻止了红头罩的下一轮击打。 “不好,他可以死,但我不希望你成为罪犯。”逼仄的牢房里,尤里乌斯颤抖的嗓音传进红头罩和小丑的耳中。 红头罩理智半失,什么话也听不进,他发了狠,甩开尤里乌斯的手,继续疯狂地用撬棍敲碎小丑的骨头,“滚开!” 倒是小丑仿佛听见了什么世界级第一笑话,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咧开笑,虚弱粉碎的身体似乎又重新拥有了力气,竟然还能爆发出猛烈尖利的笑声。 “哈哈……可爱的小丘丘,你真是个有趣的孩子。” 小丑的声音像是某种有着黏液的蠕虫在滑动,听来令人厌恶作呕,但尤里乌斯此时没有心思理会小丑。 在手被红头罩甩开后,为了继续阻止红头罩的行为,尤里乌斯不得已用风场将红头罩带到牢房角落,又竖起岩柱阻隔他与小丑。 尤里乌斯摘掉了面具,不顾红头罩失去理智后的危险,在拉扯中抱住了他,轻声颤抖着试图安抚陷入癫狂状态的红头罩。 红头罩满身血污,腥臭的铁锈味不客气地钻进尤里乌斯的鼻腔中。 他仍能听见身后小丑刺耳的笑声,被他抱住的红头罩在挣扎着试图将他甩开,仅剩的一丝理智让红头罩没有对尤里乌斯下死手。 推搡间,尤里乌斯只能一声一声地道歉,他后悔带着红头罩来找小丑了,也怨恨自己没办法狠下心,放任红头罩虐杀小丑。 他只是希望——红头罩不要因为一个烂泥一般的恶人而走向无法挽回的深渊。 阿卡姆外,急速赶来的蝙蝠侠看着监控画面停住了脚步。 他犹豫了几秒,选择暂时不进入阿卡姆。 蝙蝠侠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出了正确的决定,但尤里乌斯给了他莫名的信心。 事情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在尤里乌斯强硬地阻止下,红头罩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然而身躯却渐渐趋于平静。 他慢慢冷静下来,手中的撬棍被松开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丑那些嘈杂的笑声在他耳中变得模糊,他的视线凝固在尤里乌斯摘取了面具的脸上。 这张稚嫩的面孔隐约能看见一点熟悉的轮廓,黑发蓝眼,都是来自他血缘上的父亲——布鲁斯。 那是杰森曾经敬爱崇拜的养父,如今怨恨背离的导师。 红头罩沙哑的嗓音粗砾得仿佛石子互相碾压的声音,他疲惫地靠住墙面,语气嘲讽,“怎么?被吓坏了?我早说了让你离开。” 见他平静下来,松开了抱住他的手,见小丑仍然不死心地想要说话,终于腾出精力的尤里乌斯一道雷劈晕了小丑。 他看着红头罩,平静地说:“不,我不是害怕这个场面,我是害怕你会成为罪犯。” 红头罩压低嗓音,恶狠狠地道:“我说了,我早就是个罪犯了,从我成为红头罩的那一天起,你明白吗?” “那不一样。”尤里乌斯望着他的眼中带上了一丝哀伤,“我想明白了,如果你杀了小丑,蝙蝠侠便再也不会放过你了。到那时,你该怎么办呢?” 红头罩:“我不在乎蝙蝠侠的看法,他就算把我当成罪犯一样,把我关进阿卡姆,我也要杀了小丑。” 尤里乌斯:“是因为小丑不死,他总有一天还会出来作恶害人,所以你才想杀了他吗?” 红头罩愤愤地指向地上瘫软成一团烂泥样的小丑,“难道不对吗?难道这混蛋不该死吗?” 尤里乌斯冷静地提问:“小丑如果死了,然后呢?哥谭就不会再有人作恶了吗?” 红头罩的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他暴躁地说:“那就把该杀的人都杀了,阿卡姆、黑门监狱,有多少人早就应该去死了。” 尤里乌斯:“那他们都死了,哥谭就会变好吗?就不会再有人作恶了吗?” 他的问题太过尖锐,红头罩慢慢反应过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尤里乌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的目光逐渐坚定起来,他想要把自己的想法全都告诉红头罩,他希望这些孩子气一般的话能够劝阻红头罩此时冲动的行为。 “以杀止杀就能改变哥谭吗?我知道有很多人都应该用死亡来承担他们作恶的代价,但宣判死刑不应该以法律来衡量吗?” 红头罩嗤笑一声,语气极度嘲讽:“法律?哥谭还有法律?” 尤里乌斯:“因为哥谭的法律失去度量善恶的能力,所以就彻底将法律抛弃了吗?你杀死了那些已有的作恶的人,暴力、毒品、贫穷、压迫,这些东西难道就不会存在了吗?” “当你还在的时候,你可以用杀戮的手段将这些东西都压缩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如果你不在呢?不能再成为悬在那些罪犯头顶的刀了呢?这些仍然存在的东西会不会触底反弹,滋生的更快呢?” 尤里乌斯一个接一个的问句抛出,红头罩也不得不承认他以为天真的孩子原来还能有这样的思考。 不过,他冷笑一声,反问道:“所以你想用法律来审判这些人,你知道你的想法有多天真吗?” “上一个想这样做的人是哈维检察官,现在他是臭名昭著的双面人。” 尤里乌斯并不退让,他说:“可总要有人来接替哈维检察官未能完成的志愿,文明社会的良好的秩序需要合适的法律,也需要能够践行公平正义的人。” 红头罩笑了起来,他目光怜悯地看着眼前天真的少年,“你知道有多少人会在等不到公平到来的那一天,就被这群疯子、人渣杀害吗?” 这句话终于刺中尤里乌斯的漏洞,他泄了气,垂着头看着血迹斑斑的地面,红头罩还在继续用残忍的事实告诉他,他的想法有多么天真。 “你知道有多少人因为这个疯子小丑躺在冰冷的地上,绝望的感受着生命的流逝吗?” “我曾经见过被小丑杀害的人,他们流的血是小丑现在的三倍还多,你能体会到那种血液从身体里流失的痛苦吗?” 尤里乌斯无话可说了,他发现在这样残酷的现实面前,他根本说不出任何话来表达应该暂时留住小丑的性命,然后等待一位正义的检察官来履行法律对善恶的审判权。 门口,一道拉长的状似蝙蝠的黑影投射进来,两人侧头看去,那是姗姗来迟的蝙蝠侠。 红头罩知道今晚该到此为止了,他冷哼一声,语气淡漠,“我还以为你今晚不会来了,布——哦,蝙蝠侠。” 他拎起地上的撬棍走到门前,挑衅地将沾着污血和碎肉的撬棍扔给蝙蝠侠。 “没有下一次了。”离开前,红头罩扔下了这句话。 下一次他不会再放过小丑! 溅满血肉的牢房腥臭难闻,尤里乌斯重新戴上面具,他不乐意和蝙蝠侠说话,于是一声没吭地传送离开了。 牢房内,徒留下来收拾现场的蝙蝠侠。 - 自那晚过后,尤里乌斯每天只做三件事,吃饭睡觉思考。 他在思考该如何解决小丑的问题,在哥谭迎来公平的法律审判前,既不能随意杀死小丑,又不能让小丑再轻易逃出继续害人,这是个相当令人头疼的难题。 因为这个难题,二哈小六身上的狗毛都被薅秃了一块,搞得它现在看见尤里乌斯就跑得飞快。 尤里乌斯越发惆怅难过。 事情的转折点在某天清晨,进入冬季的哥谭一天比一天寒冷,每天起来温度都能有新的向下突破。 尤里乌斯在这一天的清晨照旧早起,他穿上老管家准备的冬衣走出门,白雾茫茫中,他呼出的白气都融入了晨雾中。 渐渐养成锻炼习惯的他开始在花园里熟悉起自己的术法,在他喷出一道水脉时,地面留下的水痕因为温度过低结起一层薄薄的冰。 尤里乌斯看着这块薄冰,脑子里灵光一闪,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他兴奋地和系统86分享:【你知道吗?我曾经在提瓦特大陆生活的时候,隐约听说过有只野猪被冻在某种魔物的冰里,一冻就是一百多年。】 系统86:【所以?】 尤里乌斯:【所以我可以用急冻树的能力把小丑冰封起来吗?被冰封后的小丑可以关在我的原魔壶里吗?之前你都放过蝙蝠侠他们进来的。】 系统86想了想,原魔壶的底层代码设定的确排斥反派,但是被冰封住的……好像不能再算个人吧,应该算个物体? 系统86老实回答:【你可以试一试。】 说试就试,今天正好是星期五,晚上八点刚刚到,尤里乌斯谁也没说,就换了丘丘人的马甲,当即一个传送来到了小丑的牢房。 红头罩上一次把他打得几乎不成人形了,现在全身缠满了绷带,像具木乃伊一样躺在铁床上,只露出了那双像某种冰冷的爬行动物瞳孔一样的眼睛。 小丑说不出话,但尤里乌斯仍然能从他脸部绷带的移动诡异判断出,这该死的混蛋竟然还在笑。 尤里乌斯二话不说把急冻树给召唤出来,他喜欢把所有升级材料都均衡地喂给自己的原魔们。 但为了冰冻小丑,他把自己储存的所有材料都喂给了急冻树,由此也获得了他的第一个满级原魔。 庞大的异种魔树出现在这个逼仄狭窄又阴暗的牢房里,换作常人早就开始惊慌恐惧,只有小丑这个疯子还咧开嘴拉出一个越来越大的笑容。 尤里乌斯冷哼了两声,冷漠地看着铁床上的木乃伊状小丑,他说:“你就继续笑吧,反正你也没有再笑的机会了。我保证,下一次你看见阳光的时候,就是宣判你死刑的时候。” 小丑那阴森森的绿眸竟然还因为尤里乌斯口中没有透露出要杀他的迹象而闪过一丝遗憾,不过如尤里乌斯所说,小丑不会再有表达这些情绪的机会了。 他喷出水脉将小丑淋了个透心凉,急冻树紧跟上喷出冰霜,一具人形冰冻木乃伊就此形成。 尤里乌斯的视角里,他能看见属于小丑那近乎无限的血条在左右互搏,一会儿掉血,一会儿回血。 但这已经不是他要操心的事了,他尝试将小丑收入原魔壶。 幸运的是,他成功了! 平静的原魔壶,悠闲自在的原魔们获得了他们的第一个玩具。 尤里乌斯查看着壶中的景象,笑得相当开怀。 系统86在给他啪啪鼓掌:【小宿主,你真棒!太聪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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