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医生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从手提袋中取出一条裙子。来回翻看着赞美道:“呀,这可真是——!谢谢您,淡岛副教主!住在贫民区就是这一点不好,我的爱丽丝已经好久没有换新的小裙子了。这来的正好!” “请问这些一共多少钱?请务必让我加倍感谢您!” “不必不必,我知道医生你手头也不富裕。”副教主连忙摇头摆手道,“平日里还是别叫我教名,直接叫我‘坂本’就好。大家都是同僚也不必如此客气。” “只是这药还是请医生尽快处理上吧。教主病的那么重,出差在外我每天都在担心他什么时候好……” “——你好,请问这里是「真白教会」吗?” 一个清润的男声打断道。 森医生转过头,看见一个与他一样留着黑色中长发,但气质完全不一样的男人。男人有着一双清澈的黑瞳,见他人看过来,他清爽的露出一个笑容:“打扰了您的对话十分抱歉,但我看见了门口的招聘启事……” “我叫萩原研二,是前任警察。请问您这边,还缺警卫吗?”
第29章(加更) “…前任警察?” 副教主一怔,随即想起自家教主干得一些行当,忍不住紧张起来:“那个,我们教会是正经教会!” 自称萩原研二的男子一愣,随即笑着摆了摆手说:“不不不,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说着,他掀起一点裤脚露出腿上缠着的绷带,轻描淡写道:“因为这份工作,我受了一点不太方便的伤,所以现在只是个无职游民罢了。我在门口看见了招聘启事,那个不是真的吗?” 副教主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是前些日子自己出差前教主亲手张贴上的一张“警卫招聘”。 自从得了怪病以后,教主便每日疑神疑鬼的。最开始还可以下床走路溜达,到了后来就直接萎靡在了床上,天天怀疑着有谁要来害他。这张招聘,就是在他疑心病犯了的时候贴出来的。 “……不,那个是真的。”副教主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纠结,“只是、只是怎么说呢……” “不如就先让这位萩原先生先进来吧。”一旁一直沉默着的森医生突然微笑着开口说道,“光是站在这里可就太怠慢客人了……不如我们去问问教主的意见如何?” 副教主:“啊?唉,医生你说的对。” 他叹了口气,往前走了几步,作出引路的姿势:“那么,萩原先生,就请跟我来吧。” 【萩原???!】 【不对啊!这个时间线,萩原不是早就因为(被消音)炸死了吗??】 【是出现了什么误差吗?我看见萩原刚才腿上有伤,虽然走路还算可以,但多少还是有些僵硬……会不会是这个小世界出现误差了,在(被消音)事件中他只是受伤了,没被炸死?】 【呜呜呜呜是萩原啊!森森的直播间真是太好了,以后当了同事还能看见活得萩原原!!!】 【前面的可别高兴的太早。就算现在这个萩原好像是因为腿伤退休了,但毕竟以前是警察,我觉得那个秃头森教主还不一定会同意这回事呢……】 跟随着教会的副教主与医生走在教会内的走廊上,萩原研二不动声色地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相当陈旧的建筑。墙壁上有不少地方都有着微微泛黄的墙皮裂开痕迹。 身前带路的这两位里面,医生姑且还是个态度正常的普通人,副教主却是看着就不知因为什么而心虚的不行……明眼人你看这位副教主先前的态度,都能猜到这间教会定有不对劲的地方。 留着黑色中长发的俊秀青年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右手虎口上的伤口,眼神一片清澈与坚定。 萩原研二,原警视厅警备部机动组爆/炸物处理班成员。于两年前一场声势浩大的爆/炸案中,因为爆/炸犯丧心病狂的对警察的报复,在拆弹时差点命丧于此。在危急关头,一位从天而降的橘发少年在爆/炸中救了他。 ……但即使是获救,从那场事件过后,萩原研二的身体也受到了不可逆转的损伤。他的右腿与右手因为当时距离爆炸源太近,不可避免地收到了损伤,这导致了他不得不静养两年。 静养期结束。本想着已经不能再重返职位的他,却接到了一样意想不到的工作—— ——潜入一个决定在日本扎根生长的世界级神秘组织,「纯白」。 这是一个先前萩原研二从未听闻过的组织,但他依然不敢小觑这个神秘组织的存在。根据先前警方的资料显示,「纯白」正值刚刚在日本发展的阶段,正是趁机潜入打进内部的好时期。 因为静养已经沉寂了两年的萩原研二,除了一位同样是警官的姐姐,目前明面上的身份已经与警方完全没有了任何关系,是个完完全全的“前·警察”。对于潜入一间“教会”来说,一个身体略有缺陷、沉寂许久的落魄警官是最好的选择。 正大光明的潜入、调查——这是一计阳谋。 ……以是否接受一个“前·警察”为题的,对「纯白」进行试探的阳谋。 教主的卧室在别墅最高层的深处,是这间别墅内最好最舒适的房间,是教徒们进不来这里的楼层,因此走廊中安静到只剩下几人的呼吸声与脚步声。 此时已是接近黄昏时分,窗外带着曛意的暖阳斜斜地打进走廊。橙黄色的暖光洒下,为气氛晕上一抹神秘与不同寻常。 副教主在教主卧室的房门前站定,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森医生先上去敲门。 毕竟平日里,教主最喜欢、最信任的就是森医生了。 森医生一怔,随即歉意地对萩原研二笑笑:“很抱歉……教主最近身患重病,不是很方便直接与人见面。我先进去询问一下他的意见,稍后再出来告诉您决断好不好?” 萩原研二十分礼貌地点了点头:“麻烦您了,医生。” 与那位看上去略有沧桑的副教主相视一眼,森医生上前一步,轻轻敲起了门:“教主、教主?我是您的医生,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关于先前您在门口张贴的招聘启事,今天有人上门应聘了。副教主先生也已经从北海道回来了……您方便让我们进去吗?” 静默。 门内似乎没有人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门后才传来一声听起来虚弱又苍老的回应。副教主又看了森医生一眼。森医生顿了顿,随即轻轻道了声“失礼了”,便转动金属制的门把推门而入。 分明是全教会采光最好的一间卧室,此时此刻却被拉紧了厚重的绒制窗帘,丝毫不见光。萩原研二眯起眼,从未被遮严的门缝中窥见了那个瘫卧在床上病怏怏的身影。 那是这间教会的掌权人——“森鸥外”。 刚一进门,门内便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那位森医生连忙从卧室的床头柜中翻出了什么药片,又端起了床边的水杯送了过去。服药之后,那位像肉山一样仰卧在床上的教主先生无力的挥了挥手,示意医生过来。 ……教主的病,似乎越来越不好了。副教主微微皱起了眉头。 记得出差前,教主分明还没虚弱到这个程度。仅仅是副教主出门外出的几天时间,教主竟连为数不多的头发都白了一半。他面色灰败、四肢无力的萎靡在床上,侧耳虚弱地听着医生的话。 不一会儿,屋内便爆发出了一连串的咳嗽,与几声吃力的“不要警察”的大吼。那咳嗽撕心裂肺,听着像是要将肺给完全咳出来一般痛苦。 又过了一会儿,满脸忧愁与无奈的森医生走了出来,轻轻地关上门后,向在门口等待着的萩原研二与副教主摇了摇头:“抱歉。” 他斟酌了一下情绪,委婉道:“教主他……现在似乎情绪不太好。萩原先生,不如您今日暂且先回去吧?” 【骗人!明明是森森你刚才偷偷在森秃头耳边说人家小话,说警察来查了,所以才惹的秃头害怕上火好嘛www】 【唉,亲眼看着秃头的身体越来越差,还真是蛮感慨的】 【总感觉现在教会的人都好信任森医生……?刚才敲门的时候,副教主都让着森森诶!果然森森平时对待大家的温柔,都是有回报的www】 【森医生——大家值得信赖的森医生!】 ……回去? 萩原研二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微笑地遗憾道:“啊呀,这可真是……本来还想着与医生和副教主先生做同僚,现在看来暂时应该是不可以了。” “那么,今日我就先回去,不打扰医生与副教主先生了。” 副教主看了看他,咬了咬牙犹豫道:“真的很抱歉,萩原先生,您是个好人。如果后续有需要,我们会另行联系您。” “……感谢您的安慰。今日真是麻烦您了。” 一边笑着与副教主说着话,萩原研二一边缓缓地收拢了放在背后的右手手心。如果此时副教主看到他手心里攒着的东西,一定会十分吃惊—— ——那是一块普通的小小白色石子,但却在这个教会有着另一个大名,「纯白之石」! 并且这还不是信徒手中最普通的那种,而是供奉在教堂附近的“供能石”之一! 这可真是厉害啊,连他都没有注意到。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萩原研二背在后背的右手,森医生想。 是刚才一起路过教堂时顺手牵羊的……?真不愧是会被派到教会来的警察精英啊。 出于某种不知名的愧疚心理,副教主坚持着要将萩原研二送到门口。夕阳下,三人在教会门口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在几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的阴影里,一个举着摄像头的身影一跃而过。一阵微不可闻的快门声过后,他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这个角落里。 * 黑衣组织某据点,地下一层的酒吧。 昏暗的灯光照在了阴暗的地下室内。满墙展示架的各类酒品,玻璃瓶在这灯光下闪烁着微暗的反光。 酒保弯下腰,恭敬地将手中刚刚调制好的酒递给了吧台前正看着最新情报的大人们,随后静默地调制起了第二杯。 那是一杯微甜而又灼烈的波本威士忌——顺着喉咙流下,口感微涩却又迷人至极。琴酒放下手中的酒杯,指尖在桌子上那些刚刚被线人交来的新情报中划动,在看到某张照片时,他的动作微停。 照片中,黑发红眸的医生与副教主站在教会的大门外,正带着另外一个青年准备入门。而在照片旁边,另一份资料上则密密麻麻地记载着有关这位青年的资料。 “那个医生,果然是个不安分的。”琴酒冷冷地笑道,“明明已经收下了组织的定金,却依然与和条子有关系的人交往……” 说着,银发的杀手随手将照片递给身旁黑皮金发的青年,语气轻描淡写而又狠戾道:“…既然无法从内部慢慢瓦解,那么便直接拿下那个老东西教主的人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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