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村春也。” 春也说。 刚才吉斯波尔掏出对讲机的时候,柏村春也隐约看见了,吉斯波尔的后腰上似乎还别着一把枪。 吉斯波尔:“好,春也,你也跟着进来吧。” 房间门被打开,露出了一片漆黑的屋内。吉斯波尔吩咐着侍应生,熟络地点亮了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与第一轮的现场相似,这吊灯即使点亮了也并不明亮,室内只有一点昏暗的暖光。 这间房间的面积并不算大。房间内对称地摆着几张不大不小的赌桌,全都用暗红色绒布所覆盖着桌面。几把椅子随意的摆放着,坐垫柔软。 房屋的结构似乎由很多木头组成。顶梁柱、吊顶、地板,都是看起来颇为昂贵的木质材料。木料的表面精细的雕琢了不少浮雕,看着颇为华贵。 【这房间和波本那边那间长得完全一样啊……】 【还真是完全对称啊,不仅是房间内部,整个赌场好像都是对称的吧。这间房间和波本现在所在的第二轮会场完全相对应啊】 【有一说一,对称到这个程度已经不是什么艺术细胞或者强迫症的问题了,这赌场的老板怕不是有什么怪癖吧orz】 【吉斯波尔把主播叫来这边干嘛?这不就是个空房间嘛,他俩不去参加第二轮了吗?】 【啊,真的诶,我刚才去波本那边看了,那边第二轮好像已经开始了!】 走在前面的吉斯波尔拉过来两张椅子,颇不客气的坐在了房间最中央的赌桌旁,招呼道:“就在这里吧,快过来啊!” 淡岛千秋径直走过去,坐在了他的对面。作为侍从的柏村春也则站在他的椅子身后,敬职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墙壁上的时钟滴滴答答转着,此时的时间第二轮早已开始了。 “啪!” 吉斯波尔打了个响指,开心地笑道:“好了,把那个东西拿过来!” 侍应生低着头,将一个深色的木箱呈上。木箱打开,散发出一股陈旧的木香,里面是一副看起来很有历史的纸质扑克。他将木箱放下鞠了一躬,便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 房间的大门缓缓被合上,发出沉重的声响。此时,房间里仅剩下了淡岛千秋、柏村春也和吉斯波尔三人。 这空旷的房间内,唯有最中间的那张桌子最热闹。 吉斯波尔取出扑克,熟练地将扑克在桌子上推开、洗匀,拉着长音说:“——我啊,这辈子没有其他的爱好。即使进入了组织,也只是想混混日子罢了,因此其他的一切我都不想去管。” “后来呢,组织上面安排我来奇迹赌场。一开始我只是觉得很麻烦……后来发现,这里可真是个好地方。” 淡岛千秋笑着听他讲。 吉斯波尔摩挲着手下的纸牌,眼中一派陶醉:“我爱上了赌博。每当摸到牌的时候,我都感觉血液在沸腾!由赌博而带来的无与伦比的刺激让我心醉,我爱上了这个赌场。”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自由、这么神奇的地方……一切的一切在奇迹赌场都可以被搬上赌桌,连人的‘命运’也一样!” “只是一个小游戏,短暂的小游戏,你就可以体验从人生赢家到一无所有的刺激体验……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奇迹,你难道不觉得吗?” 他越说,情绪便越激动,语气也越激昂:“钱和情报什么的根本就无所谓,只有这危险、这刺激才能让人痴狂!” 纸牌在吉斯波尔的手中如同纷飞着的蝴蝶,交叉着起舞,又合拢羞涩地互相叠上。 吉斯波尔整理好了牌,语调逐渐变得缓慢:“……这里是奇迹赌场,是我的赌场,我命运的归宿。你能理解吗,卡尔里拉?” “如果有一天我要死去,我一定要拉着这赌场一同离开这世上。” “——所以,你是想和我赌什么吗?” 淡岛千秋平静地问道。 “第二轮已经开始了,但你却重新拿出了牌。你想和我赌一场吧,吉斯波尔?” “是的,没错,我想和你赌一场……” 吉斯波尔拍桌而起,缓缓地靠近着淡岛千秋。他的瞳仁放大,眼中的倒影中只有着坐在桌对面的白发青年,似乎在透过他看着什么一样。 握着深红桌布的手愈发用力,绒布上留下了一排深深的指引。吉斯波尔的表情逐渐变得痴迷:“我知道的,你赢了贝尔摩德……不是吗?” “她刚刚与我打了招呼,离开了赌场。那女人的温感扑克是我给的,手段也是我教的。她的记忆力无与伦比,但卡尔里拉,你却依然赢过了她……” “我知道的。我可能这辈子都再也没有机会和老板再赌一场,也没有办法攀登上赌术的更高峰。但你却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们来赌一场吧,卡尔里拉!只要你赢了我——我就动用我为数不多的那点权利,将你直接送往接近第五轮的殿堂!” 【完了,主播这是被盯上了】 【不要惹女人啊,贝尔摩德这算接二连三给主播整了多少活……】 【震惊我一整年……吉斯波尔看着是真的有点病的样子,他脑袋已经不太正常了吧】 【就我一个人觉得吉斯波尔说话怪怪的吗?什么“再也没有机会和老板赌一场”、“要和赌场一起死”,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直接送到接近第五轮的地方?还有这种好事,那这波不亏啊!主播快上,赢了吉斯波尔,我们去赢奖之后见见那个幕后赌场老板!不是说老板只在每四年冠军出现的时候才现身嘛!】 淡岛千秋沉吟着:“接近第五轮的殿堂?” “……这间房间,是第四轮的会场吧?” 吉斯波尔:“正是如此。赌场是沿十字走廊完全对称的,那么房间门号也是完全对称的了。” 淡岛千秋屈指用指节轻轻敲着桌子,思考片刻,说:“好,我与你赌。” ……淡岛想做什么? 站在淡岛千秋身后的柏村春也皱眉。 吉斯波尔已经登上了“卧底清单”,又知道淡岛千秋的伪造身世,他今天注定不能活着走出这间赌场。和这样的一个将死之人赌博,是想得到什么? “赌注呢?你准备出什么来和我赌?吉斯波尔先生。”淡岛千秋问。 “你的身世,如何?” 吉斯波尔道:“如果你赢了,你冒充健人弟弟的事情,将烂死在我吉斯波尔的肚子里。我不会向任何人说出这事情的真相。” 吉斯波尔微眯眼睛,急切地说:“相反……如果你输了,我要你成为赌术大会的冠军,去和赌场老板赌上一场,并且赢了他!” “当然,这难度确实大了点,所以完成的时间不限。四年、八年、十二年……就算未来你赢不过老板,你的亲属你的家人你的朋友,只要赢了他,谁都可以!” 他已经着魔了。 淡岛千秋想。 指节又敲了敲桌面,淡岛千秋说:“你要求的太过了,那我们两方的赌注其实并不对等。这样的话,我需要再追加一条赌注。” 吉斯波尔一愣,随即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啊!随便你追加,只要我有的、你能看上的,全都可以拿来赌!” “——那么,我要你手里所有的情报网。” 淡岛千秋毫不留情地开口道:“你所有的权利、所有的情报和人脉,如果我赢了,你要把全部都上交给我。怎样?” 【我擦,这也赌的太大了吧……】 【奇迹赌场可是几百年来的情报汇集地啊,跟吉斯波尔要他的情报网,相当于把他完全榨干掏空了啊,也太狠了】 【狠,比当时跟贝姐开口的十年“命运”还狠。十年“命运”偿还完后人说不定还活着,还能再东山再起,这把所有的东西都要过来,相当于是把吉斯波尔未来所有的后路都断了啊!】 【我还挺喜欢吉斯波尔的,玩人不断人后路啊主播!】 【能赢吗——算了还是不问了,最近被主播打脸打怕了orz】 【这种赌注,吉斯波尔真的会答应吗?】 “自然可以!” 吉斯波尔迫不及待地回答道:“那么,双方赌注商量完毕,赌局可以开始了!” 说着,他转头,将手中的扑克牌珍重而又小心翼翼地塞给了柏村春也:“嘿,伙计!拿好它,这局的荷官就由你来当。” “每句只要给我们两人三张牌就好,记住了,只发三张就好!” 柏村春也一顿:“好的。这是要玩什么?” “比大小啊!奇迹赌场最经典的游戏,三张比大小!” 吉斯波尔兴奋地几乎站直了身子:“这么说来,在面对今天这么重要的赌局的时候,只是比大小是不是有点太普通了?” 红发的男人如小孩一样露出苦恼的表情,歪着头深思片刻后,他欢呼道:“对了!我想到了!” 淡岛千秋:“?” 只见吉斯波尔掀开自己的披风,从后腰后掏出自己的手/枪,猛地拍在了桌子上。 “啪!”的一声,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手/枪被摁在了桌子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吉斯波尔两眼放光,跃跃欲试地说:“难得的机会,我们来玩那个吧!” “这支手/枪里只有一发子弹。每局比大小过后,输的一方要向自己的脑门来一枪!这种玩法我记得是起源于十九世纪的俄罗斯,名字叫……” “——俄罗斯轮·盘·赌!” * 第二轮现场。 与淡岛千秋所在的房间布置完全一样的房间内,人声鼎沸,挤满了刚刚晋级的赌徒们。他们早就各自为自己找好了对手,在赌桌前坐下,此刻正热烈地闲聊着。 烟酒的气息浓烈到几乎要漂浮至天花板,人声喧嚣的要将屋顶顶破。与仅有三人显得格外空旷的隔壁房间不同,这里挤挤攘攘的。 门口的侍应生低头,细心地检查了每个人胸口的凭证,在到达时间确认没有人会再进来后,这才关上了门。 赌术大会的第二轮比赛,可比第一轮感觉要正规多了——第一轮开始的时候,可根本没有什么验证身份的措施。 【哇,这边好热闹啊!大家都聊的好开心的样子】 【赌博就是很开心啊,除了输钱的时候(】 【波本波本,那边有空位,我们去那边坐好不好!】 【前面的笑死,波本看不见我们啦,你说他也没有用的ww】 波本将胸口的“凭证”胸针仔细地别了回去,带着苏格兰找了个桌子坐下。那胸针是在他走出休息室的时候,等候在走廊里的侍应生给他的。 不一会儿,就有四处张望着找赌桌的赌徒走到他面前,热情地打招呼:“嘿!兄弟,你是哪个专场来的?赌多少?” 波本也与他微笑着打招呼:“纸牌专场。请坐吧,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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