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蓝色光芒从头顶笼罩住简莱全身,他浑身一阵颤动,无声的哀嚎终于可以发出声音。 “啊啊啊——” 他扭曲着坐起来,失焦的目光落到那维莱特身上,眼圈瞬间泛红,布满血丝,泪水扑簌簌往下掉。 “哦哦哦……”那维莱特心疼地把他搂进怀里,脸贴着他的颈侧,不停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我在,我在。” “那维……呜呜呜……那维……”简莱一边呼喊着那维莱特,一边使劲往他怀里钻,仿佛怕下一秒就会失去他那般,紧紧抱着他,趴在他的胸膛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维莱特也用力抱紧简莱,不断亲吻他的头顶,“好了,乖,没事了,我在呢,我在这呢。” 简莱哭了足足有五分多钟,声音才渐渐变小,只是胸口依然一抽一抽的,满脸的鼻涕眼泪,看起来十分可怜。 “做恶梦了吧?”那维莱特温柔地帮简莱擦拭干净眼角的泪痕,将一串彩色糖串递到简莱嘴边,“要不要吃点甜的缓一缓?” “不,不用了……”简莱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表示一点胃口都没有。 奇怪的是,虽然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在叫嚣着痛,但实际浑身上下,却连一点小伤口都没有。是因为梦到的场景太恐怖,导致大脑产生了应激反应吗? 简莱茫然地望向那维莱特,发现他的头发是湿的,时不时往下坠落一串水珠,便握住睡衣衣袖,帮那维莱特擦了擦。 “去泡个热水澡吧。”那维莱特勾了勾嘴角,说完轻轻捏捏他的脸,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睑,“刚做了恶梦,泡个热水澡放松一下,我陪你一起。” “嗯……”简莱轻轻点头。 · 浴室的灯光是橘色调的,暖融融,照耀整个空间。 浴缸里的水温度适宜,氤氲着袅袅热气,红色花瓣漂浮在清澈的水面上,如云似霞,随水波微微荡漾。 简莱被放了进去,那维莱特坐在浴缸边缘,拿着毛巾给他擦拭被汗水浸湿的脖颈和后背。 简莱听到哗啦的水流声,睁开眼,转过头去,伸手握住那只刚刚浸入热水中的修长大手,阻止那维莱特接下来的动作:“这里水温太高,别烫到你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没事,我已经适应了人类的体温。”那维莱特轻笑着抽回手,继续给简莱擦洗肩膀和脊椎。 简莱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妥协。 温热的水流沿着肌肤一路滑过,那维莱特的动作更加轻柔了。 简莱感受着毛孔在微烫的水温下一点点张开,紧绷的神经一点点舒展,疲惫、烦躁、恐惧,随着水雾一点点蒸腾,消散。 不自主颤抖的身体终于恢复了正常,意识也逐渐恢复清晰。 他的目光通过头顶镜子的反射,落在那维莱特身上,打量了好久,突然转身伸出双臂,圈住那维莱特精瘦结实的腰身,用力地抱紧。 “怎么了?”那维莱特问。 简莱埋在他怀中不吭声。 “嗯?”那维莱特抬起手指,挑起简莱的下巴,拇指放在他的嘴唇上轻轻摩挲,“怎么又皱起眉?” 简莱仍是闷闷的,不吭声,环抱住他的胳膊愈发收紧。 过了许久,他用力呼吸了一下那维莱特身上的味道,闷闷地开口道:“我突然发现我好怕死,从来没有这么怕死过。” 那维莱特微怔了一下,随后忍俊不禁,揉了揉简莱的脑袋,“别怕,我保证,只要我还在,你就不会死。” “其实,我最害怕的也不是死……”简莱仰起头,眼眶泛酸地注视着那维莱特那双淡色却深邃的眸子,“我最怕的是,还没有好好地爱过你,就无声无息地死去。最害怕,你在拥抱我的时候,我却死在你的怀里……” 那维莱特被简莱眼中的酸涩看得喉咙猛然一紧。 “不许说傻话,你只不过是做了恶梦而已,梦都是反的。” “可是,那个梦好真实啊。我梦到了我们在命运之契面前签订契约,梦到了我们穿着白色的礼服在花园里拍照,还梦到了我们的婚礼。” 简莱说着,伸出手去,抚上上方那双好看至极的眼睛。 “梦的最后,我梦到我在你的怀里化成了无数碎片。你举起空荡荡的双手,眼睛一下子变得好红好红。” 想到那个场景,简莱的心脏又止不住地狂跳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但是,梦醒之后,他总忍不住想起来。 那维莱特静默地凝望着简莱。 良久,他忽然弯腰把简莱拉近,薄唇压在那张微颤的嘴唇上,舌尖熟练地撬开简莱的牙关,长驱直入。 他吻得很霸道,带着些强势侵略性,仿佛是要将简莱生吞般,一遍又一遍地掠夺他的气息和味道。 简莱有些承受不住,往后退。 但他越退,那维莱特吻得越深。直到把他的嘴唇吻得鲜艳欲滴,将他按倒在浴缸壁上,才松开他的唇瓣,沙哑微沉的嗓音在他耳畔低低响起。 “如果你真的那么怕,我们就取消明天的伴侣预约和婚礼。但简莱,有些事情是逃不掉的,我喜欢你,无论有没有定结伴侣关系,我都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霸总式告白,让简莱忍不住红了脸。 眨眨眼,看着那维莱特,想必他是误会了自己又在婚前恐惧,但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瞥眼看到台子上有两只空酒杯,咽了咽喉咙,小声糯糯地问:“有酒吗?我想喝酒。” “……当然。”那维莱特挥了下手掌,几只酒瓶凭空出现在简莱面前,“红酒,白酒,果酒,异植原液酿成的异酒,你想喝哪种?” “都行,你决定吧。” “先尝尝这个。” 那维莱特倒了杯异酒,举杯凑近嘴边,自己先浅尝了一口后,捏着简莱的下巴,把酒水送到他嘴里。 那维莱特很喜欢这样投喂简莱,尤其每次投喂水液的时候,从他的角度,都能看到下面那张乖巧的脸庞,因为他的投喂而染上红晕,长而密的睫毛忽闪着,眼神迷离而涣散,红唇微张,让人忍不住想要品尝其中的美味。 “呃~”简莱并不知道那维莱特心中所想,只是觉得龙龙好好,好会照顾人,就着那维莱特的手,抿了几小口,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带来一股沁凉的爽感。 他眼前一亮,甜甜笑:“好喝,又甜又爽口,比代理区长的酒好喝多了。” “嗯。”那维莱特点点头,喂着他喝完一整杯,又倒了杯果酒送过去。 随着一杯一杯酒水灌下肚,不知不觉间,简莱的脸颊逐渐染上醉态,眼眸愈发迷离朦胧起来。 模糊的视线中,他感觉到头顶上方一直有一道视线投注在自己身上,很专注,很认真。 他坐在浴缸里,仰头看着上方镜子里,那个身材修长匀称,肩膀宽阔,腰身劲瘦,双腿笔直修长的男人。 “看什么看的那么认真?”那维莱特凑过来和他一起看。 “看我老婆,我老婆真好看。”简莱歪着头,痴痴地笑起来。 “老婆?”那维莱特皱眉。 “嗯哼。嘘,小点声,不要被他听见,不然我就惨了。”简莱赶紧捂住那维莱特的嘴巴,不让他出声。 “那你看看我是谁?”那维莱特抓住了简莱的手腕。 简莱只是醉了,又不傻,看面前之人的表情不对劲,立马捧着他的脸,重重亲了他一口,改口道:“当然是我老公了,我老公最好看。” “哗啦”那维莱特迈腿跨入了浴缸之中,将简莱翻了个身,俯身咬着他的耳垂,嗓音干涩低哑:“再像刚刚那样叫我一遍。” 简莱忽闪着睫毛,口中唔哝:“叫什么?老公?唔……” 那维莱特再也克制不住,猛地将他压在浴缸壁上,封住他的嘴巴,吮吸他口中的酒醺。 …… …… 这场酒,喝了一天一夜,才算完。 期间,简莱醉了又醒,醒来吃几口喂到嘴边的水液和食物,又接着昏睡过去。 直到第二天上午,天光大亮,他才抚着发涨发痛的脑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酒这种东西,很难评价,必须分两面。 喝酒的时候很是愉快,不仅可以令人精神振奋,而且还有一定的麻痹作用,缓解身体上的疼痛感。 但酒醒后的酸爽却一点都不会少,该有的痛苦继续延伸,加上宿醉后的眩晕,让他忍不住哀叹连连。 头很痛,喉咙很干,简莱咽了咽口水,轻轻抓起搭在胸前的那只手腕,一点一点挪到身后,生怕吵醒身后之人。 就在以为马上要成功时,那维莱特忽然动了动,将手臂重新揽在他腰上。 “饿了,还是渴了?”他如之前那般自说自话,从空间里取出简莱需要的一切,悬浮在他眼前,供他挑选。 “渴。”简莱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抬起酸软的手臂,点掉所有的东西,“想喝热水。” “等会。”下一秒,身后的床铺微微下陷,那维莱特起身将桌上一直保温的水端过来,扶着简莱坐起来。 简莱抱着被子靠坐在床头,眼眸困顿,喝几口就闭上眼打一会盹儿。某一刻,被热水的蒸汽和脑袋中的涨痛突然炸醒,猛地睁开眼。 “怎么了?”发觉他的异样,那维莱特立刻俯身凑过来。一脚踩着地,另一只腿单膝跪坐在床边,捏着简莱的下巴查看。 “没、没事,水有些烫而已。”微热的呼吸近近地喷在脸上,让简莱忍不住又红了脸,不敢与那维莱特对视,迅速撇开脸。 “呵——”那维莱特看他害羞的样子,低哑地轻笑一声,把他往怀里一带,低头去亲他的耳垂和鼻尖。 “别——”简莱浑身一颤,顿时僵硬成雕塑,红着脸,把头埋得更低,口中小声唔哝着,“太频繁会死人的。” “呵呵,你不是渴吗?喝水。”那维莱特饮了一大口水,攫取住简莱的嘴唇,一点一点渡给他。 一杯水饮尽,那维莱特抱住简莱的肩膀,加深了唇齿间的纠缠。 简莱微微挣扎了下,实在抵抗不住,又一次陷入沉沦。 只是,这次很奇怪。 正在纠缠之时,唇上那张辗捻的嘴唇突然变得冰凉一片,那维莱特原本温热的身体,也在那一刻间冷下去。 4℃的超低温,把简莱激得一下忍不住叫出声。 “啊!那维!” “……” 那维莱特沉默地抱了他好久,突然放开了他。 “你怎么了,没事吧?” “……” 那维莱特还是没有说话,手一挥,将两套水色华服套到两人身上。再挥挥手,将简莱平放下去,拿枕头给他摆了个最利于睡眠的姿势,替他盖好被子。 “你要去哪?” 简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不知所措,看那维莱特转身,立刻从被子里探出双手,牢牢抓住他的衣摆,不让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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