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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会在交接好自己的职责后去寻找在意的人的尸体或者转变而成的诡异，处理之后在原地永久销毁自己的程序和代码。 太宰治对视过后沉默许久，他第一次将空明这个人看得那么清楚深刻，这样的空明甚至比森先生更加可怕。 森鸥外的性格注定他不会在什么人身上投入太深刻的感情，对于他来说必要时候甚至自己都是可以舍弃的，但是这是基于他本身并不在意，或者在意的不够。 空明却是‘永远正确’，这个正确从一开始就已经树立，此后再浓烈的情感和痛苦都不会更改。 对此，太宰感觉到深深地，可悲。 他想了很久，会是谁给空明树立的这个‘正确’呢？药师优吗？ 那样那家伙可真是一个可怕的家伙，已经被理想的火焰完全焚烧了，甚至将它蔓延到身边的人。 空明以为太宰治会就此疏远他，曾经有深爱上AI的人类再认识到AI的本质后直接崩溃，她选择销毁掉自己的爱人，而后自己自尽，那位AI选择纵容她销毁自己，却在被销毁前叫来救援救下了那位女士。 人类付出感情就会期望能够获得相同或者更深的情感回报，哪怕对方冲动一些也好，即便不是爱情也是如此。 但是太宰治没有，还是如常的跟在他身边，甚至还会跟他撒娇要做蟹肉。 空明有些惊喜，难得满足了机会太宰的要求，但在对方愈演愈烈一日三餐都要吃蟹肉的时候毫不留情的拒绝。 一切不利于他身体健康的要求他都不会满足。 太宰治念念叨叨的跟着空明，哀怨：“为了工作我都好久没有见到河底的太阳了，没有蟹肉吃的话我现在就请假了哦！” 空明难得纠结地皱眉，最后他做出一个决定。 一小时后…… 太宰治迎着河边带着水汽的风，他默然看向身边的人，只见空明已经把头发扎起来，身上是特意换的布料顺滑不浸水的衣服。 他真是头一回见到比织田作之助还让他摸不着路数的人，难怪空明能被织田作捡回家，这难道就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 “你确定要跟我‘殉情’？”太宰治在殉情两个字上加重读音，颇有些不情不愿的感觉。 空明干脆地点头：“走吧，一会乱步回来肯定能发现，作之助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 太宰治气的眉头一跳，哼了一声再不迟疑地搂住空明的腰就把他带了下去。 虽然桥并不算高，但太宰治再清楚不过空明的脆皮体质，半空就转身把让自己垫在下方承受了水面的阻力。 空明只感觉一晕就已经被水包围，现在的天气还是暖的，刚开始入水只感觉还挺凉快。 他不太习惯地在水底睁开眼，眼睛一阵酸涩，倒是看得清楚，澄澈透明的泡泡从身边往上飘，从水面投射下来的阳光在泡泡上方映出薄薄的彩色，他抬眼看向上方，透过水波看太阳确实有些漂亮。 相比他的生疏还差点一进来就呛水，太宰治就很自在熟稔了，他像回了家一样自然，拉着空明的手带他去最干净好看的水底，但同时也距离岸边更远，他嘴角含着笑意，柔软的头发在水中散开，随着水流微微摆动，鸢色眼眸幽深像将人类拖向深海的海妖。 空明只在一半距离肺部的氧气就不够了，窒息渐渐缠绕向他，太阳穴由晕眩到疼痛，心跳越来越重，连着颈部都在震动，人体的本能让他张开唇试图汲取氧气，然而周围只有水。 太宰治眸光冷清地看着空明呈现溺水的特征，因为缺氧而涨红的面庞一点点发白，那双漂亮的雾紫色桃花眼也有些涣散。 他将人抱在怀里，安静飘在水底，温柔的压制住对方本能的挣扎，汲取对方身体上最后的温度。 感觉着怀中的身体彻底柔软下来，太宰治略带嘲弄的勾起唇角。 你在想什么呢？是认为我一定不会任由你死去吗？ 但是太宰治并不是注重大局的人，你这样可就赌错啦。 ＿ “可恶！太宰那个混蛋，竟然在这个时候把空明先生带走。”黄头发的青年脚步重重的踩在地上。 江户川乱步就走在他旁边，无奈地叹气：“这次是空明那家伙，真是太乱来了，我一定不要让晶子轻易饶过他！” 国木田独步惊讶看过去。 虽然太宰治和纪德严格来说不是武装侦探社的人，但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国木田独步完全了解到太宰治这个家伙到底有多不靠谱，而空明的超高效率让国木田独步已经几乎将他看做偶像。 但是他又很相信乱步的话，就导致有些凌乱和纠结，挣扎道：“那…也肯定是被太宰带偏的！” 乱步：“唔，这倒是没法反驳，找到了，把晶子叫过来一下吧。” 国木田独步微怔，反射性地听从拨通了电话。 电话刚通他就听到哗啦的一声水声。 黄发的青年倏然转头，乱步几乎听到他脖子咔吧的一声响。 浑身湿淋淋的太宰治将怀里的人放平在地上，没理会不远处的两人，俯下身打算做急救，却被此前就昏迷的空明抬手挡住。 空明侧过头，哇地一声自己吐出水，等到氧气流入肺部，他此前严重的溺水反应也渐渐平息，只是手脚还发软得厉害。 他回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太宰治，忍不住笑出来，声音哑着调侃：“看来还是我赌对了。” 太宰治忽然想笑，他也确实笑着：“你赌性可真大。” 空明应该是用了自己下属的保命的异能力，但是太宰治自己的异能力可是人间失格，要是他真铁了心和空明‘殉情’，不死异能力都白瞎，这是真的拿命在跟他赌，或者说确实完全相信他不会让他真的死掉。 真是的，他自己都不相信。 这样想着，落汤猫一样的人嘴角却愈发上翘。 ＿ “寻求死亡……如果出现意外，作之助会伤心的。”空明沉默了片刻道。 太宰治笑着：“你要阻止吗？” “虽然我是你的老板，但也没有资格干涉你。”空明看着他。 “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什么？” “认真的寻求一次死亡，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活下来的话，此后就等待死亡的自然降临。” “这算什么赌嘛…”太宰治脸颊鼓起。 “我和你一起。” 太宰治微怔，皱眉：“为什么？” 空明笑着反问：“难道不是你邀请我的吗？我可是同意了的。” 太宰沉默片刻，问他：“若是只有一个死亡呢？” “那就说明，这是命运的选择，活下来的那个人，就那么顺应命运地活下去吧。”
第31章 雏鸟的哀鸣 深沉的影子将刚从水里出来的两人完全笼罩，森冷仿佛怨气凝结的恶灵。 “你们看起来很开心嘛”尾音高扬的女声能明显听出愤怒的情绪。 空明和太宰治同时笑意一僵，脖颈僵硬地抬起头，看到急急忙忙赶来的与谢野晶子面部完全被暗影填充的样子。 “砰！”大容量的女士包包砸在地上，阳光被锋利的刃尖反射，正好打在空明和太宰治脸上。 太宰治瑟缩了下，默默地往空明身后躲了躲，空明乖巧蹲坐在原地，抬头看向与谢野晶子。 “哼哼，溺水是吧？肺部肯定会有积水的，不过没关系，我帮你放出来就好哦～”与谢野晶子缓缓抬头，嘴角弧度逐渐狞恶，她从包中抽出一把大砍刀，一步步走向两只湿淋淋的小鸡仔。 太宰治眼神惊恐，这压迫感……为好友默哀。 噫——好在他异能力是人间失格。 空明的装乖毫无用处，被与谢野毫不留情地揪住，拖去一个隐秘的角落料理干净，青草脉络都成了红色。 正打算偷偷逃跑的太宰治还没走几步，就感觉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力道大到仿佛要将他摁进地里。 “你要去哪里？太宰。”织田作之助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响起。 太宰治最后顶着头上高高肿起还发烫的包委委屈屈跟着回了武装侦探社，他还是头一回被织田作打…… 织田作之助将外套给上衣完全成碎布条的空明披上，空明一脸放空地被他牵着走回去。 江户川乱步吃着棒棒糖冷哼加嘲笑：“活该。” 与谢野晶子洗干净了自己的刀，但是衣服上大片的血迹却没办法遮掩，表情依旧臭得厉害的她一路上称得上神鬼避退，好在这一块武装侦探社的名声还算可以，总算没把警察吸引过来。 社长见两个偷跑出去的倒霉孩子都被教训过，并没有干涉社员的行动。 之后的一段时间算得上风平浪静，镭钵街的整顿计划也算顺利，其中的人哪怕担忧警惕却在发现无法抗衡的情况下选择接受，他们的接受和适应能力向来很强。 空明处理了好几次自己的人，他可以容忍些许金钱上的贪婪，但前提是他们能把自己的职责做好。 发现自己老板并不好糊弄，之后他底下的员工也大多学乖了，一切都步入正轨。 空明每天到武装侦探社打卡，因为基本不出门，他在事务所设置了个小厨房，时不时会下厨做些点心，他的厨艺很受事务所成员的欢迎，就连经常跑来跑去的金之助也被吸引的常驻在事务所，受着空明的照顾和社长每天小心翼翼的小鱼干供奉。 三花猫叼着小鱼干躲开头顶的手，妄图撸猫的福泽谕吉失落垂着头，夏目漱石将小鱼干吃完，别说，他这个学生做的小鱼干还挺好吃的。 猫咪跳下桌子，迈着标准的猫步踩过福泽谕吉的脚背。 气势锋锐的银发剑士在原地久久伫立，惹得新入社的文职女生瞟过去一眼又一眼，眼里疑惑后又变为尊敬。 社长先生必定是在思考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吧。 福泽谕吉内心：这…这也能算是摸到猫了吧？ 乱步偷偷地笑，任何时候都很可靠严格的社长这方面总是觉得莫名可爱。 有客人走近事务所，江户川乱步抬眼看了看他，翠色的眸光从以往总是眯起的眼睛显露，侦探青年咯吱一声咬断了嘴里的棒棒糖，整大只都透着不爽。 空明和太宰注意到他的表现，探究的也向来人看去。 这是个西装革履的男性，嘴角挂着没什么真实感的笑容，走路四平八稳下巴微扬，一个标准的政客模板。 福泽谕吉还沉浸在被猫亲近（？）的高兴中，但感觉到不熟悉的目光投注在身上还是反应过来，转身看向他。 “日安，福泽阁下……” 等他离开，福泽谕吉看向贴到他身边的江户川乱步：“乱步留在侦探社。” 乱步想说什么，看着福泽谕吉严肃的表情还是蔫哒哒地垂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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