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舞辻无惨将手收回,刚刚如此原本毫无动静的发茧就挣动起来,尖利鬼爪破开银白的发丝,似乎下一刻就要出来。 再一轮的威压将釜鵺震慑住,分明有着很强的血鬼术,但釜鵺身体内每个细胞都被要求不能抵抗,只是一瞬间,原本鼓囊囊的发茧就干瘪下去,银白的发丝仿佛每一根都吸收了足够的养分,白得闪闪发亮。 发丝缓缓抽回,釜鵺的衣服完完整整飘落下来,分明没有一滴血,在众鬼眼中却是比再多的血腥都要可怕。 “多谢大人赏赐。”夏榆青气息肉眼可见增强,他抬头,目光克制地仰望着鬼舞辻无惨的裙脚,眼里全是驯服和崇敬。 “太弱了。”无惨冷声训斥道,只是行为完全没有追究的意思。 病叶咬了咬牙,刚知道累被杀掉的些许幸灾乐祸全然消失,那个普通鬼是又一个累吗?无惨甚至把饭都都喂到他嘴边上!! 内心惊惧又愤愤,但又拼命清空,唯恐无惨听到。 其他鬼瑟瑟发抖,尤其几年前刚刚升上来的下弦六,几乎要瘫软在地上。 夏榆青轻微活动了一下手指,余光注意到下弦六完全控制不住的惶恐和颤抖。 耐心的人总是得到回报。 无惨目光在它身上停驻:“我很可怕吗?” 下弦六可怜地从嗓子里挤出解释:“不……不……” 无惨眼睛微眯:“在我面前说不?” 下弦六:!!? 为什么啊?无惨大人你就是单纯想裁员吧?是吧是吧啊!![土拨鼠尖叫jpg] 被无惨吃掉大半个脑袋后的尸体被甩在夏榆青面前,夏榆青愉悦地将其吸收,完全不在意是无惨吃剩的。 尖锐的利爪袭来,受不住心理压力和恐惧的病叶在逃跑之前对着夏榆青脑袋狠厉一击。 夏榆青躲闪开,银白发丝因惯性飘散在半空。 病叶穿过发网,已经逃窜了一段距离,唇角却溢出鲜血。 它捂着胸口,目光惊骇绝望。 那个夏榆青,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它的心脏和大脑碎了。 分明只是逃跑的时候撞在他的头发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 来自高位掌控者的愤怒让病叶体内细胞快速胀开,伴随三味声响,病叶发现自己又回到原地,身首分离。 它想到此前无惨对夏榆青甚至称得上宠爱的照顾,意识的最后,病叶嘲讽地想:无惨它知道吗?那只鬼可怕的能力。 那绝对不是只吞噬一个釜鵺和半个最弱的下弦六就能达到的。 可惜下一刻它的思维就停滞,而它刻意放开的心音,也因为体内夏榆青植入的细胞没能传达到无惨耳中。 大叔外表的辘轳勇气可嘉,在老板裁员当口反常理而行之提出加薪,顺利也成为夏榆青口粮。 最后只剩下魇梦,它真心诚意恳求无惨:“……如果能够被您吃掉,那定然是我做过最美的梦境,想想都觉得幸福呢,无惨大人,求求您,亲自吃掉我吧……” 鬼舞辻无惨总算心情稍微转好,“我很欣赏你,决定赐予你血。” 鬼王血液注入的痛苦在身体内部炸裂,魇梦瑟缩着。 下一刻,微魇梦注入血液的手臂忽然被银白发丝穿透。 魇梦睁大眼睛,忍耐着鬼血的烧灼同时看着眼前这不可置信的一幕。 “你竟然!对我出手?!”不可置信的声音近乎尖利。 无惨紧急想要收回自己手臂,然而无果,那些头发来得迅猛,贪婪啃食着它的血肉骨骼,只是这一小段时间,它左臂隐藏着的心脏就被吞噬。 无惨惊骇的选择断臂,才总算摆脱掉那些完全抛去伪装、显现出尖锐和强大攻击性的头发。 夏榆青笑着,尖锐的骨刺从四肢和躯干生长蔓延,他快速上前逼近,包着骨骼的手只冲无惨面门。 脱离身体的自身细胞似石牛入海,全然没有踪迹,鬼舞辻无惨感觉到仿佛当初继国缘一一般的恐惧,以及从食物链顶端复沦落为食物的害怕。 它的威压全无用处,鬼化的肢体攻击只要挨到夏榆青身上的骨刺就被吞噬殆尽。 骨手刺入腹部,毫不留情地挖走一块胃部隐藏的大脑,完全显露出狰狞恶鬼形态的无惨愤怒惨叫:“为什么,我那么信重你!你竟然背叛我!” 一声三味,夏榆青被传送到距离无惨很远的位置。 他愉悦轻笑:“我从未失去记忆,而且,我对成为唯一完美的存在更有兴趣。” 无惨的身体快速恢复,却是目眦欲裂,曾经被夏槐愚弄的场景历历在目,这次又被他的学生戏耍,曾经的它那些嘲讽夏槐的心思此刻都仿佛巴掌啪啪啪打在自己脸上。 它无惨从未受过这等屈辱! “啊——” 锐利的银线闪电一般斩向鸣女,千钧一发鸣女拨动三味才保住性命,只伤及额角和头发。 无惨仿佛被提醒,命令鸣女:“把所有上弦传过来!” 连着两声刺耳的三味弦声响起,就在附近的童磨和猗窝座被传送进来。 “哎呀,这里发生了什么,咦?无惨大人……”童磨总是愉悦上扬的做作音调最大化激发了无惨的愤怒。 鬼舞辻无惨面上青筋紧绷:“闭嘴!去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猗窝座已经快速近身,凌厉的拳头只是接触就碎掉夏榆青身体里半边的骨刺。 而猗窝座的手毫毛未伤。 鬼舞辻无惨明白什么,夏榆青的血鬼术是吞噬,这个能力需要贴近皮肤才能发动,再短的发动时间都是需要时间,猗窝座虽是赤手空拳,攻击却是迅猛到接触的同时就摧毁自己接触到的所有事物,正是与夏榆青正好相克的能力。 同理,刀术已经是登峰造极的上弦一黑死牟,必定也不会被夏榆青的能力伤害,只是隔着一段距离就能发出的远距离斩击,更是夏榆青的克星。 只是没等再传来其他上弦,鸣女就被夏榆青摧毁了三味,血鬼术的重要凭据被毁,无限城当即崩塌,几只鬼都被随机吐到外面。 仿佛自知不敌猗窝座,夏榆青落地的同时就开始逃跑。 无惨愤怒的声音响彻脑海,命令所有的鬼追杀他。 可惜其他鬼都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只有同样是被无限城吐出来的鬼距离差距不大。 鸣女现在只是个有血鬼术却不算强大的普通鬼,三味一毁基本是废了,魇梦还在融合鬼血的排异期,也根本派不上用场。 只有童磨和猗窝座还有无惨在追杀。 其中还有两个是二五仔。 猗窝座看到夏榆青逃跑身影时候在脑子里问:【现在无惨落单,不能趁机弄死它吗?我们一起,未必没有胜算。】 夏榆青拒绝,解释道:【我刚才吃了太多,无惨一点都不好消化,还要保存绝大多数作样本用来研究它弱点,吞噬能力废了大半,只剩下普通攻击手段。童磨的毒到底是无惨细胞的衍生,对它用处不大。你的拳脚更是杀不死它。必要时候,它会分裂成几千块肉逃跑呢,只要有一块肉逃跑,它就死不了。】 猗窝座只能作罢,同时内心感叹,无惨,你是有多怕死啊?! 童磨此时也上前,冰冻血鬼术展开。 猗窝座一时不查撞上冰屑,身体整个一僵,即便快速恢复过来,夏榆青也已经趁机跑出老远。 童磨是真的全然没有收手,每次攻击都是冲着夏榆青命去的,奈何他血鬼术对夏榆青没用,和猗窝座又实在完全没有任何默契,外在的表现就是——痛击我方队友。 怕被吃没有参战的无惨捏着拳头抓狂,再次对着童磨呐喊出那句:“童磨!你在干什么呀!童磨!!” 童磨无辜回头看向无惨,正想说什么,被夏榆青趁机薅掉半个肩膀,原本被猗窝座打得惨兮兮的身体瞬间恢复。 无惨:…… 梅红色眼睛露出凶光,想裁员的冲动已经抑制不住了。 好在后续被猗窝座压着打的夏榆青实行围魏救赵原则,开始盯着鬼舞辻无惨攻击,而童磨的血鬼术能充当一面很好的盾,把大老板防卫得滴水不漏,总算打消了无惨‘你这混账和夏榆青是一伙的吧’的怀疑。 铁站夏榆青的猗窝座:…… 只能怀着沉重的心情痛击我方老板。
第102章 大哥![猫头鹰] 夏榆青艰难招架着——这都不用装,根本打不过。 只能边打边逃,一直从荒野到十几公里远的一处山,从上往下看,夏榆青路过的地方是相当明显的光秃秃一片,推子推过一般寸毛不生。 月亮挂在高空,一点点偏了方向,天光乍泄。 北峰正向着太阳,背后是辉煌美丽的日出,白发的恶鬼银白发丝被染上绚丽的暖色,投射的影子黑沉,指着阴影处躲藏的无惨。 在无惨嫉妒得发狂的目光中,与它色彩相似的绯红眼眸看过来,唇角不屑勾起,眸光嘲讽愉悦:“堂堂鬼王,竟然老鼠一样不敢露面。鬼舞辻无惨,你简直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话。” “混账!混账!你早就研究出青色彼岸花!” 鬼目猩红几近滴血,如果不是被太阳透过树叶缝隙烧灼,无惨几乎要丧失理智也要弄死夏榆青。 遮掩的植物快速枯萎,阳光几乎转瞬就要迫于近前,无惨:!! 被迫冷静下来,脸面什么的,在怕死面前什么都不是。 在夏榆青嘲弄的笑声中,鬼舞辻无惨真的像老鼠一样狼狈逃窜在树木阴影中,猗窝座和童磨走在无惨背后,为它抵挡着致命的阳光,只是那间或被照射到的皮肤,并未像无惨以为的那样被烧灼炙烤。 “其实我无意做什么救世主,我们也没有绝对的利益冲突,只要无惨大人之后不要对我出手,我们其实完全可以做到互不干涉不是吗?”夏榆青这样说着,语气轻柔,但追杀的行动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无惨想呸他一声都找不到间隙,你他么既然怀柔倒是给我做得像一点啊! 直到鸣女重新恢复血鬼术,无惨才终于结束这猫戏老鼠一般的耻辱,回到破破烂烂还未重建完成的无限城。 无惨狂怒地一把捶飞猗窝座:“让你盯着他,你就是这么盯的?!” 瞟见童磨面上碍眼的从未落下的微笑,愤怒到极致的无惨完全忘记此前他们的努力工作和保护它的事,一把就将那颗橡白色的脑袋砸了个粉碎。 “他竟然研究出青色彼岸花,竟然——”无惨满眼不甘,它几乎想把眼前这几个没用的东西全部弄死,尤其是他们还见到自己被耍的时候。 但猗窝座克制夏榆青的血鬼术,鸣女的能力是逃命法门,两只鬼也都对它很衷心,想到童磨猪队友的一面,无惨阴冷的目光当即就投注到童磨的身上。 童磨仿佛感觉不到被裁员的危机,他施施然将自己脑袋长好,尝试甜言蜜语挽救自己小命:“无惨大人消消气,至少往好了想,青色彼岸花是切实存在的,既然他夏榆青能研发出来,拥有者更庞大资源的您没有道理研究不出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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