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也有条件。” “在委托完成之后,您不得以任何条件限制我的自由,也不得以任何理由克扣我的报酬。” “如果您愿意,我会在一年内,给予您一个完美的答复。” 旅者与蛇神大人约法三章,最后,旅者以神明眷属的身份,前往地面,为白夜国开辟新路。 旅者并没有说谎;他发展农业,兴建土木,传授知识,扭转思想,他让国家在全新的国土欣欣向荣。 他曾在稻妻,与鸣神最有声望的巫女相舞,为国家取得了一份可以改变国家运势的工程。 在发展正快步向前时,曾出现一场极大的灾难。 黑暗将白夜国笼罩,龙蜥暴涨,圣土严重,为了让剩下的白夜国人顺利撤离,同时让灾难不影响到海祇,旅者与蛇神大人选择留下。 最终,旅者与蛇神大人都安然无恙,蛇神大人牺牲掉自己的神格,将灾难彻底镇压。 蛇神大人虽然不再是神明,但他永远是我们的信仰。 旅者做到了他的承诺,蛇神大人也履行了之前的契约,在整整一年之际,现人神巫女的授予仪式之前,放旅者风风光光的离开。 至此,海祇真正步入正轨。 其实我并未去往地面,我所写的,关于地面的事情,全部出于儿子送于我的书信。 这几幅画,也是儿子告诉我的,外面世界的样子,他们希望我也一起跟着去,去尝试新的生活。 但……白夜国是我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 我已经无法割舍,也无法再融入新世界,所以我选择留在这里,见证白夜国最后的结局。 白夜国已经不复存在,现在存在的,是一个全新的国家: 海祇。 …… 空合上书,轻轻叹了口气。 他不想做出评价,毕竟这只是一个老人家在面对死亡之前,最后的一点习惯而已,是真是假并不重要。 至于它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就不是他知道的事情了。 “派蒙,你……嗯?”空一转头,才发现派蒙已经不在身边,他向外走去,从一处小窗里,看到了在和派蒙说话的荧。 空走进了荧所在的建筑,它原来应该是一栋住宅,而且住在这里的人,地位应该不算低。 空的脚步很轻,一开始并没有惊扰到荧;荧蹲在一个已经看不出作用的石板前,似乎看到了什么很开心的事情,一直在笑,但不知道为什么,空听着这笑……总感觉有些恐怖。 “荧,你在看什么?” “啊!” 空一个字还没看进去,荧就像是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子把书扔的老远,一把抱过一脸懵懂的派蒙,结结巴巴地问道:“哥哥哥哥……哥哥,你有什么事吗?” “你刚才再看什么啊?这么专注?” “没……没什么啊……哈哈……”荧眼睛咕噜一转,抓起派蒙举到空的面前怼脸:“不信你问她,真的什么都没有。” “这个……我也不清楚。”派蒙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无奈说道:“我实在是看不懂。” “好像是两人在做什么,还什么‘无人’,‘大日御舆’,‘品尝禁……’呜呜呜呜!” “你看哥,确实没什么的,对吧?”荧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要不是她捂着派蒙的手过于用力,空就信了她的“鬼话”。 空见荧一脸不想面对的样子,心底叹了口气,贴心地绕过这个话题:“休息好了吗?要不要吃点树莓?” “要!”荧知道这是空不追究这件事,开心放开派蒙,给了空一个大大的拥抱:“哥你对我最好了。” “我也要!”被放开的派蒙也没有在意刚才的插曲,也跟着荧一把抱住空的脸:“我要两个!要最大的!” 没过一会,三人就借着这还算完好的废墟,简单地搭了一个帐篷,打算休息好后,带着珊瑚离开渊下宫。 渊下宫的气氛太过凝重,三人都不想久留,见该探的都已经探完,他们也该离开了。 火苗劈啪作响,荧自告奋勇守夜,让空和派蒙先休息。 “荧,要不你先睡吧。”空还是想着荧手臂上的伤,觉得她是伤员,应该早一点休息:“我先来吧,一会再叫你们。” “不用,我先来。”荧为了展现自己的活力,坐在地上随手挽了一个剑花:“手臂上的上早好了,没什么问题,倒是你,刚才拖住那些龙蜥拖那么久,你才是最累的那个。” “可是……” “没有可是,我先来就我先来,睡!” 在荧的“武力威慑”下,空被推进了帐篷,最后无奈抱着已经开始打呼噜的派蒙,闭上了双眼。 等两人呼吸平稳,进入梦乡进入梦乡时,荧蹑手蹑脚地来到一片树丛中,在摸索一番后,找到了她之前扔出的书。 这是她无意间在废墟里搜出来的,像是某人的随笔,虽然被埋在废墟里,但因为纸张的强韧,墨水似乎也是上乘,所以上面的文字并没有被时间破坏。 这本书前半段是白夜国文,看不懂,但可能书的主人当时在学习提瓦特通用语,所以越往后写,通用语越多,到最后,已经可以用通用语熟练写出一整篇文章。 荧兴奋地擦了擦书上的灰,见四下无人,便把它悄悄藏进了背包的最深处。 灰扑扑的朴素书本看起来平平无奇,放在角落里,像是被遗忘那般,不会去引起人的注意。 至于里面写了什么? 现在就只有荧知道了。
第八十四章 在授予仪式一年后的某天, 影向山的鸣神大社内,再次到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一井玲央默默低头,装作不在意地打扫着地板, 当脚步声消失, 面前已经不再有鸣神大人的身影后, 她才敢抬起头来。 鸣神大人……最近很喜欢来这里啊。 一井玲央直起腰, 缓了缓后背的酸痛, 同时下意识转头,看向神樱树上, 盘成一个球的红龙。 一年前, 稻妻曾出现一场小地红龙翻身,神社到没有什么损失, 但也就从那一天起,这条红龙凭空出现在了树上。 红龙浑身上下火红如血, 没有一丝杂色,眼瞳是灵动的淡棕色,如同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 如果她没有在看到有人因抽到“大吉”而喜极而泣时,他做出“这玩意也太无聊了吧, 就这?”的表情, 一井玲央可能会一直这么认为。 他一直趴在神樱树上, 除了偶尔翻翻身, 没有见过他飞行或行走。 他像是在守护着什么, 从未离开过鸣神大社, 也从未离开过神樱树。 其他人都看不见这一条奇怪的红龙,她向很多人提起过这件事, 但他们都觉得这是她的幻觉。 除了大宫司狐斋宫小姐。 “你能看见?”宫司大人虽然惊讶,却没有反驳他的存在:“难得有人类能看到他, 悟性挺高啊,小朋友。” “我……我……只是巧合而已。”听到对方的赞美,一井玲央一下子羞红了脸,手扭在一起不知所措。 “那……没有什么问题吗?”虽然脸还是红扑扑的,但一井玲央还是收敛心神,问起神社的安全:“他就这么凭空出现……需要做什么吗?” “不用。”狐斋宫御币一甩,将它敛在臂弯,笑着说道:“他只是一位来休息的客人而已,不用防备他。” “要是你实在担心,就和他聊聊吧。” “现在他正好无聊,说不定有意外收获呢。” 宫司大人虽然这么说,一井玲央却不敢这么做,毕竟对方看起来一口就可以把自己全部吞下去,要是对方一个不高兴,真来个一口吞这么办? 就这样,一井玲央当自己也看不见这条红龙,依旧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但有点时候,眼神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往神樱树层层密密的树冠中张望,寻找红龙的存在。 红龙似乎早就察觉到她的视线,也没有主动理她,一直窝在树上呼呼大睡,只有在有人求签的时候,他才有可能屈尊瞧一眼。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在一个冬天的早晨,一人一龙第一次有了交集。 今天是一井玲央代班解签巫女,她刚站上岗位,就有一对夫妻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孩子,来到神社求签。 女人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脸色苍白且满是病气,她缩在台阶下,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仿佛生怕有人把他抢走。 男人满身怒火,即使是严寒也削不去他身上狂躁的气息,但面对一井玲央时却陡然一转,满脸堆笑的看着她,语气充满尊敬:“您好,请问可以让我的孩子求一个签吗?” 一井玲央知道他们,每次他们生下一个女孩,都会来神社求一个签。 这男的不知为什么,和他妻子生下的男孩子要不是少了一条腿,要不是就是个哑巴,没有一个正常的,女孩倒是一切正常,甚至还白白胖胖,一看就是能长的孩子。 这已经是整个神社都知道的事了。 因为当时,他们为生下的女孩子求签,抽出一个难得的“大吉”,但男人却像是疯了一样,开始疯狂咒骂一个在襁褓中的婴儿。 在一句句谩骂之中,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也见证了一个男人,将所有责任推到一个孩子身上。 “就是你!把所有运气都抽走了!害家里出不了男丁!”在最激动的时刻,男人拿起孩子,就要往山崖下扔:“我要杀了你!” 还好巫女们反应快,及时制止了男人,把悬在半空的孩子接了回来。 在巫女们的劝说和一阵忽悠下,男人相信了女孩的大吉会给家庭带来转机,将女孩带回了家。 而他的妻子呢?一直呆呆地等在阶梯上,眼中只有麻木;直到男人拽起她的头发,将她一起带下了山。 看来这次又生了一个女孩,所以要来求一个签。 “当然可以。”一井玲央虽然在心底厌恶这个男人,但秉持着职业素养,表面没有任何异常,将签桶送到了对方面前。 木签敲击着桶底,随着一声脆响,一只签落在了地上,男人将签捡起,双手捧到了一井玲央的面前。 男人的妻子是认字的,但男人并不识字,所以在看到签上“末吉”的一瞬间,一个想法就在一井玲央脑海中成型。 一井玲央悄悄拿出一个“大吉”的签文,想要来一个偷梁换柱,但她刚想下笔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她: “我劝你不要这么做。” 脑海中响起从未听过的男声,一井玲央猛然一抬头,却没有在见到任何一个不认识的人。 “别找了,这,树上。” 一井玲央再次一惊,她看向神樱树,趴在上面的红龙难得给了她一个正脸,微微抬头,向她手中的签文示意:“我劝你不要这么做。” “为什么?”一井玲央试着在脑海中回应他,红龙听见了,小幅度的甩了甩尾巴,看向在桌前焦急等待的男人,翻了一个充满蔑视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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