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平常的一个休眠日,奥罗巴斯从龙蜥实验室回到寝殿。 他先是望向火炉旁,小窝还在,在火光的映衬下,一抹白微微起伏,耳朵轻轻一颤,再没有其他动静。 有了这几天的“照顾”,奥罗巴斯从原本小心翼翼的抚摸,到现在已经是轻车熟路。 手指顺着清晰的脊椎,从头到尾一顺而下,柔软的皮毛在指尖传递着蓬勃的生命力,白鹿像往常一样,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小小地翻个身,露出他柔软的肚皮。 照理来说,大蛇会顺手摸一摸秦和瑟温热的肚子,但在此刻,奥罗巴斯却僵住了。 如黑豆豆般水润的双眼充满疑惑,他往大蛇指尖凑了凑,主动蹭上他未收回的指尖。 白鹿醒了。 …… 将将起床的白鹿满身活力,对一切事物都充满好奇。 嚼一嚼地上散乱的书稿,用书柜边蹭蹭他发痒的小角,再在奥罗巴斯用笔写字的时候,把笔叼走扔到地上,观察它会不会动。 秦和瑟如同将一切都彻底遗忘,重新生长;他有着极强的学习能力和好奇心,但却如同新生的孩童一般蹦蹦跳跳。 奥罗巴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脚边的秦和瑟薅过来,用宽大的手掌将他整个包起。 “呦?”白鹿面对着大蛇,歪过头,小小的眼睛里装满了大大的疑惑。 “秦和瑟?”大蛇呼唤他的名字,观察他的反应。 “呦?”白鹿还是那副表情,只是换了一个歪头的方向。 “秦和瑟。”大蛇再次呼唤他的名字;白鹿的眼珠子微微一动,他像是反应过来,对奥罗巴斯回应一声:“呦。” 白鹿很开心,他似乎对自己极快的反应非常欣喜;相较而言,大蛇则可以说是满脸愁容。 是消耗太多,连意识都变回到最幼小的时刻了吗? 大蛇很愧疚,这是自己的失职,但却让秦和瑟这个比自己弱小很多的魔神替自己承担了后果。 白鹿被放在桌子上,见自己恢复自由,黑黢黢的眼珠再一转,正打算来一个瞬间“消失”。 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耳朵瞬间支棱,白鹿一转头,见到了近在咫尺的香味源头——奥罗巴斯的掌心。 一汪晶莹剔透的“水”承接在大蛇的掌心,晶莹的光芒与香味一同轰击着白鹿,短小的尾巴不由自主地摇摆。 他看向大蛇的双眼,“渴望”二字像是被刻在了眼球上,脑袋不停向手心示意。 “喝吧。”奥罗巴斯没有拒绝,直接将“水”递到白鹿面前: “这是我的‘赔礼’”。
第十七章 我做了很多个梦。 美好的,恐怖的,波折的,平淡的,一个个梦境经过,又一同沉寂,只余下空荡的脑壳,在无尽虚空中徘徊。 我是谁? “你是谁?” 清朗悠远的声音回荡,虚空化为帷幕,被一只手轻轻挑起;幕后之人衣袍鲜红,如万千因果织就,恍惚了眼。 忽然,祂将衣袍解下,带起一阵缥缈的风,温柔地包裹起空荡的我。 “小朋友~”如虚空般冰冷的黑映入眼帘,但那双冷白的手却格外温暖: “还记得你自己的名字吗?” 我的名字是…… 名字是…… 秦和瑟。 …… 秦和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在大日御舆耀眼的光芒下,微微眯起眼。 他又梦到以前的事了;那一切真正的开始,历历在目,仿佛发生在睁眼之前,让秦和瑟整个人大脑混沌。 我这是在哪? 光芒刺痛了眼,他下意识用手臂遮挡,却似乎碰到了什么温凉之物。 嗯? 一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头淡蓝的长发,宽大的脊背如艺术品般没有一丝瑕疵,侧躺在床上,睡的正香。 身边睡一个人并不是最主要的;秦和瑟惊恐地掀起被子,见到的是□□的自己。 啊啊啊啊啊啊!!! 那一脚凛冽异常,自带蹄类动物雄厚的大腿力量,狠狠地揣在身边人的腰上。 “咚!!!”一阵翻滚后,沉闷的坠地声伴随着一声痛哼从地板传来。 “你你你你你谁啊!!!”秦和瑟蹬蹬两下缩到墙角,原本就混沌的大脑经过惊吓后愈发迟钝,他以为又是哪个不靠谱的兄弟送的“礼物”,将被子紧紧地裹在身上,守护自己的“节操”:“我我我我我告诉你!老子不包鸭子!你死了这条心吧!” 在地板上的大蛇刚刚从疼痛的余韵中清醒,就听见秦和瑟色厉内荏的嚎叫。 秦和瑟的那一脚非常的狠,虽然自己确实是因为毫无防备才受并不重的伤,但从腰腹传来的痛楚还是让他有些无奈。 不过这也是好事,说明他应该是恢复了不少。 他抬头看一眼床上的人,秦和瑟又往里缩了缩,如同被狠狠蹂躏过的奶猫一样,明明满脸凶恶,却莫名可爱。 “我是奥罗巴斯,你忘了?”奥罗巴斯从虚空之中拽出两件衣物,将偏小的哪一件递给了秦和瑟。 陷入回忆的秦和瑟茫然接过,纷乱的记忆在脑中横冲直撞,待奥罗巴斯整理好衣物后,他总算是理清了来龙去脉。 自己看因果转好就直接昏过去了,因为透支的太厉害,这段时间自己应该是以鹿的模样出现的,再看火炉旁有一个很小的小窝,很有可能是这段时间自己睡觉的地方。 那为什么自己一醒来会在那条蛇的床上啊! “喂!奥罗巴斯!”见大蛇似是要离开,秦和瑟也不管害不害羞了,二话不说,拽住奥罗巴斯的衣袍:“你先解释一下,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床上?” 奥罗巴斯对他的问话有些莫名其妙,下意识拉过被子,遮住他乍现的春光:“你不记得了?” “我要是记得我会问你啊?”秦和瑟比他更莫名其妙。 “这样吗……看来你在那种状态下是没有记忆的。”大蛇思考了一下,像是在纠结该不该告诉他。 “你确定要知道?” “当然!” “你当时……是自己要和我睡的。” “啊?” …… 白鹿优雅地舔舐着大蛇手心的“水”,明明只有几滴的样子,白鹿却喝了很久。 这份“水”是最纯净的水元素,没有任何杂质;对于人来说,它是最致命的毒药,但对于魔神而言,它则是最好的补剂。 奥罗巴斯是从元素中诞生的魔神,元素是他的力量,也是他的本源。 “水”越来越少,奥罗巴斯的脸色也随着“水”的消失逐渐变得苍白;他低下头,用兜帽遮住他虚弱的神色。 白鹿喝着喝着,突然有些犹豫,他抬起头,看了看奥罗巴斯,再向他掌心的“水”示意。 “这么了?”奥罗巴斯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将手往他面前送了送:“不要吗?还有一半呢。” “呦。”白鹿甩甩头,用自己幼嫩的角轻轻顶过大蛇的手,将“水”向大蛇推了推。 “给我?”奥罗巴斯讶异道:“这些全部都是你的,不用留给我。” 白鹿坚定地摇了摇头,快速的都快摇出残影的架势,他再次顶了顶手,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大蛇,不愿意再碰“水”一步。 奥罗巴斯只能把剩下的元素收了回去;白鹿见大蛇把“水”全部“收下”,用脖子蹭了蹭大蛇的手臂,看起来心情极好。 吸收了纯净的元素力,原本还有些瘦小迷你的白鹿肉眼可见的长大,不过一刻,就已经有之前的两倍大小,鹿角也褪去了一些绒毛,露出了如树枝般参差的表面。 虽然有些虚弱,但奥罗巴斯还是决定将所有需要在这几天处理的事件提前处理掉;毕竟要是真去休息了,下次苏醒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还是保险一点吧。 喝过“水”后,白鹿明显成熟了许多,他静静趴在奥罗巴斯的腿上,除了偶尔蹭蹭奥罗巴斯求摸摸,乖巧的像一个带暖炉的娃娃一样热吼吼的。 在奥罗巴斯终于将事情完成,并把需要的材料都交给巫女后,大蛇抱着长到小臂大的白鹿,回到自己的寝殿。 在大蛇沐浴更衣的时候,白鹿没有闲着,他将整个寝殿当做陌生区域,里里外外全部巡视了一遍,确认这里是安全的之后,才收起有些暴躁的情绪。 他看了看在火炉旁的小窝,又看看旁边柔软舒适的大床,屁颠屁颠地挪到在床边,乖巧地等起某人。 大蛇从浴室干干净净的出来,就看到又大了一圈的白鹿一脸渴望地看着他,甩头向床上示意。 他想到床上睡。 奥罗巴斯本想把他安排到旁边的偏殿,里面也有柔软的大床,很符合白鹿的要求,但不知为何,白鹿就是不愿意。 大蛇没办法,打算让他睡主殿,自己去偏殿睡;这时白鹿又不满意主殿的大床了,非要去睡偏殿。 “所以……你是想和我睡?”奥罗巴斯直视白鹿飘忽地眼神,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大蛇到是不在意,但万一秦和瑟睡醒恢复神志,恐怕会感到十分尴尬和不自在吧? 大蛇是想拒绝,但白鹿水汪汪的眼睛充满祈求和委屈地看着他,还故意用下巴柔软的绒毛蹭蹭自己的掌心,酥酥麻麻的触感让奥罗巴斯不可避免的心软了。 “……好吧,你可以上来睡,但……”大蛇的话还没有说完,白鹿就迫不及待的上了床,占据了最舒适的中间位置。 “……等你彻底清醒的时候,可不要怪我。” 大蛇无奈,盖上被子准备休息;白鹿也学他的样子,将自己缩进被子里,盖好,闭上眼睛,一气呵成。 休眠之日中,大日御舆不再散发如太阳般刺眼的光芒;核心转速减半,冷却液成倍流过,降下大日御舆的温度。 光依旧在,但给予了所有人休息与睡眠的时间。 火炉里的木炭噼啪作响,周围宁静悠远;伴随着细小的鼾声,奥罗巴斯顺应脑海里的睡意,和白鹿一同睡去。 …… “所有……是我自己主动要求的?”秦和瑟跪在床上,整个人都不太对劲;其实在大蛇开始讲述时,秦和瑟就已经想了起来,但这一切对他而言太过魔幻,让他都不敢去打断奥罗巴斯。 别问,问就是膝盖有些疼,欠跪。 “嗯,当时我拗不过,只能让你和我一起睡。”大蛇似乎还没有休息好,皱眉捏了捏鼻梁,嗓音里还有未褪去的困意:“当时我就怕出现这种情况,不过这件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对,让幼年的你对我产生依赖,有点趁人之危了。” 不是,没有,都是我的错,可以求你放过这个话题吗? “啊哈哈哈……这样吗……”秦和瑟眼神飘忽,急忙换了一个话题:“那个……耕作法推行的这么样了?有效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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