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上班,先把业绩转手给别人。 至于谣言什么的…… 松田阵平手上动作没停,给几个关系过得去的人简述了犯人的信息,交接完成就又回家了。 这种事不能说毫无预料,也能说知道得七七八八。初来乍到翻自己卧室的时候,他就发现日历比起自己的习惯过于干净了,只有11月6号那天被画上了个圈。 “松田阵平”没有预知功能,那张炸.弹犯的预告函根本没到自己手上,如果松田阵平知道有炸.弹残留而且爆炸的地点时间不明确,他的第一选择,唯一选择只有去找麦卡伦。 那11月6号被圈起来就有点意思了。 如果是为了完成和萩的约定,那应该是标11月7号。“松田阵平”和麦卡伦相处了四年甚至更长时间,对方的不耐烦与日俱增,自己不可能毫无举动。 11月6号,是“他”得知炸弹犯死后选定的行刑时间。 虽然这么说挺傲慢的,但是他相信如果是自己,得知炸弹犯出了意外,和萩的约定换了种方式完成后,还不知道危险品被残留在摩天轮的情况下,第一反应绝对是找麦卡伦的麻烦。 老头子不需要自己操心,为了摆脱现状,为了安稳的生活,可能算半个防止麦卡伦为祸人间,他一定会下手。 而时间…… 松田阵平的目光定在日历上浓墨重彩的一页。 就定在麦卡伦逼“他”去见他的那一天。 警察里的谣言现在才散布起来倒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在犯人离世那两天就会传闻“有警察抓不到犯人就买.凶.杀.人”什么的,毕竟肇事司机正好身患绝症还有家要养……简直是顶罪的最好工具人,有点犯罪思想的人或者正常智商的警察倒推一下都会考虑这种可能性。 警视厅有谣言,公安厅知道麦卡伦经常来找他所以不敢信任,组织又把“松田阵平”当麦卡伦未来的下属,如果注意到对方有什么不妥的举动说不定也会举报给麦卡伦本人。 在对方如此精心的谋略下,算来算去组织居然是唯一欢迎他的地方。 如果是其他人说不定就被去组织当麦卡伦小弟了,但是松田阵平对自己的了解来看,他不给把麦卡伦摁着揍已经算脾气好了。 话说回来,原世界的自己凶多吉少。 他猜测这个世界就是被系统倒带前的时间线,因为关键人物不在,所以时间不会前进,只会永远停留在他死亡的这一天等待系统插手重启。 也有可能已经重启了,这条线是留下来、被放弃的分支? 所以麦卡伦果然是……啧。 对平行世界松田阵平其实没什么了解,唯一知道的是这么好的素材外援一定大拍特拍,开自己的地狱玩笑他们可是非常熟练。 普利……那个替死鬼,松田阵平没在组织呆过,不太清楚他突然烧了实验室的举动是否符合组织成员的行为模式,但是看起来和外援简单粗暴却意外有效的风格很像。 稍微幻想一下脑海里就会出现那几张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脸把打火机丢进易燃药品的画面,毫无违和感甚至场面有点小。 在家呆了几天实在闲来无事,抽空回老家看了看老头子,精神头不错,还有心情追着他练拳,身体健康;隔壁萩原家也去看望了一趟,萩原爸妈状态也不错,见他去了还乐呵呵挽留阵平吃顿饭。 松田阵平以出差路过工作还没完成的理由先行撤退,路上不幸遭遇千速姐,被象征性捏着脸质问:“回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卷毛被揉搓捏扁才被还需要继续执勤的萩原千速勉强放过,在黄昏的照耀坐上了新干线。 两天后,穿着黑西装的不速之客上门了。 同样喜欢黑西装戴墨镜的某警官感觉有被冒犯到。 对方奉命把人带去安全屋,神情和心思全被掩盖在黑漆漆下,常规操作给松田蒙眼防止认路,到地方放下人就走,匆忙得好像身后有鬼在撵一样。 安全屋并不是全是枪械和炸药,大部分是隐藏在普通民居间方便歇脚的房子。松田阵平直接被精准投放到大楼的顶层,抬手敲门,里面很快传来了柔和的声线:“请进,门没锁。” 女声? 松田阵平也不多客气,一眼看到进来后房间内沙发上熟悉的身影,见到他招呼人坐下喝口茶。房间布置温馨,白窗帘在微风下时不时翻滚边角,落地窗给室内带来了充足的采光和温暖。 穿着白大褂的金发女人温柔笑笑:“抱歉,实验太着急了,穿着白大褂就来了。” “没关系,”松田警官也缓缓放下警惕心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娜塔莉姐,班长没来吗?” 金发女人或者说娜塔莉,也可以叫作米内瓦,她脾气很好,显然也习惯了伊达航忙碌的作息:“他还有事要忙,其他人也有大多任务在身,所以就让我来了。” “按照正常流程来说,我应该威胁松田君不要探究那么多组织的秘密,”娜塔莉俏皮地眨了眨眼,“普利那种身份的人不是你该知道的之类的,嗯……是不是还应该拿把枪?不想死就加入我们?” 似乎是为了应景,门后藏着的男人毫不犹豫窜向前一步,动作飞快、几乎是带着风声地迫不及待把危险管制品怼到警官先生毛茸茸的后脑勺上。 米内瓦看着对方,对方看着突然沉默的两人,失望地放下枪,往沙发的空当放松地一坐:“小阵平对我这么熟悉了嘛,躲都不带躲一……嗷嗷嗷别打脸,别打脸!!” 憋了几天的松田警官开了狂暴揍人,狞笑得出现了虚幻的四溢酒气:“麦卡伦是吧?装npc很好玩是吧?塞药的手法都不变你糊弄谁呢!” 外援萩捂着脑袋幽幽:“喂猫药的时候这招很好用……错了,真的错了,别揍了!” 用肢体接触——特指松田阵平的拳头和外援萩的脸——缓解了许久不见的思念之情,松田阵平才坐了回去,天知道虽然他踩油门冲的时候内心多少也是有点忐忑的,就算赌错了也有容错率,但是尘埃落地,和同伴团聚的感觉还是……嗯? “等等,”松田警官突然眯眼看隔壁给恋人隔世界发消息哭唧唧的某人,“你们不会打着先把我丢到陌生环境再出现的方式来制造吊桥效应,而劝我加入外援的吧。” 隔壁的身影不易察觉地僵硬了一秒,也没有打哈哈糊弄,只是抱怨小阵平越来越不好骗了…… 松田阵平想着想着拳头就又硬了:“到底是谁害的啊?相信你只会让情况更糟糕好不好。” 米内瓦只静静看着他们有来有往地拌嘴,麦卡伦摆烂地一摊手:“可我们就是要糟糕啊。” 松田阵平眉心一跳。 对方晃了晃手指吸引警官先生的注意力:“起码对于你的世界是这样的,这次做梦特辑也是计划的一部分……顺便招揽,我们是真心希望你能加入。” “每个世界都要HE哪有那么容易,小阵平你的世界已经算是easy模式了,有的世界情况更复杂,有全员去卧底的,有家人被威胁而被迫变灰的,有因为高层腐败而失望变成真组织成员的……只靠那几个人是没办法顾全一切去拯救世界的。” 外援看着松田阵平,眼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但是你不一样。以前接受观测的同位体不少,但只有你可以做到在事件里暂时吸引走高维观测者的视线,留下的空当足以完成更多布置和操作。 其他松田也可以暂时成为观测中心,但试过后你的不同更加突出,简单来说:观测你的同时,世界会暂时出现漏洞。” 系统是怎么来的? 在关键人物死亡的时候,世界会短暂出现一个漏洞,系统就顺着洞进来,相当于趁游戏更新时不请自来自行安装的作弊器,再绑定操作的主角——这次的关键人物就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改数据大杀四方了。 某次世界里死亡的居然是工藤优作,他绑定系统后提出既然系统是被派来的,又能在世界之前穿梭,那拉线给高维观测者看电影的时候总要有类似天线的东西吧?为什么不能把其他世界的人和画面一样化成不同形态传送?对于能创造出系统的科技树来说很简单吧。 经过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实验,每个世界到处旅行的外援从此诞生。 系统联络之前的世界是靠走过的世界能留下天线以防大家想看看后日谈,而没能力再撕开愈合的漏洞,而现在松田被观测就能出现漏洞! 虽然没有第二个系统能顺着洞跑来,但好歹传送外援的时候轻松多了,被挤成不太柯学的形态传过来也不算好受,大家都比较倾向于劝松田留下的。 这次的特殊不知道是他们在平行世界探索到了新领域的开端还是昙花一现,万一下一次的遇见又要花费不少精力呢? 而且加入了外援其实算半个永生,其他世界的活动不消耗原本寿命,甚至能保持最良好的状态,和熟悉的同伴并肩作战去冒险,前面有虎视眈眈可以随便出手的敌人,后面有人在红黑两方兜底,放手去玩就好。 原本世界的人也只以为他们在公安有别的卧底或者秘密行动了,加上他们每次失踪不长的一段时间后就会回来溜达溜达,就算有人有怀疑也选择了信任。 所以……要加入吗? 松田阵平只是笑了一下,看不出有多心动:“先不说我不愿意,你们确定不会有后遗症吗?” 他把墨镜推到头顶别住,露出锋利浓烈的眉眼:“比如漏洞出现的代价是他们想看更多的后日谈,再说我身上奇怪的滤镜,观测者真的会满意看到一个依旧在做不明工作的我吗?” 麦卡伦难得被噎了一下。 系统有判断观测者正向满意度的百分比进度条,组织瓦解的时候会进行最终判定,之前那些吓唬松田警官的话的真正含义是:如果当前剧本走到一半观测者满意度很低的话,就要换剧本了。 真的被唬到过的松田警官看起来离黑化只差一个代号:“而·且,各位实验的,拉更多人来本世界,带人穿越,在本世界人面前展现不同的人同一张脸……是在测试、实验对吧?” 他的笑容没多少温度:“你们是真不怕把我世界玩崩啊。” 只能说不愧是麦卡伦,后者面不改色轻咳:“这不是相信你嘛,而且世界也没那么脆弱……小阵平?” 松田警官掏出手铐,又看了看时间,一本正经:“十八点三十四分,逮捕麦卡伦。” “我还是不怎么很信任你们,但看在是萩同位体的份上,如果想让我加入就等我醒了讲点别的条件。不过你挑的公寓挺不错。” 米内瓦还没好意思说这是麦卡伦瞥了一眼,从一堆安全屋钥匙里随便抽的,不断跳跃话题的警官先生气极反笑:“当场hagi说这里是梦境,我就应该有所察觉的,虽然不太专业,但心理学我也蹭过课——跳楼是唤醒梦中人的最快方式,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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