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这样,那我就直说了。明诚,我喜欢你,我想带你走,我可以等你彻底忘了明楼,只要你跟我走……”激动的情绪,让唐显声话还没说完就红了眼。 你根本不知道我除了满腔爱意以外已经一无所有,因为你不知道,所以你才会干脆利落的对我说出象征拒绝的“对不起”。
第18章 (八) 24 望着窗外下的越来越猛地雪,阿诚顿了顿,然后便伸手拿起了放于手边小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青灰色的天,冷白色的雪,沉墨似的枝,一层又一层,消失又重新出现的霜,所有都是那么的薄情。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被人接起,在对方说话之前阿诚抢先一步开了口,而开口后的第一句便是:“他走了。” 他走了。 仅仅只有三个字,却在瞬间就夺走了克里苏所有的心神。他发现,哪怕他们两人之间已经结束,他却仍然做不到对对方视若罔闻。 唐显声。 依旧是他的软肋。 坐在等候室的座位上,唐显声默默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那些人一定都有着自己的故事,或恢弘或微渺,或如意或失意,他们都是他们故事中的主角。而此时此刻,这些主人公在面对着这纷飞大雪却只得可怜的变成了一个又一个小点,注定了要落得个被吞噬被掩埋的可悲下场。这和人的意志毫无关系,只是自然的力量,和自然和宿命相比,人这种生物真的是太脆弱了。 爱,就更加不值得一提。 因为爱什么也留不下。 也许是觉得自己被这凄惨惨的景色影响过深,唐显声自己在得出最后这个结论以后也无奈的笑了笑。 但是他的这一抹笑意还未来得及消散,他心中那抹浓重的矫情情绪还未来得及发泄干净,他的眼前,兀自也出现了一抹银白,仿佛那大雪的精灵化成了人形来到了他的身边,让他彻底愣住。 那精灵的身上还带着没有化干净的雪,湿漉漉的头发贴着那张阴柔的脸,让他看上去相当的狼狈。 但这也说明了一点。 对方是跑过来的。 只为了见他。 “一定要走么?” 第一句。 “要是留不住你,我就跟你一起走……” 第二句。 克里苏的第二句话刚一出口,唐显声就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避讳的将对方搂进怀里。 “你是真的疯了……” 究竟是谁疯了?是他还是克里苏,还是这整个世界?说这句话的时候,唐显声的声音都在颤抖。 “让我跟你一起走吧,以后我都听你的。”克里苏将头埋进唐显声的胸膛,伸手回抱住了唐显声。 “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叫阿诚的人,但是我可以等你回心转意,我会等你的,真的……”也许,情绪真的可以传染,克里苏的声音也有了些颤抖。 唐显声没有说话,只是将克里苏抱得更紧了。 风雪携手在世间翩翩起舞,将冰霜做礼回馈。也许是错觉吧,那原本浓重的悲伤引子被渐渐的吹散了…… 25 后来,唐显声就带着克里苏离开了。 而在他离开以后,阿诚直到离开学校都再也没有过室友。他最终还是难免沦为独自一人,在孤独中浮沉。 这一年的春节,他没有回去。 往后的又两年,他仍然没有回去。 时光将他出落得越发的惹人注目,孤独让他的灵魂注入了几丝神秘。自明楼之后,明诚也成了校园的风云人物。 明楼毕业的那一天,阿诚买了一个很厚的日记本。翻开日记本的第一页,阿诚先是在正面画了一副明楼的素描,而后便在反面用钢笔写了一句话——我可以做到不见你,但我做不到不怀念你。我是如此的爱你,我依然爱你。 1934年,一个女人进入了阿诚的世界。 并让他的世界彻底倾覆。 女人的名字叫做贵婉,一头乌发,一袭锦缎旗袍,一身巾帼之气,这是阿诚对于女人的全部评价。 两人是在巴黎大学一场图书分享会上认识的,然后阿诚又多了一个身份——中共地下党。阿诚从来没有那么激情澎湃,血脉贲张过。他终于可以有用武之地了,他终于可以为那个人做些什么了。哪怕,对方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也值了。 26 乱世,硝烟注定要被点燃。我本亡灵,只因逢着了一个你才有了生的意义。任凭九幽浩荡,我也定会护你周全。 我爱你。 哪怕尸骨无存。 哪怕魂散九天。 我爱你。
第19章 飞鸟与鱼。 比翼双飞。 01 1935年冬天的法国巴黎格外的冷,阿诚站在窗户边定定地看着自己在玻璃窗上映出的倒影,有些恍惚。 天就快要黑了。 由于红色交通站的第二小组出了叛徒,所以他只得在今夜进行撤离。虽然他已经是最后一个接到命令的人,可是,他还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或者说,他其实永远也做不好这个准备。 独自在法国的这几年,阿诚除了执行任务的时候需要和人接触,其余的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公寓里画画,养花,调制香水。虽然有很多慕名前来想要与他结识的人,但是大多数都被他给一一章绝了。 他的世界很小。 光是明楼两个字,就已经占据了全部。 其余的,他无暇顾及。 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不急不缓的敲门声,阿诚愣了愣,抬手看了看时间,觉得有些意外。因为这个时候,基本不会有谁来找他。打开门的瞬间,风铃声响,许是被天边耀眼的夕阳晃了眼,阿诚顿时觉得眼眶发涩。微微勾了勾嘴角,阿诚侧了下身子,一边接过明楼手上的东西,一边叫了一句“先生”。 不是大哥,而是先生。 这是我最后的尊严。 02 对于阿诚这一声生疏的“先生”,明楼的心倏地沉了一下。 这几年,其实对于阿诚的生活状况他可以说是事无巨细,每一桩每一件,明楼都可以准确地说出来。虽然几年没见,但是明楼一直以为他的小孩还会是原来的样子,在见到他以后,还是会亲昵的叫他一声“大哥”。 可是到最后,倒是他的一厢情愿。 走进房间,不同于身旁王天风的明目张胆,明楼看得非常不留痕迹。靠墙的一架八宝格子,格子上有各种盆景,各类外文书籍,各式名牌香水。角落还有茶花,体态玲珑,花色绚丽。无一不彰显着主人追求恬淡的平和性子。 “替我们做晚餐吧,这一路上累的够呛” 简单的含蓄过后,明楼先是将大衣挂在了衣架上,而后便和王天风两个人坐了下来,开口提议道。 “先生不是说去哈尔滨讲学么?怎么会有空来我这里,我以为您至少待上大半年呢。”阿诚为两人沏好了茶。 看着眼前近在咫尺,俨然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的青年,那张俊秀的脸上摆着的不近不远的格式化的笑容,明楼突然心中燃起了一股无名之火。这把火烧的莫名其妙,烧的他差点失去了理智。 他想一把抓住青年的手腕将其拖进房里。 他想将青年狠狠地扔进床上然后欺身压上。 他想粗鲁撕下那张看上去如此得体优雅的笑脸。 他想狠狠地欺负对方听他在自己的身下不顾形象拼命求饶的声音。 他想…… 冷静自持? 都是狗屁。 从来没有那个瞬间,明楼这么想要听从自己内心最真实最原始的欲望,他不想思考那么多了,他想要他。 而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王天风一句“这小子挺有能耐的”将他所有的狂热瞬间浇灭,让他重新恢复了冷静。直直的盯着手中的茶杯,望着水面上自己那有些狼狈的脸孔,明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随后,话多的王天风又问了阿诚好几个问题,然后终于扯到了拿一瓶从一开始明楼就好奇的不行的香水。 阿诚说,那叫比翼双飞。阿诚说,他快要恋爱了。 03 明楼觉得,疯子的直觉有的时候准的令他恨得牙根痒痒。 其实他们今天来的真实目的就是接“烟缸”和“青瓷”转移,然后再顺便做掉前来追杀他们的哈尔滨警察局副局长——寇荣。但是纵使明楼再足智多谋,沉稳老练,在他得知阿诚就是“青瓷”的时候,那一瞬间,他差一点就要动手拧断面前这个貌美如花的女人的脖子了。他的小孩儿,竟然就这样在他的严密保护下步了他的后尘。 虽然如此,但是他断然是下不去手的。毕竟他是明楼,不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吴三桂,他不能。 他只得忍着,受着,无可奈何着。 那一天晚上的事情可以说非常的惊心动魄,九死一生,虽然他最终还是没能救下贵婉的生命,但是他们却除掉了对哈尔滨地下党而言威胁最大的寇荣。一死一生,也算是有得有失,扯平了。 凌晨五点,结束了一切的明楼带着阿诚去了巴黎北站。站台上,两个人一直都默契的沉默,直到即将分手。 “我是一个军人,从现在起,你也是了。” “走吧。你的护送小组,全组覆灭,你现在是一只断线的风筝,我会请示南方局,把你调到我身边工作。军统这边,你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军统局会破格录用你成为我的副官,方便展开工作。” 明楼在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没有直接对上阿诚的眼睛,经过了这一夜的凶险,他是真的没有那个把握在对上阿诚的泪眼以后,能做到不冲动,能做到不将他拥进怀里,能将他早就该说却一直都不曾说出口的心里话说出来。 “我等你学成归来。” 04 毒蛇终是睁开了他的眼,从此他的眼里就只有那只青瓷。一点点,一寸寸,毒蛇蜿蜒而上,宣告了主权。
第20章 05 明台第一次见到阿诚是在他十二岁的时候。那一天,他刚一踏进家门,就看见了许久未见的大哥,以及大哥身后那个模样俊的让他有些移不开眼的,比他大几岁的少年。 就好像,是一缕阳光,让人不自觉得就想靠近。 “大哥,大姐,我回来了。”明台将目光从那青年的身上收了回来,取而代之的却是主动的朝对方走进了几步,在看到那人正看着自己的时候,明台还故意的朝对方相当刻意的眨了下眼睛。 而对于自家这个小崽子在见到阿诚以后的一举一动,明楼原本还算明快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 “明台,大人们有话要说,你回屋做作业去。” “啊?” 明台原本还想着能和那个漂亮哥哥多说几句话的,最起码也要问出对方的名字。但是谁知半路杀出了一个明老大,让他只得灰溜溜的拎着包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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