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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日子是格外的灰暗的，所以……在遇见了他的时候，就显得他格外的伟大而辉煌。”老人说，“大概现在的人，都已经不可以理解，为什么我们会这样狂热的去追捧一个虚假的神明，可是当他降世的时候，真的让我感觉到看见了神明。” “敌人打到了我们的小镇里，已经死了很多的人了，那个时候我被我的母亲藏在床底下，我听见了有人在哭，有濒死的人在死前发出痛苦的□□，我亲眼的看见我的母亲死在了我的面前。” “但是那个时候，我能做的，就是捂住我的嘴，不让我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因为我知道，母亲在我的面前死去，唯一的想法，就是告诉我，我保护了你，我希望你好好的活着。” 老人说：“但是就算是这样，我也并没有逃开被他们抓住的指责，我们所有的存活下来的人，被他们绑到了最下面的那个广场上，所有敌人嬉笑的看着我们要死去，但是就在他们动手之前……” “那个神明出现了。” “那是一个穿着祭祀服的狐狸少年，他从树林中出现，在天空中缓缓的降落，直到今天我还可以记得，他的丝带飘舞的样子，他的手就只是轻微的动了下，那些耀眼的白光就从他的手中发了出来，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魔法一样。” “那些可恶的，好像怎么样都不可以打败的敌人，在他只是动了动手的时候，就死在了他的面前。” “我们团团的把那个狐狸少年围住，他很无措，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知道……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只是彼此我们来说，他可以活太多太多的时间。” “从那以后，我们就好像是多了一个无论提什么要求都会实现的神明，无论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只要我们祈求，只要我们跟他诉说，这个愿望就可以达成。” “他就好像是无所不能一样……哪怕是我无知的女儿，在半夜的时候哭求自己想要白天的时候摘到的那朵花不要凋谢，他也会温柔的实现这个窄小的愿望。” “直到有一天，我看见了狐狸少年的身上染上了血，他在对付这来自外来者的时候，就跟我们一样，他的身上也会血流成河，他也会受伤，他并不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神明。” “他可以对付一个敌人，但是他可能并不能很好的战胜所有的敌人，可是闻声而来的敌人真的是太多太多了，多到我都开始疑惑，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敌人，需要我们去战胜，所有人都在疑惑，这个陈长的战争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从山洞里出去，不需要在生活在黑漆漆的山洞里，可我们所有人都忘记了，当我们躲在山洞里的时候，是什么人在我们的面前为我们抵挡所有的敌人，让我们不需要受到对死亡的恐惧。” “那个少年倔强的挡在所有人的面前，直到……” “有个人杀死了他。” “那是最伤心的一剑吧，我似乎都可以看到他的眼泪。” “他没有说话，可是我分明的可以看见，他用眼神在询问所有人，为什么要杀死我呢？我明明是在保护着你们啊？明明是我要死掉了，我仍然在坚持不懈的保护着你们啊？” 捅他的那个人，颤颤巍巍的说：“可是他们说，只要杀死了你，就可以获得重生。” “他们就再也不会欺负我们了，求求你，为了我们，死掉好吗？” “我们伟大的神明啊，请为我实现最后一个诉求吧。” “请你。”他声音颤抖却坚定的说，\"为我们而死去吧。\" …… “后来这个故事当然并不是神明死掉了以后，那些人就会放过我们了。他们只会派出更多更加强大的敌人，我们又一次被抓住了，就好像是命中注定的结局一样。” “那个时候我明白，再也不会有神明出现来拯救我们了，因为我的同伴亲手的杀死了那个庇护我的神明，再也不会有人哪怕浴血也要挡在我们的面前了，在刀快要落下的时候，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可是我没有等到死亡的号角，地狱没有来到我的面前。” “我们的神又一次出现了，他……又一次拯救了我们。” “可是这一次，对于我们的感谢，他并没有回头。” “我只看见了他离去的背影，他身上红白色的祭祀服变成了深沉的红色，我也并不知道……这是不是被他的血液染红的颜色。”
第23章 立于百万咒灵之上。 “可是自那以后，无论再怎么样的祈求，那位传说中的神都都不会再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了。” “那是我最后一次看见他。”老人几乎是不亏感慨的说出了这句话，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的战争终于在这一站以后，落下了帷幕的关系，又或许是真的让他受伤了。” “后来那个人痛哭流涕的希望得到神明的谅解，可是无论是他的痛哭，还是我们衷心的祈祷，他也不会再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了。” “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不愿意再提起那位神明大人了。这就好像是属于我们这个小镇里一个很隐秘的故事一样，只被我们所知道，只被我们所传播，先前还不会像现在这样的晦涩，这样的隐瞒与沉默……” “因为先前的时候，我们拥有水江家族……” 在这样一个冗长到几乎让人窒息的故事以后，终于听到了自己最想要听到的东西了，五条悟却意外的没有自己想到的那样的快乐，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这个故事的结局。 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又或者说是，这并不是一个五条悟所期待的故事。 但是五条悟并没有出声，他只是安静的坐着，垂着苍蓝色的双眼，漆黑的墨镜跌落到了他高挺的鼻梁上，漂亮的就好像是一笔画出来的那样，光阴都在他的身上停驻下来。 “他们可以代替我们去跟神明祈求，很奇怪的是，我们的祈求，好像神明并不会愿意去听，可是关于水江家族的请求，神明却是可以听见的，因为，水江家族的每一个嫡系都存在着跟神明沟通的能力。” “就好像是神明赐予他们的宝藏一样，因为这个宝藏，所以水江家族开始声名鹊起。” “不过这个宝藏，也存在着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水江家族的嫡系从来都只有一个人，听说……那是在决斗以后，留下的，最被神明看重的孩子。” 五条悟垂落在边上的手猛然的握紧了，他的面上却并没有什么样的变化，轻声的说：“……您是什么意思?” 老人看着五条悟，安静的笑了起来：“怎么?你没有听说过养蛊的故事吗?也是，这是属于另一个国家的传说了。” 五条悟怎么可能并不知道养蛊是什么，他就是整个人在里面养出来的蛊王。 五条悟曾经在夜蛾正道的口中，听到过一丁点关于水江越的过去，那些过去就已经悲惨到让人侧目了，五条悟没有想到，故事的背后，还有这样一段凄惨的隐情。 他沉默了一会儿以后，开口问道：“你们，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嫡系是谁吗?” 老人理所当然点的下头，眼眸中不缺狂热的说：“这是当然，这是我们唯一能够跟神明沟通的手段了，我们所有人都清楚的记得他们的名字，不过今年这届似乎是有点儿不行吧。” “他是唯一一个不能在一出场就跟神明对话的人。”老人蹙眉说，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一个异类，就现在的老宅被烧毁的事情，也有很多人说，就是因为这一届的嫡系，差劲到并不能跟神明沟通，这才会出现这样的惨案。” “不过啊，这都已经是过去的故事了，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大家也都已经学会了，再也不去回忆过去了。” 老人说的时候，情绪跌宕起伏的厉害，说完了以后，却只剩下了感慨，眉眼也趋近于冷静了。 老人的故事讲完了，他也就拄着拐杖慢悠悠的走了。 哪怕一切真的如他所说，所有人都已经忘记了，可是为了那个传说中的神明成立起来了拜神祭，还是延续到了今天。 老人走的这么匆忙，也是为了迎接今晚的拜神祭而做准备。 在老人走了以后，少年几乎是义愤填膺的，扭过头想要去看五条悟的时候，却发现五条悟此时正是面无表情的，少年歪了下头，对着五条悟说：“五条君，听完了这样一个故事，你并不会动容吗?” 五条悟反倒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简洁的说：“这种事情需要动容吗?” “我只是看见了一个跟杰一样的蠢货而已啊。”五条悟顶着他疑惑的眼睛，直接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说， “明明拥有者无敌的能量，却还是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异类，他明明就可以支配所有人，让所有人都成为他的奴隶，却还是要让他们把他当成神明。” “这是一个近乎于无理的要求，并不是说他对于那些信徒无理，而是对自己无理的苛刻。”从小就被当成神子的五条悟轻声的说，他几乎是对着这个套路可以说的上是熟稔的。 五条悟剖析道：“也许你并不明白，只是觉得神明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可是如果代入神明的角度去想一下呢?从一个普通人被捧成了神明，再去为大家做一些什么事情，就已经不再是温和的对话，而是好像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了一样。 “久而久之，大家就会直接的忘记掉。” “啊，原来他并不是从出生的时候就是一个神明，他最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他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普通人，他是一个比普通人更强大一点的普通人。” 而成为了神明，就要肩负起神明应该尽到的职责。 那个狐狸少年背负着所有人的信念硬是苛刻自己成为了神明，可是他的信徒并没有相信他。 就好像是五条悟成为了注定要拯救世界的神子一样，他在努力的为了这件事情而无限的努力，但是在他的背后，所有人都需要把它脱下来。 因为五条悟的出现，让他们的利益出现了矛盾。 死掉了多少人，无论牺牲了多少人，都跟最高层并没有任何的关系。 他们只想要面前的利益，只想要自己可以活的很好。 无论折戟掉了什么样的人，这个人死掉了以后，总会出现另外一个更加好用的人。 只要这个世界还在运动，就好像是随时都可以替代的狐狸少年一样。 五条悟也是他们可以随意的替代的神子罢了，这是五条悟从最开始的时候，就清楚的知道的事情，但是他更清楚的是，这件事情并不可以随意的更改，一旦更改，就是一定的伤筋动骨。 御三家赌不起，五条家赌不气。 五条悟，他也赌不起。 可是他也清楚的明白，自己并不可以改变什么，他能做的就是把握好现在能够把握住的一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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