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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探地走了两步进入客厅，顺便扭头看了眼厨和餐厅……什么都没有，没有藏人，也没有陷阱。 寒川柊没有反应，好似并不在意他的来意，这让他感到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颇为郁闷。 他没再往卧室走，而是让自己露出恶人颜：“Sikasi，寒川柊，对吧？” 寒川柊：“……” 安室透：“喂。” 寒川柊：“等等，我马上结束。” 安室透：“……” 真是服了，什么人才。 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想要提起警惕，也根本提不起来，这家伙身上就好像有魔力一样。 也可能是因为他身上一点紧迫的感觉也没有。 安室透甚至还有闲心理了理自己漂亮还显眼的金色头发，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确很得体，自己也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还是要怪寒川柊不按常理出牌！ 明明时间也不长，但是他等着等着就有点失去耐心。 可能是这里太安静了，只有寒川柊敲击键盘的声音；也可能是因为这里实在是太日常了，和他想象中的不符合，就很容易放松，无法紧绷心情；也可能是他自己心里焦急，自然会让等待显得漫长，也就让人会慢慢失去耐心。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安静下来的客厅里重新有了声响，是寒川柊放下了电脑，面向这位不速之客。 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黑客看着金发的安室透，只是说：“是你来啊。” 安室透一听这个‘是你来啊’，就觉得似乎是什么很熟悉的口吻，听起来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整个人也瞬间紧张，手还是想摸向后腰的位置。 就算是现在没有动作，整个人也戒备起来了。 安室透谨慎的说：“为什么说‘是我来’这样的话？” 寒川柊歪了下头，认真的解释：“因为，你也是情报商。” 原来是这个方面的熟悉，那寒川柊会有这样的反应是正常的……个鬼啊！寒川柊都能找到他的资料，身份是不是病不安全——不，这一点还是要相信公安的，他们也是花了大力气的！ 所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安室透看他似乎是能够交流的状态，稍微放松，继续试探的问：“你知道我？” 寒川柊只回答了一个词：“知道。” 还在等待他解释的安室透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发觉这家伙不是一般的迟钝！ 他只好自己开口说：“你知道我的资料，没有发给别人？” 说实话，现在这样的问题是非常出格了，这样的直白其实并不占据优势，一下就把自己的需求放在了明面上。 但是……寒川柊就是这样一个需要直白对话的类型，他沉默寡言，能有问必答都已经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了。 如果他像是资料那样几乎连话也不说，那就更恐怖了，现在可能都没说上一句话，也无法了解彼此的诉求。 寒川柊点头又摇头，虽然长相不太好惹又冷淡，但是能看出来他是真的乖巧，几乎不会主动对别人提出什么疑问。 他说：“知道，没有给别人发。” “因为你和我是一样的。”他这样说着，给这个问题结尾。 而他既然都这么说了，安室透也只能跳过这个问题，先把疑心压在心底，等着以后有机会再问。 毕竟如果拉进组织，他暂时是引路人，恐怕还要接触一段时间，有些疑惑没有必要都解决。 安室透想起正事：“你是引我来的？” 寒川柊没有跳进他的语言陷阱：“是引你们来。” 青年搓了下衣角：“只是没想到来的是你。” 原来你这时候就已经进入组织了啊。 “也没想到你消失是进组织了。”他补充。 金发的青年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好吧，寒川柊，或者说Sikasi，你引我来是——” 寒川柊接上后半句话：“加入。” 安室透省去了麻烦，却觉得这个人太过轻易的加入，仿佛是另有所图一样。 他询问道：“你之前都是单干，为什么最近想着要加入组织了？” 寒川柊：“因为，毕业了。” 安室透都要被惊讶出豆豆眼了：“啊？”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这家伙的想法是不是太离奇了太守序了太正常人了？！ 寒川柊：“没有工作，听起来很丢人。” 安室透：“……哦。” 他真是白瞎了自己那么戒备，这家伙是真的脑子异于常人。 但是，一旦加入就不可能退出了。 他犹豫了一下，似乎是这个同龄人看起来太傻了，他的好心让人忍不住想管。 但是不能够表现出不符合黑衣组织的地方…… 安室透沉下脸色：“你想好了？如果加入，就不可能退出了。” 寒川柊点头：“想好了。” 安室透哼笑一声：“当然了，如果你想离开组织也是有办法的，只要你死去……就不会有任何人阻拦你出组织了。” 换言之，只要寒川柊没有死，就要从22岁开始往后的余生都要在组织里待着，助纣为虐。 可是寒川柊没答应下来的话，这之后他又怎么能好过呢？简单的来说是会直接枪/决，要是组织愿意看重他的能力，可能会把他拉去洗/脑，让他成为一件趁手又好用的工具。 所以安室透有些难受，他没有办法改变，也只能像以前一样，威胁起新人。 寒川柊点头：“我知道了。” 安室透：“……” 原来你以前真的不知道啊！竟然现在用‘我知道了’这样的回答！ “有福利待遇吗？”寒川柊问。 安室透：“……” 啊，这怎么……寒川柊居然会在意福利待遇，这就是说明他真的在考虑加入组织之后的生活。 这家伙的思维真的是异于常人，太离谱了吧！ 他只好点头说：“有，工资很高，你完全可以多做任务多拿点任务酬金。” 他冷笑一声，紫灰色的眼睛里看上去满是恶意：“想必你这个天才黑客，这些任务对你来说是简简单单的吧？” 寒川柊：“好的，我明白了。” 他点头：“很简单。” 安室透的脸僵硬了。 这家伙真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根本是个怪胎啊！他不适合和这种性格的人相处，他敢说绝对是相处不来的！ 寒川柊见他没有动：“你……” 安室透严阵以待。 寒川柊说：“你要出门吗？” 安室透：“……啊？” 寒川柊的目光看了一眼钟表：“时间已经很晚了，如果你愿意住下来，可以打地铺。” “……”，安室透脸都绿了，他摆摆手，倒退着往后靠，准备出了这屋子，离开这个恐怖的人，“不，我就算了，下次我再联系你。” 寒川柊：“……哦。” 他认真的看了一会安室透：“联系方式，不用交换吗？” 安室透的脸更绿了：“你肯定能查到我的联系方式，对吧？” 应该庆幸这一次的任务没有要求放置窃/听器或者是摄像头吗？有些话总觉得会有一点的歧义。 就寒川柊刚才的那句话，虽然听着像好心，单独听是没有任何问题，可是一旦想到这家伙是留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在家过夜，就完全有大问题了啊！！ 总不能是见色起意吧！！！ 寒川柊：“联系方式……” 他看了看安室透的脸色，终于改口：“好吧。” 他又想了想才说：“其实——” 安室透几乎屏住了呼吸，这个人真的很像是不定时的炸/弹，说不准一会就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他对交往真的是很苦手了。 就这次对话的内容就能够让安室透确定，这家伙是真的和档案上一样，没什么朋友。 最让他惦记着的，还是他的同期……对，他安室透就是降谷零，是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同期，这两个家伙真是……总之，寒川柊与萩原研二有交。 这才是安室透无法完全放下心的理由。 寒川柊继续说，语气非常平淡：“你身上没有发信器也没有窃听器和摄像头。” 安室透：“我知道。” 他已经麻木了，已经懒得去问他为什么知道了。 寒川柊点头，这才说接下来的话：“你有两个联系方式，我会选择你现在用的这个。” 安室透睁大了眼睛。 一瞬间，身份暴露的惶恐涌上心头。 如果现在身份暴露的话，那在已经远离组织的现在，是完全可以逃出然后退回公安的！ 可是寒川柊说的是‘我会选择你现在用的这个’，意思是说选择他现在用的……黑衣组织的联系方式？ 他什么意思？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是不会告发？ 他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所以才会说‘是你来啊’，知道自己是卧底，所以是‘是你’。 寒川柊是因为把黑衣组织当成一个工作场所，还是因为他有亲近公安的想法，才没有告发的？ 如果他知道这个身份，还不打算告发，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会被威胁吗？ 安室透的想法很多，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性，也试图去想好的可能。 可是他在训练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很多好心被背叛的例子，他只能最现实的把一切最坏的可能都想象到。 现在，要灭口吗？ “你是什么意思？”他整个人的戒备已经在面上了，安室透从没这么纠结过。 警察厅公安没有人在组织，许多前辈们都已经折戟，所以他这次的潜伏非常重要，潜伏一年是一年啊！ 他没想到过，自己还是底层的时候就会被拆穿，他不敢置信，在这种时候竟然怀疑起公安的能力。 寒川柊想了想，搓了下手指：“……” 他看着这个家伙戒备的已经换好了外出鞋的样子，心里觉得有一点点的好笑，又有一点点的担忧和同情。 降谷零生活的环境实在是太不好了，和底层的人一起训练，那是什么样的人都有，他一定过得很难，要每天带着面具和所有人打交道。 寒川柊多想自己说出自己的身份，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甚至只能委婉的说明自己不会有多余的想法，也没有在任何地方存储安室透的信息。 安室透抿紧了嘴：“你不告发我？为什么？” 寒川柊：“我只是一个打工人。” 他平淡的说出长句，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似乎是想露出一个笑容，但是这样只会让自己的表情变得更加的僵硬。 他放弃了，直接平复嘴角。 “抱歉。” 寒川柊这个不善于和人交往的人，好像终于认识到自己的行为给别人带来多少的麻烦，他老老实实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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