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坐在地上的时候看上去很大一只,然而实际上体重比他想象中的要轻,拽起来之后也会发现他比自己要矮上一点。 松田阵平发觉,这个人还没有完全的失去意识,并且似乎很依赖他。 太奇怪了,他为什么会依赖一个警察?所以真的是同行吗? 松田阵平注意到,眼前这个青年身上已经全都是血,并且就在这么一会儿的时候,染了不少在他身上。 他的西装有好几套,所以没有在意这种事情,况且在救人一命面前,一套废掉的、无法洗出来的西装又是多么微不足道的事情呢? 只是这种湿润的感觉在身上,让人觉得格外不舒服,就好像是淋过雨之后没有换上干衣服。 “你还清醒吗?” 松田阵平的手按在眼前人的脖颈上,生怕心跳会消失。 身边这个人的体温在逐渐下降,很显然是失血过多。 松田阵平:“……” 他没有听到回音。 所以在现在更需要的是……为他紧急包扎。 然而他一个人又要扛人,又要包扎,实在很不方便。 但是幸好,他的幼驯染过来了。 拥有看上去很温柔,还带着点神秘的深紫色眼睛的青年停住车,然后下了车大跨步往这里走。 他看见卷发的幼驯染身上血色的衬衫,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惊慌起来,似乎非常害怕自己的幼驯染就这样死掉。 松田阵平无奈的让他冷静,然后把自己身上扶着的这个人给他看。 两个人避开监控,从监控的死角里小心翼翼地走出去。 虽然巷子里没有监控,但是外面也有监控,能够看到大部分地方。 ……不过监控下面写了牌子告知所有路过的人“这里有监控”。 就好像在公共场合正常安装监控,就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一样。 他们太看重个人的利益,觉得自己被侵犯了隐私。 要松田阵平来说,那只是正常的举措,而犯罪正需要监控来控制住。 如果没有监控,犯罪率想必就更恐怖了。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小心地拽住青年,把他塞进车里,然后说:“你带东西了吧?我把他的伤口处理一下。” 萩原研二在前面开车,松田阵平在后面,拿出小型医用药箱,然后剪下绷带,为他做包扎。 “……好重的伤。”松田阵平忍不住说。
第113章 松田阵平的眼前一片红色,眼神都有些发直:他觉得如果有这么重的伤,面前这个人能不能活过来,还很难说。 尤其是他不想去医院。 这怎么办?难道要紧急联系那个其实肯定能看到邮件信息,但是不怎么回复的同期,动用一下公安的力量,进公安特殊医院吗? ……那这就得看他能不能够撑下来了。 松田阵平仔细检查,发现他身上只是有一点皮肉伤,反而躯干位置几乎没有伤口。 而这个青年脸上,不,是额角有一道被划出来的伤口,所以看上去非常骇人。 至少他能活下来了…… 失血过多只要他求生意志强,就还能够缓过来。 松田阵平松了一口气。 “小阵平,怎么样怎么样?他还好吗?”,萩原研二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要去医院吗?他还可以撑住吗?”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他也知道,几乎没有能够去医院的条件。 既然松田阵平会叫他过来,那这个人一定会是不愿意去医院的吧? 萩原研二心里其实也清楚,他们肯定是没有办法去医院的。 松田阵平果断的说:“不去。” 萩原研二叹息一声:“那他怎么办?联系……吗?” 他说着话,就变得很含混,没有明白的说出那个人。 松田阵平:“观察一下,不行再叫人。” 其实他看这个人身上没有致命伤,恐怕问题不大,还真的用不上医院。 但是…… 他一定很了解枪械,也很懂得用,身上也有一点冷兵器的伤。 “……”,松田阵平不理解,“他是又和人拼刀,又和人枪/战了吗?” 萩原研二干笑两声:“也许。” 结果,松田阵平身边的人似乎听见了他的话,很勉强自己的低声说:“……的确。”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仿佛要随风飘散:“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是福山诗音。” 松田阵平的目光定在他的嘴唇上,那里因为失血过多格外苍白。 但……等会,他叫什么? 福山诗音? 这难道不是个女性的名字吗? 不过,好像问题也不大。 也有不少人就想给自己的儿子起一个女性名字。 松田阵平没再在意他的名字,不过已经停好车的萩原研二立刻想要发送消息给那两位失踪的同期,希望他们帮忙查一下。 哈哈,这名字一听就是假名,真名是什么?总不可能是他们失踪的同事吧? 等等。 不可能的吧…… 这个时候,就连萩原研二的脑子里也宕机了。 不不不,只是有一点点可能,不会那么巧合……吧? “福山诗音?”萩原研二向他确定道。 松田阵平点头:“你没听错。” 青年靠在他肩膀处,实在判断不出现在的松田阵平到底是多大的岁数,毕竟这家伙怎么看都是很年轻的。 ……这家伙说不定过些年还是这张池面脸,真让人嫉妒啊。 “谢谢你……松田警官……” 福山诗音喘了口气,勉强提起一口气道谢:“谢谢你没把我送去医院……” 他的语速非常快,就好像害怕这次说不出来,之后就会昏迷过去,没有机会说出来。 松田阵平抿嘴,看看他身上伤口:“如果恶化了,我一定会带你去医院的。” 福山诗音相信他的靠谱,所以他点点头:“……好吧,那就、拜托你了。” 松田阵平凑上前:“所以,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 福山诗音只是虚弱的笑一笑,什么都没说。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却从这份笑意中,体会出了几份荒谬的熟悉感。 但是不等他们继续问一些什么,福山诗音就昏迷过去了。 然后,在过了三个小时后发起高烧。 彼时刚刚休息完,过来换班守夜的松田阵平:“!” 他本来还在琢磨着福山诗音的话,还有大脑总觉得眼熟的动作之类的,就听见耳边床上的人发出了好像很痛苦的声音。 “……啊。”卷发的警官先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伸出手探去,摸上青年的额头。 好烫、好烫!怪不得他脸上都红透了! 松田阵平只能起身用土办法给他的额头和手心脚心降温,又要担心他失血过多,降温后降温太过。 萩原研二已经去休息了,他明天还要上班,不像松田阵平今天已经加班了,明天可以串休不去。 所以松田阵平也不忍心去叫他,觉得自己能够撑住。 松田阵平维持着似睡非睡的状态一整个晚上,而福山诗音也这样高烧一整个晚上,直到天明的时候稍微退去了烧。 晚上是最凶险的时候,福山诗音挺过去了,这意味着他能活下去了,脱离了危险。 松田阵平松了一口气。 而在这个时候,他也有些疲惫了,所以他迷迷糊糊之间,就伏在床边睡着了。 …… 他迷迷糊糊了一晚上,而实际上福山诗音也迷迷糊糊了整个晚上。 他觉得自己总在极冷和极热的状态下反复横跳,有些担忧自己会不会冻成冰棍或者烤熟。 他反反复复的冷和热,表现在外面,就是一会儿踢被子,一会儿想盖被子。 松田阵平也因此睡得不安稳,一会儿给他盖被子,一会儿给他掀开被子。 但是掀开也只能一两分钟,卷发的警官实在是怕福山诗音冻醒,或者是在冷风下感冒更加厉害了。 而福山诗音感觉他自己被分为了两个人,一个还躺在床上“醉生梦死”,另一个仍旧在那个雪白的空间里。 没错,福山诗音就是卯田阳生,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想必大家也猜到了。 而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感觉到的熟悉感当然也不是错觉,是他们的大脑再给他们发出警示。 总之,卯田阳生现在是福山诗音这一点不会有错,只是“福山诗音”也是个假名。 ……总不能因为他长得真的很像女孩子,很精致,就觉得他这名字不是假名吧? 福山诗音是假名,那当然有本名。 这具身体今年还是22岁,本名叫五林伊吹,名字听上去颇有几分风的意趣。 五林伊吹的名字念做是Gobayashi Ibuki,而他本人有着黑色的头发和金色的眼睛,看上去记忆点很强。 但他身高175厘米,算不上非常高,这一点倒是能模糊了记忆点。 他可以伪装成180cm,也可以稍微下蹲,暂时隐藏自己。 他正是一位今年从警校毕业的公安。 ——更严谨的说,是一位公安卧底。 在分属于不同公安部门的安室透和绿川裕司进了组织去卧底之后,又四年,五林伊吹化名福山诗音这个有些可笑的名字。 然后,进入同一个组织卧底。 显而易见,警视厅只有一个公安部,而同一部门不可能再派出一个卧底去和现在已经潜入的、未曾失去联系,还保有忠心的卧底争。 因此,五林伊吹其实是隶属于警察厅的,他是这届的警校第一,综合能力很强,不是专门的一个方面格外突出,他是全能型人才。 就和去年毕业的相叶弥生一样,连着两届毕业的警校第一都是很出色的。 总而言之,五林伊吹是警察厅出身,也就是说,他和安室透只是分属不同的部门,并且他们没有互通过有关这方面的信息。 实际上,必要的时候他们可以作为彼此的后盾。 ……但是他们也不知道彼此的身份。 五林伊吹……不,是福山诗音。 福山诗音不知道通过什么,仅仅加入组织不到很短的时间,就混来了代号。 这一点,即使是得到了他记忆的卯田阳生也不太明白。 就好像这一层记忆被屏蔽了一样,无论如何都无法从里面窥见一丝半点的信息。 “……”福山诗音睁开了眼。 他的代号在组织里是小麦威士忌,也就是Wheat Whiskey,音译过来可以叫他维特。 事实上,组织里的人都叫他维特,似乎觉得用日语说“小麦”有一些……没有b格? 不过那些都与现在的他无关,维特威士忌现在是一位重伤人士。 重点是,他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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