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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优夏不太懂，他只能拍拍冲田总司的肩。 彼时的土方岁三，身上还带着伤，血腥味让元优夏牙齿痒了起来。 他神色有些复杂地想，他还真的不像人。 “药掉了……”元优夏嘀嘀咕咕，“那不是你活该受伤。” 土方岁三轻轻地喘了口气，“是我活该。” “我来帮他。”元优夏看向雪村千鹤和冲田总司，“你们在外面等一下好了。” 冲田总司深深地看了一眼土方岁三，重重地点了点头。 土方岁三的视线落在元优夏手上，“你要给我喝你的血吗？” “……礼尚往来。”元优夏掏出匕首，“你给我喝过，我也给你。” “不是怕疼吗？”土方岁三握住匕首。 “怕疼，但也怕你死了。”元优夏抬眸看着土方岁三，“如果不是怕你们死了，我就和风间千景走了。” 匕首划破土方岁三的掌心，血滴滴答答地落下来，他看着元优夏，“你答应我不跟他走的。” “先活着再和我说这些吧。”元优夏笑了一下，“如果觉得血太多了，可以留着以后给我。” 土方岁三眉梢微动，轻轻地松开手，“好。” 元优夏看着土方岁三的伤，不知道刀该怎么下手，谁能想到他还能有这么一天呢。 这种世界真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土方岁三忽然凑过来，亲吻落在元优夏唇角，惊得元优夏手一抖。 他看着土方岁三，“你……” 土方岁三握着元优夏的手，轻轻地去含元优夏流血的手腕，他舌尖舔舐着手腕上的血，直到手腕上的伤痕愈合。 “已经可以了吧？”元优夏不自在地开口，“可以松开了吧？” “如果……”土方岁三低声说，“如果之后我也愿意和你一起去隐居，你可以带上我吗？” 元优夏愣了愣，“你说什么？” “……” 土方岁三看着元优夏，目光平静而温和，“带上我，一起隐居。” 元优夏微微张了张嘴，“我……” “我不想总看到你出血。”土方岁三的手指轻轻按上元优夏的手腕，“不想总是以血来治疗……不管是我还是他们。” “你说了我的血留给你，以后都给你。你也没多喜欢风间千景，相比起来，我们关系比他应该更亲密对吗？” “这种时候本来不应该说这些。”土方岁三站起来，“可是不说的话……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再说下去了。” “……”元优夏抬眸看着土方岁三，“只要你还有一口气，都有机会。” “你在鼓励我以后再和你说这些吗？”土方岁三问。 “不是。”元优夏摇了摇头，“我是在说，只要你还有一口气，轻易死不了。” 土方岁三哑然，“我死了你会为我难过吗？会流泪吗？” “不会。”元优夏回答，“也不会哭。” 土方岁三：“……” “我不是开玩笑。”元优夏说，“你们如果死了，我不会伤心难过，并且会很快把你们忘记离开这里……不过也说不定，或许我会和风间千景一起隐居。” “小夏这么无情，我总要好好活着。”土方岁三揉了揉元优夏的脸，“然后……等小夏走的时候，跟着走。” 元优夏定定地看着土方岁三，“说了这么多，有让你觉得好受一点吗？” 土方岁三愣住。 元优夏的手摸上土方岁三的衣服，轻易地取出一个玻璃瓶来，“近藤先生不在了，所以你不愿意吃药？” “……”土方岁三握住元优夏那只手按下来，没有说话。 “应该不是真的想死吧？” “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为什么会活下来。” “那么现在呢？” “……”土方岁三看向元优夏，“近藤局长把新选组托付给我。” …… 外面的世界对元优夏来说一点都不好玩，特别是坐船出海，对元优夏来说格外不舒服。 或许是因此，元优夏频频做噩梦。 他又一次惊醒后发现土方岁三在旁边挑着油灯。 “又做噩梦了？”土方岁三碰了碰元优夏的额头，“冷汗。” “我……”元优夏声音有些哑，“我梦到有人死了。” “果然是噩梦。”土方岁三扶了扶元优夏，“没有人死去。” “近藤局长……”元优夏喃喃，“土方君，如果有朝一日你们中某个人也……我会觉得恐慌，因为我就在这里啊，我的血也能救人，可如果没救得了的话……” “……” 土方岁三捂住元优夏的嘴，定定地看着元优夏，“别想那么多，就算真的有那么一天跟你也没关系，更何况现在没有发生你害怕的事情，反而因为你的血，让他们都很有信心……因为不想浪费小夏的心血和期望，所以一定要活着回来。” “……是这样吗？”元优夏喃喃。 “你太累了。”土方岁三低声说，“你不该来的。” “抱歉。”元优夏重新躺下看着土方岁三，“我……我并没有想抱怨什么，我就是——” “我知道。”土方岁三轻轻揉了揉元优夏的脑袋，“你不适合看到这些东西。” “抱歉。”元优夏苦笑一声，“我是不是太脆弱了？” “没有。”土方岁三替他盖好被子，“等上岸就好了，海上风大，味道重，容易胡思乱想。” “那么，好好睡觉吧。”土方岁三的声音温柔下来，“……都会好起来的。” 元优夏闭上眼，低声说，“我能……走吗？” 土方岁三手微微一顿，静静地看着元优夏的脸。 直到平缓均匀的呼吸声响起，他才碰了碰心脏处，那里有着可以和元优夏紧密相连的东西，他们互相之间喝过血，所以…… 他当然是舍不得元优夏走的。 可如果一直是这样的状态的话…… “无论走不走，和谁走，到时候……我都会找到你的。” 土方岁三转身来到甲板上。 天气还算好，风平浪静。 元优夏撑着脸看了一会儿回头看雪村千鹤 ，“你在做什么？” “我在看……”雪村千鹤看着元优夏，“他们遇到了什么。” 元优夏问，“你有想过要离开新选组吗？如今知道了你的父亲……之后。” 雪村千鹤淡淡笑了笑，“其实有想过的，可是你和新选组的各位好像也是我的家人一样……也会舍不得。” 元优夏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我想离开了，怕发生像近藤局长这样的事情，怕朋友死去了我无力拯救……我的确是一个懦弱又胆小的人。” 雪村千鹤轻声说，“可是谁也不是救世主，近藤局长是为了让我们逃走才……” 她停顿了片刻摇了摇头，“小夏，你本来就不像这个世界的人。” 元优夏握紧手。 他看向身边的大狗，大狗眨巴着眼看着元优夏。 他的狗狗。 “小夏说着想离开，但还是因为担心而离不开吧？”雪村千鹤又说。 “怎么说呢……”元优夏看向海面，“现在的生活其实我很讨厌，当然或许不止我一个人讨厌，风间千景第二次说带我离开的时候我就已经格外心动了。” 雪村千鹤愣了愣，然后笑了笑，“无论你要不要离开，你都已经做得很好了，即使我总觉得小夏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从来不问他们发生了什么……有时候我想，你不知道发生过什么战乱，或许你连现在是多少年都不知道。” 元优夏：“……”他的确不知道，他也不在意，这些事情跟他并没有关系，他总是这样想着。 “其实我也好不到哪里去。”雪村千鹤低声说，“我就像一个旁观者记录着他们的一切，事实上我似乎也并未参与其中。” 元优夏又轻轻地叹了口气，迟疑了一下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雪村千鹤，“已经，很棒了。” “那么这之后呢？”雪村千鹤问，“你决定要走了吗？” 元优夏看向自己的手腕，“再回去见一次山南先生，然后……” 雪村千鹤的视线也移了过来，她低声说，“真的要走的话……会有人很难过吧。” “不会，他们有着自己要做的事情。”元优夏伸了个懒腰，“我的去留并不会影响到什么。” 元优夏的确是这样想的，就算是土方岁三，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新选组。 如果说他有多喜欢风间千景……只是他分辨不出攻略对象是谁，对方也至今没有表达出百分百的好感，他无法离开这个世界，如果注定是要失败的世界…… 那么他会选择一个让他自在一点的方式度过，毕竟不知道下个世界会发生什么。 …… 后来，千鹤的养父雪村纲道制造了大量的罗刹进攻，最终以雪村纲道的死亡落下帷幕。 已经没有人再研究那种药了，所以风间千景再问元优夏要不要离开的时候，元优夏答应了。 “原来你一直担忧着的是那些罗刹吗？” “应该是吧。”元优夏笑了笑，“其实我一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些事，只是莫名觉得这里肯定还有我需要做的事情。” “以你的血帮他们恢复生命。”风间千景冷哼一声，“你真大方。” 元优夏伸了伸懒腰，“那怎么办呢？他们是我的朋友啊。” “心怀不轨的朋友吗？” 元优夏：“……” “别说你没看出来那些人的眼睛里藏着什么。” “藏着什么？”元优夏偏头去看风间千景。 “……”风间千景对上元优夏似好奇的双眸，没有移开，反而抵着元优夏的额头，“看到我眼睛里有什么了吗？” 元优夏轻轻眨了眨眼，“红色眼瞳。” “……是爱。” 元优夏又笑，“好吧，风间先生，是爱。” “笨蛋。”风间千景用力揉了揉元优夏的脑袋，把元优夏的头发弄乱，“真是个大笨蛋。” 元优夏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虽然和我想象的隐居有点差距，不过这样也不错。” “你想象中的隐居该不会是在深山里建造一所房子。”风间千景说。 元优夏好奇，“你怎么知道？世外高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风间千景：“……” “不过你看。”元优夏又坐起来，看向不远处的星火点点，“这样也好，隔远了点看，这些烛光就像星星，天上有星星，身边也有星星……真好啊。” 风间千景也坐起来，他看向元优夏，“你留下的信里说了什么？有说自己要去哪里吗？”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要去哪里，我怎么可能给他们留下话说我要去哪里？”元优夏莞尔，“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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