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丁的滋味让绑匪短暂忘记了忧愁,他用力吸了几口,吞云吐雾间,神情放松了许多。 “你刚才说,我要是有什么冤屈,你会满足我,替我处理?” “我们说到做到!”萩原研二笃定说:“米花警视厅办案效率在全日本都名列前茅,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冤案,也不会让任何背负冤屈的人活在痛苦中。” 绑匪眼神闪烁,像是在纠结着什么。 “我...” 他嘴唇翕动,面露痛苦。 有希望了! 萩原研二在心中激动地喊了一声,正要继续用话语鼓励绑匪说出自己的想法与冤屈,寻找解救人质的机会时,一枚子弹突兀从楼外射入,直接穿透了绑匪拿烟的手。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萩原研二暗道一声不好,迅速转动的大脑拉长了周围的时间。短短的一瞬,萩原研二却清晰看见了绑匪眼中的变化。 ——不是惊讶,更不是被欺骗的愤怒。 而是某种浸润了灵魂,深深的绝望与悲哀。 “不要!” 身后的同事发出了崩溃的呐喊,颤抖的瞳孔向萩原研二清晰呈现出眼前的一幕。 那绑匪像是坚定了某种信念,抓着女孩的右手忽然用力向外一抛,在女孩凄厉的尖叫声中,整个人如猛虎一般扑向了脚边的炸弹。 电光火石间,萩原研二没有迟疑,迅速从腰间拔出手枪,对着绑匪的胸口便是连开三枪。 血液溅射中,萩原研二却心中绝望。 七层的高度,女孩生存几率已然渺茫,但他还是不信邪地冲到了边缘处,趴在地面用力向下看,想要寻找女孩的一线生机。 陡然吹起的飓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也迷离了他的眼睛。 一瞬间,萩原研二似乎感到周围变得格外安静。他略有些茫然地重新睁开眼睛,却看到了此生都无法忘却的神奇一幕。 如龙卷一般的气流拖着一脸茫然的船方诗织,从楼下缓缓飞起。
第56章 千钧一发。 空心想,然后无声地舒出一口气。 就在他刚刚跑进这栋临近案发地点的大楼时,被劫持为人质的女孩恰好被从空中抛下。 事态紧急,也顾不得空瞻前顾后,于是他毫不犹豫对着女孩使用了『风息激荡』。 在他精准的能量控制下,原本威力十足的技能却平和的像是四月春风,小心翼翼将女孩包裹其中,平稳而有力的托起她掉落的身躯,重新送回跌落的楼层。 紧接着,空听见了任务完成的声音。 剩下的问题就交给警方自己解决吧,认为是怪力乱神也好,科学因素也罢,反正我也没出面,这些就不需要我去操心了。 空深藏功与名,拍了拍并没有沾灰的衣摆,美滋滋地看着又涨了小小一个幅度的原石数,潇洒转身,重新隐匿于人群之中。 ... 一个金发少年的突然出现与消失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事实上,警方也没有功夫再去在意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绝大部分警力放弃了对围观群众的疏通与拦截,向四面八方散开,地毯式搜寻狙击手的踪迹。而留在废弃大楼内,目睹了一切的警察们,在翻开死去的绑匪,从他身下拿走炸弹后,便看着船方诗织陷入了深深的恍惚之中。 萩原研二算是所有人中相对最淡定的一个,他用力吞下一口唾沫,勉强让自己保持冷静的状态,蹲下身体与船方诗织保持着目光的平行,冲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小妹妹,没事吧?” 优秀的皮囊为萩原研二获得了天然的亲和力,尤其是在女人与孩子面前。在经历了一系列重大变故后,惊魂未定的船方诗织在萩原研二关切的笑容中慢慢找回了神志,堆积在胸口的情绪骤然间释放,“哇”地一声便哭了出来,抽泣着扑进萩原研二怀里。 萩原研二揉了揉船方诗织的脑袋,十分心疼这个倒霉催的女孩——据说她只是好端端在路上走着,莫名其妙就被绑匪抓住带来这里,成了他威胁警方的人质。 看似无妄之灾,可若联系到先前的报警电话,绑匪这一系列奇奇怪怪的表现,以及那颗不知何人射出的子弹,案件便显得诡谲起来。 似乎有一根无形的线如提线木偶一般,于暗中操纵着一切。可以他们现在掌握的信息来看,想要调查简直困难无比。 更别提方才那不科学的一幕了。 荻原研二轻轻拍了拍船方诗织的后背,待船方诗织情绪平静了一些,这才柔和着嗓音问道:“小妹妹,叔叔知道你现在很害怕,不过叔叔有个事情想请你帮忙,你可以帮助我吗?” 船方诗织吸了吸鼻子,从荻原研二怀中抬起脑袋,用力点了点头,发出一声带着鼻音的“嗯”。 “你刚刚被扔下去的时候...”说话间,荻原研二的手一直放在船方诗织的后背轻拍着,生怕自己提出的问题让女孩情绪失控:“有没有看见什么特别的事情?” 船方诗织懵懂地看着他,似乎在思考荻原研二话语中蕴藏的意义,好半晌才缓缓点了点头。 “是风!”她的嗓音软软的:“风把我送了上来——大龙卷风!” 果然并非是我的幻觉。 荻原研二心想着,又连忙道:“你知道风是从哪里来的吗?” 船方诗织“唔”了一声,歪着脑袋又安静了许久,直到荻原研二以为这个问题将得不到答案时,只见女孩突然凑到他耳边,踌躇了一小会儿,这才偷偷道:“金色!是一个漂亮的金发大哥哥!” ... 钟离赶到目标咖啡厅的时候,本以为会看见严防死守的案发现场,可咖啡厅内却一片平静,悠扬的乐声在屋内飘荡,几个客人分散着坐开,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完全不像是发生案件的地方。 系统的委托自然是不会出错的。难道是案情还未发生,需要他们去阻拦悲剧的出现? 不,若真是这样,空收到的委托就不该是让他们协助警方找出凶手了。 也就是说,死者已经出现,只是现如今还无人察觉到案件的出现。 钟离快速在心中做出判断,随便点了一个单后,便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一边摆弄着手机装作与人聊天,琥珀色的眸子却不着痕迹地扫过屋内,静静观察着周遭的一切。 墙上的时钟不断前进着,约莫过了五分钟后,咖啡店内部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紧接着,方才为钟离点单的年轻女店员慌忙从屋内跑出,对上一脸困惑的店长,惨白着一张脸跌落在地。 “店,店长...”她双手死死抓住店长试图搀扶的手臂,颤抖着道:“新井君死了!” “嗡”的一声,宁静的咖啡厅像是滚烫的油锅里滴入水珠,瞬间沸腾起来。 店内除了店员与钟离一共有五个人,在听见发生事故后,其中两名顾客迅速变了脸色,下意识就要往外走去。另外两人面面相觑,忐忑不安,纠结着自己是该留下还是跟着那两人一起走。 唯独只有一人与众不同——一位茶色头发,小麦色皮肤的年轻男子在案发后表现出了非常人的淡定,并在店员们通通陷入慌乱状态的情况下主动站了出来,拦住了正准备离开的两位顾客。 “二位,还是麻烦你们先留在这里吧。” 他微笑着对二人道。 那两人也知道自己的行为看上去有些欲盖弥彰,但仍然强硬着口吻:“你谁啊,凭什么管我们?” 试图用胡搅蛮缠的态度敷衍过去。 青年语气平静,却有种天然的威严:“两位应该不会不清楚,如今店内发生了事件,你们却选择在第一时间离开。如果我是警察,一定会觉得你们两人与这起案件息息相关。” 说罢,他在二人惨白的脸色中勾起嘴角:“我已经报警了,还请你们先留在这里,等警察来了,若你们真的与案件无关,他们必定会让你们安全离开。” 这话说的便带了几分威胁的意思,钟离忍不住将目光多分给了他几分。 青年身形板正,看着很有精气神,说话逻辑清晰又自带威严,虽然年轻但处理事情非常干练。 即便钟离对这个世界并不算了解,也能迅速判断出青年的职业很有可能与“警察”相关。 而就在钟离注意着青年一举一动的同时,对方也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骤然回头,对上了钟离的视线。 在对方毫不避讳的打量与好奇中,钟离却相当淡定的冲他点了点头,情绪平和态度友好,在一众人中显得格格不入。 青年眉头微挑,目光充满了探究与好奇。他却并未立刻靠近,而是先处理好身边的二人,让他们老老实实留在店内,又对着另外两个明显流露出不安情绪的人稍作安抚,待他们平静下来,这才走至钟离身前,拉开他桌边的椅子,非常自来熟道:“我可以坐这儿吗?” 也不等钟离回答,他便自顾自地拉开椅子,坐在了钟离身边。 “你看起来似乎对‘意外’毫不吃惊?”青年也不迂回,单刀直入:“莫非是早就知道命案的发生了?” “你说是‘命案’?”钟离却微微一笑,反问道:“那位女士只说‘新井君死了’,死亡的原因有各种可能,你为何却笃定的说,是‘命案’呢?” 没想到钟离居然如此迅速的把握住自己话语中的漏洞,青年有些意外,随即却笑了起来。 “降谷零。”他向钟离伸出手,友好道:“不知阁下是?” 钟离向他伸出手,轻轻回握:“钟离。” “华国人?” “...”被提前科普过这个世界国家的钟离略一迟疑后颔首道:“是。” “日语说得很好。”降谷零也不和钟离讨论案件,反倒抓着他的国籍聊了起来:“我见过的华国人,除非从小生活在日本,说日语的时候大都会带有口音。不仅是华国人,其他国家的人说外语多多少少都会有这样的问题——钟离先生日语却说得很流利呢,在这里生活很多年了?” 钟离微笑不语,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降谷零在这个问题上表现出十足的耐心,也不催促,就这么用平静的目光一动不动的看着钟离,似乎不等到他的回答就不会放弃。 钟离不明白降谷零为何会突然盯着他的身份说事,好在店内还摊着死亡时间待处理,跟着店员进屋确认尸体的店长惨白着一张脸从屋内走出,无视所有人打探的目光,径直走向了降谷零,颤抖着声音道:“降谷君,新井他...还是死了。” 降谷零也无法再盯着钟离说事。他叹了口气,起身安慰道:“这件事我们已经尽力了。虽然没能救下新井君...但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杀害他的凶手!” 店长噙着泪点了点头,表情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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