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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蒙蒂斯被他一激，越发愤怒：“你聪明，你有脑子，你在陛下加冕典礼前一天提到他，怎么，你的智慧就是描一遍潘地曼尼南大街的纹路吗？”他越说越气，最后几乎口不择言，“‘哪里表现出喜欢他’？加冕典礼当天抛下我们所有人单独跟他滚到床上去还不算喜欢那什么叫喜欢——” 他话还没说完，看见贝利亚又惊又怒的目光，已经意识到不对，马上捂住了嘴，但为时已晚，萨麦尔已经震惊到不顾礼仪地叫了起来：“你说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萨麦尔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他那段时间完全没有离开过潘地曼尼南，他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 加冕典礼当天，在路西法授意之下，地狱恶魔的确不曾阻拦乔装改扮的天堂来客，但是创世神亲临，还进入万魔殿跟路西法上了床这种事，他怎么可能一点都没察觉到！ “诶，没事？现在可以说啊。”本来等待刑罚的阿斯蒙蒂斯放下了手，松了口气。 看来，“他”应当只是不许他们告诉路西法这件事。 “到底怎么回事？”萨麦尔眉头紧皱，焦急地刨根问底。 贝利亚摊了摊手：“就是陛下加冕典礼那个晚上和那位上床了，就这样一回事咯。” “没有前因后果？” “你要什么前因后果？把陛下怎么喜欢上那位，又怎么跟‘他’决裂的过程完整给你复盘一遍？”贝利亚终于抓住机会对萨麦尔冷嘲热讽。 “我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萨麦尔其实不太信，甚至怀疑贝利亚和阿斯蒙蒂斯在联手演戏诓骗他。 “等你察觉到他们之间有什么，他们孩子都能独当一面了。”贝利亚不客气道，“你还记得加冕典礼第二日，陛下的状态吗？” 萨麦尔回忆了一番：“挺好的，就是看着有些疲倦。” “就这样？” “……不然呢？” 贝利亚翻了个白眼：“那是因为我们都是堕天使，曾经都在神殿听训，习惯了天堂的圣光环绕，你肯定没注意到巴尔他们当时的模样。” 阿斯蒙蒂斯插嘴：“就是，玛门、巴尔他们被陛下身上那种独属于天堂的圣洁的气息熏得眼泪直流，完全不敢抬头多看陛下两眼。”离开万魔殿之后，玛门还和他们感叹，他一个地狱原住民竟然也能有体会天堂朝圣感觉的一天。 萨麦尔有些茫然：“我还以为，是因为他想到了自己投资可以收到回报，太感动了。” “在场的魔王纷纷落泪，那可真是太感人至深了。”贝利亚十分无语，“后来我们私底下偷偷试探过陛下，但陛下只知道自己和一个非常合心意的人上了床，并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对于我们来说太浓郁的圣洁气息，他完全没感觉有异，而我们面对他的时候，完全说不出来我们猜测跟他上床的对象到底是谁，暗示也不行。” “哪怕只是试图告诉他，在离开他视线范围之后，就会承受万蚁噬身之痛。”阿斯蒙蒂斯心有余悸，“狠，太狠了。” “对于阿斯蒙蒂斯而言就不止万蚁噬身。”贝利亚恶劣地笑了笑，“还有……面对美人不能再有反应。” “贝利亚！”阿斯蒙蒂斯气得蹦了起来，那一架木梯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嘎吱”一声，彻底崩塌。 萨麦尔还没从路西法私底下已经和创世神上过床的震惊中清醒，就见浑身金漆的阿斯蒙蒂斯扭曲地摔在他面前。 “你们两个……就没有想过来扶我一下吗？”阿斯蒙蒂斯咬牙切齿地问，他努力地刨了刨松软的土地，给自己找了一块埋了一半的坚硬石头当支撑点站起来。 他们同事一场，难道就没有丁点儿感情吗？ 贝利亚甚至嫌弃地后退了两步，才悠悠道：“比起扶你，我更想提醒你。” “阿斯蒙蒂斯，你好好看看，你把什么东西刨出来了。” 阿斯蒙蒂斯低头一看，那块石头被他从泥土里刨了出来，露出了全貌，上面歪歪扭扭的曲线画了一个对于他们这几个堕天使而言并不陌生的图形。 ——三弧一圆，创世神的标志。 此刻，正渐渐发光。 刚打发走了别西卜和阿斯蒙蒂斯，路西法还来不及警告紧紧抱着戒指乖巧坐在他桌上的圣灵，就收到了玛门和巴尔一同前来的通报。 路西法颇为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还是抬手让侍从请他们进来。 路西法本想让圣灵自己找地方出去玩，圣灵却眼泪汪汪地坚持说哪里都不想去，还问他是不是讨厌他。 他在水晶天盘桓太久，的确耽误了不少事，现在还需要一一处理，没时间纠缠，于是就只能放任他待在这里。路西法捏了捏圣灵的小脸，严肃道：“一会儿绝对不能乱说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明白吗？” 接下来的这两个人，一个心眼太多一个太缺心眼，都容易想到别的地方，多说多错，不如干脆什么都不说。 圣灵委屈地问：“路西，你果然很讨厌他，想和他撇清关系，包括与他有关的我在内，你刚刚说喜欢他是在骗我，对吗？” 那张与耶和华相似的脸露出这样委屈又泫然欲泣的模样，路西法当真觉得古怪又想笑，但是玛门和巴尔很快就要进来，不适宜让他们看到一个哭哭唧唧还与耶和华气息相同的小灵体。 路西法不得不继续哄他：“没有啊，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的确喜欢他，但是呢，一会儿进来的那些人都不喜欢他，为了大家能和谐相处，最好还是说，我和他没有关系。” 圣灵擦了擦眼睛，勉强答应：“那……那好吧。” “但是，路西，假如你真的不喜欢他的话，可不可以只不喜欢他，不要不喜欢我？” 圣灵的小脸上期盼又可怜，路西法揉了揉他的脸，敷衍道：“我都喜欢，没有不喜欢谁。” 说话间，玛门和巴尔并肩走了进来。 被路西法惩罚过几次的巴尔已经把所有的规矩礼仪熟记于心，极其标准地向他行礼，但在抬头看见他桌上的圣灵之后还是原形毕露：“陛下，这哪来的？你生的？” 果然，一群没有分寸的蠢货下属才是堕天带给他的惩罚。 见路西法表情不妙，玛门暗中伸手拧了一直盯着圣灵看的巴尔一把，微笑道：“陛下，巴尔他一直这么蠢，您是知道的。” 他顿了顿，委婉道：“您还招亲吗？” ……他在期待什么？ 玛门又比巴尔好到哪里去呢？ “不是我生的，招亲继续。”路西法懒得和他们多解释，只想尽快打发他们离去。 玛门一直掐着巴尔让他闭嘴，自己不再多问，专心向路西法报告了这段时间以来地狱的财务要事和最新规定颁布后的效果。 路西法思量片刻，给他划出几个需要更改的具体细则。 他们这边在讨论正事，巴尔却还在暗中打量圣灵。圣灵身上有不容错认的创世神的气息，同出一源，任是谁见了也不能否认他与创世神之间绝对有非同一般的关联。 圣灵在他返回潘地曼尼南之前从未出现过，再结合他所有耳闻的路西法过去与耶和华之间的事，巴尔不由得颇觉委屈，这很明显，这孩子不肯定就是路西法在天堂的时候和创世神旧情重燃的产物么！ 生就生了呗，为什么不承认？地狱难道还不能抚养一个孩子？难道说，陛下准备把这孩子送回去不成？ 看看这孩子一直安静又开心地看着陛下的样子，应该还不知道自己不被承认，未来还可能会被亲生父亲舍弃的命运。 “巴尔，收起你的心思，我和他之间没有关系。”巴尔的目光越来越明显，路西法忍无可忍，警告道。 巴尔很明显不太信，他看向圣灵：“真的没有吗？” 圣灵犹豫了一会儿，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路西法，小声道：“路西说没有，那就没有吧。”但是他眼里水汽蒙蒙，欲说还休，看着十分委屈。 “不是我生的！不是我儿子！”路西法几乎捏碎手中的笔，咬牙道。 “对，不是的，我和路西没关系。”圣灵看着他，几乎当真要流泪，但是强行忍住。 这下连玛门看着路西法的眼神都颇为谴责。 路西法手中的笔终于碎成粉末。 作者有话要说： 路西：……立刻给他送回去！ 耶总：不必，我来了 圣灵：嘤嘤嘤 萨麦尔：你们背地里早就搞上了是吧
第73章 耶总上线！ 终于赶走玛门和巴尔，路西法看向桌上乖巧跪坐着的圣灵，还不等他开口，圣灵瘪了瘪嘴，直接开始掉眼泪。 路西法头疼地叹气：“我一个今天清白全毁了的还没哭呢，你倒开始哭了。” 圣灵抽抽噎噎：“对不起，路西，我是不是哪里说错了，给你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对不起、对不起……” 路西法疲倦地揉了揉眉心：“罢了，以后再同他们解释也行。” 反正都已经在地狱了，讲究“清白”二字也没有什么意义。 圣灵擦了擦眼泪，看着路西法起身回寝殿，连忙抱紧戒指跟上。 路西法推开卧房的大门，走到床边，目光一凝——一黑一白两柄权杖安静地靠在他床头，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使自己不至于被嫌恶它们的主人再次随意丢到哪里去。 虽然，主人最讨厌的不是它们，而是将它们赠予主人的那个人，它们只能算是无辜被迁怒。 路西法低头看着那两柄权杖，若有所思。 跟着他进来的圣灵看他拿起了它们，心头一紧，拽紧了他的衣袖，焦急又难过地恳求：“路西，你讨厌他可以，能不能、能不能不要丢掉它们？求你了，留下它们吧。” 路西法回头，看他当真着急难过的模样，挑了挑眉：“耶和华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 岂止是这样请求的话，要让他态度和软都是几乎不能做到的。 “所以我与他没什么关系。”圣灵睁大眼睛，那双与耶和华相似，却藏不住情绪的深蓝眼瞳里满是伤心，“路西，他们刚才说的招亲，是真的吗？” “当然是。”路西法坐下，随意地把玩着那两柄权杖。 “为什么？”圣灵眉心紧蹙，眼眶通红，水汽包裹了深蓝似海的眼瞳。 路西法从刚才起便觉得新奇有趣，要知道，能看耶和华哭的机会可以说是绝无可能，现在能看与他相同的缩小版的脸哭起来，也算是一种满足好奇，于是他索性放开了逗弄圣灵：“我想找一个人永远名正言顺陪着我，许以王后之位做报酬，天经地义，怎么不可以呢？”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圣灵大声道，泪珠不断地从小脸上滑落，“我可以陪着你，路西，我也可以永远陪着你，不需要别人！更不需要给什么王后之位！王后、王后是要做别的事的，你不懂，不能让他们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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