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路西法现在位置不明,别西卜忍不住道:“自从那日您离开之后,始终未曾联系我们,您现在……在何处?” “水晶天。” “水、水晶天!”别西卜忍不住尖叫出声,但好在这里是地狱,周围没有人投来目光,只是在大街上尖叫而已,在地狱算正常人。 不过知道他在水晶天以后,别西卜倒是放下了心,反正,路西法在水晶天,除了他的贞操以外是没有危险的。 “我有事要问你。”路西法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今日就是朔月之日……焚天之火留下的疤痕,真的会很痛吗?” “呃……” “痛!相当痛!”贝利亚不知何时挤了过来,夸张道,“最痛的时候,我恨不得把我自己撕成两半,或者,直接把我的皮剥下来!” “真有这么痛?”路西法将信将疑地问道。 “当然了!”贝利亚索性直接挤开别西卜,“焚天之火会因为受刑者实力越强造成的损伤也越强,您运气好,没有体会,唉,像我们这样曾经的炽天使都如此痛苦,若是您那时也受了刑,真难想象每逢朔月之日会有多疼!” “若是有人陪着,那还算有个安慰,孤身一人承受的话,当真是会觉得这世上没什么好留恋的,只恨不能立刻死去。我知道的因为承受不了这样一月一次酷刑折磨而自尽的堕天使便不在少数……” 别西卜看向他的眼神越发怪异,贝利亚满脸无辜地回望。 路西法沉默了许久,忽然就断了联系。 “你怎么回事?”别西卜怀疑地看着他。 “什么怎么回事?”贝利亚装傻。 “少装,你一到朔月之日几乎集齐所有魔王给你提供法力,我不信你真有那么痛过。”别西卜冷哼一声。 贝利亚望天:“就是知道会很痛,所以才做最完善的准备嘛。” “那你为何向陛下描述得如此可怖?” 贝利亚摸了摸嘴唇,意味深长:“别西卜,枉你还是地狱宰相,这你都不懂?” 不等别西卜伸手给他两下,他接着道:“陛下去了天堂,却突然问起这个问题,那不是很明显——” “他找到了那个替他受刑的人。” 别西卜皱眉:“可……这世上谁能承受得住那样强度的焚天之火?” 贝利亚笑了笑:“你我都知道谁能,区别只是,你不愿承认是他。” 那位既然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说明对路西法的偏爱始终未曾变过,虽然不知当初具体的原因,但他贝利亚一向喜欢成人之美,不过是本来的烈焰之中添一把干柴,顺应天意,何乐而不为? “你从前也知道焚天之火会如此痛苦,并且在天堂时和陛下也并不算十分熟络,当初,为何要一同堕天?”别西卜生硬地转移了话题,选择问出藏在心里很久的疑问。 岂料,他一问出来,贝利亚表情僵硬,咬牙切齿:“那时候,首先,是敬佩路西法陛下的决心与能力……” “其次呢?” “……其次,是因为我以为,堕天以后,就可以逃开萨麦尔的管控,再也不会抄书,再也不会有牢狱之灾。” 贝利亚面部已经快扭曲:“别西卜,你知道我刚从焚天之火里面爬出来,就看见萨麦尔现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是什么心情吗?” 别西卜想了想,看向他的目光颇为怜悯。 “而现在,萨麦尔仍然是地狱的审判长。”贝利亚痛苦地闭上了眼,“路西法陛下给了他比在天堂时还大的刑罚之权,明令制定严苛法典,整肃地狱风气……” “他第一个,依然拿我开刀!” “原来你对我怨气这么大?” 贝利亚一惊,眼睛瞪到最大,僵硬着转身,萨麦尔抱着双臂冷漠地看着他。 不等贝利亚想出什么解释,他缓缓道:“贝利亚,监狱,走一趟吧。” 贝利亚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今天的撒旦陛下格外粘人。 法则自从被他抓住过以后,干脆再也不装,暴|露自己话多又爱凑热闹的本性,围着路西法欣赏美貌和近距离看他与耶和华相处。 于是它就看着路西法一直在耶和华旁边,耶和华画设计图,他就帮忙递纸;耶和华看文件,他就帮忙整理。 耶和华对于他罕见的殷勤置若罔闻,平静地翻过一页文件,道:“不必如此。” 路西法移开目光,装聋作哑。 “我说过,我并非想要你的感恩戴德。” “我所为,只是出于我心。” 路西法站到他面前:“那你如何知晓,我的所作所为不是出于我本愿呢?” “你总是这样,用你自己的已知来揣度我,而不是真正倾听我的意愿。” 路西法说罢,转身下了御台,径直向着后殿走去。 法则直接被这一出变故搞得愣住,它看了看还在若无其事继续翻阅文件的耶和华,着急地弹了两下,无奈地连忙去追路西法。 主殿恢复了宁静,耶和华放下看似翻阅了很多实则自始至终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的文件,无声地笑了笑,心情颇好。 ……当真是狡黠聪慧。 他很喜欢。 法则一出殿门就觉得大事不好。 然而已经来不及,它被未名之焰缠绕住,抓到了坐在后殿主位上的路西法面前。 “陛下,您……您这是要做什么啊?”法则小心翼翼地问,它有些欲哭无泪。 他竟然是装的! 无论刻意亲近耶和华让它觉得可以看戏故而一直跟着,还是适才忽然在御座前翻脸离开,都是为了一个目的——把它抓过来。 该说,他真不愧是耶和华亲手教导的吗? 法则委屈得想哭,它还好心想来安慰他呢。 路西法伸手温柔地摸了摸它:“何必紧张?我只是想和你单独聊聊天而已。”他殷红眼眸顾盼生辉,神情温柔似水,笑意盈盈,正如春日芳菲,明艳馥郁。 法则情不自禁当真如他所言放缓了心情,眯着眼享受他轻柔的抚摸。 只要路西法愿意,他可以轻而易举得到所有生灵的爱。 “从前,每到朔月之日,父神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不对劲? 他什么时候对劲过?法则险些脱口而出,但及时克制住,思考片刻,为难道:“这……我不知道呀。” “不知道?”路西法有些惊讶,“你难道不是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吗?” “……没有呀。”法则茫然道,“我的指责是看管三界,大多数时候,并不能陪着他。” “父神是至高神,他不会寂寞,也不需要陪伴。” “神明不会有‘寂寞’这样脆弱的,属于生灵的感受。” 路西法很明显并没有信,他伸手捧起它,左右晃了晃:“该怎么使用你?” 法则被他晃得头晕眼花,气哼哼道:“您不能使用我,您没有权限!” “如何拥有权限?” “按理说,只有父神有权限……” 路西法皱起眉,十分不满,它摇了摇头,忽然生起一点作弄的心思:“……不过嘛,父神的妻子,也是可以的哦~” “那还是算了。”路西法放下它,解开未名之焰,“自己玩去吧。” 法则委委屈屈地离开了后殿,它知道找耶和华告路西法的状是必然没有任何效果的,耶和华只会觉得他可爱,于是它去找自己千万年来的唯一依靠——长生树。 “我本来就不知道!”法则埋进长生树的枝桠,抱怨道,“我又不能说谎,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呀。” 长生树伸出细枝安抚地挠了挠它。 法则郁闷地享受长生树的按摩,心中疯狂吐槽着。 它当然不知道耶和华在朔月之日有什么不妥。 毕竟,它只知道,在路西法进入水晶天之前,耶和华右臂皮肤光滑平整,什么都没有。 水晶天光明永恒,不分日夜,路西法掐着下界月出时分的时间点悄悄进了主殿。 耶和华仍然端坐神座,右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左臂屈起,手指抵着眉心。 睡着了? 路西法无声无息地到了神座前,偏过头确认着。 “这么晚了,回去休息。” 路西法被吓了一跳,旋即冷静下来,装作若无其事,不仅没有离去,甚至靠近了两步:“父神,难道我不能来找你了吗?” “很晚了,回去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耶和华坚持道,但语气已经放软不少。 “不行,我……我怕一个人待着!”路西法胡乱想了个理由,说出口一瞬间自己都觉得滑稽。 耶和华抬头看着他,路西法一愣,他竟然难得从那双永远冷淡平静的深蓝色眼瞳中看到了些许疲惫。 “我让法则去陪你。” 路西法却无心再和他绕弯子,乍然出手,握住了他的右臂,果然,滚烫得几乎算得上复刻当初的焚天之火! 他紧紧抓住那滚烫的手臂,耶和华无法抽离,无奈道:“我没事,你快回去休息。” “这也能叫没事?”路西法咬牙道,“我都觉得难受!耶和华,你没有体温,你只会比我还觉得难受!” “我不会觉得难受。”耶和华道。 “我心甘情愿。” 耶和华伸出左手,摸了摸他眼下,果然又是一片湿润,轻轻叹息:“这么容易流泪,怎么能服众?” “你少管我!”路西法瞪向他,“堕天是我自己的选择,一应后果,都该由我自己承担,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我对你并不会因此而感激!” “现在,你都这样了还要管我在地狱怎么服众,耶和华,你能不能别管我?” “不能。” 耶和华摸了摸他的脸,拂去如雨而下的泪珠,故作为难:“做不到不管你,怎么办?” 他揉了揉路西法的侧脸,垂下那双深蓝似海的眼瞳。 “路西……能不能,到我怀里来。” “我想抱你。” 路西法上前,跨坐在他腿上,低头抱紧他的肩背。 “就这样吗?还需不需要别的什么?比如,输送法力?” “不用。”耶和华拍了拍他几乎□□的白皙脊背,“就这样,我已经很愉悦了。” “愉悦有什么用?” 路西法想撑起身,却被他按住腰身压了下去。 当被耶和华有意无意碰到侧腰,他不由得浑身一僵。所有人都不知道,侧腰是撒旦陛下极为敏|感之处。 耶和华搂住他的腰身,路西法僵直着脊背,耳尖绯红,埋首躲进他颈间。 因此,他错过了耶和华深蓝眼瞳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前情回顾:路西在地狱打群架的时候,他一力竭,耶总给他的造物主权柄就出现,保护他不会受任何攻击,甚至还能反弹,对于耶总而言就更是如此了,焚天之火再厉害也是他的造物,压根伤不了他,烧是烧了,但其实不痛不痒更没有留疤hh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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