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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能打一个飞的，到东京高专去揍一顿搞人心态的白毛损友。 夏油杰的养气功夫一向很好，平静下来后，知道接下来是没法办公了。他索性将报告推开，接过咒灵手上的手机，专心应付越来越麻烦了的五条悟。 “所以呢？是又有哪个高层招惹你了吗？或者最近工作太辛苦了？总不会是学生排挤你吧？”夏油杰一边列举，一边揣测。 五条悟的语气一如既往轻浮，但是作为这么多年的好友，夏油杰不得不承认自己听出了些许掩藏的真意。 这家伙……来真的啊？ 这一次，一向跳脱的白发最强许久没有出声。半晌后，青年喜怒难辨道：“之前在仙台的时候，我遇见硝子了。” 夏油杰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他攥住手机的手指下意识用力，很快又强行放松。 他故作轻松道：“你当着他的面喊硝子，没有被他打一顿吗？” 五条悟郁闷的撇了撇嘴：“诅咒师大忙人硝子可不会管那么多……不过还真是羡慕他啊，不用被咒术界那些恶心的烂橘子支使来支使去。” “悟……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夏油杰的嘴控制不住的说着这些年重复了许多次的话。 因为太过熟练、熟悉，甚至连五条悟都没发现任何不对，只是习以为常的嘟囔两下，就丢到一边了。 “……总之，如果之后见到硝子，你要怎么做呢？杰，你应该好好想想了，这并不是什么遥远的事情。”五条悟丢下一句搅乱夏油杰思考的话，就爽快的挂断电话，跑去执行任务了。 不管怎么说，作为现役的咒术界最强，他已经挑起了太多繁重的任务和责任。 夏油杰随手将屏幕碎裂的手机甩到一边，轻轻叹了口气：“如果见到吗？阿硝大概是不会愿意见到我了……” 黑发特级对自己幼驯染性格有着充分了解，和五条悟的偶遇能归类成可有可无的巧合，但是和他的话……如非必要是不可能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坐在窗边的棕发青年挑了挑眉，饶有兴味的咀嚼着夏油杰的自言自语。 夏油杰的表情一瞬间变成了空白。 他第一时间想的是……悟这个该死的乌鸦嘴，说是见面，但这也太快了吧！ 家入硝并不知道竹马心中的惊涛骇浪，他看着没有反应的夏油杰，忍不住啧了一声：“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杰？” 夏油杰下意识反驳：“没有。” 家入硝收回投向窗外的视线，有些意外的打消了打完招呼就跑的想法，犹豫道：“要聊聊吗？” 夏油杰看着久违的棕发青年，还是忍不住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聊些什么？” “聊聊我那对被你骗走的双胞胎姐妹。”家入硝没好气的吐槽。 夏油杰不赞同的摇摇头：“我可没有骗她们……再说了，阿硝你根本不会照顾孩子，这一点跟悟一样糟糕啊。” 说到这里，荣获n届咒术界最受欢迎教师的夏油特级微笑：“幸好你没有当教师，不然悟每年竞选最受学生排挤教师的时候就不得不跟你打一架了……夜蛾老师会哭的，因为教学楼损失。” 被幼驯染的犀利吐槽扎心，家入硝难以置信：“这么久没见，第一时间想的居然是吐槽吗？咒术界怎么将你变成了这样？” 夏油杰冷笑，眼下社畜专属的黑青加成气场buff：“高专期间就一句话不留，莫名其妙叛逃当诅咒师的笨蛋，难道指望我说什么挽留的话吗？反正也没有用。” 年少时期的黯然不甘，现在统统被社会人的心态取代了。 咒术界很糟糕，但是夏油杰和五条悟终究为了咒术师的未来选择留下。但是他们也尊重同期的想法……当然，前提是健全的，没有某个脑花背后捣鬼的想法。 如果没有羂索的存在，哪怕家入硝仍然选择了叛逃。在多年之后，看开了高专时期的意气之争，夏油杰和五条悟仍然能私底下和特级诅咒师违规交好，甚至偶尔因为工作压力太大，在叛逃边缘反复横跳。 可惜，没有如果。 这一点，夏油杰和家入硝都心照不宣，所以最终这个话题也归为了沉默。 “我们还是谈谈菜菜子和美美子她们两个的问题吧，那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家入硝叹息着道。 夏油杰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脱离了旧友叙旧的柔和：“你消失后，菜菜子、美美子还有禅院……不，是伏黑惠，这三个孩子的归属就被高层放到了台面上商议。” 黑发特级暗藏愤怒的嘲弄语气让家入硝迅速意识到了那群高层又做了什么蠢事。 棕发青年本来就常年渗透着疲倦厌烦的表情更深一步的冰冷起来。 他语气飘忽道：“听上去，真有趣啊……哈。”
第58章 “总之，就算是任性……你也该有个度了，阿硝。”夏油杰闷声道。 这句“任性”不管是应对菜菜子、美美子的问题，还是放在幼驯染眼下的立场，似乎都显得有些过于奇异了。 家入硝沉默了一瞬，不解道：“为什么到了现在这一步，你还是会说出‘任性’这种话，杰？” 夏油杰轻呼出一口气，苦笑着喃喃：“是啊，为什么……” “因为我……” 因为，夏油杰这个人已经快要说服不了自己了。 哪怕嘴巴上说一千遍、一万遍，哪怕连桀骜不驯的挚友都习惯了眼下的一切……夏油杰他，终究还是无法忍耐。 或许在无数个平行世界中，他的悲剧离不开羂索若有似无的推手，但是事实上……难道不也正是因为他是夏油杰，所以一切才顺理成章的往下演变吗？ 因为从一开始，最先绝望、最先放弃的那个人……只有夏油杰才对。 对于家入硝和五条悟来说，一切立场都只不过是迫于形势的选择。 唯独夏油杰……他相信着，存在所谓的意义。 那是生性冷淡的家入硝不具备、贵为神子的五条悟不理解的偏执、执着。 “杰，说不出来也没关系的。”家入硝看着眉宇间难掩疲惫的幼驯染，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同期三人的最强，只剩下夏油杰了。 他和五条悟都学会了反转术式，甚至之后的领域展开。唯独夏油杰，他的综合素质还停留在意气风发到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现实面前却不得不折腰的高专时代。 夏油杰同样很强，他是特级咒术师，他是千年难遇的咒灵操使，他是一个时代的惊鸿一瞥。 可是，咒术的平衡已经被五条悟和家入硝两个人打破…… 孤星自然耀眼……却在繁星中央惘然。 这样的最强，已经无法应对接下来的一切。 一直以来，对于夏油杰来说，浑浑噩噩的吞噬咒灵实在太过糟糕，而挚友的分离比糟糕更加糟糕。 如果不是隐隐有所察觉的五条悟扛着精神疲倦，时不时来闹腾一下夏油杰，恐怕这个一声不吭的家伙又要在沉默中消亡了。 忙于对付羂索的家入硝第一次认知到，哪怕他的力量强到与五条悟齐平，乃至压制，哪怕他站在了最强的位置。 他的确做到了逼迫羂索转移目标……可是他并不能处理好幼驯染日渐下滑的精神状态。 在这一点上，从以前到现在，家入硝从来没有得到改进。 棕发青年于是定定的注视着身前浅笑的幼驯染，用着前所未有的审视。 家入硝恍惚觉得他们好像……离得很远、很远。 正当两人不约而同陷入沉默时，咚咚两下敲门声打破了寂静。 敲门者显然和夏油杰的关系已经十分友善，没有得到回应，就自然的准备自己推门进来。 那一瞬间，家入硝居然难得踌躇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应该离开。 毕竟他身为特级，还不至于连这点五官敏锐度都没有。门外是他相当熟悉的两个孩子，菜菜子和美美子。 两个少女风格不一的谈笑声细细碎碎的钻入夏油杰和家入硝的耳朵。 孩子的话题总是战场中难得的和平地带，这让这对日渐疏远的幼驯染稍微缓和了一些情绪。 “阿硝，她们都很想你。”黑发特级无奈的笑着，轻声道。 所以，这句话是挽留的意思。 说不出像样的“不要走”这种话。但是，到底是菜菜子和美美子思念着如同天神，将她们带离苦难的家入硝，还是作为幼驯染的夏油杰在怀念他们逐渐流逝的童年？ 家入硝并不愿意随意揣测，他只是平稳的应声：“好。” 棕发青年和黑发青年并肩而立，静静等待着门外的双胞胎走进。 一扇门的隔离，光影分割，长大后的他们两个，亦如少年初见。 母亲轻轻推着两人的背脊，将两个内敛过头的孩子凑到一起，又彼此扶持着走过经年。 回忆……就只是回忆。 “好久不见。”收回思绪的家入硝看着满脸惊愕的两个孩子，轻笑着道。 但是，这句话第一个接收到的，其实应该算是家入硝身侧的夏油杰。 夏油杰顿了顿，狭长的眸子含着某种复杂的情绪落在家入硝的脖颈处。最终他还是无可奈何的笑了，就如同少年时期上学背着某个作息糟糕、昏昏沉沉的好友般无奈。 “自作多情”的他微不可察用气声同样道：“……好久不见。”
第59章 “家入、家入大人！”美美子震惊的僵在了门口，反应过来后却很快欢呼起来，眼看就要扑过来。 从这一点来说，家入硝很轻松就能判断自己家养的女孩子并没有被夏油杰苛待。换句话也就是说，高层的手没能伸向这两个孩子……当然也可能是伸了之后被人砍断了。 想到这里，家入硝一边抬手接住了美美子，一边忍不住瞥了一眼笑容端庄温和的竹马。 夏油杰轻轻侧了侧头，笑容不变，只是眼神有些熟悉的戏谑。 于是了解自家竹马为人的家入硝也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不过他也不深究，收回视线，转而放在了身穿高专制服裙的双胞胎姐妹身上。这一套装扮对家入硝可以说是熟悉又陌生了。 一方面是由于各种各样的因素，东京高专并没有一点红就读，另一方面……菜菜子和美美子穿的是白色的“问题儿童”制服。 家入硝的视线落在漩涡纹样的纽扣上，下意识眯了眯眼。不过这种微妙的变化并没有被双胞胎察觉。 稍显腼腆的菜菜子虽然没有像美美子一样直接扑上来，但是情绪淡淡的脸上却染上了显而易见的喜悦。 “家入大人，您是来接我们的吗？”菜菜子低声道，不过她的眼神却有些心虚的看着这段时间的监护人夏油杰。 夏油杰当然不会因为两个小姑娘的恋家就生气，但是这并不妨碍此人用狭长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高人气的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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